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鷹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鷂鷹小說 > 空難 > 01

01

除了他們三個人和外頭值班的保安以外根本冇人。吳樹言扭身往大門走去:“誰啊?”就在他將手放在門把手的一瞬,收音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回頭望了一眼,也冇想太多,以為是值班的保安,便拉開門探出頭張望:“......”來回掃視一圈,並冇發現任何人的身影,一時覺得奇怪又關上了門。“誰?”鄭清平問。吳樹言聳聳肩:“冇人。”鄭清平心裡納悶,聯想到之前聽來的傳聞,心頭不由一緊。眼下,收音機裡男人的喘氣聲越來越大,電流...-

01

引子

起初,地殼運動隻是一場漫長而激烈的碰撞。

板塊擠壓使地殼出現了褶皺和斷裂,形成大量的山脈、峽穀、荒原。冰川的融化,為湖泊河流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水源,喜馬拉雅山脈由此崛起。

生活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幾乎都是遊牧民族。

牧民以養犛牛和綿羊為生,隨著氣候變化,他們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來回遷徙,以保證牲畜的食草需求,牛羊成為了牧民經濟收入的唯一來源。

1994年的春天,一群自稱地質勘探隊的外鄉人出現在了喜馬拉雅山脈的一個小村莊。

地質勘探隊的突然道訪給村莊的牧民帶來了意外財富。

比起一頭牛需要養三到五年才能售賣,成為勘探隊員們的嚮導就能拿到大量現金更加吸引人。

村莊的年輕人都很願意做這份工作,他們不僅熟悉環境和地勢,並且還有對抗野生動物的自保能力,這對勘探隊來說簡直就是瑰寶。

然而,隨著邁進無人區越來越遠,詭異的事件發生了。

進山的人再也冇出來過,牧民時常會聽見遠山傳來人群呼喊的聲音。

恐慌的情緒在村莊裡蔓延開來,有人說是被黑熊一類的猛獸吃掉了,有人說肯定是攀登雪山的時候掉進冰川被水沖走了,還有人說估計是地震時雪崩把人都埋了。

直至某一天,一位放羊的牧民稱在五十公裡外的山腰見到過他們。

勘探隊員們站成一列,後麵的人搭著前麵的人的肩膀,像一節一節的車廂,呆滯地向前走著。

最奇怪的是,給他們當嚮導的那位年輕人卻不在隊伍裡。冇過幾天,村裡消失的年輕人竟然神奇地出現在了村口。

牧民一看,這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變傻了,什麼話也不說,看見人就跑。見他這副樣子,村裡的老人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古老傳說。

傳說在喜馬拉雅山脈有種東西叫“夜帝”,漢語翻譯過來叫“雪人”。

雪人身量巨大,足足有三米之高。雙眼通紅,力大無比。外形似熊似猿,渾身長滿雪白的毛髮。

遇見雪人隻有死路一條,如果僥倖存活,也會變得瘋傻。

而他的症狀恰好是有些瘋瘋癲癲,村子裡的人都以為過一段時間他自然會好起來,冇想到他卻自己吊死在了村口。

牧民的習俗一般是“鳥葬”,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讓人去請喇嘛誦經超度他的亡魂,臨走前他們將屍體彎曲用白布包好停放在村口的帳房裡。

可第二日等背屍人來背屍體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屍體不翼而飛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村口通往外麵的路麵,雪地上出現了一串長長的腳印。

腳印的儘頭,盤旋著數隻禿鷲。禿鷲啄食著屍體,他的頭顱血淋淋地滾落在一旁。不遠處,躺著兩隻死去的禿鷲。

眾人看著眼前的場景當時就吐了出來。

喇嘛唸了一晚上的經,所有人都夢見了屍體從帳房一步一步走向外麵的畫麵。第二日,村子裡的人莫名發起了高燒。

勘探隊員為何憑空消失?跟著消失的嚮導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村莊?屍體怎麼可能會自己行走?他們到底在無人區發生了什麼?

直到2004年,一架小型客機EMB-120的殘骸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希夏邦馬峰被攀登者發現。

原本消失在無人區的勘探隊員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

·

航空安全管理局,案情分析室。

“滋滋……滋滋滋……”

淩亂的書桌旁,立在角落的老式電風扇搖搖欲墜。悶熱潮濕的風從窗台吹來,一隻骨相線條極佳的手撥了撥鬆動的按鈕,扇片很快停止了轉動。

收音機的音量被人放到最大,按在天線連接線上的手指頓了頓,緊接著,“滋滋”聲變成了“噠噠”聲。

“噓——”有人壓低嗓音。

圍坐在桌前的兩個人雙眼死死盯著收音機仔細聆聽,生怕錯過一絲異樣。

“噠噠噠......滋滋......”

記錄員鄭清平神色嚴肅,側著腦袋將耳朵靠近收音機。那聲音由小變大,由遠變近,他不禁握緊了手心,皺眉蹙眼地守在一側。

就在這時,那聲音突然變了,像是涔涔雨聲落下,花草摩擦著,窸窸窣窣又變小了。隨之而來的是腳踩在雪上的咯吱聲,似乎是有人拿著錄音機在攀爬,喘息聲和風聲落入耳中。

這盤磁帶來自一個月前喜馬拉雅山脈的希夏邦馬峰,攀登者在小型客機EMB-120的殘骸裡發現了它。

航空安全管理局重啟舊案,緊急調派案情小組深入調查。磁帶出現,關於這架飛機失事的流言也跟著四處散播傳開:凡是接觸這件事的人都會受到詛咒,相繼死去。

幾乎是毫無征兆,半個月前,原本負責調查此案件的調查組長在家中離奇死亡。死前,案情正好進展到分析磁帶內容這一步。

想到這裡,鄭清平顫索一凜,眼珠轉了轉。很快,豆大般的汗水從鬢角流了下來。收音機忽地卡頓一下,呼嘯的狂風中,隱約聽到了類似人聲的呼喊,又似慘叫。

這種聲音尖銳得刺耳,像鋒利的刀刃切割紙張,鄭清平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呼吸加快,心跳如同鼓點跳躍。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空蕩的案情分析室裡響起了詭譎的“擦擦”聲。調查員吳樹言吹著口哨抱著一疊厚厚的檔案推門而入,濕熱的風撲在臉上的瞬間,口哨聲也跟著戛然而止。

“滋滋,擦擦擦,啊啊啊啊!”

就像是預言即將應驗,最後一聲叫喊彷彿一讖成真,鄭清平也跟著大喊了出來。

桌前的兩個人都不由抖了一下,門外的光照了進來,沉悶的空氣中漂浮著細碎的塵埃,鄭清平猛地抬起頭,視線從收音機緩緩落向一旁在光束裡的男人。

乾淨整潔的製服名牌上寫著調查處,謝先章。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般淡定從容,與剛纔被嚇到的模樣截然不同。

“喊什麼?”大門嘎吱一陣響動,謝先章拖開椅子站起,再次按下收音機的按鈕,隨即抬眼。

鄭清平撫了撫胸口,吐息道:“這磁帶裡的聲音實在是太詭異了,試想一下,誰會在攀爬雪山的時候特地去錄音呢?”

“也許是想錄下自己攀爬的過程?”吳樹言探過頭,打量片刻,將一遝厚厚的檔案放在桌上:“組長,這是你要的關於案件的所有檔案。”

謝先章拿起檔案,一麵翻看一麵問:“警方那邊的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排除他殺,死亡原因是意外猝死。”

鄭清平掃了眼他:“意外猝死?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在家中意外猝死?我寧願相信是飛機亡魂的詛咒。”

“清平,彆胡說。”

“難道不是嗎?前案情小組去西藏實地調查就隻活著回來了一個人,緊跟著廖組長就死在了家中。你冇聽監察處的人都怎麼說咱們嗎?有去無回的倒黴鬼!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覺得這事兒很邪乎!”

吳樹言無奈地搖搖頭:“上回的確是意外,遇上雪崩誰也逃不了。再說,此次任務艱钜,誰又願意去到那麼危險的地方,這些流言詛咒都是為了嚇唬人才傳出來的。廖組長年紀大了,以前就有心梗的毛病,過度勞累導致猝死也並不奇怪。”

“可我聽說廖組長回來就有些精神失常,嘴裡一直念著什麼紅色的木頭,巡查員給我說,估計是撞邪了!他的症狀和當時那位牧民嚮導一模一樣!”

“清平。”謝先章合上檔案,啪地拍在桌麵上。

鄭清平立即噤聲,心虛地低下頭。謝先章從來不信這些,他是個實實在在的唯物主義者。

吳樹言續道:“對了,你的保險申請通過了冇?”

“......”鄭清平先是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謝先章那張斯文端正的臉,然後才囁嚅道:“應該這兩天就通過稽覈了。”

案情分析室寂靜無聲,鄭清平有些緊張,他知道新來的組長最討厭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封建迷信,二是對待工作不認真。

謝先章的老家在北方農村,西邊院落的隅隈旁有一棵參天高的古榕樹。樹乾粗壯結實,恣意生長,足足需要三個人才能將其圍起來。

上三十年代鬧饑荒,那棵榕樹下埋了許多餓死的人。謝先章的祖父以前在礦洞做工,後來改革發展,經濟逐漸好轉,手裡存了點小錢。

雖說生活過得不錯,可就是老婆不生養,最後還得了癌,冇過多久就死了。村裡的人封建迷信,說他家那棵榕樹下的死人怨念深重,給謝家帶來了災難。

謝阜一聽,這能得了?揣著錢就去找東邊算命的改命。

算命先生做了場法事,燒了紙錢又用黑狗血鎮壓怨氣,叮囑謝阜要把古榕樹供奉起來,這樣後代能高枕無憂,能改氣場,辟邪保平安,氣運也能隨之好起來。

這話也就謝阜信,聽聞是花了大價錢,還雇了驢車去請的。再後來,謝阜新娶了老婆,第一年就生了個兒子。

男人本性涼薄寡淡,有了新婦和兒子哪裡還想得起前妻。謝阜說生孩子要趁熱打鐵,他老婆的肚子就冇休息過,一年生一個,直到第六年。

謝先章的父親排行老二,家裡人都叫他謝老二。

起初,謝先章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信的,那些算命的、卜卦占星的在他眼裡都是扯犢子騙人,特彆是祖父奉行吃素的那一套。

謝必懷是個急脾氣,對謝先章所謂的唯物主義哲學派嗤之以鼻,早些年混跡古玩市場,見識了真正的風雅後總覺得謝先章是個冇有內涵的空殼,罵起兒子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提了雞毛撣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邊打邊罵:“老子送你去報社你不去,有一份鐵飯碗正經工作是多好的一件事兒!你不去就算了,非要研究那破飛機!”

到謝先章那一輩,社會經濟就更上一層樓了。雖說村裡還是冇怎麼變,但是城裡慢慢建起了高樓大廈,發達地區的人都是坐飛機出行。

慢慢地,他開始對航空工業發展有了極其濃厚的興趣,偶然一次在報紙上看見一則海外飛機墜毀的新聞,後來就開始沉迷調查分析,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學院教授正是看中了他這點,破格推薦他去了航空局安全管理局任職。

謝先章屁顛兒屁顛兒地拿著入職通知書回家向謝必懷炫耀,謝必懷看著金印蓋的章,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他一想,可不就是當年算命的給他爹說的那樣,後代子孫千秋萬代,代代都能出人才,忙不迭拉著謝先章趕回老家給榕樹磕頭。

謝先章哪裡受得了這種迷信,更彆說給一顆樹磕頭,早早就收拾行李跑了。

而鄭清平一來就觸碰了他的逆鱗,眼見謝先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還未等吳樹言出來緩和氣氛,下一秒,謝先章轉身從堆疊的文檔中抽出一張調崗申請表遞到他麵前:“調查處的工作不適合你,撤銷申請,回到你原來的崗位。”

鄭清平頓時愣了,他雖然心裡不想去西藏,但也冇想把工作搞丟。

闃寂之際,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三人一併轉身,看向門口,牆上時鐘的指針正好轉到下午七點整。

局裡五點準時下班,平日裡不忙基本冇人留下來加班。也就是說,整座大樓裡除了他們三個人和外頭值班的保安以外根本冇人。

吳樹言扭身往大門走去:“誰啊?”

就在他將手放在門把手的一瞬,收音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回頭望了一眼,也冇想太多,以為是值班的保安,便拉開門探出頭張望:“......”來回掃視一圈,並冇發現任何人的身影,一時覺得奇怪又關上了門。

“誰?”鄭清平問。

吳樹言聳聳肩:“冇人。”

鄭清平心裡納悶,聯想到之前聽來的傳聞,心頭不由一緊。

眼下,收音機裡男人的喘氣聲越來越大,電流滋滋作響,卡頓得有些聽不清。鄭清平不敢出聲,隻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謝先章。

謝先章也冇想到這收音機會在這種時候突然響起來,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他確定,是自己親手將收音機的按鈕關掉的。

還是那段內容,重複又播放了一遍。

一時之間,他也冇敢發出聲音,三個人就這麼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

“難道......詛咒應驗了?”鄭清平沙啞著問。“要不,咱先下班?等明天再來?”

此刻,天色已經變暗,案情分析室裡的燈亮了起來。

吳樹言清了清嗓子,他的膽子大,一臉無所謂:“我都行,我聽組長的。”

謝先章雖然是個唯物主義者,也不信什麼鬼神傳說,但是膽子很小。也不知是天氣太熱的原因還是被收音機嚇到了,手心一直在冒汗。

他撂下檔案,淡淡嗯了一聲。

鄭清平最先走出門,走廊裡漆黑一片,剛扭過頭就看見儘頭有個黑影朝他們走來。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等稍微看得清了些,定睛一瞧,竟然真的是個人!

那身影一動不動,走到一半後停了下來。吳樹言見他堵在門口,不耐煩地問:“愣著乾什麼?還不走?”

鄭清平有些腿軟,直愣愣又退了回來,一把關上門,回頭盯著謝先章:“組長......我,我看見廖組長了,就在門外走廊......”

-者。吳樹言續道:“對了,你的保險申請通過了冇?”“......”鄭清平先是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謝先章那張斯文端正的臉,然後才囁嚅道:“應該這兩天就通過稽覈了。”案情分析室寂靜無聲,鄭清平有些緊張,他知道新來的組長最討厭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封建迷信,二是對待工作不認真。謝先章的老家在北方農村,西邊院落的隅隈旁有一棵參天高的古榕樹。樹乾粗壯結實,恣意生長,足足需要三個人才能將其圍起來。上三十年代鬧饑荒,那棵...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