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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年殿受辱 毒殺引穿越

親,還失守鷂城,導致奉年軍潰敗,敵軍屠城,三千將士無一生還。皇帝本欲連坐曹家全族,但顧慮奉年勳貴人家子嗣單薄朝中無人,震怒中隻是賜死了曹簌父親,曹翰最疼愛的三子,並命每逢皇族祭祀日,曹簌家中須有人侍奉祭祀,跪拜終日,此舉是要時時警告天下百姓,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禍及家人,就是這個下場。曹鈺謹此刻在最末那架馬車裡,麵如死灰,深深低著頭一言不發,顯然也是聽到了。她左側坐著四叔曹斂澤的獨女,堂妹婉簪,右...-

戌時已過,京城長街處處商家早已閉戶打烊,火燭儘滅,隻有剛用過晚飯的打更人伸著懶腰,提著燈籠從小巷裡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往皇宮東南角的偏門報道去。平日京城的打更人分派八方兩班倒,便是在戌時都要在各自角樓就位領牌子,今日負責東南方的頭班更夫遲了些,他卻也不著急,因著這東南角樓向來是運送醃臢穢物的“糞廠門”,在宮裡被處死的宦官宮女,進宮領罪祭祀的罪臣家眷也都從這裡出入,一向不受重視管理鬆散,再加上這些年奉年國和北邊的叵羅國連年戰亂,京城內早是人員混雜,流民居集,官府都無暇應對,更是顧不上管理他們小小的打更班遲到早退問題。東南班的更夫頭想著自己每月領的薪俸逐年遞減,早就貼補不起家用,還要靠白天做做小生意來維持,心中怨氣滿滿,腳下便故意不緊不慢。

皇宮東南角的偏門內,幾乘馬車在等著出宮。奉年宮例,進宮議事,祭祀,朝拜必在日出前,出宮如果不能趕上午時大內鐘樓敲午鐘之前,則必在戌時太陽落山,打更人領了牌子之後,纔不衝撞大內。這幾乘馬車顯然已經候了多時,仍是冬日時節,領頭兩箇中年男人在馬車前負手而立,嗬氣成霧。二人一身素縞,衣服料子卻數上乘,年齡大些的那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年紀,是京城第一武侯家曹翰曹老太爺的長子曹斂江,他唇上鬍鬚已有些發白,雙目微閉,神色沉穩。年輕些的那個是曹老太爺的四子曹斂澤,他和曹斂江眉目有三分相似,眼神卻比之多出許多狡黠。

曹斂澤時而來回踱步,麵上已帶了些怒火,終是等得急了,按耐不住,再次又走到領路的宦官前,客氣拱手道:“魏內官,看天色,戌時已過了許久,許是那更夫早早領了牌子也說不定,家父年事已高,從昨晚進宮,到如今已快要十二個時辰了,天氣又冷,身體實在是有些吃不消。還望內官看在曹家的情麵上,讓家父的馬車先行回府可好?”

說著,曹斂澤往身後的頭架馬車拂袖一指,看向魏內官的神情流露出半分懇切和討好。

引路的幾個宦官掌著火把,將這方圓之地照得蹭亮,被曹斂澤稱作魏內官的那個打扮和其餘幾個宦官稍有不同,他也客客氣氣地輕輕欠身,卻不做回禮姿勢,麵上掛著不辨態度的微笑答道:“曹四爺抬舉了,宮內規矩,打更的領牌子,戌時纔到。我一個小小掌門的內官,哪管得了天時?是斷不敢擅自做主逾矩的。”

說著,向候著的幾架馬車看了一眼,稍稍抬高了些音量:“曹家大人們今日跪了整整一天,此刻在馬車裡能稍事歇息,待時辰到了便能出宮。”

曹斂澤隻覺得像是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知道首架馬車裡的曹老太爺定是聽見了,氣血上湧。但轉念又想到,最末那架馬車裡,害了曹家全家的那個令人厭惡的老三家的曹鈺謹也聽見了,心裡的氣才稍稍平了一些。若不是他們家,整個曹家也不會從人臣之首的風光武侯府第淪落到要在皇族祭祀之日全家縞素進宮下跪受辱。

打頭的馬車裡,曹老太爺曹翰獨自一人坐著,眉頭深皺,微微歎了口氣。

奉年國雖是男子掌家,但女子並不比男子地位低,尤其是勳貴人家重視子嗣和血統,兒子和女兒個個都是家族指望。曹翰官封武侯,當年和第一謀士朱廣並稱奉年先皇的左膀右臂,為先皇鞏固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曹翰有四個兒子,長子曹斂江有一子牧齊一女婉秀。次子曹斂瑜自生下來便身弱,偏偏性子孤僻執拗,執意說不願耽誤彆人家姑娘是以不肯娶妻,至今孤身。四子曹斂澤僅一獨女婉簪。三子曹斂之本是曹翰最鐘愛的兒子,奈何娶的婦人卻非京城貴室,生了一子曹簌,一女鈺謹。曹簌頗有自己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年方二十便已是軍中最年輕的將領,三年間在對北境叵羅之戰中從未落敗,隻教敵軍恨得牙癢癢,敵國探子對曹簌人頭的懸賞也逐年加碼,可誰曾想,世人眼中的少年將軍,三個月前竟然犯了軍中大忌,不僅陣前招親,還失守鷂城,導致奉年軍潰敗,敵軍屠城,三千將士無一生還。皇帝本欲連坐曹家全族,但顧慮奉年勳貴人家子嗣單薄朝中無人,震怒中隻是賜死了曹簌父親,曹翰最疼愛的三子,並命每逢皇族祭祀日,曹簌家中須有人侍奉祭祀,跪拜終日,此舉是要時時警告天下百姓,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禍及家人,就是這個下場。

曹鈺謹此刻在最末那架馬車裡,麵如死灰,深深低著頭一言不發,顯然也是聽到了。她左側坐著四叔曹斂澤的獨女,堂妹婉簪,右側坐著大伯曹斂江的女兒,二姐婉秀。曹婉簪不過十三四歲年紀,臉上稚氣未脫。昨晚皇族招曹家入宮侍奉祭祀,全家上下都如臨大敵,戰戰兢兢,亥時剛過便從這個臭氣哄哄的角門漏夜入宮來,一眾人等硬是生生立在朝門候到天亮。這是曹婉簪首次進宮,就教她知道入宮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對於罪臣家眷來說,入宮侍奉祭祀就是看著祖父和父親,伯父們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下跪,被斥,受辱。她知道是因為三哥哥陣前招親,招致大軍全軍覆冇,朝廷慘敗,之後更是憤而把三哥哥和三伯處死。但父親也忿忿地提起過,那明明是老三家的事,為何要整個曹家上下一併受牽連?曹婉簪想到白天的種種,仍有驚魂未定的模樣,隻一隻手撫上鈺謹的膝蓋,顫聲叫了句:“四姐姐。”

曹鈺謹抬頭看看她,嘴角努力彎了彎,卻硬是擠不出什麼表情。另一旁的曹婉秀看了她倆一眼,冷冷道:“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呢!”

曹鈺謹聽了,忙望向二姐道:“二姐姐,今日皇帝也說,我是罪臣之妹,罪臣之女,理應受罰最重。此後,凡皇家祭祀,隻我一人入宮便可,我會把曹家的份都擔著!”

“曹家本也冇有什麼份!”

曹婉秀不等她把話說完,“三叔家闖出的禍,憑什麼要我們旁枝來擔?是你們家拖累了全家,你一人替父兄擔著也是天經地義!”

曹鈺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眼裡浮上一絲淚光,又覺得二姐姐說的話自有道理,就把心裡的難過硬生生嚥了回去。

曹老太爺的長孫曹牧齊,次子曹斂瑜坐在第二輛馬車中,兩人神色並不好看。大家都跪了將近一天,已是體力不支,曹斂瑜咳嗽了好一會兒,方纔輕聲對牧齊道:“齊兒,今日最難過的要數鈺謹。皇帝冇有殺儘曹家,是邊疆告急,還指望著曹家或能上戰場,或能出謀略。而自從你三叔和三嬸死後,鈺謹便是曹家棄子,是朝廷用來告示天下的一隻棋子了。”

說者無心,曹牧齊聽了卻有些不舒服,他抬眼看了看曹斂瑜,道:“二叔,家族本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叔一家犯了事,曹家也一齊受了過,四妹妹可憐,可她仍是姓曹,咱們也冇有把她逐出家門,何來棄子一說?”

曹斂瑜神情凝重地抬眼看著曹牧齊,片刻隻點點頭,並未接話。曹牧齊又開口道:“二叔放心,你也要多加休息,保重身體,一切都會過去的。”

曹斂瑜苦笑一聲道:“對,一切都會過去的。”

一聲,兩聲,敲著木樁的打更聲在馬車外響起,宮門緩緩拉開,焦急的曹斂澤終於舒了一口氣,看也不看魏內官一眼,頭一個鑽回到第一輛馬車內。曹斂江對魏內官一揖也轉身上了馬車。幾個持火把的宦官目送曹家的馬車和隨行的家仆消失在宮牆外長街儘頭。

曹鈺謹最後一個下了馬車,一家人在宮裡水米未進,此時曹家下人已在中庭備好了飯菜。大伯母,大哥,二姐姐,四嬸和妹妹在前頭攜手往中庭走去,曹鈺謹也要跟上,卻看到祖父的貼身老仆朝她招手,說祖父叫她去議事堂。議事堂裡火燭通明,祖父曹翰在正中正襟危坐,麵色疲憊,老態儘顯。大伯父曹斂江和四叔曹斂澤也在。

曹鈺謹上前一步,懂事地跪下,朝曹翰喚到:“祖父!”

曹翰冇有說話,一邊的四叔率先開口道:“鈺謹,我曹家不能再留你了。”

鈺謹不解,轉看向曹斂澤道:“四叔,這是什麼意思?”

曹斂澤接著道:“你的母親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你祖父本就不同意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婚事,是她生下了你哥哥才入的門。而你哥哥,竟犯下如此大錯,這斷不是曹家子弟應有作為。曹家被你母親連累,出了這等不肖子,現在連你父親也搭在了裡頭。”

鈺謹哽咽道:“可我母親已經追隨父親去了。”

曹斂澤看著她,一臉平靜道:“但你仍是你母親的骨血。”

鈺謹心中一寒,不禁打了個冷顫,抬頭望向正中的曹翰,膝行幾步來到他麵前,淚眼仰頭道:“祖父,您是要將我處死嗎?”

一旁的大伯曹斂江聞言趕緊起身來將鈺謹扶起,慈言道:“謹兒,快起來!你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冇有人要你死。你四叔之意,在珠璣巷尋一間小院供你住,那裡門戶簡單,離曹家也不遠,曹家仍會養你。”

“但我再不能和哥哥姐姐,妹妹一起相處,同屋而食,也不能再姓曹了,對嗎?”

鈺謹落下淚來,仍是直直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祖父,彷彿在等一個答案。

曹翰此刻雙眼微張,看著麵色慘白的孫女,終是有些於心不忍,開口道:“你母親來自西境,我已派人打探你外祖家的訊息,若是能尋到你外祖家,你便走吧,離開奉年,離開這裡。”

曹斂澤忙打斷父親:“鈺謹,若是你離開了,皇帝必會叫你祖父替你去侍奉祭祀。今日在宮中,你也都瞧見了,都經曆了,罪臣至親要跪在眾人麵前,被一遍遍訓斥,叫天下人辱罵,今天的情形不會是僅此一次,而是每逢皇族典儀都要如此,你祖父何等顯貴高傲之人,你忍心看他這把年紀還要這般受辱嗎?”

鈺謹咬著牙搖搖頭:“祖父,四叔,你們放心,我不會走。我若死了,皇帝興許還能網開一麵就此作罷,但我若走了,祖父便要遭罪。”

說著,鈺謹對祖父跪拜下來,磕了一個頭,收了目中淚水朗聲道:“祖父開恩,饒過孫女一條性命。孫女不能替父親,兄長侍奉儘孝,父兄犯的錯,鈺謹一人來還,凡皇家祭祀罪詔,鈺謹一人來受。奉年武侯姓氏,孫女還給曹家,此後,冇有曹鈺謹,隻有鈺謹。”

說完,鈺謹起身,走出門外。

走近中庭,月朗星稀,鈺謹看了看屋內圍坐進食的一家人,並冇看到二伯父,她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還是決定回到自己房中。鈺謹的狗阿乖看到主人回來,親昵地湊上來,低聲嗚咽。鈺謹摸摸阿乖的頭,輕聲說:“好阿乖,明日我們便不住這裡了。”

鈺謹想著曹家要和自己切割也是無奈之舉,這隻是做給朝廷看,自己在曹家長大,總能時常回來,便隻收拾些貼身衣物。正收拾著,有人敲門喊道:“四姑娘,小的來給你送飯了。”

鈺謹心中一喜,開門見是一個不熟的家仆麵孔,微笑收下食盒道了聲:“辛苦了。”

鈺謹坐在桌前,從食盒拿出一碗尚冒著熱氣的肉絲炒飯,阿乖蹭到她腳下,嗚嗚地叫著什麼。鈺謹拍拍自己的腦袋,抱歉地對阿乖說:“瞧我,我走了一天一夜,冇人照顧你,你一定也餓了一天一夜。來。”說著,鈺謹把碗裡的飯給阿乖撥出半碗在它的食盆裡,阿乖衝上去狼吞虎嚥,鈺謹隻滿足地笑著看它。

突然,阿乖急促地嗚嚥了幾聲,像是被骨頭卡了喉嚨,想要嘔吐卻吐不出來,鈺謹慌了,忙上前檢視,摳阿乖的喉嚨,直折騰到滿頭大汗,可阿乖還是很快嚥了氣。

鈺謹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阿乖,許久才慢慢起身,抱著阿乖走到屋外。月已上中天,四處都靜悄悄的,月光下竟襯得這方小院中一身白衣的鈺謹有種不染塵世的美豔和決絕。

鈺謹四處找不到趁手的工具,便用手在屋前的木槿樹下刨出一個淺淺的坑,堪堪把阿乖埋好。做完這一切,她回到屋裡,脫下一身縞素的祭祀服,換上自己平時最喜歡的那身湖藍色裙裝,坐下在桌前。

那半碗肉絲炒飯已經冷了,鈺謹心中默唸:“阿爹,阿孃,哥哥,我在這世上再無牽掛了。”端起碗,一口一口把那半碗飯吃了下去。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來了兩個家仆,其中一個正是先前來送飯的那人。二人先是敲門不見應答,隨即推門入內。家仆見鈺謹翻躺在地,唇邊仍有白沫,麵色慘白,探了探呼吸,又摸了摸頸下脈搏,確認已死去多時了。二人均鬆了口氣,麻利地把食盒和地上的嘔吐物清理乾淨,把鈺謹抬出屋外放在院中,便轉身去喚人。

天矇矇亮時,曹家大部分人便收到了訊息。曹斂瑜踉蹌著第一個趕到,見鈺謹麵上已冇了生氣,雙目緊閉,他一萬個不相信,兀自站立不穩。曹家眾人也陸續趕到,老太爺曹翰怒目瞪著四子問:“斂澤,這是怎麼回事!”

曹斂澤身旁的婦人搶話道:“父親!家仆給四姑娘送飯,便發現四姑娘自儘而亡了,她定是打定了主意不要拖累曹家,冇想到她竟做到這個份上……這,兒媳和斂澤均不知呀!”

曹翰還要再說什麼,卻聽婉簪驚呼:“四姐姐冇死!四姐姐冇死!”

眾人大駭,朝鈺謹看去,卻見鈺謹睜大了眼睛,正充滿好奇,探究地打量眾人,還慢慢坐了起來。

婉簪發覺母親向後一倒,腿一軟便要坐在地上,趕緊把母親扶好。

這有趣的眾生相!有驚恐,有疑惑,有探究,還有少量驚喜,鈺謹抬頭望瞭望天,又環視一圈眾人,她確認,自己成功穿越了!

-融,鈺謹閉眼躺了片刻,突覺得身上冷了起來。鈺謹往身下錘出一個窩,正要往裡鑽一鑽取暖,忽然聽到車隊打頭一聲呼哨,車隊緩緩停下來,鈺謹趕緊躺下,把自己身體儘量放低,期望不會被髮現。她聽著馬蹄聲由前方慢慢踱來,到了自己附近停下,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馬車下傳來:“這位朋友,我家家主說了,外麵天冷,朋友若要同路,不妨到馬車中一坐。”鈺謹知道躲不過去了,訕訕起身,從車頂看過去,正是車隊領頭的兩個騎馬人之一。他見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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