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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忌諱,不答反問:“倒是想先聽聽公子的來曆。”一提這個,那人便“噌”地坐起身,拍拍衣袖上的塵土,樂嗬嗬道:“在下謝景珩,跟家父從蘇州來的,頭次進京。”拋去那些不重要的,她抓住自己在意的:“你是從蘇州來的?”“是。”“蘇州刺繡在蘇繡中可是很出名的。”謝景珩聽了,忍不住道:“我小姨就是蘇繡裡有名的繡娘,怎麼,你有興趣?”“我以前跟老師學過一些刺繡技藝,雖然有興趣,可是冇機會深入。”她遺憾地垂眸。“刺繡不...-

景順十八年,春。

“姐姐,茶園會要遲到了!”薛宛婷顧不得禮儀,急急衝進來。

薛雪唯慢條斯理地捧著剛完工的桃花刺繡,身後的貼身丫環夕顏正為她整著披風。

“姐姐!”

“急什麼,這不就好了?”薛雪唯麵上冷淡。

她對京城每年舉辦的茶園會不勝其煩,說是邀請京中貴公子貴小姐去欣賞園中姹紫嫣紅的花卉,實際就是一堆男男女女分群圍爐煮茶,藉著這個春色滿溢之地,找到自己的心儀對象。

這種少男少女極樂意去的地方,卻是要了她的命。

自從十三歲被路過的一個化緣道士算出剋夫命,她在京城的名聲一落千丈。及笄後談的四樁婚事都以男方死亡告終,這更是讓她成為了京城的笑柄。往後幾年,又陸陸續續地走掉幾個跟她有過幾麵之緣的男子,她這剋夫命徹徹底底地坐實了。

故而,她於茶園會是如瘟神般的存在,奈何這是京中長久的慣例,作為當朝尚書府的千金,她又不得不去。

總算收拾完,她隨著妹妹一塊前往茶園會。

到了地方,果然見到幾個麵熟討厭的小姐。她低頭想矇混過去,丞相小姐的眼睛可尖,笑道:“瞧瞧誰來了?”

她身邊幾個玩得好,自然在一邊也毫不留情地跟著嗤笑。

“原是年方二九的薛姐姐來了?”

薛雪唯麻木地聽完嘲諷,朝她淺笑:“四個月未見,難得程妹妹的算術長進了不少。”說畢,不理會柳眉倒豎的程雲柔,麵無表情地帶有些怒意的妹妹進了茶園。

見妹妹落座於朋友之間,她悄然離去。

每年的茶園會於她而言,無疑是一種酷刑。幾次下來,她絕處逢生,找到個隱秘的藏身之處——園子西南角的廢棄假山。那兒曾經吊死過人,事情被傳得五花八門,貴族小姐少爺們都將那視為不祥之地,故而冇人樂意冒著風險去那找死,這地方也漸漸荒廢了。

薛雪唯輕車熟路地走到這兒,打算在此處修身養心幾個時辰。

不料,她剛在假山的一側坐下,就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她心中防備起來,即刻起身,不動聲色地繞著山壁轉到背麵。

定睛一看,背麵那光禿禿的草地上,一個穿著玉色夾袍的男子翹著腿躺倒在地,右手寬袖擋著臉。如此極為愜意的模樣,讓她忍不住多瞧那男子幾眼。

不想,那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挪開手,眼神犀利地瞥過來。見是個女子,不過轉瞬,便換上一張漫不經心的笑臉:“哪家的小娘子,呆在這乾什麼?”

聽這輕佻的語調,她心底一陣惡寒,估摸是哪家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縱是那人劍眉星目,麵容俊美,頃刻間,她也極速板臉道:“隨便走走,不小心就走到這了。”

“巧了,我也是,第一次來就碰到這種風水寶地,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薛雪唯心中噗嗤一笑,要是這人知道傳聞,看他說不說得出“風水寶地”四個字。

“確實是風水寶地。”她板臉附和。

那人瞄她一眼,瀟灑道:“這裡死過人,真是死得好,把這地死清靜了。”

迷惑間,卻聽對方問:“敢問姑娘芳名?”

薛雪唯對此心下有些忌諱,不答反問:“倒是想先聽聽公子的來曆。”

一提這個,那人便“噌”地坐起身,拍拍衣袖上的塵土,樂嗬嗬道:“在下謝景珩,跟家父從蘇州來的,頭次進京。”

拋去那些不重要的,她抓住自己在意的:“你是從蘇州來的?”

“是。”

“蘇州刺繡在蘇繡中可是很出名的。”

謝景珩聽了,忍不住道:“我小姨就是蘇繡裡有名的繡娘,怎麼,你有興趣?”

“我以前跟老師學過一些刺繡技藝,雖然有興趣,可是冇機會深入。”她遺憾地垂眸。

“刺繡不容易,有興趣也未必做得好。”男子搖頭輕笑。

見他似乎對刺繡很有瞭解,薛雪唯不由得心生好奇,正想深入詢問,謝景珩卻看向她手中的帕子。

“你的帕子能借我看看嗎?”

薛雪唯不明所以,將手帕遞給他。

“你手帕上的桃花是出自紫雲閣繡娘墨靈的手藝吧?”

“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卻淡笑:“紫雲閣是京城裡最有名氣的繡閣之一,掌櫃年年南下進貨,我昨天去那裡逛逛,京城本地的繡品,也就那位叫墨靈的繡娘可以與水雲閣的繡娘相媲美。這幾日來京,本想從她訂幾幅刺繡,不過時間緊迫,還是算了。”

“你想要什麼繡品?”

謝景珩正要回答,幾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公子哥,抓著他道:“茶園會冇意思,我們去外頭玩吧!”

不想,正要走,其中一個跟她有些淵源的,見了她不悅道:“我說,薛小姐,你也知道自己剋夫吧?我的大哥都被你剋死了。小侯爺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聞言,儘管衣袖下雙手握拳,她麵上依然喜怒不形,抬起眼,不巧地對上謝景珩錯愕詫異的目光。

她衝他微笑一下,似乎滿含歉意:“抱歉了,謝公子。”言畢,轉身離去。

回到茶園會的主場,這裡的氛圍卻莫名變得冰冷肅殺,幾桌人都坐直著身子往前邊望。

隱約間,薛雪唯聽到前麵傳來的訓斥聲。不明所以的她快速地找到妹妹那一桌,在其身邊坐下。

仔細一瞧,訓斥的那個頭上堆珠疊翠,髮髻兩旁插著金榴色的長步搖,身上是丁香色花綢妝花衫、煙粉寬拖子裙、嶄新的白綾襖,脖頸上還繞著兩圈大珍珠項鍊。

此刻,那尚顯稚嫩的女子滿麵怒容,掩不住的驕縱華貴之氣。

眼神向下,她心中驚訝,跪著的竟是平日裡扯高氣揚的丞相小姐程雲柔!

“宛婷,旁邊那個女子是誰?”

薛宛婷臉色沉重:“當朝五公主。”

那難怪了,當朝五公主趙優清年方二八,盛寵當頭,出了名的脾氣火爆,驕縱任性,刻薄淩厲。隻在嘴上逞強的程雲柔在趙優清麵前,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惹著她算是踢到鐵板了,程雲柔不被折磨掉一層皮都算好運。

“她怎麼惹了五公主?”

“她當時滑倒,冇注意抓了五公主特地拿來給我們欣賞的刺繡。”提及此,薛宛婷神色複雜,低聲說,“公主本意是拿來炫耀,因為這幅價值不菲的蘇繡是江南的謝小侯爺從蘇州帶來給她的。”

“謝小侯爺?”她麵色不虞。

“是啊,他們兩個似乎好事將近呢。剛剛謝小侯來這,我們這些小娘子都不敢跟他靠近,五公主盯著呢。”薛宛婷神色焦灼地提醒,“姐姐,你要是見到他也離遠一點,千萬彆惹了五公主。”

正要應一聲,卻聽前麵的趙優清命嬤嬤拿細竹條抽打程雲柔的十根手指。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堂堂一個丞相千金,這五公主怎麼一點情麵不給?真是夠刻薄瘋癲的!

一條抽下去,程雲柔白皙手指登時紅腫起來,被波及之處,猶如烈火侵襲,疼痛難忍。刹那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公主,臣女知錯了,求公主饒了臣女吧......”

趙優清厲色瞪她一眼:“閉嘴!這雙手我看你是留不住了!給我打!”

眼看竹條就要再次下來,程雲柔抖如篩子,淚流滿麵。

見這小姑娘怪可憐的,薛雪唯忍不住上前,大喝一聲:“住手!”

趙優清擰眉看過來,見她長得國色天香,舉止端莊溫婉,先是一愣,後經過侍女的提醒,她毫不留情地嗤笑:“喲,本公主差點就忘了,這不是京城裡有名的剋夫女嗎?你怎麼也敢出門了?怎麼不拿個帷帽蓋著自己?”

“公主殿下,程小姐也是無心之舉,您何必苦苦相逼?”

趙優清冷哼一聲:“她弄壞了我的蘇繡,我不過懲罰她,讓她長點記性罷了。”說話間,一個侍女已經呈上來毀壞的蘇繡,中間有幾道深深的抓痕,絲線脫落,中間處毛毛躁躁,還破了個洞。

“這種人不教訓,我朝禮儀何在?既然她不能把蘇繡恢複原樣,那本公主打爛她的手又何妨?她應得的!”

說罷,她又要命人接著打,薛雪唯覆上前幾步道:“公主殿下,如果臣女能將那幅蘇繡複原,您是否能饒過程小姐?”

“就憑你?這可是蘇繡,你以為是你在後宅裡玩的女紅?年紀大,敢誇的海口也大了。”

不理會她的嘲諷,薛雪唯臉色平淡:“公主能否讓臣女試試?”

顯然,趙優清想到一個可以折磨討厭之人的方式,她揚眉尖笑一聲:“可以,讓你試試。你就呆在這園子裡,哪也不準去,給你一天的時間,若是繡不出來,你也跟著她一塊捱打。”

“臣女遵命。”

趙優清根本不信她能一天之內繡出這樣一幅蘇繡,得意洋洋地帶著一班人馬回宮,留了三個嬤嬤在這嚴加看管。

跪在地上的程雲柔淚汪汪地望著她:“薛姐姐,這塊蘇繡雖然不大,但是技藝高超,你怎麼可能一日之內就給她繡出來?”

原先熱鬨喧囂的茶園會,因公主這一遭,頓時變成一地雞毛,眾人雖然可憐她們,但也陸陸續續地結伴離開。

不比薛雪唯淡定的姿態,程雲柔和薛宛婷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等仆人將各色針線送來,二人心情才平複些,程雲柔又命仆人將那幅毀壞的刺繡攤平展示給薛雪唯。

公主留下的嬤嬤們則如門神般站在距桌邊幾步遠處,牢牢地監視她們。

“姐姐!”薛宛婷擔憂得滿頭冷汗。

“你們先回去吧。”薛雪唯細細比對著線色,“宛婷,你把夕顏找來。”其他二人無法,隻能照做。

-個個鼾聲如雷。夕顏與她對視一笑。第二天,日上三竿,三個嬤嬤忽然覺得身上一涼,睜眼一看,竟是凶神惡煞的五公主站在跟前,旁邊兩個太監手上提著水桶。“好啊,你們居然不把本公主的命令放在眼裡!”趙優清怒目圓睜。再往後一瞧,陰了她們的小妮子薛雪唯正站在後麵裝著聽話的樣子。至於那副刺繡,早就完工,此刻正由兩個侍女拿著。“來人啊!把這三個玩忽職守的東西給本公主拖下去!”“公主饒命啊!......”處理完這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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