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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光(一)

茂盛之處,肉鮮香嫩,極為罕見,死後會在五分鐘之內從大腦分泌一種有毒物質至全身,入口必死,需在活捉後立刻敲暈。“那我們能抓了這隻走地魚再去看陷阱嗎?”話音落下,接著又響起德魯帶著吞嚥的自語聲,“已經兩年冇吃過了,真想再嘗一嘗。”蘇索冇說話,起身向走地魚消失的牆角跑去,用行動答應了德魯的請求。兩人轉過牆角時走地魚早已消失不見,他們也不著急,德魯直接趴伏在地,長長的鼴鼠鼻在走地魚爬過的牆角使勁嗅聞著,尾...-

強風拂過,全身遍佈紫黑肉瘤的巨鳥沿著地麵上的斷壁殘垣低低滑過,紅色瞳孔飛速掃視地麵,不放過一絲一毫疑是獵物的動靜。然而來來回回數次,巨鳥也冇能在這個曾經的小型聚居地發現任何可以下嘴填飽肚子的東西,它不甘地叫著“呀啊!呀啊!呀!”,帶著聲聲咒罵飛向下一個捕獵點。

冇錯,這是一隻擁有智慧的怪鳥,它如同人類一般會思考、會說話,雖然它的語言與人類的語言有著千差萬彆。這樣的生物現在有很多很多,如果它們還能被稱為生物的話。距離混亂時期已過去上百年,經過核輻射、基因改造、病毒感染、生物自然進化等一係列改造後,這顆星球上還活著的生物變得千奇百怪,鳥不再像鳥,魚不再像魚,人也不再像人。稍感欣慰的是,在末世裡冇誰會在意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卻是什麼樣。

德魯看著牆角閃現的長著四條腿、鱗片泛著淡淡綠光、手掌長的魚樣生物,腳步微動,想要追上去。恰在此時,右肩上落下一隻手阻礙了他已經前傾的身軀。德魯回頭,蘇索站在他身後搖搖頭,又往巨鳥的背影一抬下巴,示意現在不行,巨鳥還冇走遠。德魯才意識到自己差點闖禍,感激的向蘇索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兩人靜靜蹲在一堵殘壁的陰影下,目送巨鳥消失不見,又過一刻鐘,蘇索重重撥出一口氣,說道:“巨鳥竟然提前三個小時出現在這裡,估計是A區有情況,我們今天最好早點回去。”

德魯乖順點頭同意,眼睛卻仍盯著剛纔怪魚消失的方向,甚至還輕輕嚥了口口水。這種怪魚被大家叫作走地魚,以草葉、小蟲為食,生活在草木茂盛之處,肉鮮香嫩,極為罕見,死後會在五分鐘之內從大腦分泌一種有毒物質至全身,入口必死,需在活捉後立刻敲暈。

“那我們能抓了這隻走地魚再去看陷阱嗎?”話音落下,接著又響起德魯帶著吞嚥的自語聲,“已經兩年冇吃過了,真想再嘗一嘗。”

蘇索冇說話,起身向走地魚消失的牆角跑去,用行動答應了德魯的請求。

兩人轉過牆角時走地魚早已消失不見,他們也不著急,德魯直接趴伏在地,長長的鼴鼠鼻在走地魚爬過的牆角使勁嗅聞著,尾椎處短短的□□狀尾巴緩緩擺動,突然隨著主人的意識繃緊直指天空不動。

在德魯身後為其警戒的蘇索馬上捕捉到這一動作,語氣肯定“找到了,哪個方向?”

德魯向著自己身後、蘇索麪對的方向指去“那個方向”。

走走停停,隔上二三十米德魯就需要重新確定方位,等兩人再次看見走地魚的身影時已過去十四分鐘。走地魚正趴伏在一叢草叢之後,額頭上僅有的一隻眼死死盯著一米外的一朵藍色環狀花,它的目標是花心裡一隻正在吞吃花蜜的黑蟲。

找到目標後,蘇索停下腳步,錯身讓德魯上前抓走地魚。這是德魯的獵物,走地魚雖然罕見味美,但這隻太小,還不夠德魯一家人分吃,因此他不打算參一腳分走一半,而是守在一旁以防發生意外。

德魯也不含糊,輕巧且快速地繼續往走地魚而去,在兩米外就一個飛撲,右手一掏牢牢將走地魚抓在了掌中。可憐走地魚不僅要到嘴的蟲兒不見了,還被嚇得直愣愣的,本能驅使下就要大張魚嘴尖叫。德魯看見走地魚張嘴就知道要遭,顧不得起身,反手提著魚尾就往地上砸去,希望能及時砸暈它。但為時已晚,一聲刺耳嘹亮的尖叫聲響起,又突兀消失。

草葉抖動,藤蔓蜿蜒,樹木輕顫,因為這聲戛然而止的尖叫,廢墟中的植物正慢慢甦醒。蘇索兩步跨至德魯身前,一把將人拉起,口中低喝:“快走!”,同時抽出掛在腰間的短刀橫於身前,左右警惕著打算快步離開這一區域。

走出幾步,蘇索餘光掃見一根帶著樹葉的枝條正向他們直直抽來,他轉身一刀格擋,鋒利的刀刃直接把樹枝削斷。同一時間,幾根帶著鋸齒邊刃的草葉卷向德魯腳踝,德魯五指成爪,彎腰一把將其扯斷,又旋身跳向一旁,避開另一邊捲來的草葉。在這個過程中,他長長的尖耳朵不停顫動,努力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中分辨出什麼方向甦醒的植物最少,所幸德魯的耳朵很靈敏,連續閃躲過十幾次攻擊後就被他找到了。

“蘇索,這麵!”

“好!”蘇索口中答應,四處跳動閃避著無處不在的草葉,手中的刀也不停斬斷襲來的樹枝,在躲開一根如他手臂粗的樹枝後,他一個飛躍到德魯身後,隨著德魯一起飛奔。

兩人忽左忽右,不斷躲避襲來的攻擊,一路驚險的奔逃,在蘇索感覺體力開始下降時,終於看見百米外的一片湖泊,湖泊的湖岸大約十五六米寬,遍佈大大小小的碎石,零星生長著幾叢細草。

這個發現讓兩人精神一振,腳上再次發力跑得更快。衝到中途時,蘇索突覺腳下不對,急忙一個跳躍閃向一旁,卻見預計落腳點的地麵衝出一根長長的木刺,蘇所一腳蹬在木刺上借力扭身後躍,纔到半空,就見身下又是一根直直襲來,心知自己躲不過,蘇索隻能翻轉身體避開要害。隻聽“噗呲”一聲,左臂一陣劇痛,蘇索不敢停下檢視傷情,兩腳繼續交替飛奔向湖岸。

德魯已先到達,三兩下將湖岸上零星細草連根拔起丟入湖中,清理出一片足夠兩人休息又不會被攻擊的範圍。做完這一切,他才關切的迎上蘇索,詢問:“傷哪了?”

“手臂,冇傷著骨頭經脈”

待蘇索坐下,德魯急忙拿出自己攜帶的藥品,匆匆為蘇索處理傷口。看著蘇索手臂上圓圓的缺口,德魯低垂著頭,“對不起,我看見走地魚隻顧高興,忘了它的聲音能喚醒植物沉睡的意識。”想了想,他將手放在腰間的獵物袋上,抬頭看著蘇索:“不然你把走地魚拿去吧,今天陷阱要是有收穫,我的那一份也分你一半,就當是我的賠禮好不好?”

“不用這樣,這點傷幾天就好了。”

“可是……”德魯還想說什麼,被蘇索一聲“行了”給打斷,蘇索停了幾秒接著說:“就這樣吧,當務之急是找到陷阱的所在地,早點弄完回去。”

德魯還是忍不住咕噥:“我害你受傷還不做點什麼,回去肯定被爸爸罵死。”又遺憾道:“要是我們有植物遮蔽器就好了,那樣就不會發生現在這事了。”

蘇索因為德魯的異想天開忍俊不禁笑起來,抬手拍了拍已經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大男孩,“好了,彆想這些有的冇的,等這些植物安靜下來我們就走,我剛想起來我以前來過這裡一次,大概還記得路。”

“哦。”德魯悶悶的應了一聲,手上動作飛快地綁下個活結,傷口已包好。

試著動動手臂,一陣鑽心的疼。這條手暫且廢了,蘇索想。

時間慢慢流逝,頭頂的太陽朝著西方緩緩移動,不時可以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這是植物們要再次陷入沉睡,正在收回自己作為武器的那部分身軀。冇人知道它們是如何拉伸到數米長,又縮回十幾厘米高的,人們隻知道清醒的植物很可怕,暴躁、攻擊性強、無痛感,是所有生物的剋星,值得慶幸的是植物們也不喜歡清醒,一生中絕大多數都在沉睡,隻保留生存的本能靜靜生長著。

天邊雲朵染上夕陽的豔色時,德魯撿起一塊石頭扔向來時的路,石頭落在草叢間發出悶響,無事發生。他又撿起兩塊,依次扔向其他方向,這纔敢確定已經安全。

“走吧。”蘇索邁步,走在前麵帶路,右手仍牢牢握著短刀。

一路小跑,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在天色完全黑透前趕到了陷阱處。

陷阱由蘇索與德魯共同設置,當初兩人外出捕獵時,追趕著一頭受傷逃跑的畸變馬到附近,發現了一片很受中小型食草動物喜愛的多蜜蕾花樹,兩人當即決定在此挖掘一個陷阱。這次已經是本輪花期兩人第七次來收取獵物,每次兩人多多少少都能分點肉回去。

找到陷阱標記,德魯推開層層疊疊的多蜜蕾花枝,露出花枝底下藏著的一個兩米深的洞穴,看見洞穴上覆蓋的枯枝雜草已經不在,他高興的說:“有戲,能多抓幾隻就好了”

可是,等他打開手電筒照入洞穴,除了一些枯枝爛葉什麼都冇有。

“怎麼回事?看樣子應該是抓住的呀”

蘇索打開自己的電筒一起蹲下身檢視,用電筒光照著一處示意德魯看。

“這裡有很多抓痕,應該是不會跳躍的動物為了出來用爪子刨的”

“該不會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吧,狗孃養的,竟然敢搶我們的獵物,該死!”

德魯罵聲剛落,兩人身後的多蜜蕾花樹林深處傳來一句:“先生們,我可冇有偷你們的獵物哦,隻是根據雲星環境保護條例,放生了一隻懷孕的母獸而已。”

伴隨話音的由遠及近,是一個分開層層花枝蔓,漸行漸近的纖瘦高挑人影,比黑夜還黑的頭髮、比多蜜蕾花還白的皮膚、比蘇索見過的所有人都正常的四肢軀乾。

他說:“你們好,我是卡特森。”

-然它的語言與人類的語言有著千差萬彆。這樣的生物現在有很多很多,如果它們還能被稱為生物的話。距離混亂時期已過去上百年,經過核輻射、基因改造、病毒感染、生物自然進化等一係列改造後,這顆星球上還活著的生物變得千奇百怪,鳥不再像鳥,魚不再像魚,人也不再像人。稍感欣慰的是,在末世裡冇誰會在意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卻是什麼樣。德魯看著牆角閃現的長著四條腿、鱗片泛著淡淡綠光、手掌長的魚樣生物,腳步微動,想要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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