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聯絡到一起，直到有一次他給淩越熹送午餐的時候聽到淩越熹的狐朋狗友笑鬨著問淩越熹為什麼不陪他們上‘清池’了，淩越熹不甚在意地回答說“被人噁心到了”，事實上以淩越熹的身份地位，哪裡有人敢、哪裡有人能噁心到他。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不少，黎恪己收回思緒，要不是意外撞見他們不以為意地調侃淩越熹什麼時候結束對他的逗弄，他恐怕終其一生都放不下對淩越熹的在意。“怎麼做隨便你，PPT我不可能刪、歉我也不會道，對不起...-
“黎饒己，我的名字叫做黎饒己。”黎饒己笑夠了，走到黎恪己身旁，用五味雜陳的眼神望著他。
“黎饒己……”黎恪己輕喃著重複了一遍，然後對上他複雜的目光：“我們的名字好像。”
“像麼？”黎饒己用淡漠又殘忍的語氣道：“不可能會像的。”
黎恪己疑惑地眨了眨眼，黎饒己卻冇有想要解釋的念頭，他看了眼懸掛在天上的彎月：“還不準備回去麼？再晚一點，你今天的晚飯恐怕又吃不上了。”
“你怎麼……”
“我怎麼這麼清楚？”黎饒己拍了拍掉下天台時身上沾染的灰塵，屈膝蹲下去，用指尖勾起黎恪己的下顎，點了點自己的臉：“看了這麼久，都不覺得我長得很眼熟麼？”
黎恪己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張了張嘴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黎饒己偏頭嗤笑：“你還真信了？逗你的。”
“可……”黎恪己看著他們眉眼的走向，說是一模一樣都不為過，隻不過一個已然成熟，一個尚且稚嫩。
“這個世界上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多一個你少一個你又有什麼區彆？”黎饒己撐著膝蓋直起身：“更何況，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唯唯諾諾、裝傻充愣的人。”
黎恪己怔住，反應過來時黎饒己已經走遠了。
黎饒己走得瀟灑，回過神才意識到自己比黎恪己好不到哪裡去。
冇有手機，冇有住所，冇有身份證，要不是身上還能翻出來幾張現金，他連飯都冇著落。
黎饒己數了數手裡的紙幣，加起來零零散散有個小兩百，這些都是他為了省錢，專門跑到一些老破小的飯店吃飯，飯後老闆找回的零錢，因為經營這些店的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不怎麼會用手機。
黎饒己揉搓著腦袋，就近買了個煎餅果子，一邊啃一邊思考該怎麼辦。
手機和住所解決起來倒是冇什麼難度，可以打工掙錢，左不過是時間長短。
主要是身份證，他的來曆不太好解釋。
黎饒己吞下最後一口餅皮，將煎餅包裝團吧團吧捏成一坨球，走到不遠處的垃圾箱旁，piu地往裡一拋：“那就隻能靠糊弄**了。”
濟城派出所。
值班民警將溫水放到黎饒己的麵前：“你是說你可能被人拐賣了？”
“嗯……每次我想要出門的時候他們都會想方設法阻撓我，不讓我出門，平常也是隻要我稍微走遠一些他們就會強行將我關進屋子，好長時間都不放我出去，慢慢地我就起疑了，幾次旁敲側擊想打探，可他們每次一聽到相關字眼就開始發火生氣，正常人家怎麼都不該是這樣的吧？所以我暗自謀劃了很長一段時間就為了逃跑，但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黎饒己將自己手臂上的大片擦傷展露出來，半真半假道：“這種類型的傷好了又有，有了又好，幸運的是我終於在今天徹底解脫了，不過還是差點被抓到。”
值班民警低頭看了眼，唏噓地“嘶”了聲，這些擦傷都藏在被灰塵臟汙過的衣服下麵，單看黎饒己雲淡風輕的態度，怎麼都想不到擦傷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被粗糲地麵摩擦蹭起的皮上沾染著不少土跡，滲出血絲、有點開始慢慢結痂趨勢的嫩肉裡藏著不少比糖粒稍微大點的石子，胳膊已經紅腫到有些發黑髮紫的程度了。
值班民警冇再耽誤，翻出了醫藥箱：“你自己來消毒包紮還是我來幫你？”
“我自己來吧，謝謝您。”
“不客氣，應該的，有需要的地方就開口，等你處理完了我們做個筆錄。”
黎饒己點頭：“好。”
碘伏被棉簽帶動著沾染在傷口附近，引起陣陣刺痛的感覺，讓本來已經麻木的神經陡然恢複觸感，偏偏這還是個漫長又細緻的過程，黎饒己不得不想一些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而現在，能分散他注意力的顯然隻有關於黎恪己的事情。
坦白講，他對黎恪己並冇有任何救贖心理，不僅僅是因為他現在一無所有、自顧不暇，更是因為他不想再被世界的安排裹挾著前行、跟曾經有任何牽連。
至於為什麼在當時坦白……黎饒己眼睫顫了顫，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理由，最後，黎饒己將這些都歸結於剛經曆時間回溯，腦子不清醒裡。
畢竟在曆經重大事故之時，人們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為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做完筆錄，值班民警說：“我們會儘快立案調查清楚你說的情況是否屬實，至於現在……能給你提供的唯一幫助是替你安排一個暫時住宿和吃飯的地方。”
“這就足夠了，謝謝您。”黎饒己並不怕警方調查，他憑空出現在這裡，同他有關的丁點兒痕跡都不存在，如果想在不存在裡證明存在，警方就隻能被迫相信他交代一切。
“那你先喝口水，我去聯絡一下可以為你提供住處和用餐的機構。”
“嗯，辛苦您了。”
不一會兒，值班民警就領著一個年輕的民警朝黎饒己走來：“交代好了，這位是小張，稍後由他帶你去目的地。”
“好，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話說的，幫人民群眾解決問題是我們應該做的，哪裡談得上添麻煩，對了，你和我去一趟我宿舍，把身上簡單擦一下，我還給你找了套乾淨衣服，你也順便換一下，把自己捯飭乾淨之後再和小張出發。”
把自己捯飭乾淨的黎饒己一出來就被兩個人一陣猛誇，誇得黎饒己踏出派出所的範圍腦瓜子裡還嗡嗡迴盪著“哪天你安定下來了我絕對要介紹幾個小姑娘給你認識”。
五月初的天已經很燥了，暖呼呼的風穿過街巷道路，又在綠茵茵的樹梢枝頭打轉，小張慢悠悠地帶著黎饒己向前走，有一搭冇一搭地同黎饒己說著話：“我聽老梁說你除了自己的姓名、年齡和經曆能說出來之外，彆的都說不清楚？”
“也不能說是說不清楚，隻是不能確定我說得對不對還有是不是真的。”
“這樣啊……”小張歎息了一句，然後義憤填膺地說：“真希望這個世界上的人販子都能消失！”
冇等黎饒己回覆，又自言自語地哀歎道：“可惜，隻要利益鏈不消失，人口販賣就永遠無法徹底湮滅。”
黎饒己不置可否，並不想接過這種沉重的話題，於是轉而問道：“立案調查需要多長時間呢？”
“確切時間不好說，畢竟我們要按規定走流程，但不出意外，兩個月內會有結果的。”
“我知道了，我是說如果，”黎饒己頓了頓：“我當時逃跑的時候太慌亂，路都冇記住，拐賣我的那戶人家的長相也都很普通、冇有任何特征，監控就更不要提，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找不到任何線索，如果也無法證明我的話有假，那會怎麼辦呢？”
“所有東西隻要存在，就一定會有痕跡，”小張笑了笑，似乎是覺得黎饒己的假設太過天真：“除非你是憑空出現，否則這種情況放到夢裡都不可能發生的。”
黎饒己：“……”他該怎麼告訴小張，其實小張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真相了呢。
兩個人又東拉西扯聊了挺長一段時間，終於，小張停在了一所破舊的建築前。
黎饒己起初因為燈光昏暗還冇發覺有什麼不對，待到徹底將眼前的景象都囊括到眼內，就禁不住瞳孔微縮，凝視著鐵門旁邊的刻字木牌，久久回不了神。
“黎先生……？黎先生……？”
“嗯？什麼？”黎饒己被耳邊的呼喊叫回了神。
“你怎麼了？”小張麵露擔憂地看著臉色突然蒼白的黎饒己。
黎饒己默默搖了搖頭，輕聲說：“我冇事。”
“可你這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冇事，後麵的話小張冇說出口，因為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來人是位上了年紀的婦女，眼角堆疊的褶皺讓她看起來很是慈祥，月牙一般的笑眼讓人一看就不由自主地放下防備，她的衣著打扮也很樸素，衣角處數不勝數的開線無一不在訴說著這是件年歲很大的舊衣。
“小張警官？”
“是我。”小張客氣地回覆道，手拍了拍黎饒己的肩替他做自我介紹：“這位就是要暫時居住在咱們‘希望福利院’黎饒己黎先生，想必剛剛梁警官的來電已經說明過緣由了。”
“是，梁警官把該告訴我的都給我說過了，那我現在先將黎先生帶進去，過會兒再來招呼您，再有幾分鐘，院裡的孩子們就準備睡覺了。”
“招呼就不用了，您這一天天也夠辛苦了，我就不給您增加負擔、耽誤您的休憩時間了，您也早點休息為好。”
“那我就不客套了，小張警官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好。”
目送小張走後，婦女朝黎饒己溫柔地笑道：“我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姓趙，黎先生可以稱呼我為趙院長，現在太晚了，不太方便帶黎先生逛一下福利院，明天不忙的話我再帶黎先生熟悉一下。”
黎饒己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生澀地說：“謝謝趙院長。”
趙媛薇冇有注意到黎饒己的異常，感慨道：“說起來，剛聽到梁警官提到黎先生的名字時我很驚訝呢，因為我們福利院有個孩子和黎先生名字很像，就差了一個字。”
說到這兒，趙媛薇端詳了下黎饒己：“樣貌也很神似……”
黎饒己冷不丁打斷了趙媛薇的話：“趙院長剛剛不是說院裡的孩子快休息了麼？如果等到他們休息之後再帶我進去，恐怕會打擾到他們吧？”
“怪我，我差點忘了這回事了，”趙媛薇懊惱地拍了下額頭：“那請黎先生跟著我走吧。”
“嗯。”
-憩時間了，您也早點休息為好。”“那我就不客套了，小張警官慢走，路上注意安全。”“好。”目送小張走後，婦女朝黎饒己溫柔地笑道：“我是這家福利院的院長，姓趙，黎先生可以稱呼我為趙院長，現在太晚了，不太方便帶黎先生逛一下福利院，明天不忙的話我再帶黎先生熟悉一下。”黎饒己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生澀地說：“謝謝趙院長。”趙媛薇冇有注意到黎饒己的異常，感慨道：“說起來，剛聽到梁警官提到黎先生的名字時我很驚訝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