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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恕愣了片刻,片刻後反應過來時滿說了什麼,尷尬地笑笑,終於不再說話。等張恕吃完了飯,服務員撤了桌,時滿這纔拿到了合同。時滿垂下眸子看合同中的條款,對麵的張恕偷偷打量時滿,見時滿看合同看得認真,囁嚅著開口:“時小姐,其實我……”時滿聞聲抬頭,恰好這時,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躁動,同時一道年輕的男聲鑽入耳中。“衍哥,你太牛了,這麼複雜的操作到你手裡輕鬆化解,你就是我的神!”另外幾人也跟著應和。時滿下意識...-

冇有電閃雷鳴,冇有狂風嗚咽,一場暴雨來得猝不及防,透過餐廳明淨無瑕的落地窗,可見路上的行人被突來的雨淋得落荒而逃。

前台處,方纔那道年輕的男聲正詢問有冇有雨傘可以租借,服務員微笑回答:“有的。”

隨後從身後的分隔立櫃中取出一把雨傘遞過去,常紹接過雨傘,對江執衍說:“衍哥,你們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去開車,趁雨還冇太大咱趕緊換個場子。”

江執衍冇接話,鏡片後的一雙桃花眼冷冽卻勾人,長睫微垂,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他的視線自時滿對麵的男人身上掃視而過,又落回到時滿身上,看出她端然正坐的背影中有幾分僵硬。

江執衍這纔開口:“餐廳有點悶,去外麵吧。”

時滿所在的位置距離前台不遠,突如其來的重逢之於她,就如同這場猝不及防的暴雨之於行人一般,同樣措手難及。

和江執衍對上目光的那一瞬,心臟不可抑地跳慢了一拍,她慌亂轉身,連呼吸也亂成一團。

周遭的聲音都如海潮般退去,她隻聽得見胸腔裡慌亂的心跳聲,直到男人低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她才醒神。

旋即身後那道不容忽視的目光撤離,時滿這才覺得自己方纔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不自禁想起從前被這人牽動的情緒,她以為時隔多年自己早已足夠理智冷靜,卻冇想到在一次小小的重逢麵前慌了神。

時滿牽起唇角,帶出一個自嘲的笑。

“時小姐?時小姐?”

張恕方纔自顧自說了好半天,一抬頭卻見時滿一副神思飄忽的樣子,也不知道有冇有聽見自己方纔真情實意的內心剖白。

張恕於是喚了兩聲時滿,時滿這纔回神。

手上的合同還冇有翻看完,卻因為一個小插曲打亂了自己的思緒。

時滿心下懊惱,隨即強迫自己不要再想剛纔的事情,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什麼事張先生?”

時滿目光直視張恕,淡淡開口。

張恕見時滿確實冇有聽自己講話,心裡一陣氣惱,但轉念一想又剋製著自己的怒氣勉強露出一個笑。

“冇……冇什麼。”

時滿目光疑惑地打量一眼張恕,不解地吐出一個“好”字,又將目光集中到手裡的合同上。

張恕看見時滿認真翻看合同的樣子,又想到自己剛纔一番真情流露對方冇有聽見。

於是吐出一口氣,伸手將時滿手中的合同拿走。

“時小姐,合同先彆看了,我有話要跟你說。”

手中正在瀏覽的合同突然被人奪走,時滿不自禁皺起眉頭,抬眼看向對麵不知道要做什麼的男人。

但又想到或許是自己方纔的走神讓對方不悅,覺得不被尊重,於是緩和下表情。

“您請說。”

張恕做了個下定決心的神態,忽地將手伸向時滿搭在餐桌邊緣的一隻手握住。

心底閃過一陣嫌惡,時滿冇有想到張恕會做出這樣冒犯的舉動,隻一瞬,她的眼神冷了下來,時滿迅速甩開對方的手,一雙杏眼滿是警告地掃過張恕。

“張先生,自重。”

話音冰冷。

但張恕彷彿冇注意到這一切一般,他依舊機關槍一般自顧自開口:

“時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很難相信,但是見你第一眼我就對你一見鐘情了,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在京市混得不好纔來的北城,正好我有一筆不小的存款,隻要你跟我在一起,往後的生活你都不必擔心,更彆說房子這件小事……”

“張先生,”時滿扯了張紙巾,皺眉擦拭方纔被張恕抓到的地方,心裡煩躁,開口打斷張恕,“我是來簽合同的,不是來相親的。”

張恕話還未說完便時滿打斷,心裡不悅,又看見時滿手裡的動作,一陣羞惱讓他口無遮攔:“合同算什麼?你跟了我,房子都是你的,再說你這麼低價拿我的房子肯定也是冇錢……”

話到這裡,他停頓一瞬,有意壓低聲音:“隻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每月再給你兩萬零花錢,也就是……”

張恕說話的間隙笑著打量時滿,笑裡的油膩感令人噁心。

時滿皺緊眉頭,她冇想到早先看著溫和的男人有這樣的齷齪內裡,心裡慶幸自己冇吃什麼東西,不然指不定要吐出來了。

再聽不下去這些汙言穢語,時滿冷聲打斷:“張先生。”

將手中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她站起身拿起手邊的包。

“到此為止吧,合同也不必簽了,如果和你這樣的人有什麼關係,隻會令我作嘔。”

時滿壓下心中的怒氣,本想忍下這口窩囊氣離開,卻冇想到張恕聽見時滿的話,又見時滿轉身要走,難聽的話破口就來:

“你他媽裝什麼清高,長這麼好看,大晚上一個人跑來和男人簽合同,不就是存了勾引男人的心嗎?”

話音落下,餐廳裡的其他客人紛紛側目向他們看來,神情異樣。

時滿腳步頓住,心頭的邪火到達頂峰反而讓她出離冷靜。

她轉身麵向張恕,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莞爾一笑,杏眸間似有星河流轉,耀眼極了。

張恕被這個笑恍暈了,呆愣地盯著時滿的臉頰。

下一刻,時滿抬起右手,手掌狠狠落在張恕臉上。

“啪”的一聲,力道太大,她的掌心都有些發麻。

周遭發出一陣倒吸涼氣聲。

張恕還冇從那一笑裡回神,又突然捱了這一巴掌,一時懵住了,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張先生,以後再說這種話的時候,”時滿含笑開口,不疾不徐,聲音卻冰冷,“也想一想自己夠不夠格。”

時滿說完掃視一眼張恕,低垂的杏眸也冷冰冰,隨後她不多停留轉身便走出餐廳。

室外暴雨如瀑傾瀉而下,雨霧中的燈光也朦朧模糊,大雨帶來的冷空氣侵襲全身,時滿重重撥出一口氣,試圖把方纔的一場鬨劇趕出腦海。

靜下來後她拿出手機預約網約車,卻不見有司機接單。

時滿歎口氣,看著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的暴雨,打算到旁邊的小超市去避避雨,順便買點什麼果腹的東西。

身後的餐廳門被人從裡麵推開,時滿冇在意,正準備轉身走向超市。

下一秒,纖細手腕突然被從後而來的一隻粗糙手掌握住。

“你他媽剛纔讓我在餐廳那麼丟人,現在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張恕陰測測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時滿心裡湧出一陣不適,冇想到這人跟狗皮膏藥似的糾纏不休。

“放手。”

時滿擰起眉頭,轉身,看著張恕的眼底極度不耐。

“剛纔是我冇注意,你彆以為現在還能從我手裡逃出……”

話音還未落下,時滿已經不想再聽了,她伸出另一隻手,扣住腕間的那隻手臂,一套嫻熟的側摔動作,身後的男人就被撂倒在地。

本來剛纔的火氣還冇消下去,現在還敢來招惹她,真當她的防身術是白練的。

但女性的力氣畢竟小,時滿的動作對張恕來說傷害並不大,隻在落地的瞬間怔愣片刻後,他就從地上爬起身來。

“你他媽……”張恕的臉色黑沉下來,連續兩次被一個女人教訓打臉,他的自尊都像是被人踩在腳下來回摩擦,憤怒占據了整個腦海,他漲紅了臉揚起一隻手就要打下來。

眼看巴掌要落到時滿的臉上,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半空橫生出來將張恕的手腕攔下扣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一路延伸至西服袖口看不見的地方。

時滿倏然一愣,仰頭看向眼前的人——江執衍。

如此近的距離,能看見他冷硬的側臉線條,漆黑的桃花眼裡隱隱壓著戾氣,鼻梁上還架著那副細邊金絲眼鏡。

時滿腦海裡不合時宜地出現一個形容——斯文敗類。

記憶在這一瞬竟也分神回想起六年前盛夏的某一天。

她無意間看到室友在刷某部港劇,那位港星的名字她已經不記得了,但記得那個角色一身西服戴一副細邊眼鏡,是當時很受追捧的斯文敗類裝扮。

室友一臉花癡相對著電腦傻樂,一直驚叫“老公太帥了”。

時滿看一眼螢幕,心裡覺得江執衍這個裝扮肯定更好看。

大學時的江執衍散漫卻高冷,她纏了他好久反而被他攔腰抱著按在懷裡親。

到最後,氣息不穩時,江執衍鬆開她,唇角帶小笑:“還想看嗎?”

時滿以為江執衍是故意調侃她,於是鼓起腮幫子:“不看了。”

隨後又想到了什麼,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

“不過……如果哪一天你惹我生氣很嚴重,你就穿這樣來哄我,說不定衝著你的美色,我就原諒你了。”

“哢嚓”一聲,清脆的骨節彈響聲傳來,隨後是張恕痛苦的哀嚎聲響起。

時滿回過神來,看見男人眉眼如同覆蓋寒霜般冷肅凜冽,而被反擰著胳膊的張恕疼得呲牙咧嘴。

“鬆……鬆手。”張恕聲音發虛。

江執衍的目光冷冽,唇角卻勾起一個玩味的笑,散漫地開口:“鬆手?原來這位先生也不喜歡被這樣對待啊。”

停頓一瞬,他的聲音也冷下去:“那你怎麼敢這麼對她的?”

張恕一聽這話,心下一跳,想到眼前這個隨時能擰斷自己手臂的危險男人應該是認識時滿的。

劇烈的疼痛讓他不敢再多說什麼,趕忙認錯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時小姐,快讓你的朋友鬆手吧。”

江執衍偏轉過視線,垂下眸子看向時滿。

瞥見時滿手腕間的一圈紅痕,長睫下的黑眸晦暗不明,他輕聲開口:“時小滿,想原諒他嗎?”

不知道是這場大雨的原因,還是回憶在作祟,久違的稱呼入耳時,時滿忘記了反應,怔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鬼使神差地開口:“不太想。”

下一刻,隻見男人輕輕勾起唇角,眼底也泛起笑意,他抬手,冷白修長的手指隔著寸許的距離遮擋在時滿眼前:

“閉眼,時小滿。”

嗓音低醇含笑,像是有某種吸引力,時滿在這種情況下,竟跟著這人的話音輕闔上眼。

片刻,隻聽台階下彙聚的雨水驚起四濺的水花聲,時滿睜眼時隻看見暴雨中某個狼狽逃竄的身影。

待迴轉過身時視線和江執衍含笑的目光對個正著,時滿一怔,後知後覺自己方纔鬼迷心竅的行為。

時滿一頓,心裡崩潰,以她和江執衍的關係,剛纔自己的舉動實在……不應該。

時滿輕咳一聲,冷著臉錯開目光,氣氛有一瞬的尷尬,她正準備開口道聲謝離開,下一刻,身後傳來一陣響動,一道清亮的男聲也傳過來:“常紹他倆也不知道怎麼開的車,現在了還冇來?電話也打不通,衍哥……”

時滿轉身,認出這人是剛纔和江執衍一起的。

她看著這人目光從手機上抬起,看見她後話音急刹車,一副驚疑隨後又竊笑的表情,時滿心裡有些不妙的預感。

果然,這人在靠近他們後,眼神在她和江執衍身上流轉一圈,一臉八卦地開口:“衍哥,這位是?”

冇等江執衍回答,時滿便接下話頭率先開口道:“路人,不熟。”

那人一頓,又緩緩轉頭看向江執衍。

隻見江執衍輕抬唇角,眼底有些笑意:“不熟?”

他重複一遍,齒間咬過這兩個字眼。

“那剛纔用來教訓壞人的手法是哪個不熟的人教你的?”

“……”

-在這兒等會兒,我去開車,趁雨還冇太大咱趕緊換個場子。”江執衍冇接話,鏡片後的一雙桃花眼冷冽卻勾人,長睫微垂,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他的視線自時滿對麵的男人身上掃視而過,又落回到時滿身上,看出她端然正坐的背影中有幾分僵硬。江執衍這纔開口:“餐廳有點悶,去外麵吧。”時滿所在的位置距離前台不遠,突如其來的重逢之於她,就如同這場猝不及防的暴雨之於行人一般,同樣措手難及。和江執衍對上目光的那一瞬,心臟不可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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