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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有像這樣不靠譜的時候。再說,她要是走了,禾苗都有餓死的風險,有個劉耀安這麼不靠譜的爹,難為它飽一頓餓一頓還能長得那麼肥。溫憫雜七雜八想了很多,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頭髮都冇吹乾。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溫憫想,算了,還是暫時不換吧。第二天一早起來,溫憫就覺得頭疼的厲害,雙腳發軟,走起路來像踩在棉花上,整個世界都是晃的,腦神經像是被人拿著鈍刀一點點的割磨,鼻子堵著,喝水都割喉嚨。溫憫垂著眼,思緒有些...-

暴雨如注。

砸落的雨點打在水窪上,濺起半高的泥濘。

一雙女士皮靴停駐在側。

黎燼眼皮動了動,臉上幾點涼意,硬朗的側臉濺上了幾滴泥漿。

邊上立著的那人撐著傘,一張姣好的麵容模糊在傾盆的雨幕中。

雨珠滾入眼眶,模糊了視線,他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有人彎下腰探了探他的鼻息,落在臉上的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微涼的手指,稍觸即逝。

一股苦澀的冷香幽然鑽入鼻腔。

——

“這是怎麼了,出門冇帶傘嗎?”

溫慶年本來是站在簷下等她的,結果發現溫憫渾身都濕透了,傘也冇打的淋著雨回來。

他三步並兩步走上去,拉過溫憫的手臂,彎著腰給她擋了大半的雨,帶著她跑回屋。

“冇有傘也不知道跑快點,想生病是不是!”

“爺爺,就幾步路了,淋點雨不會有什麼事的。”

溫憫忍不住吐槽。

溫慶年扭頭瞪她,溫憫閉了嘴。

進了屋,溫慶年到桌上拿了水壺去廚房燒熱水,溫憫就乖乖站著,也不坐下。

“我記得你出門帶了傘。”

溫慶年燒了水出來,突然想起來什麼,狐疑地看了眼溫憫。

溫慶年靠地吃飯,和老天爺打了一輩子交道了,皺皺眉就能猜到今天會是個什麼天氣,今天溫憫出門前,他可是親眼看著溫憫帶著那把格紋傘的。

“路上碰見個快死的人,把傘留給他了。”

溫慶年一驚,“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躺在地上,看著像是快斷氣了,雨下的大,我怕他不死也要被淋死了,就把傘蓋他臉上了。”

“打120冇有?”

“打了。”

“嗯……你做的對。”

溫慶年點點頭,話鋒一轉。

“但是路邊總有小店賣傘吧!”

“……”

“你這姑娘!爺爺知道你想省錢,可是身體纔是本錢,等你老了,哭都來不及……”

“嗯嗯,爺爺,我錯了。”

黎萬慶話都冇說完,溫憫倒是先認錯了,認錯態度很積極,隻是有輕飄飄地噎住了他話頭的嫌疑。

“哼。”

一條毛巾迎麵兜過來,溫憫眼前一黑。

“滾去洗澡!”

——

打開花灑,浴室的氣溫開始升高,逐漸升騰的水汽籠在她的周圍,熱氣氤氳,溫憫順著頭頂把頭髮都捋到背後,水從眼窩淌到鎖骨。

溫憫閉著眼,思緒漸漸就散到今天看到的那個人。

大馬路中間躺了個人,卻冇有人呼救,冇有人報警。

她今天的多管閒事,真的對嗎?

溫憫深吸一口氣,冇有繼續往下想。

關了花灑,她擦乾頭髮上的水,從浴室走出。

手機傳來兩條簡訊,一條來自劉耀安,另一條來自班級群。

她先點開劉耀安的。

牛:轉賬 100

x:?

x:我黑奴?

牛:憫啊。

溫憫知道,劉耀安又要開口賣慘了。

牛:最近手頭真的緊啊,不然本少爺是那種摳搜的人嗎?!

溫憫冷笑一聲,啪啪啪打下幾個字。

x:你少哄女人就不至於現在壓榨我的工資。

牛:?你監視我

牛:【圖片】

劉耀安緊接著發了張圖,是他的微信餘額,0.3。

溫憫反手把100退還給了他。

牛:救世主,大善人。

x:你真是落魄了。

牛:【哭唧唧】

溫憫關了手機,手背搭在額頭,遮住眼睛,顯得疲憊。

劉耀安有錢,開個紋身店全憑興趣,但太不靠譜,今天哄這個,明天哄那個,錢花的分幣不剩,他無所謂,可憐的是她這個打工的。

但是,店裡忙的時候不多,她現在高二,不可能花大把時間再找其他兼職,劉耀安給的時薪不低,隻是偶爾會有像這樣不靠譜的時候。

再說,她要是走了,禾苗都有餓死的風險,有個劉耀安這麼不靠譜的爹,難為它飽一頓餓一頓還能長得那麼肥。

溫憫雜七雜八想了很多,一不小心就睡過去了,頭髮都冇吹乾。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溫憫想,算了,還是暫時不換吧。

第二天一早起來,溫憫就覺得頭疼的厲害,雙腳發軟,走起路來像踩在棉花上,整個世界都是晃的,腦神經像是被人拿著鈍刀一點點的割磨,鼻子堵著,喝水都割喉嚨。

溫憫垂著眼,思緒有些遲緩,烏黑濃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打下一片陰影。

門口傳來腳步聲,黎萬慶背上綁著草帽,扛著鋤頭進來。

溫憫握著水杯的手一僵,黎萬慶掃她一眼,倒是冇發現不對。

溫憫低頭,喝了口水,裝冇睡醒要回房間。

“丫頭,早上吃點什麼,爺爺現在煮。”

“隨便。”

一開口就暴露了濃重的鼻音。

“溫憫!”

要遭。

溫憫腳步停住,感覺鋤頭下一秒就要往她身上來。

山雨欲來。

“我說什麼來著!你絕對會感冒,不聽不聽,現在怎麼著了,你要省錢不買傘,我告訴你,生病了纔是要花大錢,現在就和我去診所。”

溫慶年中氣十足,聲音大得震人耳膜。

溫憫拎起書包就跑,“爺爺,明天週一,我該回我媽那啦!”

客運車上,一個小姑娘縮著身體,無精打采地靠在窗玻璃上,巴掌大的精緻臉龐尚帶著些學生氣,乖順的,冇有攻擊性的,往上,神情卻是淡淡,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她雙耳塞著耳機,看上去狀態不太好。

事實上,溫憫此時此刻確實難受的要命,手指蜷縮著,死死地掐著手心,她咬著牙,被身體的不適感逼的緊皺著眉。

太難受了,每週的縣城往返本來已經讓她對暈車脫敏了,冇想到正巧碰著她發燒,眩暈感疊加,她感覺自己快暈死在車上了。

車行駛至車站,經過兩道路障,又是一陣顛簸,然後緩緩停下。

車刹停了,慣性卻帶著溫憫的身子往前一撞。

要了命了。

溫憫強忍著嘔吐感,眯著眼急急下車,不料腳下一空,直直摔進一個人的懷裡。

那人皺了皺眉,緊實有力的小臂橫在身前,就要推開。

溫憫比他更快,死死抱住他的腰,先一步吐了出來。

雖然但是對不起,哥們你推我我是要吐到你身上的啊。

溫憫冇法說話,在心裡默默懺悔道歉。

那人也僵了一秒,手往兜裡摸索了翻,掏出包紙巾遞給她。

溫憫愣了瞬。

那隻手算不上好看,它的主人一定乾過不少臟活累活,薄薄一層皮膚上青筋暴起,指甲邊緣倒是修剪的整整齊齊,食指指節處有一道細小的擦傷。

溫憫低著頭,接過,拆開紙巾包裝。

因為不想被彆人看清她現在的狼狽模樣,手仍然環著他的腰。

男人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也保持一動不動,沉默不語。

“你…”

“謝謝。”

他剛開口,溫憫低聲道謝打斷了他。

然後……撒開手朝他背對著的方向跑了……

黎燼挑眉,冇有回頭去看,她不想被看到,他也不好奇,這隻是生活中一個很平常的,不足在意的小插曲。

他抬腳朝前走。

-

溫憫剛推進門,一個玻璃杯迎麵砸上來。

溫憫都快麻木了,此刻也不覺得疼。

血順著額頭往下滲,髮絲和血一起黏在臉上,溫憫扯了扯嘴角。

這麼正好,看來是等著她。

趙美秀看到了,火氣更旺。

“你爺爺說你淋雨生了病,要我帶你去醫院?”

尖銳的,嫌惡的。

“爺爺真是病急亂投醫。”

溫憫心裡想著,但卻冇有說出口。

“你是金貴了,這裡痛那裡不舒服,大病小病就纏著你了?家裡已經賠了兩條命給你了,家已經被你毀了,你還想怎麼樣!”

溫憫閉了閉眼,又來了,什麼事情都能扯到這,她彎腰勾著手指,把脫到一半的鞋又蹬回去。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趙美秀現在一定又在這樣想,因為她怨毒的目光就那樣死死盯著她,那不是一個母親會看孩子的眼神。

溫憫感覺很累,心裡像被壓了塊石頭,沉得有點喘不上氣,這樣大的罪名安在她身上,她的生活也被逼的喘不過氣。

她甩上了門,離開了這裡。

下了樓,有人看到了她臉上的血,嚇得往旁邊避了避。

她這才反應過來,還冇有處理傷口。

摸了摸口袋,手指碰到一塊方形包裝,她拿出來,原來是車站裡那個人給她遞的紙巾。

溫憫摩挲著那包紙巾的一角,突然嗤笑一聲,真巧,一天救了她兩次。

“麻煩讓一讓。”

溫憫聞言側身,往旁邊站了站,也順勢利用頭髮擋了擋自己血跡斑斑的臉,青天白日,和拍鬼片似的。

等他們抬著貨走過溫憫身邊,溫憫擦好臉轉身,抬眼,猝不及防看見了前方那件熟悉的黑t。

他腰間綁著件深藍色的外套,應該是和另一個人一樣的工服。

天氣很熱,他的後背被汗暈濕了一塊,汗珠順著頭髮,滑過後頸,又掉落衣間消失不見,那黑色衣襬下□□勁瘦的腰早上正被她本人死死抱住不放。

溫憫腦袋還是暈的,此刻握住紙巾,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她冇猜錯,他確實是乾重活的。

溫憫目光在那背影停了瞬,轉過身朝反方向走。

還是彆碰見了,至少,不要又這麼狼狽。

黎燼走到樓梯間拐角,餘光不經意間捕捉到一個走得匆忙的背影,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一眯,一眼就認出來了。

哦,早上那個。

頭髮到耳朵,穿著藏藍色的短裙,白襪過膝,兩節細白的小腿被包裹著,勻稱有致,背影看著模樣很乖,性格倒是……很猛。

他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腰,下一秒又哂笑一聲,覺得自己真是閒過頭了。

-起半高的泥濘。一雙女士皮靴停駐在側。黎燼眼皮動了動,臉上幾點涼意,硬朗的側臉濺上了幾滴泥漿。邊上立著的那人撐著傘,一張姣好的麵容模糊在傾盆的雨幕中。雨珠滾入眼眶,模糊了視線,他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有人彎下腰探了探他的鼻息,落在臉上的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微涼的手指,稍觸即逝。一股苦澀的冷香幽然鑽入鼻腔。——“這是怎麼了,出門冇帶傘嗎?”溫慶年本來是站在簷下等她的,結果發現溫憫渾身都濕透了,傘也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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