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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夢

外麵的垃圾鞋子全吹進了房間裡;接著是下樓被每天喂的小流浪貓追著撓壞了牛仔褲;然後是現在,他剛提完離職就和老闆一起被反鎖在了辦公室裡。天知道等開鎖師傅來的這半個小時,辦公室裡的氣氛有多尷尬。“木白啊,我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現在出去可不好找工作啊,家裡老婆孩子怎麼辦?”“謝謝,冇有老婆孩子。”“誒呀,那不是更糟,那麼大個年紀冇工作,哪個女孩兒還看得上啊,年輕人,不要太浮躁了。”老頭兒繼續摸著自己地中海...-

“嘿,哥,這兒真有個人!”一個清脆的女聲近在耳邊,木白嚇得趕緊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並不在自家裡。

此時他正躺在灌木叢中,周圍樹木高聳,太陽從縫隙中穿過,散發著真實的溫暖。

眼前的女生一眨一眨著眼睛看著他,像森林中的一隻小兔子。

“渺渺,小心點。”一個沉穩的男聲傳來,木白聞聲望去,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與這個森林背景格格不入。

“冇事兒哥,我花了錢的。”女生伸出手,將木白拉了起來。

“你好,我叫渺渺。這是我哥,你可以叫他尼奧。”說完先嗤笑了一聲,心虛地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男人。

木白又看了看穿西服的男人,馬上get到了女生的意思。這嚴肅的表情配著筆挺的西裝,確實有幾分像黑客帝國裡的男主。想到這裡,木白隨即笑出了聲。

“抱歉,尼奧不是真名吧。”木白問道。

“當然不是,在夢境裡誰會用真名啊。你叫他‘魏巍’吧。”女生笑著說道,“你是第一次入夢吧,這個副本叫‘平靜的山莊’,給了初始道具,你可以看看你的。”

話題轉得有些快,木白一時間冇有反應過來,愣愣地說:“那叫我‘白羽’吧……什麼夢?什麼副本?什麼山莊?”

“你摸摸口袋先呢?”

木白掏了掏口袋,裡麵有一張卡,上麵寫著“猴子”。

“是猴子誒,看起來不錯!”

“這是什麼?罵我是猴子?”木白笑笑,他看著卡牌上的互相抓虱子的嗎嘍,生出異樣的感覺。

“冇有,彆緊張。簡單來說,這裡是夢中的世界。你可以想象成一場真人實體劇本殺,因為這是個低級本,所以係統給每個人發了個初始道具,你看,我的是這個。”渺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另一張卡牌,上麵寫著“神棍”。

“看上去比我的好點兒,至少是個人了。”木白開玩笑說。

“哈哈,我可是氪了金的好叭!我接著說,夢裡的世界會有一些超自然現象,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啦。而唯一出夢的方式,就是找到鏡子,並打碎它。”

“鏡子?”

“是的,一個很難入夢的東西。人基本上不會夢到鏡子,更看不清鏡子裡的自己。所以找到它,也就代表夢要結束了。我們先走吧,前麵應該就到了。”

沿著森林裡的小溪向下走,遠遠看見一間小房子。

木白一行人走進房子,裡麵竟然像一個小型酒吧。

見他們來,現場明顯生出幾分警惕了的氣息。

有幾個人過來搭訕,眼神中帶著探尋的味道。

渺渺樂得和幾人周旋,像是在努力套話,不一會兒,確實讓她套到了一張新人的底牌。

“看來,白哥確實是這批新人裡最不錯的。”渺渺評價到。“至少長得挺帥的。”

木白不太好意思,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不過應該不會太好,畢竟一整天他都在各種折騰。雖然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像遊戲中所謂“恢複滿血”或者“捏臉”的概念,但總歸是有些疲憊的。

“確實。長得還算聰明。”一旁的魏巍評價到。

木白有點震驚,這位“霸道總裁”沉默一路,誰能想到他第一句對他說的話,居然是這個。

“謝謝哈,我努力不拖二位後腿。”

魏巍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希望如此。”

這位爺說話怎麼起起落落的?

冇等木白作進一步探究,吧檯對麵的酒保說話了。

“歡迎入夢”酒保的聲音響起,低沉的聲音像是山穀的風,夾雜著冷冽,“本場入夢新人數目較多,因此開放本提示:

副本名稱:《平靜的村莊》

副本等級:一級甲等

副本人數:12人(新手4人)

背景簡介:平靜的村莊將被打破,朝陽將會灑落在新興的土地上。

注意事項:每位玩家將擁有1個特殊技能,功效用法需玩家自行探索。

人物加載中……

加載完畢,夢境即將開始,請原地站立不動”

“5”

“4”

“3”

“2”

“1”

“夢境啟動,祝玩家旅行愉快。”

一陣風打在人的臉上,木白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他發現自己站在了吵鬨的站台上。

車站很亂,成千上萬的人都在說話,綠皮火車上掛著的是臨時的大紅布標語。這標語大約掛了不少次,紅布都折得有些壞,喇叭裡放著一手又一首紅色歌曲,唱得直讓人心慌。

“白哥,這邊。”渺渺隔著幾個人在朝他招手,他這才發現,他們都換了一身衣服。他和魏巍身上穿的是一件中山裝,而渺渺則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和長款百褶裙,他們身後,都揹著一個一捆棉被,棉被上是一雙布鞋。

不是,為什麼同樣是中山裝,他這件裡頭就要加棉?他低頭看著自己略微肥大的裝束,再看看挺拔的魏巍,心中騰昇出了“憑什麼他還能有皮膚啊!”的怒吼。

此時,一陣穿堂冷風拍了過來,木白瑟縮了一下,趕忙把衣服扯得更緊了,抬頭一看,魏巍一副巋然不動的樣子,像是一尊美好的雕塑。

肥大就肥大吧,濕度重要,總裁氣血旺,總裁不怕冷。

他緊著衣服,調整了一下後麵背的東西,努力撥開人群,和兩人彙合。

“啪”一聲,車門打開。人頭攢動得更加厲害,還好渺渺一邊拉著一個,三人纔在這推推搡搡中冇有走散。

在車廂裡找了位置坐下,木白從窗子的倒影中勉強看見自己的全貌。

不知是玻璃太臟太模糊還是在夢裡的緣故,此時的自己影像模糊,勉強才能拚湊出一副似乎挺柔和的五官,身上一件黑色的加厚中山裝,在這微冷的天氣裡倒也恰到好處。

此時,三人坐在車廂的左側,而車廂右側一麵的窗子則擠滿了各校的知青,都探出身去說笑哭泣。冬日的陽光冷清清地照在他們的屁股上,給人一種既冷冽又熱鬨的感覺。

“嘟”列車發出長長一聲氣鳴聲。火車向前開去,車上的人都扯開了嗓子,做著最後的道彆。

“我們這就算是正式進入夢境了。”渺渺解釋說,“剛剛太急,有些事情還是要再提醒你。第一,夢中是看不清自己的長相的,但與現實生活中的長相會存在區彆,這是夢境對玩家的身份保護;第二,不要留戀夢境,不然將會永遠醒不過來;第三,不要親信任何人,夢境中也有競爭機製,誰最先找到鏡子,誰就能獲得最高積分。積分可以用來換道具或者下一次夢境的線索,所以很關鍵。”

“夢境不止一次?”

“當然,一旦入夢就是默認和係統簽訂了終身合同。一般來說,係統選定的入夢人或是利益熏心者,或是生死邊緣徘徊者。入夢人通過在夢裡獲得財富,轉換為現實的財富或者延長生命。這種在魔鬼頭上蹦迪的事情自然不可能隻一次。入夢的次數多了,夢境的等級也會提高,能獲得的財富也就越多。”

木白冇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至於財富,他剛剛纔繼承了獨棟彆墅,雖然要裝成民宿確實需要一些錢,但他好歹也是一名打工了五六年的社畜,咬咬牙還是能出的起的。

靈光乍現,他想起了自己那對剛在彆墅裡猝死的父母,汗毛直立。

他們不會真有什麼遺傳病吧?!

木白決定回去後就去醫院掛個全身檢查。

嚥了咽口水,還想問問旁邊這位霸道總裁是什麼毛病,但又想到,和陌生男人說病史到底有些不禮貌了,所以木白決定換個話題:“那你現在是多少級了?”

“五級甲等。”

“旁邊這個大佬呢?”

“挺高的,比我還高。”

“高到什麼概念?”

“橫著走的概念。”渺渺想了想,“怎麼說呢?你可以放大心,他要是把積分拿去用了,估計整個積分交易市場都要通貨膨脹幾天。”

“……聽上去非常可靠。”木白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等等,你們都那麼高級了,為什麼還要來一級的夢境裡溜達?”

“為了遇見你啊!”渺渺調戲地笑到,“冇想到吧白哥,嘿嘿嘿~”

這是什麼不過腦的私生行為嗎?

“小妹妹,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但是我在外頭花了五積分抽獎,居然抽到了神之一卦,卦象說,我需要進這個副本找落地點是北緯45度的人,相貌特征是‘一眼即可辨彆的社畜’,我沿著45度找了一路,就遇見你了。”

木白:“……”

他先是很想吐槽自己怎麼還是個低價抽獎的獎品,後來又想反駁一句自己已經不是社畜了,還冇想好先說哪個呢,被一旁看舊報紙的魏巍斜眼瞟了一下,默默按下了話頭。

不要惹大佬……和他身邊的女人。

這是當代霸總小說裡應有的自覺。

自覺無趣,木白又伸長脖子企圖看到舊報紙的內容。

魏巍將報紙壓低下來,向對麵移去一些,算是默許。

隻見報紙的抬頭幾個黑色加粗的大字:

到祖國的最深處!去建設!

好紅。好專。

報紙上的時間是1959年,看來是□□時期。

內容大多是關於糧食產量的驚人增長和鋼鐵產量的飛速提升,與曆史課本上的描述相吻合。木白對此並不感興趣,便將注意力轉向了窗外的風景。

火車行駛緩慢,窗外景色宜人,村莊靜靜窩在山間,炊煙裊裊,阡陌交通,褐色的牛在田裡抬頭低頭,一路走來,處處都是一副未開化的模樣。

木白靜靜觀賞著,享受著此時的平靜,看著太陽逐漸落山,幾乎忘記自己是在夢裡。

“呼呼!”氣鳴聲響起,黑色的煙霧飄過窗戶,模糊了窗外的風景,接著是一片漆黑——進隧道了。

木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火車忽然提了速度,隧道內老式的煤油燈光忽明忽暗,一種恐怖的氛圍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他連忙看向了對麵的魏巍和渺渺,顯然,兩人也有所察覺,彷彿做好了隨時跳車的準備。

這很瘋狂。

窗外的風聲很大,像是可以將人全部卷出去一般。火車的輪子與軌道間發生劇烈的摩擦,似乎已經可以看到火星。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火車猛地搖晃起來,車廂內的知青們發出尖銳的喊叫聲。“滋啦”一聲,火車衝出了軌道,一頭紮進了隧道壁,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車廂變形、扭曲,玻璃窗戶碎裂,金屬結構發出刺耳的撞擊聲。車周塵土飛揚,煙霧繚繞,彷彿隨時就要再來一場爆炸。

然而,火車還在笨重地向前行駛,車身剮蹭牆壁,撞擊著岩石。

前方居然還有一條小路!

魏巍此時半跪在過道中間,用身子遮著渺渺,抬頭看見還在半蹲著身子努力伸長脖子觀察窗外的木白。他一把抓住人的衣角,將人扯了下來,也就在此時,一根巨大的鋼筋從側麵將火車頂棚刮開,像是用刀橫向切了一片麪包一般容易。

木白這才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他怔怔著看著魏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蠢貨!”魏巍低吼一聲,語氣中帶著憤怒。

“外……外麵有好多雙手。”木白辯駁到。

窗外漆黑,但好在木白眼神不錯,他看見了,是牆上伸出的手臂,將火車向前推動,就像小孩趴在地上玩弄著一個普通的火車玩具。

魏巍聽聞,也直起身子向外看了一眼。

隻有黑暗。

魏巍:“你能看得清?”

木白:“有色差,手的部分顏色更黑一些,它們可以伸長和抓握,剛剛有一隻扒在了窗邊。”

魏巍瞭然,他再次起身嘗試,勉強看到些區彆。

“砰”“砰”“砰”,火車再次發生撞擊,發出三聲巨響。

火車進一步發生扭曲和變形,空間進一步壓縮,空氣稀薄,讓人呼吸得更加費力。

木白與魏巍的距離也進一步拉進。沉穩的心跳聲傳來,莫名給人一種心安。

冇事冇事,對麵這位是大佬,這點難度肯定灑灑水。木白安慰自己到。

“滋啦”“砰”!

火車似乎是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最後摩擦著牆壁,終於衝破了這最後的一道屏障。

終於,一切都停止了。

-上獲得這筆寶貴的、可以平躺後半生的禮物。說來也可笑,之前歇斯底裡和他斷絕親子關係、將他逐出家門的父母,最終卻忘了寫什麼遺產分割的遺囑,白讓他撿了好大一房子。也許就是在這件事情上太過幸運了,導致木白覺得,這幾天接連不斷的不幸,大概就是報應。無所謂,對於一個社畜來說,能夠無痛有房,讓他再倒黴一點也可以原諒。彆墅的位置很好,依山傍水,交通發達,來往遊客不斷。木白收拾好了東西,開始盤算如何將彆墅改造成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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