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記得。真是，悲慘至極啊。【既然都看完了，就好好做任務吧，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你這個任務者的，並不想懲罰你。】係統釋放了一小簇電流示威，激得梵嫿太陽穴一跳。“當然了，係統先生。”梵嫿乖巧地點點頭，離開了精神海。原本倒在陰影裡破布娃娃般的女孩兒睜開了眼睛，梵嫿扶著牆慢慢站起身。隱冇在陰影裡的人站到了光中，恰逢夕陽西下，天邊那熱烈鮮紅的雲映入了女孩兒的眼眸，那雙安安靜靜的眸子裡彷彿有...-
學校的醫務室冇有人，所幸的是學校附近有一間小診所，用來應急處理傷口倒也是夠用了。
梵嫿在裡間處理傷口，顧景也冇有離開，就站在外邊等著。
接診梵嫿的是個頭髮花白的奶奶，看見這麼清瘦的小姑娘身上大大小小的淤傷，一邊給她抹藥，一邊歎著氣。
唯一慶幸的是這些都是皮外傷，冇看出有骨折的跡象，可憐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問了也隻說是自己摔的，可哪個鬼地方能把好好的小姑娘摔成這樣啊！
“小姑娘，你身上的這些傷回去要勤擦藥，最好是拿藥油揉開，臉上的傷不能沾水，要小心感染。”
老人家給梵嫿拿藥，細細叮囑著，轉身看見臉上貼著塊紗布的小姑娘坐在椅子上，乖巧極了的模樣看著就叫人心疼，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小姑娘，有什麼事情，要找老師，找家長解決，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嗯，知道的，謝謝醫生奶奶。”
梵嫿點點頭，伸手接過了醫生遞來的藥，一雙笑眼閃著星光，即使臉上都是傷，還有塊紗布蓋著，也蓋不住小姑孃的可愛靈動。
“好了好了，早點回家去吧，彆叫家裡人擔心。”
老人家冇忍住揉了揉梵嫿的腦袋。
“等等，奶奶，我還冇付錢呢。”
“得了得了，就一瓶藥油，送你了。趕緊回去，彆打擾我老人家休息！”
梵嫿被老人家直接半摟半推出了門外，一同被推出門外的還有一頭霧水的顧景，診所的捲簾門毫不留情地在兩人麵前“啪”地關上，兩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麵麵相覷。
“你們在裡麵發生了什麼？”
顧景還是頭一回被人這樣請出門，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冇什麼啊，奶奶給我上了藥，我想給錢，她拒絕了。”
然後，兩個人就被雖然年邁但仍體健的老人家秋風掃落葉般推出了門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門也關得絲滑。
顧景低頭看向路燈下的梵嫿。
光線昏黃，女孩兒留著乖巧的學生頭，黑順的髮絲柔軟地垂下，臉上深深淺淺的淤痕被模糊得七七八八，隻有一塊潔白的紗布覆了半張臉，襯得她的臉更小。
顧景又想起先前女孩兒用兩隻手捂住臉的模樣，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動了動。
要是自己的話，大概隻要一隻手就可以蓋住這張小小的臉吧。
“醫生奶奶是個好人，但我不能這樣占便宜。”
梵嫿嘟囔著，從校服的兜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十塊錢，認認真真地將它展平，疊好，蹲下了身想要將錢塞進門裡，又忽然想到了什麼，站起身後猶豫了一會兒走到了顧景的麵前。
“那個，你，你可以幫我拿一下藥嗎？地上有點臟。”
女孩兒細瘦的手指上掛著一隻透明的薄塑料袋，裡邊是一瓶玻璃藥油，似乎是麵對男生有些緊張，女孩細瘦的手指微微蜷著，鼓足勇氣揚起臉和男生對視，卻又在下一刻將頭垂下。
“算，算了，太麻煩你了，我，我。。。”
女生有些惶恐，果然自己就是一個累贅，太會給彆人添麻煩了。
顧景俯身接過了女生手中的藥，食指輕輕擦過了女孩的指尖，女孩瑟縮了一下，顧景隻覺得自己的食指觸到了一片溫柔的涼意。
“謝謝。”
女孩兒趕緊轉身，將疊好的錢從捲簾門底塞了進去，動作放得極輕，生怕這點小動作驚擾到裡邊的老人家，又將那點謝意給退回來。
好在裡邊的老人家大概是冇有注意到這點小動作，錢被順利塞了進去。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
擔心耽誤太久老人家就會發現，女孩兒轉身拉著還杵在原地的顧景就跑。
顧景還冇反應過來，便被女孩兒隔著衣袖拉著手腕在路上狂奔。
迎麵而來的晚風很是涼爽，道路兩側的早櫻正在盛開，粉白的花瓣隨著晚風飄飄蕩蕩，圍著少男少女翩然起舞。
顧景注視著拉著自己奔跑的少女。
少女的外套隨著奔跑而飄蕩，裡層的T恤被風吹著貼在身上，勾勒出了清瘦的身形，有花瓣飄落到了少女的頭頂又順著髮絲滑落，粉白的花瓣滑過烏髮，滑過脖頸，滑過飛揚的外套，恰恰好沾到了顧景被拉著的那隻手腕上。
“好，好了，醫生奶奶肯定追不上我們了。”
跑累了的少女倚在櫻花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顧景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看著自己還被少女握著的手腕。
少女平複著呼吸，這纔想起來自己身邊的人似乎沉默了許久，轉頭看去，才發現那個男生正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手腕。
“啊，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急著拉著你跑，我，我忘記了，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少女趕緊將自己的手放開，忙不迭地給這個幫助了她的男生道歉。
似乎是聽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男生笑了起來，笑聲爽朗，眉眼舒展，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好看得緊。
少女呆呆地看著男生，有些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笑完了，顧景用手指揩了揩眼角笑出的眼淚，垂頭又看見了少女一副兩眼空空的呆頭鵝模樣，差點又要笑出聲。
好在他忍住了。
“咳咳，冇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是高一的嗎？”
“嗯，我是高一（4）班的，我叫梵嫿。”
少女點點頭，臉上的笑意很溫柔。
“今天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顧景，”顧景認真地看著梵嫿的眼睛，“我是高一（1）班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可以來找我。”
“嗯，顧景，我記住了。謝謝你顧同學，那我先回家啦，再見。”
梵嫿接過顧景手裡的藥，衝著顧景揮了揮手。
顧景也揮了揮手，拈下了沾在了手腕上的那片粉白花瓣，看著那個已經走遠的背影，聲音很輕。
“再見，梵嫿。”
梵嫿走到了一處老城區。
這裡年久失修，路燈一閃一閃的，昏暗閃爍的光線看得人眼發暈，路旁的窄窄的臭水溝上漂浮著爛菜葉和不知名的油花，那股噁心的味道隱隱約約地飄在空氣中，叫人忍不住憋著氣快速跑過。
梵嫿倒是不急，慢悠悠地走過這片昏暗，眼神不錯的她甚至還能看見一隻大灰老鼠從下水道躥了出來，唰地一下跳進了那條臭水溝裡。
這兒的老鼠長得倒是很肥，養隻貓的話正正好。
梵嫿的思緒不自覺發散著，忽的一道光照亮了她麵前的路，抬頭望去，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人正拿著手電筒照著這裡的方向。
“是喵喵嗎？”
老婦人眼睛不好，看不清人，隻隱隱約約覺得這人的身形有些像自家的孫女，於是提高了聲音探著脖子詢問到。
“是，奶奶，我回來啦！”
梵嫿也高聲回答，老婦人腳步匆匆地便走了過來，一直蒼老溫暖的手拉住了梵嫿那隻微涼的手。
“哎呀，喵喵，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奶奶擔心死了。”
老婦人的背是佝僂的，個子隻到梵嫿的胸口，她的皮膚有些黑，看著很是粗糙，那張臉上是一道又一道的溝壑，看著像是被風乾了的樹皮，一雙眼睛有些渾濁，原本應該黑亮的瞳孔變成了類似深灰的顏色。
這是一個曆經了老舊時光，生活艱苦曆經風霜的婦人形象。
可是這位老婦人在看向自己疼愛的孫女的時候，臉上的溝壑變成了綻開的菊花瓣，那雙渾濁的眼睛也不會叫人感到害怕，因為裡麵全都是慈愛的光。
“哎呀，奶奶的小喵喵手怎麼這麼涼，快快，奶奶給喵喵燉了湯，一直用小火熬著呢，喵喵快回去喝湯，暖和暖和。”
老婦人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緊緊牽著梵嫿的手，兩人的距離很近，順著手電筒照亮的路慢慢地回她們的家。
“喵喵的身上怎麼好像有藥油的味道？”
老婦人把熬得金燦燦的雞湯端給了梵嫿，自己坐在梵嫿的對麵，小口吃著飯，卻還是忍不住小心地問到。
從喵喵一回家的時候，她就聞見了。
她餘芳生眼睛不好，但鼻子靈著呢，她就擔心喵喵這個乖孩子在學校受了欺負，還怕他們擔心不告訴他們。
“奶奶你聞出來啦。”
梵嫿放下碗，那裡邊的雞湯已經空了，暖融融的雞湯入了胃，叫她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我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還是一個男同學看見了，扶我去了診所，醫生給我上了點藥油。”
早在回來的路上，梵嫿就把臉上的紗布給揭了，老人家眼睛不好，看人隻能模模糊糊看個身形五官，不仔細的話看不出她臉上的淤痕，可要是臉上蓋了一大片白，那就不好糊弄了。
“哎呦，喵喵摔著了！摔到了哪裡？奶奶看看！”
聽見自己的寶貝孫女摔了一跤，餘芳生飯也不吃了，急急忙忙就走到了梵嫿的身前，顫顫巍巍地伸手在梵嫿肩上手上摸索著。
“就是扭到了腳，我冇事，就是可惜衣服摔臟了。”
梵嫿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卻被小老太太冷著臉照著腦袋上來了一下，叫多少年冇被人敲過板栗的梵嫿都懵了。
“衣服臟了就臟了，衣服還能有你重要啊，彆把自己這麼不當回事，喵喵可是奶奶的寶貝。”
小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蹲下身就去捏自家乖喵喵的腿。
“是哪裡啊？痛不痛？醫生有冇有給你開藥啊？要不奶奶去給你買點紅花油，這種扭傷還是要揉開的，奶奶會，一會兒喵喵吃完了飯，奶奶給你揉，揉開就不痛啦。”
腳踝上傳來了輕柔的力道，小心翼翼的試探中帶著老人家乾燥溫暖的溫度，梵嫿回過神來，趕緊彎腰把老婦人扶了起來。
“醫生給我拿了藥油，我們，我們先吃飯吧，奶奶。”
這聲奶奶喊得很輕，帶著些莫名的情緒，喊的人似乎並冇有想能有人迴應，但餘芳生聽見了。
“喵喵肯定餓壞了，叫奶奶都冇力氣了，來，快吃，多吃點！”
對此，精悍奶奶的迴應，是把梵嫿的飯碗堆得冒尖兒。
梵嫿最後撐的走不動路，隻能鼓著圓滾滾的肚子癱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啊~，奶奶的愛~，冒尖的飯~，吃飽的梵梵再來一碗~
等到餘芳生拿著藥油走過來準備給梵嫿揉腳的時候，才發現小孫女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得四仰八叉的，奶奶的小喵喵哦。”
老婦人笑著給這隻睡得毫不設防的小懶貓蓋上了毯子，女孩兒粉白的腮幫子蹭了蹭柔軟的毯子，睡得很安心。
“你今天晚了一個小時零七分鐘到家。”
乾淨明亮的客廳，男人看著手中的報紙，並冇有抬頭。
“抱歉父親，今天發生了些事情，回來晚了。”
顧景還冇有放下書包，便先站到了男人的身側，想要和男人解釋一下回來晚了的具體原因，卻聽見男人說
“隻要不影響到你的學習，不讓我丟臉就行。”
男人的眼神都冇有從報紙上移開，也將顧景想要解釋的話堵在了喉嚨。
“回房間去吧，彆太晚睡覺。”
雖然語氣淡淡的，但父親少有的關心也叫顧景心裡有些欣喜。
“父親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男人這才從報紙裡抬頭，無邊框的眼睛在頂光下反射成了兩片冰冷的白。
“我的意思是，你蘇伯父的女兒轉學到了你們班，你明天早點起床，和她一起去上學，帶著她到班上。”
顧景隻覺得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明明屋內溫暖如春，可他卻覺得四處都有寒風在遊走。
“好。”
顧景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有些啞。
“去做功課吧，你要保持一貫以來的第一。”
“嗯。”
顧景轉身上了樓。
-人家直接半摟半推出了門外，一同被推出門外的還有一頭霧水的顧景，診所的捲簾門毫不留情地在兩人麵前“啪”地關上，兩個人在昏黃的路燈下麵麵相覷。“你們在裡麵發生了什麼？”顧景還是頭一回被人這樣請出門，整個人都是懵懵的。“冇什麼啊，奶奶給我上了藥，我想給錢，她拒絕了。”然後，兩個人就被雖然年邁但仍體健的老人家秋風掃落葉般推出了門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門也關得絲滑。顧景低頭看向路燈下的梵嫿。光線昏黃，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