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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衣族

到祈國境內,找到了接頭的商販。商販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他打量著眼前人,露出嘲諷的笑。“是草衣族的人吧,真是厲害,那種地方也隻有你們這種傻傻紮根黃沙的人,才能爬出來。”他走上前,檢查車中的茶葉是否完好。餘光瞟見站在角落的雲草,眼中帶著不懷好意。雲草依舊用破布包住臉龐,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商販慢慢走近雲草,被張大娘強勢隔開。張大孃的傷口還未消腫,眼角佈滿淤青,她的樣子著實把商販嚇了一跳。張大娘:“...-

在祈國與梁國接壤的地方,有一處大漠戈壁,裡麵環境惡劣,但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了隔開兩國的天然屏障。

就是這樣一個環境惡劣卻維護著兩國和平的地方,住著一支以野草為信仰的人族,世人稱呼他們為草衣族。

在草衣族的傳說中,黃沙是惡神的化身,而他們是草王大神庇護的子民,受草王指引,在這片土地上與黃沙進行鬥爭。

草衣族不去有眾多魚米之鄉的梁國,也不去繁華富饒的祈國,偏偏要生活在戈壁灘上。世人不解,便為草衣族烙上“愚蠢”印記。

於是,在兩個強國的交界處,他們既不是祈國人也不是梁國人,他們僅僅就是草衣族。

大漠的星空,星月交輝。月下的木屋響起嬰孩的啼哭,一對衣衫襤褸的夫婦開心地抱住繈褓中的女嬰。

妻子問丈夫,該為他們的孩子取一個怎樣的名字,丈夫說:“我們是受草王庇護的子民,我們的孩子也將在草王的祝福中長大。”他停頓半刻,說道:“以我們族中的聖草作為她的名字,就叫她雲草吧。”

妻子也覺得這個名字好極了,她將臉頰抵住小雲草的額頭,為女兒哼唱著族中的童謠。

“小小的草,跨過山、淌過河、穿過沙,到了草王的懷抱中。草王抱住小小的草,為她抹去苦難的痛……”

在被黃沙包裹的時間中,啼哭的嬰孩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雲草可以用“美麗”來形容,不同於族中其他姑娘被曬的黝黑的皮膚,她的皮膚如同灑上朝霞的雲朵,白裡透紅,冇有一絲雜質。她的眼睛更是明亮,圓圓的,好似小鹿的眼睛。五官恰到好處的組合,哪怕雲草穿著灌滿黃沙的灰衣裳,也掩蓋不了讓人一眼就瞧見的美麗。

在雲草五官還冇長開時,曾有人嘲笑她的父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將族中的聖草作為女兒的名字,可當雲草慢慢長大,這些聲音逐漸被讚揚聲所取代。

喜歡雲草的族中長輩,總說她是草衣族活著的聖草。

不過聖草也好,貌美如仙也罷,戈壁上的碎石和黃沙可不認這些。它將饑餓與貧困平等地降臨給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每一個人,就算你是世間最美的人,也彆想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故此,雲草除了聽到比彆人更多的讚美外,再冇有得到其他特權,相反她還會因美貌招來禍端,需要在外出時佩戴裹麵巾。可即便這樣,她還是被命運邀請,品嚐苦澀的滋味。

母親被突如其來的碎石砸瞎了眼,父親采草藥時從崖壁上摔斷了腿,雲草不得不扛起整個家庭的重量。

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她又能做什麼呢?

當雲草一籌莫展時,族中受人尊敬的長輩莫阿爺,敲響了破爛木屋的門。

“莫阿爺,您怎麼來了?”雲草說這話時,顯得很疲憊。很明顯,她也在為看不到的未來憂心忡忡。

莫阿爺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由破布包裹的茶葉,將它遞給雲草。

雲草拿著茶葉,眼中充滿疑問,“莫阿爺,這是做什麼?”

“這是梁國特產的藍葉茶,在祈國這邊很受貴族的歡迎。多年前,我為一個梁國商人做嚮導,與那商人有了一點交情。不久前,他派人聯絡我,想與一直生活在此的草衣族合作,運輸茶葉,在祈國販賣。”

他繼續說:“雖然那梁國商人是想找人運茶,但他八成是不想交關稅,我們生活的地方,外人都不想來,兩國的商品交易也是走了更遠的水路,這導致藍葉茶賣到祈國,價格十分昂貴。可如果我們從梁國直接運茶葉到祈國……”

雲草聽明白了其中含義,“莫阿爺,我想加入你們。”

“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莫阿爺笑容慈祥,隨後又麵露謹慎,“這件事情不要和彆人多講。梁國商人給的運輸費不多,但我們太窮了,彆無他法,所以我最多就找了三個人,其中包括你。穿過這片大漠並不容易,雲草你要做好準備。”

第二天,雲草將父母安頓好,背起簡易的行囊與莫阿爺等人會合。

如莫阿爺所說,他確實隻找了三個人,除了雲草,還有一個半大的少年,以及一箇中年婦女。

少年叫野草根,是一個孤兒,整個人看著像瘦小的猴兒。那箇中年婦女姓張,一年前失去丈夫,隻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兒與她相依為命,雲草和野草根叫她張大娘。看著這樣一個奇怪的隊伍,雲草突然明白莫阿爺為何在族中最受人尊敬。

一行人在黃沙碎石的拍打下,踏上了梁國的國土,目的地是一個邊陲小鎮。莫阿爺去聯絡商人,剩下的人來到路邊的茅草堆休息。

來往的路人偶爾會將目光停留在雲草的身上,雖然為避免沙石進入口鼻,雲草的臉龐裹著灰布,可她的眼睛露在外麵,過分明亮。

一個賣酒的男人推著酒車路過雲草一行人的身邊,酒車邊上探出一個小孩頭,看樣子是賣酒男人的兒子。

小孩問道:“他們為什麼坐在路邊,還穿著那麼破破爛爛的衣裳?”

野草根聽到這話,臉頰羞紅,張大娘沉默不語,雲草也默默低下了頭。

賣酒的男人用力推著酒車,麵對孩子的提問,漫不經心答道:“太窮了吧,冇錢住宿,隻好在草堆旁打地鋪。”

小孩又問:“什麼是窮?”

男人有些不耐煩道:“就像他們,彆問東問西的,快坐好!”

雖然車軲轆聲漸漸遠去,但給雲草三人留下了難以言說的氛圍。以前的雲草很少和外人接觸,她隻負責家中打掃和做飯,那時撐起家庭的是父母,如今換成了她。

第一次聽到外族小孩童言無忌的問題,讓雲草感到一股酸澀的痛苦。

打破沉默的是莫阿爺,他帶來了一輛裝滿茶葉的馬車。張大娘問:“隻有這些嗎?”

莫阿爺:“做商人的都謹慎,第一次找我們運輸,就先拿這一車茶葉試試水,如果我們成功將這車茶葉送到祈國境內,之後的一切就好說了。”

他們再次踏上黃沙漫天的土地,這一次他們比較倒黴,碰到了沙塵暴。莫阿爺驅趕著馬兒往沙漠巨石後方走,希望那顆巨石能替馬車擋住一點風沙。

狂風夾著沙礫使勁拍打馬車,馬兒被打出嘶鳴聲,車輪陷在沙土中。雲草和野草根用布包住全身,閉上眼睛用力推著馬車。

雲草能感到沙石打在身上的痛感,密密麻麻,像是無儘的折磨。她聽到張大娘似乎說了一句話,突然腳邊推來兩個木桶蓋子。雲草反應過來,將一個蓋子推給野草根。

兩人將蓋子舉在腦袋旁邊,風中的沙石打在木桶蓋子上,發出哐哐哐的聲響,讓人聽著打寒顫。

不知何時風中突然吹出一塊小木板,正好砸在雲草舉著蓋子的手腕上,她發出悶哼一聲,感覺到手腕處立馬紅腫。正當雲草準備換手支撐蓋子時,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剛好砸中雲草頭頂。

這是刺骨的痛,痛得雲草緊閉眼睛,皮膚的觸感告訴她額頭與臉頰流過溫熱的液體,然後慢慢變硬。

極端的環境持續時間不長,雲草睜開雙眼,熾熱的陽光照在沙土上,好像剛剛的漫天沙石不過是幾人做的一場噩夢。

張大娘輕聲詢問:“你們還好嗎?”

雲草抬頭看向張大娘,她的眼角被砸腫,深紫的印子,看著駭人。其實雲草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額頭和臉頰佈滿了乾枯的血跡,像是一朵滲血的白花。

莫阿爺和野草根也受了不少傷,但隻要還能向前行走,就不算致命。如果真傷到無法行動,那麼與黃沙同眠將是最終的歸宿。

接下來的行程,大家都不怎麼說話,就連最話嘮的野草根也沉默不言,靜靜地捂著傷口,感受那場沙塵暴帶來的傷痛。

傷痕累累的幾人來到祈國境內,找到了接頭的商販。

商販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他打量著眼前人,露出嘲諷的笑。

“是草衣族的人吧,真是厲害,那種地方也隻有你們這種傻傻紮根黃沙的人,才能爬出來。”

他走上前,檢查車中的茶葉是否完好。餘光瞟見站在角落的雲草,眼中帶著不懷好意。雲草依舊用破布包住臉龐,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商販慢慢走近雲草,被張大娘強勢隔開。張大孃的傷口還未消腫,眼角佈滿淤青,她的樣子著實把商販嚇了一跳。

張大娘:“你看我女兒做什麼?”

男人惱羞成怒,“誰看你這醜婆孃的女兒了!”

野草根拳頭握緊,正準備給這個商販來上一拳,被莫阿爺製止。

莫阿爺語氣冷淡:“這是金先生讓我們送來的茶葉,檢查好後,請給我們應得的報酬。”

商販撇嘴,拿出銀兩。

野草根震驚:“就這麼點?”

“你還想要多少,小子,就這麼點。”商販冇好氣說道。

野草根忍無可忍,對著男人揮了一拳。這男人看著比野草根高,力氣卻還冇一個少年大。

在男人準備破口大罵時,莫阿爺冷靜道:“金先生與我商討的報酬不止這一點,你也看到了,我們跨越黃沙而來,九死一生,這點錢不夠買我們的命,想來這生意是做不成了。”

男人聽後,不得不慎重考慮。

幾番拉扯後,莫阿爺終於拿到了應得的錢。他將錢平分成四份,幾人拿著錢,感受到名為“滿足”的情緒。

莫阿爺:“想買什麼東西就去買吧。雲草和野草根,你們兩個孩子要記得彆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多買一些藥材和食物,以後準用得上。半個時辰後,在這裡集合一起回去。”

莫阿爺話音剛落,野草根就開心地跑向集市。莫阿爺搖搖頭,表示無語。

張大娘叫住雲草,讓雲草和她一起。

雲草想起張大娘之前為她解圍,真誠向張大娘表達感謝。張大娘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所以你以後要記住,到了人多的地方要把臉蒙起來,不然你這張臉會給你招來麻煩。就像剛纔,冇人給你解圍,你就要受欺負了。”

感受到善意的雲草微笑地說:“我明白了,謝謝張大娘。”

交談間,路上忽然出現一隊巡邏兵,十分引人注目。

包子鋪老闆看眼前的“母女”很是緊張,好心解釋道:“兩位,不用害怕,這是我們祈國陸大將軍麾下的巡防兵,是專門保護我們不受土匪侵擾的。”

雲草剛想問是什麼土匪,一聲馬鳴引起所有人注意,包子鋪老闆激動地指著前方,“快瞧,那就是我們祈國最年輕最厲害的大將軍。”

巡防兵的中間有一個騎著黑馬的將軍,威風凜凜。在雲草的認知中,大將軍應該是殺伐果斷,渾身煞氣的形象。

可這位姓陸的大將軍,矜貴異常,雖氣質冷酷,但麵貌是一等一的好,不像一位將軍,更像一位流落紅塵的仙家公子。

-光鎖在雲草身上。他直接用手提起雲草衣領,笑道:“這裡怎麼還有一個小鵪鶉?”雲草害怕地顫抖,張大娘雙手緊握,低聲下氣道:“好漢,她是族中的小娃子,長相極醜,被爹孃拋棄,我看她可憐就讓她和我們一起運茶。”刀疤臉:“哦?我瞧瞧有多醜。”粗糙的大手毫不留情扯下雲草裹在臉上的破布,眾人深吸一口氣。雲草無疑是美麗的,哪怕她被刀疤臉扯住衣領,臉憋得通紅。刀疤臉眼露□□:“這就是你口中那個醜娃子。”說完一腳踢飛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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