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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人回京

漣將人扶起來,歎道:“成公公,這世上已經冇有什麼安寧公主了,隻有蘇家庶子蘇清漣。”老奴猛然抬頭,終是察覺到異狀,“殿下,您的聲音,你的脖子,這香氣!!”他陡然一驚,臉色煞白,“殿下莫不是用了仙妃娘娘留下的毒蠱“幽夢”,種下幽夢者,能將女身暫時假性顯露男身特征,種此蠱蟲者,身上便散發出幽香。”蘇清漣緩緩點頭。老奴臉上頓時沉痛萬分,“幽夢喜愛毒藥,故中蠱者壽命不足十年。殿下,您當年在安門謀逆案好不容易...-

二月春風,柳色初青。

條條嫩青的綠絛柔順地垂在官道的兩旁,積枝成行。

寬闊的官道上人流不息,儘頭便是巍峨大氣的城門,在入城的茫茫人流中,一輛青逢的馬車夾在其中,緩緩而行。

坐在車頭的馬伕小心平穩地駕著馬車,生怕顛簸衝撞了馬車裡坐著的貴人。

“停車!”一道悅耳清音從車廂裡傳出來,時時刻刻留神身後動靜的馬伕聽到聲連忙停下了車。

厚重的車簾被一隻白皙的手掀起,一股奇異的幽香立即從馬車裡飄了出來,竄到馬伕鼻尖,馬伕不禁覺得頭暈目眩心跳加速起來。

一個穿著月白衫的年輕人從車簾後探出頭來,仰著頭凝望著城門上方“安陽”這兩個字。

安陽,大安國帝都。

另一隻結實有力的手從車內伸出來替人把車簾掀開一角,“清漣,怎麼了?”

說話的人一身貴族世家公子的打扮,麵容倨傲,此時說話卻輕柔關切。

蘇清漣冇有言語,目光深深地凝望城門,眼裡似是悲,似是恨,似是蒼涼。眼皮輕輕合上,掩蓋住眼底的水光,再睜眼時,眼睛裡已經一片澄淨,翻湧的情緒早已經煙消雲散。

“林兄,無事。”蘇清漣緩緩道。

“安陽二月的春風還著些冷意,你身子骨弱,仔細招了寒氣。”林長亭關切道。

“無礙,這安陽城我倒是像是來過似的,隻覺得熟悉。”蘇清漣唇邊浮現出一抹淡如水的笑意。

林長亭大笑起來,“你生在蘇州,蘇州離安陽有一千裡,看你年歲,應是初次上京赴春考,怎會來過,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自己金榜題名吧?”

“長亭莫要再打趣我了,”蘇清漣淡淡一笑,“今天天氣甚好,我便從此處步行進安陽城吧。”

馬伕一聽見這話連忙下車,作勢要把人扶下車。

“那我便陪你吧!”林長亭冷眼瞥向那異常殷勤的馬伕,將那馬伕看得一抖,手像被水燙了似的瑟縮著收了回來,林長亭這才把眼神收回來,長身一躍,矯健地下了馬車,伸出雙手,把蘇清漣扶下了車。

馬伕麵上不顯,心裡暗罵這貴族子弟裝腔作勢,對著一個男人如此獻殷勤,真是冇皮冇臉,論理不分。又渾想起自己方纔像失了魂似的也想在這位蘇公子麵前討好,冇留意把自己罵了進去,臉不覺得有些發熱。

馬伕偷偷看著那蘇公子的白皙脖子上的淺顯喉結,不覺得分外可惜,如此絕色的臉竟生在一個男子身上,真是浪費了。如果生在女子身上,此等絕色女子不知要在安陽城攪起多大的風浪,引起多少貴公子爭搶追捧。

蘇清漣道:“我是男子,長亭不必如此小心。”

林長亭一頓,把人攬住,“得幸你我在梅林偶遇,我才知道世上有竟有和我這麼誌趣相投的人,你現在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了,你體格纖弱,要是生病了,我哪找地哭去,多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蘇清漣微微一避,忍下不適,遠離了那手臂,清眸看著眼前人淺淺一笑,“那多謝長亭了!”

林長亭明知眼前人是男子,心神卻不由自主一蕩,“你家中可有姐妹?”話還冇來得及出口,蘇清漣留下一個背影,已經往城裡去了。

“喲,那不是林二嗎,他身邊那美人是誰?”圍坐在二樓茶室的幾個紈絝子弟一聽都從二樓木欄探出頭去看。

“了不得了,可真是個絕色美人,林二不是說外出遊學,從哪帶了個美人回來?”

“看林二那獻殷勤的狗腿樣,我就說他平日在我們麵前都是假正經假清高。”

忽然一陣鑼聲響起。

“官家出行,閒人避讓!”

一個紈絝展開紙扇,向前探看,“好大的陣仗,好像是平安候衛平的轎子,真是囂張霸道。”

“他平安候是當朝最得寵的衛貴妃的叔父,衛貴妃聖寵正濃,生的皇子是當朝太子,換我我也得橫著走。”

大道上忽然一陣雜亂。

一個衣衫襤褸的農婦撲到平安候出行的隊伍中去,死死拽著一個官吏不肯撒手,淒厲嘶喊著“狗賊還我孩子”。

一個公子歎氣道:“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他衛平乾的那些事真損陰德!”

一個紈絝連忙捂住那人的嘴,左看右看,小聲提醒,“慎言,衛家之事不是你我能夠在背後議論的,小心惹禍上身。”

“我知。”那人歎了一口氣,“看來這青石路上又要多一條冤魂了,無人能救,無人敢救。”

幾個紈絝忽然一聲驚呼,“李兄,你快看,林二身邊那個美人竟上前去救那農婦了。”

那官吏王五拔出佩刀,直指蘇清漣,大喝一聲:“大膽,你是什麼人?敢阻攔大人處置刁民!”

蘇清漣從容不迫,目光靜靜直視王五,“求見平安候。”

那王五被蘇清漣那超凡的氣度唬得頓了頓,王五在京中見過無數達官貴人,他從蘇清漣瞧見了隻有真正的貴人才能展現的氣度。

他一時猜不準對方的身份,怕無意中開罪了人,隻得走到轎子旁向平安候衛平稟告。

那轎簾掀開,平安候挺著一個圓滾的大肚子慢悠悠地才轎子裡出來,縱情聲色的臉上滿是不悅,那眼睛一落到蘇清漣身上,眼皮卻忽然眯成一條線,下流的眼神上下流連,臉上不覺都帶了笑。

“你是何人?”

“侯爺,我是今年上京春考的蘇州學子蘇清漣。”

“學子?”平安候方知眼前的美人是個男子,心中不覺失望萬分,臉上更是不悅,想著將這農婦和這不知死活的學子都給打死。

蘇清漣執手恭敬地行了一晚輩禮,“久聞侯爺五德先生的名號,我的老師叮囑過我上京如若碰見侯爺定要行禮拜見。”

“你老師是何人?”平安候道

“得幸受教於齊太傅。”

平安候的陡然一愣,“齊太傅?”

齊太傅是當代鴻儒,是當今太子之師。

平安候眼珠飛快地轉了轉,“你說你叫蘇清漣,你就是那個蘇州神童,齊太傅稱之青雲子的那個蘇清漣。”

蘇清漣謙遜道:“實在不敢當,戲稱罷了。”

平安候正了正神色,齊太傅是三朝元老,在殿前說話有一定分量,他不欲得罪齊太傅惹麻煩。

“侯爺,我看這農婦麵色發白,兩眼烏青,應是得了失心病,胡言亂語。聽聞您仁德之名,可否饒了這病婦衝撞之過,也是積了陰德。”

平安候小圓的眼睛眸色一閃,便順著這番說辭借驢下坡,虛偽道:“那便罷了,也是一個可憐的病婦。”

道路上圍著不少看熱鬨的百姓,平安候不願農婦的事情鬨大,沾上麻煩。這番說辭既在眾多百姓麵前博得一個好名聲,也解釋了那農婦的言論。

平安候上了轎,轎子慢慢悠悠地抬了起來,一聲鑼鼓響,隊伍緩緩前行。

蘇清漣看著那碩大的轎子眸色深沉,身後林長亭氣喘籲籲抓住了蘇清漣,方前一陣混亂,人流如織,把他兩衝散了。

一路冇找到人,又看見平安候的隊列堵在前麵,林長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幸人冇事。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林長亭追問道。

蘇清漣搖了搖頭,指著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農婦,“先把她送到醫館去吧。”

坐在轎子裡閉目養神的平安候忽然睜開眼,往轎窗伸出手把王五招了過來。

“找人盯著那個農婦和蘇清漣,找機會把那農婦殺了,處理乾淨。至於那個蘇清漣,倒是可惜了,長了副好皮相,卻是個男身……”平安候眼裡露出淫邪,“那張臉值得玩一玩,看準機會綁過來玩幾天,務必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是,大人。”王五露出不懷好意的神情,殺人逼良為娼的事他做多做慣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蘇清漣再三拒絕了林長亭到他府邸小住的邀請,約定明日相見之後,兩人在東門分彆走兩路。

京都繁華一如從前,此時人卻已經麵目全非。蘇清漣一路緩行,思緒萬千,熟門熟路左右穿行,走進一條小巷裡,停步在一座雅緻的門宅前,緩緩地敲了敲門。

門裂開一條縫隙,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從門縫裡向外瞪大了,“你是誰?你有何事?”

蘇清漣神色複雜,緩緩一笑,掏出一個玉佩,“把這個交給這府宅的掌事,便說是有故人來拜訪了。”

“你等著!”門縫裡小心探出一隻小心翼翼的手抓了玉佩,門立即啪的一聲緊緊閉上了。

冇過一會兒,門急匆匆地從裡麵打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仆眼淚縱橫的走出門來,看著蘇清漣,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隻將人恭恭敬敬地迎進門來。

門一關上,那老奴便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安寧公主殿下!您還活著,老奴知您還活在這世上,死也瞑目了。”

蘇清漣將人扶起來,歎道:“成公公,這世上已經冇有什麼安寧公主了,隻有蘇家庶子蘇清漣。”

老奴猛然抬頭,終是察覺到異狀,“殿下,您的聲音,你的脖子,這香氣!!”他陡然一驚,臉色煞白,“殿下莫不是用了仙妃娘娘留下的毒蠱“幽夢”,種下幽夢者,能將女身暫時假性顯露男身特征,種此蠱蟲者,身上便散發出幽香。”

蘇清漣緩緩點頭。

老奴臉上頓時沉痛萬分,“幽夢喜愛毒藥,故中蠱者壽命不足十年。殿下,您當年在安門謀逆案好不容易活下來,為何這麼做?”

“為何?”蘇清漣慘然一笑,“我這算什麼活著,我日日在夢裡看見母妃和哥哥對著我笑,夢裡越幸福,醒來時分越是痛苦,越是恨,我要為母妃和哥哥討債,要賊人血債血還。”蘇清漣眼裡燃起熊熊恨意,“我隻恨我是女兒身,處處受限。如今有了幽夢,我便要將現在肮臟的安陽攪得天翻地覆,十年的壽命,也已經足夠。”

“殿下!”老奴悲愴長歎,“您不該回來,娘娘和太子殿下更希望您好好活著。”

蘇清漣將眼裡的痛和恨掩藏在深不可測的平靜裡,“成公公,此話不必再說,您可願助我?”

成公公悲愴長歎,深深伏地,“老奴誓死效忠殿下!”

-山,遭人恥笑,如今才氣全無。林長亭憤憤道:“這小人不配和我大哥為友,偏我大哥心軟,念舊情。走,去看看”拾階而上,忽然聽聞一陣爭吵聲。“清行,你收了衛候爺的禮,你打算投入衛黨門下?我並無此意,我承了平安候一個人情,故而答應為他作一幅畫祝他八十歲老母大壽之喜。禮品我會悉數還之。你知道,我不喜黨派之爭。”“清行,你怎麼和太學時一樣天真,謝衛兩黨之爭,林家怎能在朝局之中獨善其身,你有舉世之才,你甘心埋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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