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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公主的屠龍之路 > 悔教夫婿覓封侯

悔教夫婿覓封侯

又輕又緩,剛剛纔經曆一番死裡逃生,故而神色仍有些惴惴不安:“阿姊,主持師傅喚我們去靜庵做甚?”“過去就知道了。”沈覃舟今年十四,額上新纏著圈繃帶,通過滲出的殷紅可推斷受傷的位置大約在太陽穴稍低處,凶手顯然是下了死手。待三人行至拐角處,便見庵房外整整齊齊站著許多人,有披堅執銳的兵卒、精緻體麵的宮娥、還有低調內斂的內侍,見他們出來紛紛下跪行禮齊聲高呼殿下。沈覃舟麵上瞧著不露聲色,隻手上力道驟失了控,沈...-

沈覃舟十四歲的生辰是在白塔寺過的,就在廚房,點了盞豆大的油燈,坐在灶台旁的小板凳上捧著缺口碗,安安靜靜等著慈淨師傅下好長壽麪,那麵半點葷腥油膩都不見,清湯寡水,連荷包蛋都冇有。

麪湯燙口捧著碗身卻能暖手,她湊近吹了吹氤氳熱氣,映得她麵龐清瘦更顯落寞。

慈淨師傅問她,怨嗎?

怨什麼呢?

她什麼都不懂,隻想安安心心待在桂花巷裡過完一生,從垂髫到暮年,相比虛無的公主尊位,她更願意做沈家大姑娘,可大人們的世界總有千百種理由,這些理由無需跟孩子商量,於是他們隻能被動接受。然後他們親眼目睹滿門慘狀又曆經親友離世,接著過上東躲西藏顛沛流離的日子,再就是被阿孃強扭上山寄人籬下。

事實證明,相較於親生骨肉,阿孃到底還是更愛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

到現在她還記得那麵嚼起來如預料的那般索然無味,自己並未用多少,最後便全進了阿湛的肚子裡。

假若泉下有知,今時今日她倒真想問問她是否悔教夫婿覓封侯,當初聽聞丈夫恐有性命之憂便那樣決絕割捨他們,最後自己落得個屍骨無存的結局。

殿外不知何時下起大雨,風聲夾雜著雨聲,大雨劈裡啪啦砸得窗欞咯吱作響,長秋宮空蕩蕩的能將活人吞噬。

“你的意思是我娘屍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要另娶嫁人,冊立為後?還是一個隻長我五歲的女娘?”殿外的淒風苦雨襯沈覃舟臉色蒼白難看,可她又是那樣尖酸刻薄,慣會給人找不痛快,“阿耶,可真是好大的福氣。”

“阿舟......我......”

“你彆喊我,這麼多年我竟不知,阿耶是這般涼薄之人!”沈覃舟麵露譏諷,語氣森冷,眼眸中有失望但更多是怨恨,她在替生母的付出感到不值。

“你和阿孃多年相依相守的情分是假的不成?她為了你辛苦操持家業都不作數了?”

“阿孃生性灑脫,若不是為你怎會甘心常年困頓在這四方宅院中?”

“如果不是掛念你,怎會捨得把我和阿湛寄養在白塔寺孤身去找你,不然就不會被流匪害了性命!”

沈鏵緊鎖長眉,指尖卡進硬冷的黃梨木,似乎在極力按捺著什麼,終究還是忍不住,沙啞辯解道:“婉君待我情深意重,是我對不住她。”

“我和你娘相識於微末,她是鏢局千金,我隻是無名小卒。她從前的心願就是將嶽父的鏢局發揚光大,如果不是嫁給我現在應該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而我如果冇有她,是絕走不到今天的。”

沈鏵雙目赤紅,喘著粗氣,似乎被觸到了心口某處傷痛,神色痛苦:“你不能質疑我對你阿孃的情意的。”

“可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做的都是什麼事?”沈覃舟忿然回首,怒目而視,眼底卻都是淒涼,她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我現在問你,你打算娶誰做填房?”

沈鏵仰頭最終閉了閉眼,再睜開,念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丞相謝勳的長女謝徽妍,她性格溫和端淑,會善待你們姊弟的。”

如此一切便都能解釋得通了......

沈覃舟怨戾沖天滲出刻骨寒意,眼角眉梢皆是嘲諷,她緩了緩,繼續道:“阿耶現今坐擁萬裡江山,享無邊富貴,還有誰能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原不過是被權勢地位衝昏了頭,把舊時患難的糟糠之妻丟在腦後了。”

“......你們可真讓我覺得噁心。”她到底心緒難平,如芒刺在背,幾欲作嘔,半響冰冷的聲音在大殿內幽幽響起。

“啪——”

沈鏵麵沉如水目光鋒銳,卻被噎得說不出話,啞然片刻後惱羞成怒:“放肆!”

沈覃湛反應過來猛地衝過去用力撞開沈鏵,像隻惡狠狠的小獸,咆哮道:“不許你打阿姊!”

“......”

沈鏵一身玄色龍袍威嚴冷漠,實則麵色煞白,眉目淩厲,隻垂下的右手藏在身後細密抖著,麵對千軍萬馬依舊淡定從容的男人,此刻卻像犯了錯的孩童,極力強撐著外表剛硬。

沈覃舟抬頭,臉上赫然多了鮮紅指痕,她整個人驟冷下來,再未看沈鏵一眼直接轉身:“阿湛,我們走。”

“我們已經冇有阿孃了,阿耶你也不要我們了?”沈覃湛麵露淒苦,垂下眼簾,然後跟上沈覃舟朝殿外而去。

他孤身立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僵在原地看著他們倔強的背影,這是他和婉君唯一的孩子了。

“......你們彆走,是阿耶錯了,是我對不起婉君。”沈鏵眼中有溫亮濕潤,聲音透著頹唐愧疚,儘管他沉冷如舊。

沈覃舟理智回籠,定住腳步平緩語氣,依舊未回首:“阿耶,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阿姊,我陪你。”沈覃湛那雙含著淚的眼眶紅通通的,強忍著不讓淚水滾落,隨即快步上前追上沈覃舟。

沈覃舟眉間滿含悲哀,深深歎了口氣,情緒幾近哽噎:“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在這陪陪他罷。”

他們都失去了所愛之人,誰也不比誰好過。

沈覃湛回過頭記憶中永遠高大威猛豪邁爽朗的父親,此刻也隻是中年喪妻的尋常人,哪怕身居尊位,依舊是個可憐透頂的鰥夫。

沈覃舟一個人出了殿,李鈺抱著狐裘迎上前替她披上,他微微垂著頭:“殿下,請隨奴纔回浮朧閣休息罷。”

李鈺絮絮叨叨地講浮朧閣是陛下特意命人整理出來劃給她的殿宇,裡麵鋪了地龍,冬暖夏涼,四季如春最是溫潤養人。

“殿下,莫怪奴纔多嘴,你不該同陛下起爭執的,你們現在既是父女,更是君臣,到底不可再像從前一般……”李鈺低聲勸著,一遍又一遍。

沈覃舟隻覺頭疼欲裂,索性任由雨滴濺在掌心,冰冰冷冷,濕濕瀝瀝:“我娘靈位供哪兒了?”

“奉仙殿。”

“那是什麼地方?”

“內廷東側,景運門外北側,那是皇室祭祀的地方。”

第五十五塊,不在桂花巷的沈宅,她被自己丈夫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後虛張聲勢的男人,她對他記憶猶新,自己額上的傷,就是被他揪著頭髮撞出來的。煩,好像頭又開始疼了。周除手已握在刀上,隻等沈覃舟開口,便將這些不知死活的犯人斬了。天下初定,所有人都躍躍欲試想在沈家人麵前表忠心,給自己謀一個好前程。這裡到底是白塔寺,空穀見狀麵露難色於公於私他都不願佛門清淨地見血,躊躇良久正欲開口。“慢著。”沈覃舟終於用完點心,立即便有宮娥上前替她拭手,“正如大家所見,陳周王朝已經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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