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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看院子小,實則位於主城中心,四通八達,隱秘在眾多巷子中間,探聽訊息極為便利。趙明禮點點頭,向院子大門走去。留春看著趙明禮的背影,歎了口氣,彆家姑娘在這個年紀都無憂無慮,天天想著宴會和好男兒,隻有明禮殿下,極少參加世族們的宴會,即便參加也默不作聲。跟著趙明禮這麼多年,留春自是知道她心中抱負,也知道趙明禮才華斐然絕不輸於幾位皇兄,隻可惜趙明禮是女兒身,母妃早逝,趙明禮既無兄長又無至親,在宮裡孤立無援,...-

趙明禮坐在堂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杯蓋,輕輕呼氣,把細碎茶葉慢慢吹離嘴邊,細呷一口,茶水吞嚥至肚中,又回甘於口。

堂下之人侃侃而談,口若懸河,直到他覺得口渴,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感到口中吃進茶葉,“呸”一聲吐在地上。

趙明禮微眯著眼,嘴角帶笑:“傅先生真是博學多才,不過……您所說的治國之道,並不是我這一介女子所能左右的。”

“哎,公主您對自己當真是損之又損,在下不過是想為荊周貢獻一二,還望您向皇上多美顏幾句。”

趙明禮冇有過多表示,隻是盯著沉在杯底的茶葉,暗褐色的茶水映照著趙明禮的臉龐。

看著坐在明堂之上的趙明禮,傅彥不禁感覺汗毛豎起,外麵夕陽餘暉照進堂屋,陽光卻隻能照到趙明禮一半的臉龐,明堂之上,明暗之間。

傅彥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找趙明禮說治國之道,明明荊周是不允許女子掌權的。可能是因為連續落榜的不甘心,又或是趙明禮身上不似平凡女子的氣度。

“傅先生的心意在下知道,不過……您不如再沉澱幾年,您還年輕,還是走科舉一路更加穩妥,在下祝傅先生來年蟾宮折桂,金榜題名。”

趙明禮站起身對傅彥行出一禮。

傅彥知道自己這條路走不通了,歎了口氣,搖搖頭,站起身拜謝。

“聽說前朝江太傅現在隱居於西山孔廟,或許您可以去請教一二。”趙明禮對傅彥微笑道。

聽到此話的傅彥不知想到什麼,臉色竟十分難看,但還是鄭重地點頭。“謝公主好意。”

“殿下,那人可終於走了,我剛纔望風的時候聽他說了好一大段,淨是空中樓閣。”傅彥一離開留春便從外頭進來,給趙明禮杯中又添了點水。

“你都知道他說的是空話,他自己怎麼冇意識到呢?”趙明禮不禁疑惑,不知道這傅彥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殿下,我們現在回宮吧,馬車在外頭等著了,昨夜宜妃娘娘誕下公主,今夜皇上命人準備了晚宴。”

“嗯,我今日出宮若旁人問起,隻說是來買金絲羅緞便可,不必提及傅先生,更不必提及這個院子。”

留春撇撇嘴:“殿下,我跟著您那麼多年了,我雖然貪吃好動,但我還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這個小院是趙明禮女扮男裝時所購,彆看院子小,實則位於主城中心,四通八達,隱秘在眾多巷子中間,探聽訊息極為便利。

趙明禮點點頭,向院子大門走去。

留春看著趙明禮的背影,歎了口氣,彆家姑娘在這個年紀都無憂無慮,天天想著宴會和好男兒,隻有明禮殿下,極少參加世族們的宴會,即便參加也默不作聲。

跟著趙明禮這麼多年,留春自是知道她心中抱負,也知道趙明禮才華斐然絕不輸於幾位皇兄,隻可惜趙明禮是女兒身,母妃早逝,趙明禮既無兄長又無至親,在宮裡孤立無援,隻得裝作與世無爭,實則是為了明哲保身。

傅彥還想著殿下能給他美言幾句,皇上又不寵愛晗妃,自然也不寵愛晗妃的孩子了,況且……晗妃還是罪臣之女。

殿下自己在宮中都舉步維艱,更何況得到皇上的關注,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留春搖頭歎息,如果荊周能像前魏那般女子也能當官就好了。

趙明禮發現留春冇有跟上來,回頭看見留春正對著自己發呆。

“不跟上?”趙明禮問。

留春這纔回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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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燈火通明,數不清的琉璃燈盞把整個大殿映照成亮黃色。幾位胡族少女穿著藍色紗裙在殿中央翩翩起舞,金飾勾勒著她們美麗的麵容,膚若凝脂,跳起舞來就像是能勾人魂魄的狐狸。

表麵看著和睦,實則每個人心中都藏著心思。

“宜妃妹妹誕下公主,本宮甚是欣慰,本宮敬你一杯。”皇後對著宜妃舉杯,身上隆重美麗的服飾把她襯的更加年輕,四十多歲的年紀這樣看著竟覺得隻有三十出頭。

宜妃興致缺缺,端起酒杯強顏歡笑地回敬:“臣妾多謝皇後孃娘體恤。”

兩人把酒都僅僅抿了一口便放下。

趙明禮隱冇在眾位皇子後麵,隻吃了幾口菜肴便冇有了胃口。平時不喜歡這種場合,一到這種場合,各種勾心鬥角都必須隱匿在陰暗處,給大家展現出來的都是和睦融融的景象。

“光看歌舞還是無趣,不如哪位單獨來演奏一番如何?”皇帝一語閉,殿內鴉雀無聲。

皇子大臣紛紛眼神交意,靜默一會仍無動靜。此話所說,所有人冇有一點準備,若是演奏的好,自是能得到皇帝青睞,若是在這種場合演奏的不好,這畢竟是隆重場合,眾人皆在,必是成為眾人皆下來幾天的笑料。

眾人正無對策時,一曲笙簫悠悠揚揚,時而金聲玉振,時而鏗鏘頓挫,如虎斑霞綺,林籟泉韻。

曲必,一人從大殿門口走進來,此人氣宇軒昂,瀟灑自如,身著玄色常服,金色絲線點點勾勒,身披大氅,手裡拿著青白色簫,麵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趙居遙。

他既是皇後的第二子,又是最得寵的五皇子,身份何其尊貴不言而喻,可惜不喜朝堂,唯愛市井江湖。

“父皇,母後,兒臣來遲,剛得知父皇想要臣子們單獨演奏一番,不知兒臣剛纔一曲《胡塞曲》能否博父皇一笑?”趙居遙麵帶笑意站在殿中行禮,利落而不失風度。

皇帝大笑幾聲:“還是子祐頗得朕心。”

宜妃看見趙居遙這副作態便恨的牙癢癢,此人浪蕩成性,毫無皇子風度,隻知飲酒作樂,作詩詞雅賦。偏皇帝最是寵愛這個最小的兒子,隻要他一來,彆的人就黯淡無光。

“宜妃娘娘誕下九公主著實辛苦,子祐前幾日在西北塞外得一至寶金鐲,望宜妃娘娘笑納。”

趙居遙說完,示意下人們把裝著金鐲的木盒端給宜妃。

宜妃心裡不快,麵上還是要忍著:“難得子祐記掛,來人,好好收著。”

“子祐,快入座,半月不見,過的可好?”皇帝看見趙居遙便喜上眉梢。

下人不知趙居遙會此刻回來,都冇有為他準備座位佳肴,心裡直直打鼓,低著頭屏氣凝神。

幸好趙居遙隨和無爭、瀟灑風流慣了,冇有計較過多,直接看趙明禮身邊有一個空位置就直接入座。

皇後似乎不滿意:“子祐,坐前麵來,來人,給子祐單獨添個位置。”

趙居遙急忙起身做禮:“謝母後,不過兒臣此次回來的匆忙,全身不淨,不宜坐的太前,今日先為七妹慶生,兒臣明日必定一早向父皇母後請安。”

這是七公主的慶生宴,皇後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拿起麵前的酒杯喝一口。

不難得知趙居遙為何深受皇帝寵愛,此人表麵瀟灑風流,心思卻細膩,說話做事圓潤得當,偏還生的一副好麵容。

歌舞再次奏起,胡族姑娘紛紛起舞。

“五哥這次打算留宮多久?”趙明禮偏頭問。

“後日便離皇宮,但是未來應該常住京都。”

趙居遙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五哥不想雲遊天下了?”趙明禮笑問道。

“想,但是京都現在有更吸引我的東西,雲遊天下推後再說。”

看趙居遙賣關子的樣子,趙明禮知道肯定是問不出五哥在搞什麼新玩意兒了。

“小六可想同我一起去?”趙居遙對著趙明禮眨眨眼。

“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能讓五哥連雲遊天下的計劃都推遲了。”

趙明禮與趙居遙相對舉杯邀酒,一飲而儘。

胡族少女一曲舞閉,皇帝喝了不少酒,滿麵紅光。

皇帝喘了兩口氣,緩緩出聲:“北蠻賊子突然進犯,既然臣子們都在,不知有誰能想出個對策?”

禎儒皇帝不愧是當年一舉奪得天下的國君,剛纔還是笑容滿麵,現在臉色陰沉,如狼似的眼睛環顧著在座的所有人。

打仗的對策無需多言,禎儒皇帝心中早有想法,但就是要等,等一個能和這想法契合的人,等一個能帶兵打仗的人,等一個能打勝仗的人自己願意出來。

趙明禮看著現在的局勢,默然笑著,平日裡禎儒皇帝就極不重視公主,這場名為慶生宴的聚會,本就是一個局,一個皇帝要演的局,他要用這個局來掩蓋當前國力虧空。

恐怕北蠻早就開始騷擾荊周北部了,之所以突然在宴會上提出而不是朝堂上,不過是為了掩蓋荊周北部目前局勢緊張的情況,讓當下的所有人先入為主地認為北蠻不過是時常受到騷擾而已。

大皇子此時站起身:“父皇,兒臣可帶兵駐邊疆,守衛我荊周國土。”

平時默不作聲的穎妃此時著急出聲:“皇上,斷不可讓子檀去呀,檀兒舊疾未愈,該是好好休養。”

大皇子跪下身:“母妃無需記掛,孩兒去意已決,父皇母妃隻需待孩兒凱旋。”

趙明禮知道大皇子確實是禎儒皇帝心中的人選,穎妃將門出身,大皇子身材高大,舞刀弄劍樣樣精通。

趙明禮心裡嘲道:帝王權衡之術就是如此麼?為了削弱穎妃母族勢力,甘願讓自己親生骨肉麵臨危險境地,那北族蠻人可是殺人不眨眼之輩。

“好!子檀若能凱旋,朕必重賞。”

若是如此坐以待斃,趙明禮知道自己必定隻有一條路——和親。

趙明禮麵上依舊帶笑,手裡緊緊攥著佈滿花紋的金盞杯子。自己在宮中無依無靠,等時機已到,必定被禎儒皇帝當一枚棋子,到那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最後的命運就像是母妃和舅舅那樣,任殺任剮,坐無名之罪!

母妃去世前臥病在床的模樣趙明禮曆曆在目恍如昨日,罪妃不得傳喚太醫,隻能在宮裡孤老終死,舅舅含冤負屈,大理寺縱曲枉直,舅舅含冤而死。

晗妃臥病在床,隻能抓著尚且年幼的趙明禮喊道:“冤!真是冤的很呐!帝王家果然最是無情。”淚水浸濕晗妃枕褥,含恨而終。

誰不知晗妃薛氏一族為皇帝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這下場隻得眾人唏噓。

趙明禮心裡酸澀無比,父皇還真是冇變,還是那麼嗜權如命,隻要有一點威脅存在,必然要掐滅在繈褓之中。

從母妃逝世那一刻,趙明禮發誓:絕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必扭轉乾坤,任爾東西南北風,未來的一切都將掌握在我手中。

--大殿上燈火通明,數不清的琉璃燈盞把整個大殿映照成亮黃色。幾位胡族少女穿著藍色紗裙在殿中央翩翩起舞,金飾勾勒著她們美麗的麵容,膚若凝脂,跳起舞來就像是能勾人魂魄的狐狸。表麵看著和睦,實則每個人心中都藏著心思。“宜妃妹妹誕下公主,本宮甚是欣慰,本宮敬你一杯。”皇後對著宜妃舉杯,身上隆重美麗的服飾把她襯的更加年輕,四十多歲的年紀這樣看著竟覺得隻有三十出頭。宜妃興致缺缺,端起酒杯強顏歡笑地回敬:“臣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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