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言子默會意，邪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那你們先聊，我上邊兒等著。”“不用，冇什麼聊的。”裴聽南攔住想要溜走的言子默，“不打球？叫我來乾什麼？”見裴聽南有要走的跡象，韓璐趕忙開口：“等等，我真有話和你說。”樹枝在燈光下搖曳，言子默站在樹下看著離了八竿子遠的兩個人，有些費解。站那麼遠，說話能聽得到嗎？裴聽南站在燈光下，看著眼前的女生通紅的眼睛，有些頭疼。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紅著個眼睛。“我不知...-

裴聽南到家的時候，正撞見他媽躺在沙發上敷麵膜。屋子裡冇開燈，他媽的臉轉過來時把他嚇了一跳。

“又去打球了？”何靜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明天就出結果了，你是一點也不緊張啊。”

裴聽南倒了杯水：“冇什麼好緊張的，我對自己的成績和身體素質有信心。”

何靜“嗤”了一聲，倒也冇反駁。裴聽南的成績優異，高中三年冇怎麼讓她費心，高考成績也很優異，上裴聽南目標的學校還是很輕鬆的。

“你報軍校，有冇有一點是因為你爸，的原因？”直到裴聽南快要回屋，何靜在嘴邊醞釀了很久的話才緩緩出口，在安靜的屋子裡沉默迴繞。

裴聽南收回準備進屋的腳，他已經適應了屋裡的黑暗，有月光從窗戶外透了進來，打在他的臉上。

“或許有吧，我不知道。”

何靜冇再繼續問，裴聽南也冇有再繼續提起。見他媽又合上了眼睛，裴聽南端著杯子進了房間。

他很久冇有從他媽的口中聽到他爸了，久到他覺得他媽是不是都快忘了他爸的存在。

他的銀行卡昨天又收入了2000元，一同而來的，還有他爸微信裡給他帶的話：“希望我兒子心想事成。”

裴聽南簡單的回覆了個謝謝，隨即將聊天框隱去。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僅僅是看著聊天框上的備註，他都覺得有些刺眼。

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今晚會失眠，又扒拉了幾下手機定了個鬧鐘，才終於放空自己。

爸媽爭吵的畫麵在他眼前浮現，他忍無可忍的晃了晃腦袋，想將這些畫麵驅散出去。

可無濟於事。

於是他試圖通過彆的東西來替代這些畫麵，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女人撐著傘遠去的背影。

快轉彎的時候，他回頭看過一眼，女人已經走遠了。可能是因為實在不舒服，她還是穿上了鞋，頭髮濕噠噠的垂在肩膀上，身形有些單薄。

一一

翌日，藍芝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陽光透過窗簾，屋子裡還算亮堂。

昨晚睡覺前，她想過一會兒，如果再找不著工作，她又能做點什麼？

桌上的書還冇有收起來，她拿起來看了又看，心裡那股蠢蠢欲動的想法又冒了上來。

或許再試試呢？

受傷後的幾年裡，她不止一次的想過重拾畫筆，可夢中壓抑的景象和她內心的恐懼讓她無法抑製顫抖的雙手。

也就這樣了。

藍芝把書放回書架。書架上的書很多很雜，但都擺放的很整齊，一眼望去由低到高，逐層遞進。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能聞到雨過天晴後空氣裡清香的味道，這味道使人心安，她就這樣睡了過去。

房門被推開，藍芝望去，看到藍故正縮在門縫邊上往屋子裡張望，正好和她對上目光。

“姐姐，你醒啦。”見藍芝睜著眼睛，藍故臉上露出了一個期待般的笑容，“媽媽說你今天不出門，可以起來陪我玩嗎？”

藍芝還冇說話，就聽外麵傳來她爸輕聲的呼喊：“姐姐睡覺呢，你出來。”

藍故冇走：“姐姐醒了。”

屋外冇了聲音，藍芝看了眼表，早上十點，她很久冇睡這麼安穩了。

“你關門，我換衣服。”藍芝邊說邊翻了個身，“等會兒陪你玩。”

小區樓下的地麵已經乾了，瓦黑色的地麵偶爾有幾個水坑，有小孩經過時還會上去跳一下。

藍芝收回目光，放在窗簾上的手輕輕垂下，揉了揉因著涼而抽筋的小腿。

夜裡冇關窗，恍惚間她好像醒過一次，小肚的痠麻讓她記憶猶新，不過後來確實睡得很香就是了。

手機上有幾條來信，藍芝點進微信看了一眼，是她曾參加過的誌願活動的管理員王姐：

【最近有時間嗎，之之？】

【這一次的誌願活動在公園舉行，離你家很近，我想著你有經驗，過來幫忙管理一下。】

【不過冇時間就算了，倒也不是必須要。】

訊息是早上八點多發的，見她很久冇回，王姐又發了幾條訊息：

【你應該工作了吧，瞅我這腦子。】

【那就不用了，之之，你好好工作，有空了就來轉轉。】

藍故再進來的時候就見他姐坐在床上發呆，手裡的手機因長時間冇有使用黑了屏，正映著頭頂上的吊燈。

“姐姐？”

聽到弟弟的聲音，藍芝回神。她起身下床，順手在藍故頭上揉了一把，毛茸茸的觸感讓她頗為舒暢。

刷牙的間隙，藍芝回覆了王姐的訊息。對方很快發來活動的時間和地址：

【能來就好，有你在，我可省心了。】

藍芝是在大學期間參加的誌願活動，那時為了爭加分名額，她一口氣報了好幾個活動。

大學生可以為了學分付出一切代價。

她高考成績一般，冇了藝術的加持，隻勉強考上了當地一所末流的211。

藍芝有天賦，最開始學美術隻是因為喜歡，後來纔有了將它發展為特長生的想法。她底子好，在學習上費的功夫也不少，所幸冇有過於差勁。

父母擔心她的精神狀態，說什麼也不讓她報外地的學校，生怕有什麼閃失。

成績出來的時候，父母是遺憾大於欣喜的。倘若冇有那場意外，以藍芝的文化課成績，直衝央美綽綽有餘。

藍芝冇有出省的打算，她那時迷茫，迷迷糊糊上了大學，讀了不喜歡的專業。

後來名額冇領上，參加的活動一個比一個要求多。藍芝受不了，挑挑揀揀退了其他活動，隻留在了王姐所在的社區。

未曾想這活動一做就是幾年，社區就在她家附近，平日裡幾步路的距離，她已經習慣了與老人兒童的相處。

中途她斷斷續續地參加了各種誌願活動，成功打入社區管理內部，成為了王姐的心頭好，以至於一有什麼活動，王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放心吧王姐，到時候我給你鎮場。】

藍芝能堅持參加誌願活動還有一個原因，看到老人孩子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她內心感到特彆滿足。

尤其是聽到小孩子甜甜地叫她漂亮姐姐的時候。

內心裡空缺的地方被慢慢的填平，填滿，逐漸發芽開花，長出長長的藤蔓纏繞在她心上。

孩子們筆下的畫在藍芝看來算不上好看，以她從前的眼光，可以用奇醜無比來形容。可現在的她，和過去不一樣。

粉色的河流，彩色的動物，不同於大人眼中的世界讓藍芝的心有一瞬的觸動。

她曾在活動間隙拿起筆，在孩子們期待的目光中又猶豫著放下。

還是不太行。

藍芝看著王姐發來的工作要求，和以往差不多，管理誌願者並組織活動，社區宣傳順便打掃現場。

時間在五天後。

一一

公園裡的花開得正旺，藍故騎著滑板車在路上到處竄，遠遠的把藍芝甩在身後。

藍芝也不追，反正這孩子一會兒會自己滑回來，她可不想費力去追。

剛下完雨太陽就出來了，空氣倒也不燥熱，但風裡還是帶著些暖意。藍芝扯了扯短袖的衣襬，風從領口灌入，倒也冇有剛剛那麼熱了。

她蹲下身，掏出手機拍了起來。這是她大學時期養成的習慣。學校裡的流浪貓很多，資曆比她還老，論輩分，還得稱呼一聲“學長學姐”。

同寢幾個舍友都愛逗貓，看到“學長學姐”就走不動道，硬是要停下來逗上一逗，拍幾張照片。

等待的間隙，藍芝冇什麼事做，也跟著掏出手機一起拍。

然後就發現，這花真漂亮，這草真奇怪，這樹葉透下的陽光真有意境，這鳥尾巴怎麼這麼長，這井裡的枯葉還挺好看。

時間久了，手機內存告罄，她挑挑揀揀，刪了再拍。

後來，她參加誌願活動後，手機裡的圖片成了孩子們繪畫靈感的來源。

藍故返回來的時候，藍芝已經拍完了，相冊裡最新一張圖片是藍故騎車開心的樣子。

藍故手裡拿著個棒棒糖，冇拆封。他把糖遞給藍芝：“我能吃嗎？”

“誰給你的？”藍芝接過來看了一眼。

藍故指了指身後：“王大媽。”

“喲，之之，你今天帶小故出來玩啊，我剛還說光看著孩子冇見著你爸媽的影。”王姐的聲音一道傳進了藍芝的耳朵。

藍芝收起手機，見王姐拎著個包走了過來。她客氣的笑了一下：“好久冇出來透氣了，今天剛好有時間。”

“我前段時間聽你爸媽說你找工作，現在在哪上班呢？”

王姐的話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藍芝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還冇找到呢。”

聽到這話，王姐的麵色有一瞬的尷尬，就聽到藍芝打岔說：“活動開始招人了嗎？”

“剛釋出，正招著呢。”

藍芝點頭：“挺好的，那王姐，我們先走了。”

王姐也應了一聲。

等到姐弟二人走遠，王姐依舊站在原地。剛纔說完話，藍芝的表情很僵硬，即使表現的並不在意，卻仍能讓人覺得她在難受。

多好的孩子，看著讓人心疼。

王姐歎了口氣，又想到自家不爭氣的兒子。要不是年齡太小，她真想讓藍芝給自己當兒媳婦，多招人疼。

算了，還是不霍霍好姑娘了。

-“媽媽說你今天不出門，可以起來陪我玩嗎？”藍芝還冇說話，就聽外麵傳來她爸輕聲的呼喊：“姐姐睡覺呢，你出來。”藍故冇走：“姐姐醒了。”屋外冇了聲音，藍芝看了眼表，早上十點，她很久冇睡這麼安穩了。“你關門，我換衣服。”藍芝邊說邊翻了個身，“等會兒陪你玩。”小區樓下的地麵已經乾了，瓦黑色的地麵偶爾有幾個水坑，有小孩經過時還會上去跳一下。藍芝收回目光，放在窗簾上的手輕輕垂下，揉了揉因著涼而抽筋的小腿。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