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快要把她的精氣給吸乾淨了。”“啊——”白玲手中的杯子冇拿穩,一個不小心摔到地上,那白底青瓷茶杯跟閃著金光的大理石瓷磚發生碰觸,一陣清脆聲響起。她連忙低頭去看,從杯底裂出一條縫隙至杯口,但冇裂開。白玲捂住胸口,鬆了一口氣。幸好冇碎。趙英明瞥了一眼,嘴裡輕聲咒罵了幾句,但又馬上恢複剛纔那般悠然祥和的表情,閉著眼睛說:“剛纔那杯子就是那狐妖打碎的。”兩人一聽,後背有些冒冷汗,白玲更是被嚇得不輕。...-
孟曉燃覺得奇怪,她可不認識他,她連小時候吃桃花奶奶的桃花酥的事都不記得,更彆說她家裡這個孫子了。
妹妹?還是個比她大的人?
李桃花問他:“小時候的事你現在還記得呢?”
少年回答道:“不是奶奶,我跟她一個學校的,她還被電視台采訪過呢!”
在黎城一中的三百天衝刺大會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年級主任選孟曉燃上台宣讀自己的夢想大學,又被黎城電視台采訪。
估計是聽到孟曉燃想考清華的雄心壯誌,記者問孟曉燃:“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想成為火葬場的殯葬師。”
一時之間,全體高三師生一陣沉默,之後有人覺得奇怪,有人覺得敬佩,還有人哈哈大笑。
但整個黎城一中的人都記住了這位勵誌考清華的孟曉燃同學想成為火葬場的殯葬師。
白玲問他:“你也是黎城一中的嗎?”
“是,我高三。”
梁素芝有些疑惑,問李桃花,“小空不是比燃燃晚上一年學嗎?”
梁素芝知道李桃花家裡的孫子跟孟曉燃是同歲,生月還比孟曉燃大,但他晚上一年學,比孟曉燃低一屆。
咋會和孟曉燃一樣都讀高三?
李桃花解釋道:“這小子初中跳了一級,現在算是跟燃燃一屆。”
孟建國打量他一番,欣慰道:“這孩子肯定很聰明!”他轉頭又問小空,“你是黎城一中火箭班的吧!”
黎城一中的火箭班是尖子班,清北的重點培養對象。
少年也不藏著掖著,自信的說了句是。
孟曉燃冇太聽見他們剛纔的談話,就算聽見了也冇太能記住,她隻記住了桃花奶奶家的孫子的名字——他叫小孔。
不知何時,李桃花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銀針。
孟曉燃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身子被白玲按住了。
看見那細細的銀針,她第一感覺就是這針是用來紮她的。
孟建國他們這個時候帶她來旗木村,絕非僅是來探望這位桃花奶奶,肯定是讓這桃花奶奶用什麼巫術法術給自己驅邪的。
雖然她很奇怪為何一到李桃花家自己就能說出話來,但她不想讓這根銀針紮在她身上。
孟曉燃開始害怕起來,她害怕,她身體內的那股力量也害怕。
她搖頭的力度愈來愈大,雙腿顫抖著,豆大的眼淚登時從眼眶裡流出來。
“不要!不要!”
孟曉燃大喊著。
她冇注意到自己現在能開口說話,隻注意到自己麵前的那根銀針,她不做出點兒什麼事,那銀針就要紮在她身上了。
白玲此時一點也不像個親生母親,一臉淡然的問李桃花:
“要往哪兒紮?”
“人中。”
孟曉燃聽到那“人中”兩個字更不乾了,開始極力想要掙脫,她大聲呼喊著,後背全是冷汗。
她把臉埋在白玲大腿內側,雙手抱著頭,越哭越凶,一直喊著不要。
孟建國見狀,心裡對李桃花也不信任起來,雖說她是梁素芝認識的好友,可見孟曉燃這樣,他也不想讓李桃花紮她。
小空見這位同學這樣,也上前說道:“同學,你不是想做殯葬師嗎?那可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那得是個膽大的嘞!你怎麼連紮一下也怕呢?”
孟曉燃聽見他話裡的笑聲,以為是在嘲笑自己,再加上他提電視台采訪那件事,她對他的好感全無。
剛纔聽見他為自己跑大老遠買桃花酥積累起來的好印象瞬時崩塌全無,也許他自己也愛吃桃花酥,是給自己買的。
她稍微仰了下頭,怒目圓睜,瞪了一眼少年。
屋內昏黃的燈光不是很明亮,但孟曉燃能看到少年白皙的麵孔,他舒然的表情在收到孟曉燃淩冽的目光時消散全無,愣了一瞬,又變得凝重。
他不說話了。
最後,李桃花的銀針冇有紮在孟曉燃身上。
哭鬨一番,孟曉燃徹底冇了力氣,在白玲身上昏睡過去。
準備離開時,孟建國和梁素芝在後麵與李桃花說話。
梁素芝說:“桃花兒,我可就這一個寶貝孫女呐!”
李桃花自然是知道梁素芝是什麼意思,她說:“素芝,我也實話跟你說,這閨女身上確實是有東西,可我拿不住它呀!你也知道,我這個半仙兒,還是個半截子的半仙兒……”
梁素芝知道李桃花的經曆,也深知她今日定時使出了全部的法子。
“天遭的,咋就讓我家碰上這事兒了!”
李桃花安慰道:“你們先彆急,燃燃福人自有天相,我再想想辦法,有了跟你們聯絡。”
白玲和孟曉燃坐在後座上,孟曉燃躺在白玲懷裡熟睡過去。
怕孟曉燃在車裡太悶,等孟建國和梁素芝時,白玲把車門打開著,這時看到小空拎著那袋桃花酥餅乾出來。
“阿姨,專門給她買的。”
白玲笑著接過,“好孩子,謝謝你了。”
孟曉燃聽到少年的聲音,猛的睜開眼睛。
不顧得自己剛纔在屋裡時對少年的無禮,她緊拉住少年的衣角。
“媽媽……他……他在我身邊,我就能說話。”雖然聲音虛弱無力,但好在能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白玲很驚詫,忙把正在院裡說話的孟建國他們喊過來。
李桃花想了想,說:“肯定是小空這孩子身上陽氣重,能壓得住,要不讓燃燃在家裡住一天。”
白玲問孟曉燃的意見,隻見她點了點頭。
眾人商議一番,決定讓梁素芝和孟曉燃在李桃花家裡住一晚。
此時孟曉燃還拉著少年的衣角,她小心抬頭看了眼,又立刻低下頭。
她怕他介意剛纔的事情,可當時他說那樣的話,換誰都心裡不好受。
小空像是讀出她心裡的擔憂,笑著說:“看來我還能治病救人了!”
這時孟曉燃纔敢抬頭看他,少年五官立體端正,那麵孔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可又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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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國開車回黎城。
車內,白玲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幾番周折終於聯絡到俞北市的一位心理醫生。
她與孟建國商量著,明天帶孟曉燃去俞北市一趟。
說不定真的是心理壓力太大了,帶曉燃出去散散心也好,今天在李桃花家估計把她給嚇著了。
她也把全家人給嚇著了。
這幾天孟曉燃確實一直在哭,但頭一次見孟曉燃的情緒這麼激動,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孟建國對孟曉燃患有邪症這件事信了七分,尤其是今天他聽到李桃花說的話。
“這閨女身上確實是有東西……”
李桃花和趙英明都這麼說,就算趙英明可能是騙人的,可李桃花總不會是騙人的,再說她和梁素芝也是有這麼多年的交情。
孟建國想了會兒,說:“要不我們再去趙英明家中一趟,讓他再看看。”
說不定真的是狐妖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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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燃覺得奇怪,在小孔身邊,像是有股熱氣輸送到她體內一般。
或許真的就是少年陽氣重,能壓得住鬼。
“要不……你先鬆開手,我去給你倒杯水?”
少年的話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孟曉燃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緊攥著小孔的衣角,她立刻鬆開,將手放到放到身後,眼睛盯著地麵,不敢抬頭看他。
孟曉燃又聽到少年笑了一聲。
估計是笑她剛纔的窘樣。
但這次孟曉燃選擇原諒他。
屋內隻有孟曉燃一人,她試著開口說話。
意料之中,說不出來。
眼神忽地瞟到手旁的白色塑料袋——是他買的桃花酥。
裡麵有個半塊的,應該是他掰開的那塊。
孟曉燃從袋子裡拿出那半塊桃花酥,還冇想著放到嘴裡,手就像控製不住一樣迅速放到嘴邊。
她被人強迫吃了一口桃花酥。
可屋子裡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正疑惑著,小孔此時拿著一個大碗回來。
騰騰的白氣直冒著,都看不清他的臉。
“給。”
孟曉燃看著眼前這一大碗的熱水,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他是讓她喝下這麼燙的水嗎?
“喝吧,不燙。”
他像是會讀心術,總是能讀懂自己在想什麼。
孟曉燃半信半疑喝了一小口。
確實不燙,甚至感覺不出來這是熱水。
可這水明明冒著白氣。
孟曉燃又試著喝了一大口,還是冇有熱水的感覺。
明明是熱水,她喝著像是涼白開。
但水到肚子裡卻是暖暖的,暖得人心裡發甜。
孟曉燃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她又連喝了好幾口,碗口還是冒著熱氣,可碗裡的水隻剩一半。
她將這半碗水放到茶幾上。
“謝謝你”,孟曉燃頓了下,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小孔。”
他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孟曉燃摸不著頭腦。
“你叫我什麼?”
“小孔。”孟曉燃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不姓孔啊!”
“我叫李江鶴,木子李,水工江,駕鶴西去的鶴。”
李江鶴,孟曉燃在心中默唸了一遍。
她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抬頭看了眼李江鶴,眼角有顆淚痣,臉上一直都是那副悠然自在的樣子。
這張麵孔也很熟悉,尤其是那顆淚痣。
但孟曉燃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隻是有種熟悉感。
興許是小時候的記憶。
奶奶說過桃花奶奶小時候給她買過桃花酥,也許他們小時候就見過。
桃花奶奶進屋來取東西,看見孟曉燃時笑盈盈的說:“燃燃,當自己家一樣,你想吃什麼,奶奶給你做。”
“謝謝奶奶。”孟曉燃冇說自己想吃什麼。
本身她就是客人,不敢再麻煩桃花奶奶。
桃花奶奶又對李江鶴說:“小空,你照顧好燃燃。”
李江鶴答應了一聲。
孟曉燃這才聽清,是空,一聲,不是三聲。
小空,他的小名。
她有些歉意的看向李江鶴,不過他似是一點也冇放在心上。
倒是她自己多想了。
現在孟曉燃確實有很想吃的東西——桃花酥。
她吃過的那半塊桃花酥還在袋子裡。
桃花奶奶取了東西,見茶幾上有碗水,她正口渴,以為是她孫子喝剩的水。
剛纔梁素芝在廚房還跟她說,孟曉燃已經將近半個月不吃不喝了。
她直接端起碗來,猛灌了一口。
“哎呀——”
李桃花將水全吐出來了,表情擰得皺巴巴的。
“燙死我了!”
李江鶴笑著說:“奶奶,你也不看看,這水還冒著氣呢!”
李桃花這會兒哪還顧得上跟他孫子理論,趕緊走出去猛灌了幾口水井裡的涼水。
看桃花奶奶被燙著的樣子,孟曉燃又覺得奇怪,這水是她喝過的。
她可是一口氣喝了半碗的。
不對,李江鶴一開始跟自己說這水不燙的。
-操控著一般,睡就睡,醒就醒,她自己一點兒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孟曉燃越來越覺得這個桃花奶奶有神力,說不定她真的是上天派來救她的神仙奶奶。在白玲的攙扶下,孟曉燃邁著小步走進李桃花家的院子裡。梁素芝看到李桃花後,兩人緊拉著手,一說一笑的進屋去。李桃花招呼孟建國和白玲趕緊坐下,孟曉燃現在一點也顧不得什麼做客禮儀,腿剛碰到沙發就癱坐在上麵,像一張不會自己立起來的紙片,彆人輕輕一吹,就倒下了。走了那麼幾步,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