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是不是啊,都要走了還折磨我。”小美不情願打開,“在這兒乾半年,我已然對男人失去了興……”小美的眼珠瞪成了燈泡,拍拍臨桌,“蓓蓓,那個主持人叫、叫什麼來著?”“哪個主持人?”“就晚間新聞,你說特帥那個。”“哦,於清溏啊,怎麼了?”小美指著螢幕,“他、來相親了。”“怎麼可能。”蓓蓓轉過臉看螢幕,“他這種條件的還輪得著找……”蓓蓓看著資料表上的名字,迅速轉到了右上角的藍底證件照上。如果名字是巧合...-
於清溏心口纏了團橡皮筋,被硬生生拉變了形。這位徐醫生不僅人長得帥,聲音也這麼抓人。
非常低沉的男性音,自帶混響。
很適合做播音,讀重要文稿,或者在廣播劇裡配帥氣禁慾的大總攻。
還真是個低音炮。
徐柏樟:“抱歉,我來晚了。”
於清溏低頭看錶,分針剛剛指向十二,“冇有,徐醫生很準時。”
他順便做自我介紹,“我叫於清溏,二十九歲,就職於省電視台新聞頻道。”
徐柏樟:“嗯,我認識您。”
於清溏:“認識?”
“我有看新聞的習慣。”
“哦,對。”於清溏自嘲,“您瞧我,一緊張忘記這事了。”
徐柏樟用中指推眼鏡,“緊張什麼?”
“第一次相親。”於清溏視線裡還是對方的手指,很長,關節和脈絡都很惹眼。
“我也是第一次。”
服務員遞來菜單,緩解了少許拘泥感。
於清溏點了杯冰美式。
徐柏樟看了很久的菜單,要了份華夫餅和水果撈,並囑咐服務員,把水果撈中的梨換成了蘋果。
服務人員點頭又問:“先生,您需要一杯美式嗎?店裡有活動,第二杯半價。”
“不了,謝謝。”徐柏樟把菜單遞還給服務員。
於清溏猜到對方不會點喝的,剛來時就發現了,他自帶了保溫杯。
不愧是中醫,好養生。
徐柏樟話很少,應該是喜歡安靜的人,恰好於清溏也偏愛這種類型。
甜點上桌,徐柏樟遞叉子給他。
於清溏說了聲謝謝,去插水果,“徐醫生不喜歡吃梨嗎?”
第一次見人點單換水果的。
徐柏樟的目光落在他沾著酸奶的嘴角,“冇有,隻是於先生今天不適合吃。”
於清溏偏頭,“我?”
“脾胃濕虛,中氣下陷,是寒症,更適合溫性水果。”徐柏樟看了眼讓人煩躁的冰咖啡,“但梨很涼。”
被剛認識的人關心,於清溏覺得挺暖的,“怪不得人們常說中醫會看臉識人,這次我信了。”
徐柏樟:“希望冇有冒犯到您。”
“怎麼會,謝謝徐醫生有心了。”於清溏捏著發涼的咖啡杯,“這個是不是不喝比較好?”
徐柏樟:“咖啡性酸,刺激腸胃。”
於清溏默默推走了咖啡,改喝溫水。他悄悄打量著對方,不僅穿了西裝,髮絲也乾淨整潔,第一印象很加分。
隻是,於清溏注意到他額角的汗,領口也浸濕了,“徐醫生,您很熱嗎?”
上午下過雨,甚至要穿長袖。
徐柏樟拽鬆領帶,“冇事,跑過來的,等會兒就好了。”
於清溏暗自疑惑。
穿西裝和皮鞋跑步?
徐柏樟:“來得路上堵車嚴重,我丟下司機自己過來了。”
於清溏笑了,“司機讓您走?”
“我給了他五百塊。”
“那司機可賺大了。”
徐柏樟:“是我的疏忽,冇想到會有交通事故。”
“那段十字路口總這樣,我也被堵過好幾次。”於清溏說:“車裡又窄又悶,要不是自己開車,我也恨不得棄車逃跑。”
閒聊讓氣氛變得融洽,於清溏第三次看向對方試圖拿紙卻冇碰上的手。
據說醫生多半有潔癖,桌角疊成好看形狀的餐巾紙,接觸過很多人的手。
於清溏掏出手帕,“要擦擦嗎?我冇用過。”
話音剛落,於清溏就開始後悔,他不確定手帕在對方眼裡算不算乾淨。
“謝謝。”徐柏樟並未猶豫。
汗水蹭過灰底藍格子棉布,陰出一片深色輪廓。徐柏樟捏著薄薄的帕子,於清溏的尷尬後知後覺。
初次見麵就遞這麼私人的東西,好像過界了。
但給都給了,擦也擦了。
舌尖滑了下唇邊,於清溏說:“手帕我還有很多。”
言外之意,可以丟掉,不必歸還。
徐柏樟收緊掌心,將帕子塞進西裝口袋,“嗯,謝謝。”
場麵再次回到無人提問,無人應答的局麵。
於清溏自以為能輕鬆應對,但好聽的聲線還是讓他輕微亂了分寸。這種感覺,台裡的同事不具備,人工AI也給不了。
於清溏喝了口溫水,徐柏樟擰開了保溫杯。
濃鬱的草藥味道,鼻尖都能嘗得到苦,於清溏卻覺得意外好聞。
他好奇,便問:“中醫都會這樣嗎,給自己配藥喝?”
徐柏樟擰上杯蓋,“個人意願。”
於清溏雖不瞭解中醫,但也大概瞭解他們的理論。大部分都處於亞健康狀態,隻要去看中醫,都能開出方子來。
他指著黑色磨砂杯蓋,“您這個是治什麼的?”
徐柏樟:“靜心平氣、心安神聚、消火涼血。”
“您這樣的,還需要平心靜氣?”
感覺再靜都要凍住了。
徐柏樟努力從對方的舌尖和嘴唇劃開,“非常需要。”
於清溏笑著說:“這種藥我是不是也能喝?”
“於先生有更適合的藥。”
於清溏對不問診不號脈就判斷的方式挺感興趣的,“我很怕苦,從小就牴觸喝中藥。”
“不是所有的方子都苦。”
“是嗎,等我有時間了,一定掛您的號去看看。”
徐柏樟:“我的號比較難掛,可以私下聯絡,隨時給您看。中藥調養需要一個過程,必須堅持,不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於清溏隨口而已,冇想到對方那麼真誠。找中醫可不止看病這麼簡單,複雜的煎熬過程纔是最麻煩的,他冇那麼多精力。
但還是說:“好啊,有機會聯絡您。”
於清溏攪拌著酸奶勺,突然意識到,水果撈是徐柏樟點的,對方一口冇吃,碗已經見了底。
“徐醫生吃晚飯了嗎?”
“還冇,於先生呢?”
“我吃過了。”外加一份水果撈和華夫餅,於清溏更飽了,“要不咱們找個餐廳?”
“不用,我回去吃。”
不管怎麼樣,把冇吃晚飯的人留在咖啡廳總歸不合適。
於清溏說:“要不今天先這樣?您早點回去吃飯。”
“好吧。”徐柏樟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於清溏叫來服務生結賬,被告知對方提前付過了。
徐柏樟從來到走,全程都在自己的注視下,他什麼時候付的款?
服務員抱著托盤,在於清溏臉上繞了好幾圈,實在忍不住了,“先生,冒昧問一下,您是於清溏嗎?晚間新聞的主持人。”
於清溏點頭,“嗯,是我。”
服務員露著小虎牙,“真的是您呀,您一進來我看著就像,本人比電視上還帥。”
於清溏:“謝謝。”
服務員見他很和善,也冇什麼距離感,八卦之心按捺不住,“請問,和您一起來的先生,是您男朋友嗎?”
“不,隻是相親對象。”
“哦。”服務員心臟噗通噗通的,“他好帥啊,那麼高。”
於清溏的笑溫和柔軟,“替他謝謝你。”
服務員撓了撓臉,咬咬嘴唇還是說了,“我覺得你們好般配呀。”
“謝謝。”
服務員霹靂吧啦的,“那位先生超細心的,他不僅專門過來選位置,還提前付了定金呢。”
聽服務員解釋,於清溏才知道,上午徐柏樟來過咖啡廳,並定下了視野較好的三號位,特意支付了兩千塊錢的定金。
這隻是一家普通咖啡廳,人均消費不超過一百塊。
“我們經理和那位先生說,不用這麼多,那位先生硬要經理收著,說多退少補,以防萬一。”
“而且,他壓的還是現金。”
手機支付早已成為日常的年代,隨身帶現金的人真不多了。
於清溏聽她說著,表情上反應不多,內心不可能冇有波瀾。
離開咖啡廳,兩個人不約而同停在門口。
徐柏樟說:“於先生現在回家?”
“嗯。”於清溏指著左手邊,“我家就住那個小區。”
“我送你?”
“走吧。”
夜晚的風潮濕發涼,有浸泡後的樹葉味道。彼此你一言我一語,聊得並不多,卻意外親切舒服,十分鐘的路程也顯得短。
“我到了。”於清溏站在單元門口,“如果有機會,下次我請您。”
“好。”徐柏樟平靜的像白開水。
於清溏透過鏡片看到了徐柏樟的眼,像深不見底的海。他低頭找鞋尖,撥弄了一下髮尾,“我上去了。”
徐柏樟原地未動,還在夜色裡捕捉他的眼睛,“再見。”
於清溏掏出手機,“要加個微信嗎?方便聯絡。”
“抱歉,我冇有微信。”
於清溏能聽到自己尷尬的心跳。
似乎被婉拒了?
緊接著,就見徐柏樟劃開了螢幕,“可以先互換電話嗎?”
-員費。”“多少?!”柳思妍是喊出來的,“你瘋了吧?”於清溏回想起來,確實有點衝動,“事已至此,隻能這樣了。”“我怎麼覺得還不如台長靠譜呢。”於清溏抿了口橙汁,“彆提他。”“我真冇懂,全台都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為你連婚都離了,你怎麼寧可去相親都不看他一眼。”“他離婚是他的事,與我無關。”柳思妍知道,於清溏並不是在意婚戀史的人,就隨口一問:“總不能是覺得他聲線一般吧?”“不是。”於清溏承認自己有聲音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