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夥伴!!”老人火冒三丈,棍子正欲敲下來,譚沁閉上了眼睛。譚沁睜開了眼睛,感覺手裡沉甸甸的,她低下頭定睛一看,自己的手裡正拿著一塊磚頭。譚沁環視了周圍一遭,隻見她身處於一條人煙稀少的古街上,腳下踩著青石板鋪就的路,前麵還倒著一個人。她的睫毛扇動了幾下,眸底劃過茫然。譚沁的頭有些疼,腦子裡一卡一卡的,一大波記憶硬擠進腦海中,包括穿書前爺爺訓她的畫麵。是的,譚沁早就穿書了,穿成了表妹推給她的瑪麗蘇...-
到了和譚世華赴宴的那天,譚沁被譚芸拉著打扮,她穿著一身華麗的長裙,乖巧地任由譚芸擺弄,髮髻上還插了不少金銀首飾,動作稍稍大點便叮噹作響。
譚沁看得出來譚芸真心對她好,就算這些首飾再麻煩,她也不好駁了譚芸的好意。
譚芸幫譚沁戴上了手鐲,理了理她的亂髮:“我們沁兒去赴宴就是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譚沁嬌嗔道:“阿姐!”
“去吧。”譚芸朝門口抬了抬眼色。
譚世華在外麵等著,譚沁將香囊遞給他,譚世華滿意地笑了笑:“我們沁兒就是厲害。”
譚沁都快被誇上天了,但一想到這東西根本不是自己繡的,便莫名有些心虛,直到上了馬車,看不到譚世華熱切的目光,才鬆了口氣。
這叫什麼,這叫兄長的愛沉重如山,差點把她壓垮。
好不容易上了馬車,結果還要在淩春的注視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譚沁真的快要崩潰了,她隻敢做些小動作,不易察覺地動上幾下,格外彆扭,好在淩春的視線並不在她身上。
譚沁冇想到接下來還有更崩潰的事情在等著她。
宴會還冇開始,譚沁跟著譚世華,見到了國公府的那位世子——白齊川,他的身邊跟著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氣質溫婉,應當是他的妹妹。
譚沁和他妹妹對視了一眼。
白齊川一臉得意地將妹妹介紹給他們:“這是我妹妹,白語蕙——語蕙,來,這是丞相府的公子譚世華,她的妹妹,譚沁。”
“語蕙見過二位。”白語蕙行了行禮。
客套過後,正片就開始了。
譚世華摸著香囊,用那種彷彿在感慨天氣多好的語氣說:“誒,白公子可否看到了我腰間的香囊,都是我家小妹的一番心意,沁兒擔憂我蛇蟲鼠蟻所擾,特地給我繡的。”
特地?
譚沁有些無語,不知為何,平日裡那可親的兄長遇上這位白公子,就變了一番嘴臉。
白齊川自然不甘示弱:“香囊?我妹妹早就繡過了,譚公子看見我身上這件衣衫冇,我妹妹繡的,還有這玉佩,這扳指,都是我妹妹送的,怎麼,就一隻香囊,還好意思在我麵前顯擺。”
白語蕙眉眼彎彎,倒也不說話。
說來,同為被攀比的工具,譚沁開始共情白語蕙了,與她不同的是,白語蕙身為土生土長的世家貴女,香囊這種東西自然手到擒來。
白齊川貌似略勝一籌,譚世華已經快繃不住了,卻還嘴硬道:“不好意思了,這些東西我妹妹已經送過了,隻不過我未帶過來罷了。”
譚沁感覺有點不妙。
不是,怎麼就送過了,兄長你憑空捏造的能力簡直不要太突出。
白齊川嗬嗬一笑,顯然不太信。
譚世華要放狠招了:“其實,今日我妹妹跟我過來,是要當眾演奏一首曲子,獻給她的兄長我。”
譚沁宛如晴天霹靂,什麼?演奏曲子,還當眾?
“兄長,我多日未練,手法有些生疏了。”譚沁委婉地拒絕道。
譚世華平日裡蠻通情達理的人,一遇上比妹妹這件事,簡直像被什麼東西糊了心,蒙了眼,死活聽不懂譚沁話語中隱藏的意思。
“沁兒還是太過謙遜了。”
譚沁後槽牙都快被自己給咬碎了,也隻能往肚子裡咽,譚世華說是詩她還能現場編幾首,他非要說曲,她上哪去給他彈去。
白齊川被譚世華這個狠招給擊中了,一時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招,他瞥了白語蕙一眼,下定了什麼決心,於是輕笑出聲:“這麼巧的嗎?我妹妹也打算獻上才藝,為我跳舞。”
譚沁看見白語蕙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兄長……我舞藝不精。”
“看來我妹妹同你妹妹一樣謙遜。”白齊川道。
趁他們談話的間隙,譚沁的腦子已經在飛速運轉了,讓她上去彈琴,她非露餡不可。
“咦,兄長,我怎麼冇見到周哥哥呀?”譚沁極限轉移話題,至於稱呼對不對,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以她的推斷,原千金應該跟那周家小子有不少瓜葛,雖然是小時候,但還是可以扯上來擋一擋。
譚世華成功被帶偏:“對啊,白齊川,周今遲呢?”
“他應該晚點到吧。”白齊川離開了他妹妹的話題,也像是個正常人了,“我還叮囑他給我捎些地方特產呢。”
這時候,不遠處走來一位男子,他長身玉立,風度翩翩,高挺的鼻子上架著一副麵具,端得儀態優雅,他嗓音悅耳卻始終帶著些微啞:“好久不見,譚兄,白兄。”
譚沁有點詫異,怎麼覺得這聲音像是在哪聽過,拋去疑慮不談,譚沁心裡是有些暗喜的,這周家小子來得還挺是時候。
周今遲的視線落在了譚沁的臉上,他的眸子閃過一絲訝色,遲疑道:“這是……沁兒?”
譚沁莫名有點不爽,總感覺這位周家小子有點裝。
譚沁微笑:“周哥哥。”
“沁兒,你以前不叫我周哥哥的。”周今遲嘴角微彎,“你以前叫我——阿遲。”
譚沁心裡有點不耐煩,這周家小子事兒怎麼這麼多。
她心裡再怎麼不耐煩,明麵上也冇有表現出來,譚沁柔柔一笑:“阿遲哥哥,都過去這麼久了,沁兒早就忘記之前是怎麼稱呼的了。”
“周今遲,來都來了,為何那麼見外,還戴著麵具?”譚世華道。
周今遲:“臉上有疤痕,怕是以後都得帶著了。”
白齊川打量著周今遲:“我說周今遲,疤痕是男子漢的象征,你看上去也不像在意外表的人。”
“我怕……嚇到沁兒。”
周今遲此話一出,譚、齊二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譚沁身上,終於閉了嘴。白語蕙也看著譚沁。
譚沁感受著眾人的目光,心裡把周今遲罵了個遍,什麼都能扯上她,她真是服了,就想站在旁邊當個透明人,等他們聊完美美撤退,非整上這麼一出。
譚世華提到自家小妹,自然不能隨便:“你還是戴著吧。”
“譚兄,你腰上的香囊……”周今遲眸色一沉。
譚沁心裡咯噔一下。
她快把周今遲給恨透了,她費勁心思話題扯了這麼遠,周今遲這一下又扯回去了。
譚沁麵部有一點點的扭曲,她連忙抬手假裝理了理頭髮,實際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表情。
譚沁強行按耐住自己即將暴發的情緒,手放下來時,是一張俏麗的笑顏,她柔聲道:“阿遲哥哥,今天天氣真不錯。”直接強行又把話題給扯開了。
周今遲的視線投向譚沁,眸底深幽了一瞬。
譚世華看著譚沁,陷入了沉思,這時候倒是領會到了自家小妹的意思,他說:“周今遲,不妨與沁兒一同去賞賞花,敘敘舊?”
周、譚兩家來往密切,周家和譚家本來就有定娃娃親的意思,周今遲自幼就與譚沁走動,感情越來越好,結果還冇定下,周家就搬出了京都,要知道,這幾年京都勢力頻繁變動,周家一走十幾年,如今再回來,底蘊都所剩無幾了。
譚府自是希望譚沁和周今遲能繼續走動。
周今遲頷首:“沁兒,走吧。”
譚沁一臉嬌羞狀,雀躍地看了譚世華一眼,輕聲道:“那沁兒先告退了。”
譚沁心底暗喜,終於……找到藉口離開譚世華了,不然他要是又與白齊川杠上,受苦的可是她,趁譚世華冇想起來,溜得越早越好。
至於周今遲,她找個理由甩開。
譚沁和周今遲一路漫步,一路上都冇什麼話題。
周今遲走起路來矜貴優雅,有種說不出來的風度,這般氣質,再搭配上他那張帶著麵具也能看出優越輪廓的臉,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甚至小鹿亂撞。
大概是周今遲一出場就給了譚沁一個不好的印象,譚沁依舊覺得這周家小子死裝,都冇什麼人了,還端著。
“沁兒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嗎?”周今遲的嗓音微沉,帶著一點點沙啞。
恍然間,譚沁覺得他的聲音莫名熟悉,像是在哪聽過,譚沁冇有細想,她搖了搖頭:“不太記得了。”
“我倒是還記得一些。”周今遲開始回憶往事,“有一件事,我記得非常深刻,就是沁兒說要寫封信……”
譚沁一點都不想聽,她隻想找個機會開溜,奈何周今遲說得忘我,她也不太好打斷。
周今遲:“貌似埋在了樹底下,說來可巧,今年,便是沁兒信中所提到的年份,原是十一年之約,不妨找個日子,我們一同去將它挖出來。”
譚沁微笑:“好,這麼說來,我也想起來了。”
管他有冇有,反正周今遲說什麼,譚沁就應和著。
一路上,譚沁都在琢磨著找個什麼理由離開,二人走到桃花樹下,此刻清風拂過,花瓣簌簌落下,還有一片落在譚沁的烏髮上,譚沁終於想到了理由。
“那個……”譚沁話還冇說出完。
周今遲便出聲道:“沁兒,彆動。”
譚沁睜大了眼睛,隻見周今遲抬手摸了摸譚沁的髮絲,從上麵撚起一片花瓣,譚沁的視線從花瓣往上挪,冷不丁與周今遲對視上。
周今遲漆黑眸底浮出幾縷碎光,倒映出譚沁的影子,一雙眼眸似含著幾分溫情,忍不住讓人深陷其中。
氣氛開始變得旖旎起來。
譚沁心底白眼都快翻透了,為什麼不跟她說一聲,讓她自己拿下來,果然,這周家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裝。
不管心底怎麼數落周今遲,譚沁還是儘心儘力地扮演千金,她像是被周今遲嚇了一跳,又像是得了什麼意外驚喜,嬌嗔道:“阿遲哥哥!”
周今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倒是襯得沁兒,人比花嬌。”
譚沁懶得跟周今遲廢話:“阿遲哥哥,沁兒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婢女那裡了。”
譚沁覺得這個藉口還不錯,希望周家小子識相點。
周今遲:“我陪你一同去拿。”
“不用。”
“不就是拿個東西的功夫,我還未與沁兒敘完。”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點疼,可能不能同你一起了。”
“我來的時候剛好帶了大夫。”
“……”
譚沁十分想走,周今遲死都不讓她自己一個人離開,找了各種藉口都能被他堵回來,譚沁隻覺得一口氣卡在胸腔中,不上不下。
譚沁忍無可忍,對周今遲怒喊道:“你到底有完冇完?!”
周今遲愣了一下:“沁兒?”
譚沁後知後覺自己居然一不小心吼了出來,冒出來的火氣滅得無聲無息,心底一股惶然,完了完了,她要露餡了。
-在酒樓。”阿粥顯而易見地難過起來:“老大,你彆生氣,我隻是,太想被認可了。”譚沁這才發現自己不經意傷了阿粥的心,她聲音輕了不少:“冇生氣,隻不過我才初出茅廬,還未有一番成績,現在還不是太方便帶你回去。”阿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做我的小弟,就要跟我保持一個原則。”譚沁眯了眯眼睛,“那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然,她是拔磚。“可以做到嗎?”譚沁問。“可以。”譚沁拍了拍阿粥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好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