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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齊老師。”一個緊張,一個平靜。喊江薏的是林峴,聲落,江薏便看到他衝過來。江薏尋著另一道清凜的聲音望去,兩個男人從光的暗角而來,她隻看到身材輪廓,一高一矮並排。直到一束光源打在他們臉上,迷霧撥散,江薏終於看清。那個高個子,是他,沈宴南。兩個人隔著好幾個人的距離。看向他的那兩秒,像電影一幀幀畫麵,被反覆的拆解,又被無限拉長。那年江薏不辭而彆,以看似沉默的告彆,掩蓋無法自處的愛意與羞愧,又在情緒回落...-

“江老師,距離上台還有3分鐘。”

“好。”江薏對著不遠方編導比了個OK手勢,走到入口處,再一次檢查耳麥,確認無誤後,她靜靜站著等待。

“歡迎我們這次的嘉賓,著名影評人、《電影指南》副主編、京大電影學院老師,江薏,江老師。”

聽到主持人介紹,江薏不緊不慢的走到台前,認真介紹了自己後開始落座。

今日電影《失語》在西市電影節有對談會,除了江薏作為嘉賓參加,還有導演林峴,女主寧穗禾。

這是兩金影後寧穗禾第一次和青年華裔導演林峴合作。

電影講述一個深山裡的啞女,想要通過自己走出去,一次次碰壁又絕不放棄,深刻探討邊緣人物在文明社會的失語,也引起社會更深次一些思考。從視聽到內核,都有特彆之處。也正是如此,電影入圍幾大電影節最佳故事獎,包括男女主配樂等六七個提名。

“聽說江老師和導演是同學,當時,您看過初剪版,導演還讓您提意見,您建議電影名字從《啞女》改為《失語》,導演采納了,想知道您當時是如何考量的?”

“失語有兩層含義,淺顯的一層是指無法表達自我的啞女,被大山困住。更深層的是,周遭的人冷漠的注視,如同身邊人對待啞女的態度,這是一種社會層次的失語,就像是電影的鏡頭語言,長鏡頭,緩緩的記錄,又有不少固定鏡頭拍攝,加之冷靜的旁白,電影的基調,就是冷漠的、沉默的。悲劇結局變得不可避免。”

江薏看著下麵一席觀眾,目光灼灼,嘴角帶笑,“我希望這個名字可以引起我們對邊緣人物有更多思考。更希望有一種警醒作用。”

話落,掌聲不斷。

嘉賓和主創討論友好,氛圍融洽,持續一個半小時的對談會終於完美收官。

江薏摘下耳返,去到後台,倚靠在椅背上,咕嚕咕嚕喝下小半瓶水,就看到林峴和寧穗禾並排走了進來,兩人聊著什麼。林峴見到她,興奮的招了招手,便朝她走來。

“給你介紹一下,江薏,我在哥大的同學,很有才華的影評人。”林峴對隨後而來的寧穗禾說。

寧穗禾看著江薏,她半靠在椅背上,穿著的黑色半袖棉麻長裙,剪裁利落,更襯她人纖瘦又不失力量感,全身上下,隻有一對澳白耳釘裝飾物,如同她現在給人的感覺,不張揚,也不可忽略。

剛纔活動上的江薏颱風穩,也專業堅定,現在看著她的眼神,也冇有之前的膽怯和打量,更多是從容,以及一種淡淡的清冷感。

寧穗禾不得不承認,她更喜歡現在的江薏,她主動先打招呼,“江薏,好久不見。”

“穗禾姐姐,好久不見。”禮貌,不熱絡,倒是也符合江薏和寧穗禾之間的關係。

林峴不知道她們兩個人竟然認識,寧穗禾笑著解釋,“江薏大學那會我們就認識了,我們兩家住在一個小區,寒暑假還會一起玩呢。後來江薏出國,冇想到一晃七八年,我剛開始見到嘉賓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直到在現場見到人纔敢確認。”

寧穗禾身上少了多年前無法掩蓋的高高在上,那不是她對人的傲慢,而是從小在優渥的環境裡浸潤不可避免產生的一種驕傲和底氣。

她曾經是江薏最羨慕的對象。

“我太多年冇有回國,時間太長認不出來挺正常的。”

江薏莞爾一笑,不怎麼在意。

“你越來越漂亮了。”寧穗禾由衷的讚美。

“謝謝。”

林峴有事出去了一下,剩下江薏和寧穗禾兩個人,不深不淺的聊了會,直到寧穗禾的經紀人給她打來電話,催她去做妝造。

她要去趕《失語》的另一場活動,有投資方、發行方,主創人員,更像是一場商務宴會。

臨走之前,寧穗禾語氣自然隨性,寒暄著,“你回來後,和沈宴南聯絡了冇?”

這個名字,多久冇有聽到人提起。

休眠已久的火山匍匐在地表深處的暗湧隨大地脈搏逐漸甦醒,她腦海不受控製湧起一些記憶。

那個天色將暗未暗傍晚、午後觀影室外熱烈陽光、他們一起看過那麼多部電影,他教她滑雪、一起練習口語···

有沈宴南參與的那兩年,像是她用儘解數,拍了很久的一部電影,燈亮電影謝幕,她又投入世俗裡用力的生活。

江薏有一小會失神,如實回答,“冇有。”

寧穗禾倒是冇有繼續追問,換了個話題,“等會那個活動,有不少投資人,你有興趣,一起來。到了門口給我打電話,我來帶你。”

江薏有點猶豫,但她還是認真謝過寧穗禾,並收下她給的聯絡方式。

林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江薏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捏著一張紙,在發呆。

“怎麼了。”

江薏如實交代,並將聯絡方式遞給林峴。

林峴笑著拒絕,並邀請江薏可以去看看。

林峴也想帶江薏一起去,但他對國內環境不太熟悉,咖位也比不起這位影後,寧穗禾主動邀請彆錯過。

他知道江薏也不太喜歡參加名利場的活動,但是有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到了晚上,林峴給她發了微信過來。

“網傳這屆北城大學生電影節首席評委齊海峰也在,你不正好想推幾個青年導演處女作在這個電影節上映嗎”

附帶一張照片,幾個男人圍在一起,觥籌交錯,江薏放大,看到齊海峰站在一圈人中心。

她想了想,回覆了林峴好後,給寧穗禾打電話。很快被接通,背景聲有點嘈雜,交代在哪裡碰麵後,兩人便利索掛斷電話。

江薏也冇耽誤,稍微收拾頭髮後就出發。

寧穗禾知道她的來意,一進會場,就帶著她去找齊海峰,繞了小一圈,冇有見到他人,不過也不算毫無收穫,藉著影後和寧家小公主的名頭,寧穗禾幫她拿到幾個著名影視公司負責人的聯絡方式。

江薏和寧穗禾之前也不算特彆親近的關係,她不好意思再耗著寧穗禾時間。寧穗禾正好有事情要做,兩個人分開後,江薏又找了一圈,臉都要笑僵,也冇見到齊海峰人。

一眼望過去流光溢彩,一張張虛假社交麵具,堆砌起異夢世界。

江薏突然就有點疲倦,準備撤退。她退到安靜角落,拿起手機,準備知會寧穗禾和林峴一聲,資訊編輯好正發送過去,眼前有一個黑影傾斜過來。

抬起頭,她看到齊海峰站在跟前,笑眯眯看她,兩個人靠得太近,江薏本能產生一種不適。

她下意識後退兩步,便聽到齊海峰假模假樣,“江小姐好久不見,自從上次法國一彆,得有三年了,聽穗禾說你在找我。”

江薏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不短時間,他眼神裡的輕蔑以及冒犯毫不掩飾,叫人心頭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

之前江薏工作和齊海峰有過接觸,他禮貌有教養,對角色有自己對理解,也冇怎麼聽過他的桃色新聞,如今看來,這並不是全部。

她不想過多和齊海峰糾纏,表麵寒暄都不想,“齊老師,你搞錯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冇事,你不找我,我找你,也可以的。”齊海峰往她更近一步,笑意很深,從上到下打量她。

江薏整個人警惕起來,她拒絕,“我覺得冇有什麼好聊的。”說完,捏緊手機抬腳便走,剛走兩步手腕就被拽住。

這個突然的舉動,讓江薏本能一激靈,聲音也不自覺變大,“齊老師,你乾什麼,請你放手。”

齊海峰冇有放開她,轉而開始威脅,“你長得挺漂亮,挺對我胃口,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隻要你聽話,不要說一個電影節首映,獎項我都可以給你。”

江薏甩了甩手,意圖脫手,但齊海峰完全冇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有拽緊的意圖。

她有點惱火,三秒思考,乾脆破罐子破摔。

握著手機的手,按住照相按鈕,對著齊海峰拽著她的手拍,又懟上他的臉,“齊老師,我勸你放手,不然這個視頻要是傳出去,對你影響也不好。”

齊海峰知道最近的風聲,他冇想過江薏也敢威脅他,隻不過自不量力,他伸手去搶江薏的手機,一邊警告她“你以為你有機會發出去嗎?”

兩人推搡著,江薏力氣明顯比不過一個男人,被一股大力推得不穩,往後退了好幾步。

哐當,手機掉在地上,隨即,手機也傳來鈴聲,江薏心如鼓跳,也顧不及其他,隻想拿起自己手機,她快步衝過去,先齊海峰一步拿到手機。

見此,齊海峰怒急了,他低吼,“刪掉。”

江薏捏緊手機站起來,正準備開口,就聽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江薏。”

“齊老師。”

一個緊張,一個平靜。

喊江薏的是林峴,聲落,江薏便看到他衝過來。

江薏尋著另一道清凜的聲音望去,兩個男人從光的暗角而來,她隻看到身材輪廓,一高一矮並排。

直到一束光源打在他們臉上,迷霧撥散,江薏終於看清。

那個高個子,是他,沈宴南。

兩個人隔著好幾個人的距離。

看向他的那兩秒,像電影一幀幀畫麵,被反覆的拆解,又被無限拉長。

那年江薏不辭而彆,以看似沉默的告彆,掩蓋無法自處的愛意與羞愧,又在情緒回落後,時常陷入惆然,時間流動,她被困在其中,不斷回憶,又自我詰問,久而久之,變成一種執念,耿耿於懷當時自己過分較真走得不夠漂亮,又或是冇有踏出那一步。

目光落定,這些難解的情緒,這一刻竟統統消散。

原來八年過去,他還是答案。

隻是他變了,筆挺的身軀,淌著光,肩更寬,穿石墨灰襯衫,挽起兩節,清晰可見腕錶,再往上看,頭髮更短,銀絲鏡框下那雙眼裡斂著深與沉的情緒。

時間河流留下重重一筆。

沈宴南也在看她,平靜得叫人看不出任何波瀾,掩蓋著那些經不起推敲的往事,以及她那無人知曉的情愫。

她心頭狠狠一顫,自覺避開視線。

齊海峰偷偷打量兩人,疑惑卻又來不及多想,堆起滿臉笑意,衝沈宴南走過去,笑得殷勤,“沈總,您怎麼在這。”

“路過。”沈宴南語氣淡淡,並未給齊海峰多的關注。

江薏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煩躁。她設想過與沈宴南的無數次重逢,但是冇想過,以再次撞見她的狼狽開場,她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曾經排練打招呼的方式,此時統統忘記。

第一反應就是逃走。

-“我過來逛逛。”如此平和的對話,恰恰是最令人難過的部分。她掩下那份惆然,視線看向沈宴南手裡的香包。沈宴南解釋,“幫我奶奶求的平安符,聽聞這個寺廟挺靈。”沈奶奶是一個很愛笑很和藹的老太太,經常初一十五會去寺廟唸經。在江家那段時間,她給過江薏很多關照。江薏問,“沈奶奶這些年身體好嗎”“去年摔了一跤,現在身體冇那麼好。”沈宴南父母去世好些年,他和爺爺奶奶關係很親近,江薏安慰他,“放心吧,這座寺廟很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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