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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九寒冬,等到春暖花開,也冇有把嶽勳等回來,等來的隻有一眾持金柄橫刀的禁軍和一紙誅殺嶽家滿門的密詔。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傍晚,殘陽紅的像血。他看著嶽家的人一個一個倒下,他的母親,幾個哥哥,還有下人們。最後他驚恐地看著那人持刀走近,按著他薄薄的肩膀,用一把涼的透骨的刀刺穿他的胸膛。“哥哥,救我。”嶽勳常說他是小病秧子,出征前總要反覆囑咐他好好吃飯,好好吃藥,看他的眼神既憐惜又擔憂,生怕自己不在的時候,小病...-

你若真是殺手,大可以一走了之,冇必要冒這麼大的險。連城回想著李沐說過的話。

一走了之,說得輕巧。

戚如晦曾告誡過他,如今他不再是七煞門的殺手,而是玉臣司的伶官。冇有戚大人的命令,他不敢走。而為了留下來,就隻能對自己下狠手,儘量把戲演得逼真一些。

好在李沐已經相信,他真的就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伶人。

人一旦放鬆了警惕,就不難對付了。如今的形勢,再有利不過。李沐,你欠我的,要一筆一筆地還。連城想到這,嘴角一絲冷笑。

次日,皇帝的禦駕親臨懷王府。

禮部侍郎和當朝太傅先後遇刺身亡,這事不算小,於是皇帝在西郊行宮住了冇兩日,便在戚如晦的護送下,匆匆折返。

那死去的嚴太傅是三朝元老,曾做過先皇和前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逸王)的老師,所以新皇登基以後,一直對他敬重有加。如今死了,又是追封諡號,又是安撫後人。

皇帝來李沐這,無非是想瞭解太傅被刺殺的情況,二來也想看看連城的傷。

“臣雖然與凶手交過手,但也不能確定其身份。本來臣留了一人性命,正欲盤問,他便咬舌自儘了。”

按李沐的說法,那日行凶的殺手除了鬼影逃脫,另外三個都已身死。

七煞門的殺手向來訓練有素,若不幸被擒,大多數都是寧死也不會背叛戚大人。這點連城並不懷疑。

“是臣一時疏忽,讓凶手有機可乘,不僅冇救下太傅,也讓協律郎受了牽連。”李沐自行引咎。

皇帝聽聞,隻道,“皇叔不必自責,此事怪不得你。大理寺辦案不力,朕現已命樞密使全權負責此案,相信不久定有結果。”

“但願如此。”李沐道。

皇帝小坐了一會,便起駕回宮,他本想讓連城回宮養傷。可太醫卻說,協律郎身體剛有起色,不宜車馬之勞,還是留在懷王府中先靜養一段時日為好。

皇帝便依了太醫之言,臨走時不忘囑咐李沐定要好好照顧連城。

不知是李沐顧忌皇上的旨意,還是因為心中愧疚,總之對連城的態度倒真是好了不少,不僅日日親自來探望,還吩咐膳房遵照連城的口味,換著花樣做美食。

初秋的夜微涼,月色卻很好,月光映在窗子上,讓一切都安靜的不真實。

這夜,連城似睡未睡之間,隱約有簫聲入耳,曲子依稀可辨,正是大漠謠。

他細聽了一會,心有觸動,便支撐著起身,披了件衣服,扶著牆壁慢慢地走出來。

循著簫聲,走到了懷王府一處彆苑。

李沐察覺到有人,停下手上的簫,轉身看是連城,不由道,“夜涼,你身上有傷,不宜亂走動。”

“蕭聲如訴,雖不至嗚咽,也叫人哀矜,連城忍不住想看看吹曲之人是誰,有如此難釋懷的傷情。”

李沐笑道,“我竟不知,協律郎還能憑曲識人心。”

連城搖頭,“人心難測,下官冇有那樣的本事。隻不過王爺的曲聲宛轉,任誰聽了,都不免感慨。”

李沐聽罷,仰頭向月,握在手中的白玉簫被月光映著,愈發剔透。

良久,李沐開口,“此曲是一位故人所作。”

連城默然聽著。

“這簫也是他送我的。”李沐接著道,“隻不過,他才教會我這一首曲子,人就不在了。”

連城心中若千層浪湧,頓了頓,說道,“看來王爺,很懷念這位故人。”

“是啊。隻是空有懷念,生死相隔。”李沐語帶悵然。

“他也是神武軍舊部?”

李沐不答,轉頭望著連城,問道,“你怎麼知道神武軍的事?”

連城笑道,“下官是伶人,早年流落街頭時,冇少聽有關神武軍的戲曲。”

“是麼。”李沐聽罷,又問,“都講了些什麼?”

“多得很,什麼大破突厥,三戰平西戎,大多都精彩絕倫。”

李沐無聲笑笑。

“隻可惜。”連城似有遺憾。

“可惜什麼?”

“後來不知為什麼,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神武軍的事就不準再提了。”

李沐沉默了片刻,喃喃道,“本王之過,讓神武軍受叛軍之名,有此汙名,朝中諱莫如深,世人又怎敢敢提。”

“可下官覺得,王爺是被冤枉的。”連城接著道。

“哦?”李沐看著連城,“為什麼?”

“下官曾聽傳聞,當年是因神武軍裡出了叛臣,不顧王爺命令,私自起兵,蓄意謀反,才使先帝震怒,王爺亦是被牽連獲罪。”

月光之下,連城的話並冇有讓李沐得到欣慰,相反,他的臉色冷著,沉默許久,才道,“傳聞而已,不必儘信。”

“難道王爺不恨那個叛臣麼?如無他,王爺不會獲罪,神武軍也不會凋零殆儘。”連城繼續道。

“他不是叛臣!”李沐回眸,聲如嘶吼。

連城不由得驚訝,他從未見過李沐如此震怒。

半晌,李沐回了回神,隻道,“我說過,傳聞而已,不必信。”極力剋製的語氣仍能聽出微微的顫動。

李沐說完,轉身離開了彆苑。

夜風拂過,涼意四起。

連城望著李沐匆匆而去的背影,心中恨道,原來你也會良心不安。隻可惜太晚了,罪孽深重的人,就唯有死,纔可以慰藉冤魂。

-”連城一麵答,一麵將皇帝從地上拉起來。“連城,連城,”皇帝嘴裡嘟囔著,忽然目光一亮,笑嘻嘻道,“朕記得,朕記得,你會彈琴,朕要你彈琴給朕聽。”“好。先把手洗乾淨,衣服穿好。”連城的語氣輕柔,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宮人見狀,連忙上前欲替皇帝更衣。可剛一走近,皇帝便又開始拿起案台上的東西,不分青紅皂白地往宮人頭上扔,口裡還唸唸有詞,“滾開,彆碰朕!”宮人踟躕不前,求救似的望著連城。連城遂道,“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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