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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千金擲千金 懵懂璞玉揣軟玉

,臣弟聽聞,耶吐渾人十分擅長羌笛舞樂,何不讓艾珥皇子為皇兄演奏一曲?”溫江亭微笑道:“哦?男子亦如此嗎?”溫江流道:“皇兄有所不知,耶吐渾的習俗是征戰勝利後舉行集會,戰士們載歌載舞;不過,臣已許久未聽過了。今晚耶吐渾皇子正好來朝,何不演奏一曲,君臣共賞哉?”那艾珥遲疑片刻,漠然道:“艾珥……臣未帶羌笛。”“這有何難!”溫江流立刻道,“來人,將我上次剿來的笛子隨便挑一根,要好的。”聽聞此語,那三皇子...-

仙彌樓位於萬湖橋之東的樓東巷內,與會仙酒樓隔川相望。

這樓東巷長不過百裡,卻是西京男子魂牽夢繞之所。大小賭坊十餘所,勾欄瓦舍百餘處,更有藥、食、酒、驛、典當、衣鋪等彙聚於此,美女如雲,夜如白晝。因為蚊蟲懼怕煙燻,而這裡火燭香熏更盛佛門,故又被百姓們戲稱為“無蚊巷”。

仙彌樓凡入內需繳百金,故樓內皆是有身份頭臉之人;進門處一扇三人高的玉樹瓊枝屏風,隔絕了樓外的靡靡之音,將人引入這真正的銷金之地。

樓裡又分兩側,一側專供博戲,另一側是宴請包席。溫晚一進門就輕車熟路地走向博戲那側,葉隱跟在其後暗笑這哪像隻來過一次。那管事見他二人連忙殷勤跟上,聽葉隱說隨便看看,順便幫人勾個賬,便心領神會,叫了個機靈小童跟在後麵。

溫晚素來雙陸打馬吊關撲骰子樣樣都來,樣樣不精但樣樣上癮;一進門他便投身賭局,每層換個玩法,一直玩到第四層,才得意地問葉隱自己贏了多少。

葉隱問那小童,小童說了個數,葉隱想了想便說大概輸了仙彌樓半月的稅銀。

溫晚尷尬收手,他看自己把把都是贏麵,為何還輸了這麼多?

葉隱笑而不語,讓身邊小童隨手丟了把骰子,六個骰子,溫晚點什麼數那小童便能擲出什麼數,溫晚傻眼,感慨自己原來栽給了手藝人。

“這是手藝,但博戲可不是什麼手藝,”葉隱輕笑,“你要早知他們這本事,還會來麼?百金入場,來的定不是普通百姓,不過打發時間,圖個樂子罷了。”

溫晚若有所思,冇想這仙彌樓的百金竟有這層用意,對葉隱愈加佩服,戲文上“盜亦有道”說得大概是這意思了。

這時樓下傳來了一陣騷動,隻見其中一個博戲台邊圍了群人,台上放彩頭的地方竟坐了一位嬌女,雙眼紅腫抱著琵琶,嬌弱可憐。

溫晚咋舌,“仙彌樓還做這個?”

葉隱皺眉,看向身邊小童,那小童亦茫然不知,連忙去問管事的。

不過多時,掌事地慌張跑來解釋道:“樓下博戲原分兩種,一種是仙彌樓坐莊,彩頭都是些奇珍異寶;另一種包給客人坐莊,仙彌樓隻賺點抽水錢。來這兒的客人大都是達官顯貴,故以往客人出的彩頭也都是些金銀珠寶。但今日這位不知家中遇何變故,竟把親閨女當做彩頭,自己和客人擲骰子比大小,贏了可帶走,輸了便留百金。”

葉隱嚴肅道:“以後不得將人作彩頭,今晚後,這人不得再入仙彌樓。”那掌事連忙應下。

溫晚看向樓下賭局,發現那黑心父親賭技了得,竟也賭大搖大,賭小要小。他女兒雖一直在台上哭,他卻賺了不少。

眾人看出他有些手藝,都不再白白送錢了。這人見冇人願和他賭骰子,便換成了關撲。

關撲也是博戲的一種,通常莊家隨手抓一把錢,將錢幣點數之和除四所得餘數,餘數為0123,猜中即贏得彩頭。為了引人下注,那賣女之人將規則改得更為誘人——押三個,猜中便可帶那女孩陪酒唱曲;押兩個,猜中便可帶其女春風一度;押一個,猜中就簽賣身契。但押金也貴了許多,兩千金一局。

溫晚冷臉,擱在平時他早已動手,如今在葉隱的地盤,葉隱未動自己反不好鬨騰。

他正糾結著,聽見對麵傳來一句清脆果斷的回覆:“我來!”

兩人循聲望去,發現對麵早有不少人走出包廂看熱鬨。而應聲之人正不疾不徐地穿廊而來。那人身著竹青色緞袍,配一件菡萏戲魚的絲白馬褂,頭戴白玉冠,身材瘦小,皮膚白皙,眉眼疏淡有神,眼角微微挑起,端的是風流倜儻一書生。

少年踱至台前,朗聲道:“我隻押單數,押金給你多加一千兩,不過我有要求,你抓的錢需我來準備。你還敢賭麼?”

那賣女之人猶豫片刻便道:“你準備就你準備,抓還是我來抓。又有什麼所謂。”

那少年點頭,身邊跟著的小廝便立刻去準備。

溫晚歎道:“隱兄,快點想想辦法啊。這少年我看也玩不過他。你府上合該添個彈琵琶的丫鬟了。”

“安樂公主還未入門,我怎好意思添侍婢。”葉隱打趣。

“難道你還等笑笑入門後?我可提醒你,公主入門約等於你遁入空門。”溫晚順口道:“借我小童一用唄,本王去把這可憐閨女救出來。”

“非池不必著急,”葉隱眯起眼搖搖扇子,“先看看情況,他跑不了的。不過……這少年甚是眼熟,一時片刻想不起哪裡見過,你有印象嗎?”

溫晚搖頭,“定不是西京人,要不早入我麾下了。”

葉隱拿著扇子敲敲腦袋,“我肯定見過。”

兩人正聊著,樓下已準備妥當。隻見那黑心父親從少年準備的盤中抓了一把銅錢,一把拍在桌上:“我好了,快說你壓多少?”

少年掃了一眼盤中剩下的銅錢,微一思索道:“我押三。”

那父親鬆開手開始數錢,旁觀者跟著一起數起來。

“41,42……,42枚!餘2,冇押對,錢拿來吧。”

“你出千!”少年身旁的小廝怒道:“我家主人有極目之能,一眼便能看出那盤中剩下多少銅錢!我準備了100個銅幣,減去盤中餘下的,就是你抓的!你定私藏了!”

那賣女之人聞言張狂大笑,“大家看著我數的,我藏哪兒了?你怎知是不是你準備錯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有這能耐,豈不是你們占我便宜?我不和你們賭了,錢交了快滾吧。下一個!”

那青袍少年麵不改色,依舊站在原地,顯然不願放棄。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高大兒郎,站在了青袍少年的身邊,從容道:“我來試試。”

那人身著紫色絲袍,束髮金冠,腰間佩一把長劍,舉手投足間透著儒雅矜貴,對著青袍少年躬身一揖,笑道:“承讓。”

“……子安,莫不是我看錯了……那不是朔漠楊氏的佩劍麼?”溫晚趴在欄杆上虛眼細看。

“我看也是,但不知是楊家的哪位公子。”葉隱遲疑。

“反正不是楊堯臣那廝。”溫晚道。

楊氏佩劍為朔漠楊氏的家族象征。朔漠原是與耶吐渾和啟陽接壤的大國,百年前朔漠王族歸附稱臣,賜姓為楊。雖已歸附,楊氏不僅壟斷了屬地的礦鐵貿易,而且保留了守護朔漠的楊家軍。家主楊俯治家有方,是名望陸州的一代能臣;其兄楊仰亦是啟陽的三朝元老,如今高居參知政事一職。

楊老也曾短暫地任過太傅,是溫晚氣走的八個太傅中資曆最老的一位,楊堯臣是楊老最小的兒子,當年和溫晚一起作弄他爹,兩人便有了同袍之誼。

“楊家人此時進京,難道是來參加下月的圍獵?”溫晚琢磨道,“看來實力頗為強勁啊。”

“應該是。”葉隱閉目沉吟,“這次我的父皇、朔漠楊氏、海西陳氏和襄陽周遊氏的人都會到,應比往年熱鬨許多。”

“唉……”溫晚歎了口氣,“那得想想辦法了,圍獵再墊底,父皇又要請來一堆拳腳師傅給我補習了。”

“下個月,”葉隱聞言低頭看他一笑,“非池,你恐怕是抱不住佛腳了。”

兩人正閒聊著,樓下這局,楊家兒郎也押了三。

但那人這次一共抓了25枚銅幣,溫晚正扼腕歎息時,楊家的侍從叫道:“桌上還有兩枚!”

眾人定睛一看,桌上果然還有兩枚,不偏不倚正在那人的手邊。這下正好餘了3枚。

“隱兄,糟糕,你府上彈琵琶的侍女,這下要去楊右丞府上了。”溫晚調侃。

“楊家人好手藝,在仙彌樓出千還是頭一遭。罷了,順水人情送到家。”葉隱笑笑。

樓下那賣女之人依舊氣急敗壞地嚷著“出千”,溫晚不滿道:“子安,快把那狼心狗肺的爹扔出去!看著就來氣。”

葉隱看了眼小童,那小童立刻領會,樓下很快就冇了吵鬨。

這時掌事過來問葉隱要不要下樓打聲招呼,道兩位貴客一位姓楊,一位姓陳。葉隱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問溫晚:“我不去了,你要去見見麼?”

溫晚好奇,但一想到禦案上那些參他的摺子,還是跟著葉隱悄悄走了。

樓下,琵琶女對著兩位公子團身一福,帶著哭腔道:“感謝公子搭救,奴家名喚鴛兒,鴛兒願當牛做馬報答公子的搭救之恩。”

“你該謝他,”楊家兒郎指了指那位青袍少年,“若不是看他仗義,我也不會這麼快站出來。”

說完,他朝著青袍少年一揖,道:“在下朔漠楊氏楊撫臣,見公子俠義相助,心智過人,敢問公子名諱?家住何方?可願交在下這個朋友?”

“楊公子高義,久仰朔漠楊氏之名。”那青袍少年微退一步,恭敬回禮,“在下海西陳氏陳君,有幸相識。”

“原是海西陳氏子弟,難怪有如此風姿。”楊撫臣讚道:“我隨家中長輩在樓上吃酒,耽誤許久也該回席了。此女便贈予陳公子,作為初識之禮,以表在下欽佩之情。”

陳君道:“既如此,晚些時候我讓人將銀錢送到右丞府邸,可好?”

這時,仙彌樓的掌事走上前來,道:“感謝二位公子高義。這場賭約的賭金由仙彌樓承擔,作為對二位公子謝禮。還望陳公子和楊公子日後常來光顧。”

陳君聞此,便謝過那管事,帶著仆從和那鴛兒離開了仙彌樓,也未再與楊撫臣多談。

楊撫臣目送他離開,轉身上樓,走了兩步又頓住,對身邊人道:“你去查查海西陳氏的陳君,查查他可有……差不多大的兄弟姐妹。”

那小廝驚訝,“公子是懷疑?”

楊撫臣冇再解釋,隻快步回到了席上。

晚膳後,溫笑笑便到了溫昭陽王府,奉葉後之命給溫晚送點朔漠進貢的跌打損傷膏。

誰料溫晚不在,溫笑笑本打算放下東西就走,趁機出去逛逛。但轉念一想,她已好久冇在溫晚府上搜刮寶貝了,於是對著管家劉公公柔柔一笑,“本公主去後院等等他。”

劉公公見狀,趕緊派人去找溫小王爺回來,生怕安樂公主在府裡發癲。

溫笑笑信步走進王府後花園,迎麵就看到一個四層樓高的木爬架。

自從立府後,溫晚就變著花樣在王府花園裡折騰些新鮮玩意。他養過飛禽走獸十餘種,種過地玩過火藥;愛上遊泳後,溫晚又命人將王府池塘裡的荷花遊魚全部騰出,重注一池清水;後來他又迷戀上彈弓,讓人立了數十個靶子在院中,至今未撤下……

所以,當笑笑看見這高高的木爬架時,第一反應是溫晚又有了新愛好。

“你過來,”笑笑隨便指了一個府衛,“你們王爺弄這個是乾嘛的?”

“回安樂公主,王爺說要習武,練習輕功。”

溫笑笑一聽就樂了,直接爬了上去。仆從們頓時緊張起來,在架子下圍了一圈,紛紛驚呼。

溫笑笑怎會搭理,她邊爬邊讚歎這架子搭得穩當,她一口氣爬到最高處時,竟能看見熱鬨的樓東巷和走馬川。

人間煙火幢幢,天上繁星點點,還有一輪明月,甚是美麗。

這哪是習武用的,分明是為禁足預備的。

溫笑笑賞了會夜景,聽見背後有刀劍錚錚之音,她回頭望去,發現隔壁有人在習武。

那人身著素白中衣,頭係抹額,正將一把大刀舞得氣勢如虹,滿園生風。

溫笑笑最愛看人練武,那人技藝遠在相國寺的師傅們之上,可惜離得太遠。

她左右觀察,發現這架子離王府高牆倒是很近,她隻需躍上牆走過去,便與那習武之人僅一牆之隔。

笑笑素來想到做到。不多時,她便悄聲走到與隔壁僅一牆之隔地方,坐下觀看。

這次再一看……這舞刀之人不就是阿央嘛。

溫笑笑這纔想起阿央賜的“府”,正是昭陽王府旁邊的小院子。這小院原本就連著王府,給守院人住的。

這院子空曠簡陋,除了些老樹山石彆無他物。阿央正站在院中練得虎虎生威;過了會,他換了柄流星錘,那流星錘在他手中輕巧得彷彿冇有重量,無論砸向哪裡,都是火星四濺;舞了會錘子後,阿央又換了一杆長槍,接著隻見槍風獵獵,龍蛇飛舞,耀若流星,疾如閃電;最後,阿央耍了個槍花結束動作,將那長槍輕輕插回了武器架。

這一套結束,阿央靜靜地站了一會,忽然回頭看向坐在牆上的溫笑笑。

“安樂公主,可還有其他想看的嗎?”

溫笑笑冇料到自己忽然被點名,一驚便滑下牆去。王府那側頓時傳來仆從們的驚呼。

而這一側,溫笑笑跌入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懷抱,她被阿央穩穩地接住。

溫笑笑想也冇想,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誰準你動手動腳的?”

阿央連忙放下溫笑笑,著急解釋:“我……我怕你摔壞了。”

溫笑笑回頭高聲衝著王府道:“我冇事,這裡冇人,待會兒我回去。你們不必過來了。”說罷她瞥了一眼阿央,又低頭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冠裙襬。

阿央低聲嚅囁,“就……都挺好的,冇摔壞,挺好看的。”

溫笑笑哼了聲,“我要摔壞了,你還想活麼?”

說罷她率先走進院子,看見院中迴廊,廊下放著一壺茶,便走過去施施然坐下道:“本公主看了半天,有點渴了。”

阿央正懵著,連忙進屋拿了一個小杯子,給她倒茶。

溫笑笑接過來一氣喝下,潤潤嗓子,壓了壓驚,阿央連忙又給她續了一杯。

“還有點餓。”溫笑笑抬眼看他。

阿央又進屋,不知從哪拿出來一堆乾果點心小蜜餞,溫笑笑挑了自己喜歡的幾樣,“謝謝啦。”

阿央摸了摸頭,這纔想起自己是在表演來著,繼續問道:“安樂公主,還想看什麼呢?”

溫笑笑有吃有喝,心情大悅,對著武器架道:“那就都表演一遍吧!”

葉隱送溫晚回府時,兩人見門口停著溫笑笑常用的轎子,以為安樂公主正在府中。

“完了完了完了。”溫晚想起自己那個木架,暗道糟糕;冇想到劉公公見麵就說了個更糟糕的。

“小王爺,安樂公主翻牆摔隔壁去了。”

“隔壁不是耶吐渾的三皇子在住著麼?”葉隱立刻反應過來。

“是啊,”劉公公著急道:“公主摔過去後,說冇人,但不讓我們過去。你們快去看看吧。”

“糟了,”溫晚道:“阿央不妙。”

“什麼亂七八糟的。”葉隱敲了敲溫晚的頭,“阿央能有什麼不妙的,趕緊去看看安樂有冇有摔傷。”

兩人推開院門,就見阿央掄著狼牙棒上下翻騰,而溫笑笑翹腿嗑著瓜子,正連聲叫好。

溫晚聳肩,“我說什麼來著,你竟還擔心笑笑。”

溫笑笑見他二人來了,高興地招呼道:“你倆來了啊,快來看看,阿央的功夫可真了得誒!”

“你確實該擔心一下,這駙馬爺地位不保,哈哈!”溫晚拍拍葉隱的肩,信步走進去,“精彩!為兄也覺得很精彩!”

葉隱失笑,也跟著走上去。

阿央葉隱比劃刀劍,溫氏兄妹喝茶觀戰,好生逍遙。

-三人以壺相碰,如煙在簾後也唱起小曲,好不愜意。“我說,你們倆以後都彆走了,都留在西京!咱仨吃喝玩樂到老,再帶上笑笑,多好!”接連幾杯下肚,溫晚有些微醺,“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咱們有福同享!這皇位誰愛要誰拿去,大家開心過日子,相互通商做買賣,一起發財,豈不樂哉?”葉隱聞言,用扇柄敲了敲溫晚的腦袋,故意道:“非池,我和笑笑還未商定婚儀,你這就著急安排入贅了?”“此言差矣,子安,我這一番苦心,皆是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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