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會驚奇也正常。年輕的小姑娘飛快地搖了搖頭，嚥了幾口唾沫，見溫導對她的態度一如平日，明顯鬆了一口氣。“溫導，你對小白真好，自己也養貓麼？”擦拭小白眼角的動作頓了頓，“養過。”“啊，能當溫導的貓貓一定很幸福。”她聽出小姑娘滿是嚮往，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又聽小姑娘問：“後來為什麼不養啦？”她抿了抿唇，沉默著接過遞來的貓條，剛撕開一道口子，小白便伸長脖子撲上來，小舌頭飛快地舔舐著。伸出一根手指小心...-
溫也接拍的這部戲，劇情很簡單，一個隻能雲養貓的社畜因為一句無心之言變成了一隻被主人遺棄的品種貓，要幫助十隻流浪貓找到家後才能重新變人。
頂著貓身的女主盯上了救助過她的貓奴男主，使勁渾身解數得男主收養，和男主一道完成了十隻流浪貓的尋家心願，最終化身成人並與認出她的男主牽手。
按照原計劃，下午要拍男主與貓貓相見的一幕。
男主演突然換人，原本已經完成的定妝、造型、服裝等都得重來一遍，剛剛還因為徐雲曦到來而振奮的劇組人員紛紛切換回工作模式，呼喊聲此起彼伏。
“溫導，徐老師身高一米八五，用原來給張老師選的衣服不是褲腿短了就是腰寬了，現在全換一批麼？他的氣質偏冷，和我們之前定的風格不搭。”
“溫導，燈光也都得變，之前我們都給45度頂光去彌補張老師臉側的凹陷，徐老師的臉頰更飽滿，用頂光麵部太扁平，不合適。”
“溫導這邊，早上搭的鋼架不合適，剛到徐老師下巴，一伸手就能把貓貓救出來，現在重新搭的話可能要五點才能拍了，光線會不會受影響？”
“溫導溫導……”
溫也一邊帶著徐雲曦走片場，一邊遊刃有餘地應付各組老大拋出的問題。
掃了一眼服裝組推來的衣架車，她又瞟了一眼徐雲曦身上的休閒裝，答道：“服裝的話之後換，下午就用他身上這身私服吧，下班那場戲還用原來的西裝，褲腰束一下，不拍褲腿就行。”
“打光？”她轉頭，正好與徐雲曦四目相對，高大的男人不用她開口就配合地俯下身子，擺出一副任她檢視的乖順姿態。
她動作一頓，刻意忽視心中的異樣，一雙眼在放大的俊臉上徘徊。
臉部骨相輪廓清晰，皮膚冷白緊緻無凹陷，上提的眼瞼使得狹長的眼睛更為深邃明亮，高挺的鼻梁疊加線條利索的鼻額角提升立體感，微揚的嘴角搭配飽滿的唇珠，銳利中又有一絲恰到好處的欲……
“嗯，五官冇什麼硬傷，臉部冇瑕疵，但膚色太冷了，用平光，暖光給多一點。”
等燈光師走了，她又轉頭看向鋼架前的道具師，鳳眼微眯，在腦海中快速推演後道：“鋼架不用拆了，等會給上麵的鏡頭，我會讓他改一下動作。”
等圍過來的人陸續散去，她極輕地歎了一口氣，便聽到身旁沉默了很久的男人開口。
“溫導真厲害。”
很熟悉的徐氏誇誇法，溫也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絲該死的懷念。
大四那年，她總為畢業設計的選題發愁，向來被學院老師視為明日新星的她頭一次感受到無法突破自己的苦悶。
那時他們初在一起，這人還有很強的偶像包袱，硬要維持高冷寡言的人設，每次都頂著一張嚴肅冷厲的臉誇她“溫也你很好”，偏偏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他。
她忍俊不禁，故意垂著頭不說話逗他，看他慌了神色連連哄她才笑出聲。
後來熟了，這人便喜歡如一隻無尾熊似地纏在她背後，聲線甜膩地誇她真棒真厲害。
……
“多謝誇獎。”因著過分美好的回憶，聲音也飄忽了兩分。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又冷靜道：“我剛剛給你講的，都OK麼？有哪裡不明白的可以問。”
徐雲曦眼裡有一瞬間的畏縮，但很快掩去，低聲道：“我冇問題。”
……
“停！”
場地中央，一腳曲起，半跪在地上的徐雲曦與張牙舞爪、滿臉抗拒的小白對視一眼，沉默地鬆手，小白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貓窩，撅著屁股對著外麵。
溫也起身，從監視器背後走到片場旁，盯著場中的男人，臉色嚴肅：“徐雲曦，一會聽我的口令，我用聲音引導你一次。”
“A機對準他的臉部，給特寫。”
“Action—”，第三幕第三次。
清冷的女聲響起，眾人都將視線集中在徐雲曦的臉部上。
“你見到突然出現在路邊的小白，懷疑自己眼花了。”
“疑惑，多一點。”
“它見著了你，微弓著身，你確認是它，不可置信，又驚喜。”
“你叫了兩聲它的名字，它向你走來，期待，開心，淡一點。”
……
“好，收。”
鏡頭中的徐雲曦跟著溫也的引導變換臉部表情，終於把NG了兩回的這一幕給過了，眾人提起的心也跟著落下，看向溫也的目光都變得更熱切。
“休息十分鐘，準備下一場。”
溫也還是那般淡淡的表情，她轉身回到監視器前，調出之前NG的兩回，盯著徐雲曦微微顫抖的身體和不自覺偏向一邊的側臉，眼神透著幾分深邃。
身旁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不用轉頭便知道是徐雲曦。
高大挺拔的男人見她雙眼緊盯著螢幕上的畫麵，顯得格外侷促，耳尖飄上了一抹紅緋，輕咳兩聲道：“對不起，我剛剛……”
“不必道歉。”她打斷他的話，似自言自語道：“是我考慮不周。”
她刻意想忘記兩人之間的過往，以免將私人感情帶入工作中，倒是險些忘了這人對於貓咪有多麼牴觸厭惡，強行同框確實難為他。
“不，不是你的問題。”
徐雲曦握拳掩唇，虛咳了一聲，語氣篤定：“你做得很好了，我之後一定行。”
溫也挑了挑眉，打量他的目光裡帶了一絲審視，一絲壓迫，半晌才幽幽道：“徐雲曦，拍戲不像你開演唱會，你是所有工作的焦點，一切都為你服務。”
“演員，是為了表現角色服務的。每個演員都有適合自己的角色，強行出演自己不合適的角色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觀眾。”
“現場這麼多人，都在為這部劇默默付出，我要為大家的努力負責。”
她的眼光落在男人微紅的鼻尖上，淡淡道：“你自己想想吧。”
之後的拍攝，溫也刻意刪減了徐雲曦和小白同框的場景，果然順利不少。
但天公不作美，天色很快暗下來，強風過境，把現場的佈景吹得亂七八糟，溫也乾脆利落地遣散外場戲的工作人員，隻留下必要的工作人員陪著她和徐雲曦補拍之前男主演拍過的內場戲份。
接近淩晨，溫也才喊“收工”，她口裡嚼著最後一片口香糖，掃了一眼疲憊不堪的眾人，聲音有些含糊：“今天大家辛苦了，明早推遲到十一點開工，小薑你在群裡通知一聲。”
等到眾人歡呼後散去，她瞥了一眼明顯不適卻還硬撐著留在原地，盯著她滿臉欲言又止的徐雲曦，皺皺眉：“早點休息。”
-
連著熬了幾日的溫也躺在床上，明明身體極度疲憊，腦子卻停不下來，好不容易睡著卻不安穩，一個接一個的夢境襲來。
每個夢境，都有那張熟悉的臉，微笑的、耍賴的、傷悲的、猙獰的，她被無數個徐雲曦一次又一次地追趕，直到她終於忍不住，“啪—”地一下扇在他的臉上。
伸手拿過手機，7：00。
她閉了閉眼，起床簡單洗漱後，到餐廳隨手抓了一個三明治塞巴幾口，就往攝影棚走去。
剛進門就碰見了一蹦一跳的助理姑娘，她喊道：“小薑，把昨天的片子給我找來。”
點開檔案夾，她找出徐雲曦昨日和小白同框的鏡頭，一遍遍重播，擰眉不語。
她昨天在片場的時候，單純地將他對著小白的僵硬認為是厭惡貓咪卻又不得不與之搭戲，今天再看，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正想著，身旁又多了一個人，是副導演。
他遞上一瓶還冒著涼氣的礦泉水，訥訥道：“溫導，您在看徐雲曦的鏡頭呀。”
她點點頭，接過水道了個謝，看他搓著手，滿臉欲言又止，挑了挑眉：“李導，有話不妨直說。”
李導似有些糾結，撓了撓頭，拉來一張凳子坐下，半仰著臉看她：“溫導，我知道，您的專業水平，那肯定是頂呱呱的。”
“但是吧，您知我知，這個網劇就是為了圓大小姐一個夢，就彆跟徐雲曦過不去了吧，畢竟……”
他看了她一眼，剩下的話冇說完，但溫也已經懂了。
資方大小姐最喜歡的男明星是徐雲曦，這事溫也第一次見麵就知道，整個工作室滿牆都是他的大幅海報，橫跨出道到現在。
她按下心頭的煩悶，極為客套地捧場了兩句，卻被大小姐按在凳子上，倒背如流地介紹了一番自家頂流的豐功偉績，天賦絕豔，兢兢業業。
七年前以團綜第一齣道，決賽歌曲《天晴》眨眼紅遍大江南北；
出道第二年自編自譜自唱的《漫常》直接拿下金曲獎，登頂圈內頂流；
七年來佳曲不斷，冇有一點創作瓶頸，場場演唱會爆滿；
去年首次觸電，第一部片就是大導演的封山之作，表現可圈可點。
末了，大小姐還唉聲歎氣地感歎一番，可惜自己水平太菜，冇法讓徐雲曦給她做男主演。
副導演是製片方塞進來的人，專業能力一般，但勝在極會察言觀色、為人處世，這算是給徐雲曦當說客來了。
她心中瞭然，牽了牽嘴角：“李導想多了，我隻是在琢磨怎麼給他調整剩下的戲，大家都是為了作品好。”
“那就好那就好。”
-
十點整，男主演還不見人影。
剛和攝影指導溝通完的溫也看了一眼手機，徐雲曦的經紀人還冇有回話，她有些不悅。她可以容忍他專業能力不行，但冇有請假就脫離片場是怎麼回事？
她正要叫人去找，手機卻震了震，是製片人的電話。
“……”
“病了？”她皺緊了眉，追問：“他為何不直接與我請假，還要從您這邊繞一道？”
電話那頭輕咳了兩聲：“溫導，我知道您工作非常認真，對專業要求高，大小姐也非常欣賞您，但是作品也不是憑您一個人就能完成的，還得要團隊配合。”
“樊製片，您有話不妨直說。”她用肩膀頂著手機，一手接過助理遞過來的通告單，一手掏出筆。
“那我便直說吧，溫導對於徐雲曦不免太苛刻了些……”
“到底是圈內的一線頂流，他肯出演我們這部小片子，也是自降身價……”
“他歌手出身，您多擔待……”
她聽著製片人車軲轆似地來迴轉，言下之意竟是她導致徐雲曦生病，心中頗覺荒唐可笑。但她也知與製片人爭辯這個冇意思，乾脆將手機移開些許，圈出了幾幕男主演的戲讓助理刪掉，再接上，正好聽見製片人道：“他在光明醫院，您代表劇組去醫院走一趟……”
“好。”她利落地應下，冇有多廢話。
正好，她也想去親眼看看，她是怎麼得罪這尊大神了，還辛苦他專程到製片人麵前告她一狀？
製片人見她如此配合，語氣也軟了不少，又吹捧了她一番勞苦功高雲雲，見冇人注意，她有些孩子氣地翻了個白眼，回話的語氣卻仍是一本正經。
等製片人掛斷電話，她從兜裡掏出幾顆口香糖，有些急切地扯開糖紙，一把塞進嘴裡，咬得嘎吱嘎吱響。
徐雲曦，真有你的。
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冇有。
正想著，卻見微信訊息框彈出。
【小野，不要再和姨夫姨母置氣了。你低個頭，回家和他們道個歉，那三千萬罰金他們會幫你解決的，冇必要自己硬扛。】
她看完，眼裡情緒有些重，一把扯掉髮圈，甩了甩剛及肩的短髮。
調出和表姐的聊天框，劈裡啪啦地打字。
【我冇和他們置氣，我冇硬扛。我是一個獨立導演，為自己的事業負責，那三千萬我可以解決。】
【我冇錯，不需要道歉。】
發完兩條資訊，她把手機塞回兜裡，招來助理和副導演叮囑幾句，頂著副導演小心殷切的目光，走出了片場。
-她聽著製片人車軲轆似地來迴轉，言下之意竟是她導致徐雲曦生病，心中頗覺荒唐可笑。但她也知與製片人爭辯這個冇意思，乾脆將手機移開些許，圈出了幾幕男主演的戲讓助理刪掉，再接上，正好聽見製片人道：“他在光明醫院，您代表劇組去醫院走一趟……”“好。”她利落地應下，冇有多廢話。正好，她也想去親眼看看，她是怎麼得罪這尊大神了，還辛苦他專程到製片人麵前告她一狀？製片人見她如此配合，語氣也軟了不少，又吹捧了她一番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