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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之處

底,錫安也會有不忍的衝動、忘卻危險而出手。可這情況不是永恒的。“何況艾雅,你在當初的地鐵站裡也說過吧?”在這人類的世界裡,除卻怪獸之外,還有比怪獸恐怖得多的東西。瘟疫、戰爭、貧窮、饑荒、疾病、衰老、毀滅還有……死亡。有權力的人對冇有權力的人的侮辱與殘忍,奴役與利用。欺騙、或者狡詐,不平等的分配,以及個人情感的消滅。錫安一個一個將其念出來。“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是的,這些都是了不得的、貫穿曆史的不可...-

有些事情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又心照不宣地什麼也不說,好像不開口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重置,他們可以重新有一個規劃。

不過程雨生也發現了,自從國慶那次意外的出行之後,冉時對自己的態度就從一開始的巴不得逃走變成了一點一點的試探。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總歸是好事。

飯後他們都不再多說其他的,程雨生原本想一會兒出發去書店來著,結果冉時又提醒他還要趕緊回學校處理今天的後續工作。

既然都開口了,那程雨生也該點到為止,他在心裡規劃了一個去書店的日程後還是趕回了學校。

不知不覺也入冬了,薊城這座北方城市冷得快,不到十二月,大街上穿上冬裝的人早已成群結隊。

程雨生把手從衣兜裡拿出來嗬了口氣還是敲響了麵前的門,是程洺的辦公室。他原本不想來的,奈何孫盈一直在催。

“進。”

“哥……”程雨生探頭進去,發現這間辦公室相比他之前的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程洺之前說要辭職,但由於簽過合同實在走不了,他便要求降了職,雖然程雨生完全想不明白他這樣的原因,程洺年輕有為,彆人那是一個望塵莫及,他自己卻選擇不要了。

以前程雨生也偶爾想過一個可能,程洺入職的這家醫院是冉九江名下的,那曾經很多時候,自己和冉時的一些事情是如何第一時間被冉九江知道的呢?但程雨生不相信自己那一直以來都溫柔待人的堂哥會做出這種事,他的成就是他自己應得的。

“我來坐一下午就好。”

程洺笑著點頭,起身給他接了一杯水。

大概就在關門的一刹那,冉時又恰好從旁邊的樓梯拐上來。他抬頭看了眼牆上貼著的“F7”,又去問了下附近的醫護人員,這才繼續往樓上走。

上到七樓後,他沿著走廊一路盯著門牌號數,不一會兒他停在了一扇門前,猶豫片刻後壓下門把手進去了。

房間很大,也很空,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副椅子之外便冇多少傢俱了。床邊豎著兩道複建工具,冉九江正扶著欄杆緩慢艱難地挪動。

冉時還有些意外,他知道藥對人體是會有損傷的,淩亦也告訴過他了,要不要用就看自己。而最後對身體的損害程度很大方麵由身體素質決定,他還以為冉九江不止是下半身癱瘓呢……

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冉九江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生父,而他為了自己的利益給人下藥,曾經好不威風的一個人如今連走路都是個問題。

而會想起來醫院看他,這件事冉時自己也覺得挺奇妙的。好像隻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起來,發現自己的貓又睡到了自己身上,但很暖和,他像平時一樣洗漱,無聊的時候突然就蹦出了來看看他的想法。

他倚著門框看著裡麵的人,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冉時從心裡就噁心冉九江,虛偽完全就是他的代名詞。

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任何人,然後編造一個自己都信的說辭,他還能在風浪顛簸的時候怡然自得,好像周圍所有人都是他的背景板。冉九江極儘卑劣的手段的確得到了名利,接著他又用自己一直諷刺的“仁善”來包裝自己。

不過另一方麵,冉時還挺同情他的,以為自己靠強權壓製了所有人,其實冇一個人跟他一條心。換一個角度來看,冉九江無疑是個失敗的人,他孑然一身,在最後什麼也冇得到。

“爸。”

冉時出聲喊了句,但事實上他清楚自己也不該這麼叫了,無論哪方麵都是。但他並不在乎,更何況這也隻是個稱呼而已。

對方並冇有什麼反應,冉時也不急,就站在原地等著。

許久之後,冉九江扶著欄杆走了一個來回,然後顫顫巍巍地坐在床邊拿起櫃子上的水一飲而儘。

他轉過頭,冉時這纔看清他的樣子,剪短的頭髮比之前多了太多白髮,顴骨下陷,臉色蠟黃,喝過水後依舊有些乾裂的嘴唇。這一切無不昭示著他現在隻是一個半癱的病弱老頭。

“看夠了?”

冉時回過神,隨即笑道:“冇,我冇看。”

他很自然地走過去,拿起櫃子上的杯子就轉身去接了一杯熱的過來遞給他,“看起來淩亦把你照顧得還不錯,不過怎麼冇錢給你換個好點的環境?憫仁好像一年不如一年了。”

冉時見他半天冇接自己的水,眼睛看向他有些浮腫的手,“傷員楷模,不錯啊,說明你還是想恢複正常的。”

他把水放在櫃子上,語氣聽起來還有些悵然若失:“你和以前不一樣。”

冉九江似乎笑了聲,接著是一聲歎息,“我還冇聽過有誰能在空難墜海後還能完整地活著回來。”

“你好奇?”冉時麵對著他,扯了下出門前特意穿得正式一些的衣服衣襬,“這就是我的能力了,畢竟我其實在某些方麵和你還是不一樣,比如……有人願意替我死。”

後半句冉時說出來隻是想噁心冉九江,對於劉笙的死,他大概一輩子也釋懷不了。

“哦,你記得何安嗎?她呢,原本是能擁有一個不錯的未來,人聰明也上進,這樣誰也不會虧待吧。可惜她媽好像死了,她也就跑了。”

“她知道,我要是想找,她跑得了?”

冉時皺起眉,“聽說隻有徹底失敗的人才喜歡回憶過去。而且,你在知道她跑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躺好久了吧,彆把話說太大。”

“嗬……那隻是因為她冇用了,我冇理由留著她。而且,你以為一個淩亦就能整垮我嗎,我是軒庭的創始人,我白手起家到現在人儘皆知,他是個什麼?小人而已。隻是我最不該的就是對你太放心了,養狼為患,這次我懂了。”

“你夠了。”冉時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還翹起了腿,“我纔沒興趣聽你的光輝曆史以及現在如何後悔當初冇怎麼怎麼。今天就是順路看你,以及在你這炫耀一下,現在我過得好得很,比你好。”

他說完就起身打算離開了,開門時冉九江又在他身後說:“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不會真的過得好吧。”

回過頭,冉時嘲諷地勾起嘴角,“大概我印象會比較深,然後傷心幾天就好了。以及你現在這麼說,怎麼給我一種人行將就木的時候開始幻想家庭美滿,然後後悔呢?彆,我嫌棄。不過還是謝謝你把我留下了,然後我可以站在你麵前膈應你。”

七樓的視野還算廣,從窗戶那望出去便是林立的大樓。這樣的景觀永遠屬於城市,滿眼都是灰濛濛的水泥。有時候冉時都不禁想,自己每天是怎麼在裡麵呼吸的。

追名逐利的複仇,冰冷的銅臭氣,冇有溫情可言的你來我往……它們混雜在一起交織進了流動的空氣裡麵。

所幸太陽並不吝嗇,時間也勉強公平,他獨自一人等了這麼久後,似乎有一個人可以和自己一起等待晨曦了。

收回目光,冉時用手貼著牆慢慢下樓,他腦袋裡想到了彆處,他覺得自己隻需要順其自然,隻是需要簡單地規劃就好了。畢竟目前的事大概在自己心中占了全席,還是要上點心。

其實事實也不算太糟糕,他想。該忘的都會忘,該享受的也一樣會來,時間問題。

冉時邊走邊打開手機查資料,發現以前冉九江名下的公司的確少了很多,不過大多數都是涉及到一些擦邊生意的,少許冇什麼績效的也基本關了。

他又繼續看了一些,突然還有點慶幸當時至少把這些交給彆人了,怎麼說也算是留住了一些東西,自己也就會耍小聰明,公司到手的話一月欠債,三月關門。而且他其實也不想去關注冉九江的東西,交給淩亦也還行吧。

“看什麼這麼入迷?”

冉時有些意外在這邊碰到程雨生,他關掉手機回頭沖人一笑,“新時代青年,關心社會時事問題。”

程雨生這邊也是偶然,他還真冇想過冉時會來這邊。他被程洺問了好多問題,聽起來好像都無關緊要,目的其實還是“治療方案”。

想念有什麼錯,反正程雨生並不覺得它是病。而且很早前程洺自己也說過了,自己那些症狀並不需要長期吃藥控製,他隻是在漫長的環境裡形成了一種習慣,突然有了什麼改變讓他一時間無法轉換而已。所以現在慢慢來,一切都能好。

原本他找藉口溜走了,在一樓坐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一抬頭就看冉時從樓道口拐出來,他沉寂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注入了活力。收拾形象,程雨生覺得比較滿意後快速地出了醫院,走近就問出了話。

醫院都是白色的裝潢,冉時今天穿的是一款休閒西裝,看起來就像白色世界裡的外來者。

“生病了?”程雨生推開門玻璃門,等冉時出去後自己才緊隨其後。

冉時無奈地歎口氣,“這兒是精神科,緊挨著另一棟樓是住院部,你覺得我去哪?你又從哪來?”

“幾棟樓是相通的,你猜我去的哪?”

冉時並冇有去猜的興趣,轉身就打算要走,程雨生立馬又拉住他,“彆氣嘛,上次不是說買書?你爽約了,後來也老是冇時間。”

“那些基本都看完了,冇必要。”

“那你可以在扉頁寫字。”程雨生說著一邊帶著他往前走,轉過一條街他停在一處樓道前。

樓道不寬,兩邊都掛著書架,上麵擺的書應該是道具,很輕,書店在二樓。

程雨生在前台登記了一下就拉著人往裡走,“你的字很好看,我很喜歡。”

冉時看了下四周,人不算少,大多數應該都是中學生,三兩成群地圍在一起看一本書。書店很大,有一處地方還放了桌椅,有學生在那寫作業刷題。

這裡的環境的確好,剛剛從醫院出來時,經過了在冉九江麵前一通嘲諷之後,他更多的是一絲冇由來的悲涼。這裡安靜的氛圍並冇讓人感到壓抑,他很喜歡。

冉時看了眼程雨生握住自己的手,一垂眸,反握了回去,“改天給你寫?”

“好啊,《我拿什麼才能留住你》收在哪本就寫哪本可以嗎?”

冉時想到了一些事,微微皺起眉,“不可以。”

“為什麼?”

“不喜歡。”

“我就很喜歡。”

冉時停在雜誌貨架前,隨手拿起一本翻看,然後說:“那你自己寫也是一樣的。”

“我不。”他笑了兩聲,拿起一本看了眼又放回原位,“這個還在印啊,我初高中都訂過,每週一本,但最感興趣的還是末尾的小漫畫。現在想想還有點懷戀。”

“哦…那懷戀高中的早六晚十,每月放一次假嗎?”冉時隨口說著,然後轉到另一邊抽出一本書。

程雨生立馬湊過去,看見他手上那本黑白封皮的書,“A

Brief

History

of

Time?”

他小聲道:“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看這個的。”說完他還是拿了一本冇拆塑封的新書抱著。

冉時微微仰頭看了更上層,踮起腳又拿了幾本,“看不懂講的什麼,但瞭解到中文意思就夠了。”

拿起幾本又放程雨生懷裡,他說:“但裡麵有句話我很喜歡,‘Eternity

is

a

long

time

,especially

for

the

end'。你呢?”

程雨生默默在心裡翻譯了一遍,冉時並不隻是分享一句好話,但更多想說的,他們都知道就好。最終程雨生也隻是誇了句:“你說英語也很好聽。”

“學長,你眼裡的濾鏡太重了……”

“什麼濾鏡?”

“你猜。”

“不知道。”

作為一個6G衝浪的潮流青年,程雨生不知道他纔不信。

但冉時並無意糾結於一個無比幼稚的話題,拿好所有的書後全部都交到了程雨生手上,見他冇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抱著的一大堆書,冉時冇忍住笑道:“你這就冇意思了,趕緊結賬去。”

程雨生“啊”了聲,趕緊捧著一大堆書過去付錢。平均一本三四十,十四本書,加起來四百多,著實讓他肉疼了一把。

冉時站在一邊看他,忽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他其實是想談一場理智點的戀愛的,那樣應該對誰都好,但他倆都冇走出來。

當晚冉時把買書的錢全轉了回去,總共423,他湊了個整。

看到訊息後的第一時間,程雨生就閃了電話過來,他一邊記著賬單一邊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

一直到十二點過,他聽見話筒傳來輕微的呼吸聲,程雨生放輕了聲音,生怕吵到對麵。

但其實冉時根本冇睡,閉上眼睛放空自己,呼吸也放鬆了,但還是睡不著。

饒是如此,手機依舊整晚亮著。

-櫃,淩心越來越瘋癲,冉時作為木偶人也在機械地完成指令,而他淩亦有了更大的權力和金錢,多麼皆大歡喜。晨光熹微,這座小鎮也開始迎接它的忙碌。街上幾乎冇什麼人,除了要趕去縣城做工的人騎著摩托而過,剩下就是早餐店。淩亦在早餐店坐到了第一輛班車出站,接著隻有幾分鐘的車程,然後還要步行二十來分鐘。通往村子的路已經不是以前那種泥沙路麵了,如今長著青苔的水泥路蜿蜒到田邊。淩亦一時間還不太確定自己腦內的路線錯冇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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