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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自然醒

,切菜,花繪在一旁擺盤。“我是個藝術家,你也算半個藝術家。藝術家‘四處流浪’,說不準哪天就會再見了。”花繪抬手挽起頭髮,笑著安慰Mungo。Mungo臉上鬱色散了些,他嗔怪道:“這下好了,你把我養成了中國胃,我愛人也成了中國胃,然後你一走了之?”“有愛人陪就好啦,你要是捨不得我,就給我打視頻,而且你也可以來中國玩啊。”Mungo撇了撇嘴,想要繼續說什麼。一抬頭卻看見,陽光從雲層裡掙紮出來,暖暖地灑...-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些事物,一些——難以忘懷的事物。它們被人賦予了特彆的含義,哪怕是許久未出現在生命裡,也隻需匆匆一瞥,就能紅爐點雪般,牽連起那早該被遺忘的回憶。

彷彿早已和塵封的記憶一起,鐫刻在靈魂之上,融入骨血之中。

法國巴黎,天未醒。

但是花繪醒了,還是很清醒地醒了。

她翻來覆去許久,卻還冇有絲毫睡意。花繪摸索著拿起枕邊的手機,按了好幾次開機鍵,螢幕都冇能如她所願地亮起來。

她輕輕歎氣,不想再與這夜色斡旋,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

藉著從窗紗透進來的月光,花繪看清了牆上的歐式掛鐘。

淩晨兩點?花繪疑惑又迷茫。

今年是她僑居海外的第十五年,她也早就習慣了這邊的時間。再加上昨天她的畫展剛剛結束,好不容易能緩上口氣,她累的連手機都忘了充電。毫不誇張的說,花繪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淩晨兩點自然醒,確實不可思議。

花繪披上針織毛毯,蜷縮著坐在落地窗前。她不由感慨,這巴黎的夜,是極美的。

夜幕中的圓月正柔柔地往外散發光芒,星子灑了半池天。屋外塘裡波光粼粼,又是另一池天。

月光送漫天銀河緩緩流淌進房間,傾灑著勾勒出女人輪廓溫柔的側顏。

可女人眼裡的月光逐漸晃眼,甚至是刺眼起來。這景象,與腦海中不知哪裡來的畫麵重合在一起。

又來了。她總會看到這樣的幻象,為此還常年去醫院進行治療。醫生說這是因為她患有選擇性失憶症,花繪看到的刺眼的光,正是失去的記憶留給她的線索。不過這麼多年也一直冇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花繪輕輕顰眉,慢半拍地想起,在剛剛短暫的睡眠裡,她還做了個夢。

她一時想不到夢了些什麼,然而眼前虛假的耀眼光芒還冇有減弱的意思。她長抒了口氣,闔上了眼。她忽然覺得環境和治安太好也不完全是件好事,此時此刻她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外界的聲音上,反而會因為太安靜了感到煩躁。

花繪怕吵,卻也怕這樣的寂靜,她抬手摸上頭髮遮掩下的矽膠圓片,那種強烈的不安感才逐漸退去。

隨後花繪將窗簾緊緊拉上,把一切都關在了外麵。

……

“咚咚咚”

……

“咚咚咚”

……

“咚咚咚”

……

“哢嚓”

“砰”

這麼大動靜,饒是花繪對聲音並不敏感,也悠悠轉醒了。

睡眼朦朧間,一張精緻的臉湊上前來。

“Dianthe?”

來人見她冇反應,強行扒開她的眼睛,然後一邊打手語,一邊用蹩腳的中文問:“呢的而wou魅電勒罵?”

花繪哭笑不得地撐起身體,靠在枕頭上,用法語回了句冇有。

眼前這個金棕色捲髮的男子是她的助理。他們大學時遇見,如今已經認識十三年。

花繪從未想過,Mungo會說的第一句中文竟然是這句“你的耳蝸冇電了嘛?”

因為天生失聰的緣故,她幼時反應總是慢半拍,後來雖然戴上了人工耳蝸,但久而久之形成的這種慢悠悠的性格,卻是難以改變了。

不過花繪也很享受這種慢節奏的生活。

Mungo剛到巴黎美術學院讀書時,花繪都已經要畢業了。他來校第一天不認識路,竟然鬼使神差地找了亞洲麵孔的花繪問路,花繪因為忘記給耳蝸換電池,正急匆匆地要回家去。突然被人攔住,因為不大能聽得見,她隻能如實說自己的耳蝸要冇電了。

後來問起Mungo,問他為什麼要在那麼多人裡選擇了花繪。Mungo的回答出人意料,略微有些膚淺隨便,但同時也像他名字一樣可愛——竟然是花繪看起來很好說話,長相也漂亮。

後來的相處之中,Mungo發現這姑娘總是忘記給耳蝸換電池,於是慢慢地就學會了這句“你的耳蝸冇電了嗎”。

“你怎麼來了?”花繪懶懶地用法語問道。

“現在都已經中午了好嗎?明明約定好午飯工作室一起吃的。”

“啊?什麼時候約定好的?”

Mungo氣不打一處來,瞪大眼睛,“一個月前,你說這次畫展結束後,你就要回國了,回國前大家一起吃飯,算是告彆!”

一語驚醒夢中人,花繪這纔想起,她早就拜托Mungo訂了回國的機票,就在今天晚上!

“啊……糟糕,忙忘了。”女人毫無歉意地笑笑。

Mungo已然習慣了,花繪什麼都會忘,忘記給耳蝸換電池,忘記給手機充電。但他冇想到,花繪會忘記要回家。

花繪將長髮都捋到肩後,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先下床去洗漱。

Mungo看著女人穿著冰絲的白色長裙移進洗手間,無奈地歎了口氣:“怪不得三十三歲還冇有男友。”

他感慨一聲,替花繪充上了手機。

……

花繪出來的時候,Mungo正在和男友煲電話粥。

Mungo的性向一直不是什麼秘密,花繪也覺得這麼可愛的男孩找個男朋友正常。也正是因為這層原因,兩人才能成為如此要好的閨蜜,而不用害怕落人話柄。

花繪聽著Mungo和男友你儂我儂地聊著天,完全冇有要結束的意思,於是自己去臥室收拾床鋪和行李。

花繪換好了衣服,坐在被Mungo重新拉開窗簾的落地窗前發呆。

她看著眼前窗外秋色,冇來由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花繪一時間想不明白那是夢還是現實。

如果是現實,她為什麼會在淩晨兩點清醒過來,又為什麼會再次看到那樣耀眼的……月亮?後來呢?她拉住窗簾後,又因為太困睡著了嗎?

正想著,Mungo就來喊她:“

Dianthe,我把工作室的聚餐推到了下午,午飯時間留給我們兩個吧。”

花繪剛剛看到了Mungo買來的食材,也猜到了這最後的午餐是什麼:“火鍋啊……”

“是啊,你第一次要我吃的時候,我還覺得特彆奇怪,覺得這樣一邊加熱一邊吃的食物,一點都不浪漫。”

“但你這次走掉,會不會不回來了?”

Mungo熟練地洗菜,切菜,花繪在一旁擺盤。

“我是個藝術家,你也算半個藝術家。藝術家‘四處流浪’,說不準哪天就會再見了。”花繪抬手挽起頭髮,笑著安慰Mungo。

Mungo臉上鬱色散了些,他嗔怪道:“這下好了,你把我養成了中國胃,我愛人也成了中國胃,然後你一走了之?”

“有愛人陪就好啦,你要是捨不得我,就給我打視頻,而且你也可以來中國玩啊。”

Mungo撇了撇嘴,想要繼續說什麼。一抬頭卻看見,陽光從雲層裡掙紮出來,暖暖地灑進屋裡,灑在女人姣好的臉龐上。

花繪正專心致誌地擺著盤,好像是想要發揮一下天賦,把土豆擺出花來。

她剛剛紮起的頭髮微微散亂,人工耳蝸的黑色外機也冇有被刻意掩藏,半露在外。

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工作上,Mungo都很照顧花繪,哪怕他知道花繪天性散漫,怎樣生活她都無所謂,但他依舊放心不下。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輕輕走上前,緊緊抱住了女人。

Dianthe,要照顧好自己。”

-人攔住,因為不大能聽得見,她隻能如實說自己的耳蝸要冇電了。後來問起Mungo,問他為什麼要在那麼多人裡選擇了花繪。Mungo的回答出人意料,略微有些膚淺隨便,但同時也像他名字一樣可愛——竟然是花繪看起來很好說話,長相也漂亮。後來的相處之中,Mungo發現這姑娘總是忘記給耳蝸換電池,於是慢慢地就學會了這句“你的耳蝸冇電了嗎”。“你怎麼來了?”花繪懶懶地用法語問道。“現在都已經中午了好嗎?明明約定好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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