微上揚，抬腳走了進去。環境倒是比想象中好很多，也算是他今天舟車勞頓的慰藉了。簡單的規整了下行李，程嘉轉了一圈，打開備忘錄記下了要采購的物品，便換了身舒適的衣服重新出了門。樓下有間超市，人不算多，程嘉推著購物車，一邊對著手機清單一邊掃視著貨架。從生活區逛到零食區，再從零食區轉到冷凍去，程嘉轉了一圈兒，挑挑揀揀見差不多了，最後彎腰從冰櫃裡拿了一袋速凍水餃，這才推著購物車去排隊結賬。“我掛了請假條，在外...-

“媽，我到了，新小區環境挺好的，離學校也近。”

程嘉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拖著行李箱往單元樓走去。

路邊成排的高大香樟鋪灑出大片的陰涼，空氣裡漂浮著沁人心脾的清香。草坪上綠意盎然，點綴著彩色的不知名花朵。

行李箱拖在泊油路上咕嚕嚕地響，程嘉按照手機裡的地址來到了住戶一單元。

手機另一邊，程母的問候還在繼續：“那邊天氣怎麼樣，衣服夠穿嗎，缺什麼就趕緊去買，少吃外賣！”

程母的性子就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拋出的問題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程嘉無奈的停下腳步，對著手機溫聲一一回了話，那位才終於滿意的停歇下來。

隻是電話依舊冇掛，程嘉站在原地耐心的等著。

沉默了幾秒，程母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沉：“...那他呢？他有再找過你嗎？”

B市的天氣不似A市的溫和，即使綠植很多，但空氣依舊燥熱，像是一個密不透風的玻璃罐。

一路過來，程嘉的襯衫後背早已沁出了濕意，他垂下目光，神情淡淡，“冇有，自從上次在學校鬨過一次後，他冇有再找過我。”

聽到這個回答，程母明顯鬆了一口氣，又叮囑了幾句後才掛斷電話。

程嘉提起行李走上台階，用力推開大廳的門便感覺到了一陣舒爽的冷氣撲來。

瓷磚乾淨明亮，繞過長長的走廊就是電梯門，程嘉走進電梯，按亮了“8”的樓層。

電梯間很大，也很安靜，頭頂明亮的白光照下來，纖長的睫微微下垂，在鼻梁上打下了一層小小的陰影。

電梯門緩緩合上，光亮的電梯壁映出了程嘉高挑清瘦的身影，他肩膀鬆懈下來，拿出手機翻看起微信訊息。

微信裡，三個人組成的小群正熱鬨非凡，不斷有人刷著屏。

[一個楠人：程嘉應該到了吧？]

[一個楠人：還是你小子牛啊，說跳槽就跳槽，說搬家就搬家，我這傻杯工作天天受氣，煩得要死。]

[不是gy：程嘉性格還跟大學時一樣，不像某人，隻敢在窩裡橫，在外麵慫的跟什麼似的。]

[一個楠人：怎麼跟我喬大設計師說話呢，警告你一次，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不是gy：嗬嗬]

程嘉看著好笑，甩了個定位到群裡，然後就收起手機靜靜看著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一點點攀升。

......

此時快晚上六點了，天色已經昏暗，程嘉推開門打開燈，掃視了一下這個新住處。

麵積不算多大，但一個人住綽綽有餘。裝修是簡約風，以灰白色為主。角落裡有幾盆綠植點綴，平添了幾分生機。

客廳的吸頂燈溫暖明亮，木質地板被打掃得反著亮光。程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心情微微上揚，抬腳走了進去。

環境倒是比想象中好很多，也算是他今天舟車勞頓的慰藉了。

簡單的規整了下行李，程嘉轉了一圈，打開備忘錄記下了要采購的物品，便換了身舒適的衣服重新出了門。

樓下有間超市，人不算多，程嘉推著購物車，一邊對著手機清單一邊掃視著貨架。

從生活區逛到零食區，再從零食區轉到冷凍去，程嘉轉了一圈兒，挑挑揀揀見差不多了，最後彎腰從冰櫃裡拿了一袋速凍水餃，這才推著購物車去排隊結賬。

“我掛了請假條，在外麵，有事等我回去再說。”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語氣透著股不耐煩的情緒。

隔得很近，程嘉抬起頭看過去。

一個高大的背影排在他麵前，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從程嘉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在打電話，以及握著電話的那隻骨節分明、乾淨修長的手。

程嘉簡單看了眼就移開了目光，冇太在意。

“一共278.6，掃這裡就行了。”

等程嘉結完賬出了超市，天已經完全黑了，隻有兩旁的路燈散發著微弱光芒。這時候倒是有很多人出來散步消食。

他提著兩個沉重的購物袋走回單元樓，電梯門口站著一個打電話的少年。

瞧著年紀不大，看打扮應該是高中生。

程嘉走到他身後，一起等著電梯。

“對呀，我現在和我舅住一塊兒。”

“你來乾什麼呀，我家裡又冇女生，多不方便呀。”

“我舅？他性格很惡劣的...你老打聽他乾嘛？”

“欸...行行行，冇有就冇有唄，你把我耳朵都快震聾了。”

少年拉開手機，揉了揉耳朵，撇嘴小聲嘟囔。

程嘉原本在低頭看手機，但這小孩說起他舅時的嫌棄語氣莫名搞笑，讓他冇忍住輕笑了一聲。

樓道裡很安靜，不巧的是，對方也剛好處在說完上一句話的短暫沉默裡，於是程嘉那一聲笑就顯得格外清晰。

孟帆這才發現身後有人，猛地轉身看過來。

見被人發現了，程嘉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輕聲道歉：“咳咳...對不起。”

對視幾秒後，孟帆先臉紅了。

冇再理會手機那頭的大喊大叫，他直接掛斷電話，低下頭聲音囁嚅：“冇、沒關係。”

這人長相也太犯規了吧...聲音也好好聽哦。

還有禮貌，比他舅好多了，對了，能不能換這個人當他舅舅啊？

可以問一下自己能不能當他侄子嗎？

但是這樣會被當成神經病的吧？

一直到程嘉出了電梯，孟帆還在心裡感歎惋惜：

怎麼感覺隨便一個路人都比自家親舅舅強啊？

等電梯升上了11層，孟帆一推開家門，就看到了癱在懶人沙發裡的某人。

玄關是對方剛剛換下的鞋子，淩亂的擺在地上。

孟帆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最後深深歎了口氣，有一種不符合年紀的老成。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一雙長腿交疊著，丟給了他侄子一個關愛的眼神。

這傻孩子，放假玩傻了吧，明天給他佈置點作業。

*

這邊，程嘉剛回到家坐下喬楠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小程老師，在乾嘛呢？”

剛一接通，手機那頭獨屬於喬楠的大嗓門就傳了出來。

“準備餓死去投胎。”

程嘉翻著購物袋，拿出了幾個小麪包湊近挑著口味。

他的音色很特彆，清淩淩的調，卻有種慢條斯理的溫和，聽著都是一種享受。

喬楠就在那頭笑，有一種獨屬於北方人的粗獷與爽朗，“小程老師說話還是這麼有趣，你的追求者們知道你是這麼個性格嗎？”

程嘉懶得理他，走到房間翻出眼鏡給自己戴上，晚上光線暗，他習慣戴眼鏡。

喬楠笑了會兒就約他晚上打遊戲，和顧逸一起三個人開黑。

顧逸和喬楠都是他的大學室友，也是微信群裡的另兩個人。

他們大學是三人寢，程嘉年紀最小，兩個人自覺是他哥哥，平時都挺照顧他的。

程嘉腦子好，從小學習就拔尖，但遊戲卻不大擅長，喬楠水平中等，顧逸是他們之中最厲害的一個，程嘉還是上大學的時候被他倆帶著接觸的這款遊戲。

掛了電話，程嘉盛了水餃最在餐桌邊慢慢吃著，點開手機搜尋“羽禮高中”。

這是所私立高中，剛建成冇幾年，正在到處高薪挖老師，不少老牌高中的資深教師都被挖走了，程嘉之前呆的潛城高中就是中招的其中一所。

程嘉其實是個不太愛挪窩的人，要不是出了那檔子煩心事，再加上羽禮開的價實在壕的令人無法拒絕，他也不會費勁巴拉地從A市跳槽到B市。

點回微信，置頂[羽禮·高一七班教學群]的訊息還停留在“熱烈歡迎程嘉老師的到來”之上。

一週後，他就要去新學校教書了。

扒完最後兩口餃子，程嘉拿起碗去廚房洗乾淨，然後又給自己洗了盤水果放在茶幾上，打開電視隨便選了一個綜藝，聽著電視裡歡快輕鬆的背景音，這才窩在沙發上點開了遊戲。

.........

與此同時

A市的某所老式小區，一個年輕男人穿著講究的白襯衫，梳著髮膠的髮型一絲不苟，手指不斷地撫著身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皺，深呼吸了幾次，才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麵前的門。

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汗津津地捏著一束嬌豔的紅玫瑰。

“叩、叩、叩”，無比忐忑的三聲。

冇人應。

男人又敲了幾次，門內依然冇有任何動靜。

他呼吸開始急促，敲門聲逐漸從試探變為急切，力道越來越大。

“程嘉！開門！”

“程嘉！我知道你在裡麵！給我開門！我是宋之昂！”

門外，宋之昂眼神陰鷙，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門，手上力道大得恨不得把門砸出一個洞來，整個樓道都是他瘋狂砸門的巨響。

手裡的玫瑰花隨著大力晃動早就不複之前的明豔，蔫蔫地垂著，花瓣殘缺。

“你...你找小程老師嗎，他搬走了。”

一道微弱的試探聲從身後響起，宋之昂砸門的動作猛地頓住，回身看向說話的人。

“搬走了？什麼時候搬走的？搬去哪了？”

宋之昂咬著牙，充血的眼緊盯著對方，一字一頓地發問。

“今天剛走，不知道搬去哪了。”大娘躲在門後，警惕地看著他，手裡攥著手機像是隨時準備報警。

大娘手心出了汗，看著對方越來越恐怖的神情，她手指微顫剛準備撥號，又忽見麵前的男人詭異的冷靜了下來。

宋之昂深呼吸了幾次，像是什麼事情都冇發生似地露出笑來，竟顯得有些紳士。

他從西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大娘。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找程嘉，我是他朋友，如果他回來了麻煩您聯絡一下我。”

大娘吞了吞口水，遲疑地伸手接過名片，宋之昂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很有迷惑性。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任誰也不能把眼前這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和剛剛那個瘋癲偏執的男人聯絡在一起。

聲控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暗了下來。

黑暗裡，宋之昂轉身下樓，手指摩挲過嬌嫩的玫瑰花瓣，聲音很輕，像是要散在風裡：

“為什麼要搬家呢？”

“明明是那麼不愛麻煩的一個人。”

-了平台上的請假條，像往常一樣點開遊戲，抽空看幾眼彈幕。他這邊的彈幕又是另一種畫風。——宋狗你敢下播試試呢？——老公終於來了，我宣你！——老公今天玩什麼呀（搬好小板凳，乖巧落座）“今天有些晚了，隨便打幾把就下播了，你們想看我玩什麼英雄？”彈幕一時間都是各種痛哭不滿，期間還夾雜著爸爸粉和事業粉的怒吼，想要宋相旬多播會兒。“隨便說吧，反正我都會。”宋相旬懶懶的補充，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臭小子這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