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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發

帶著一股子豔。他的眼睛很明亮,神采飛揚,透著一股桀驁勁兒,驟然一見,像是暖光乍現拂過湖麵,泛起粼粼波光,比滿樹合歡開得更加濃鬱。秦牧站在樹下,聽到動靜微微側頭,眼神帶點疑惑,英挺又美絕。白雲飛和小廝愣在原地,這般場景,頗有說書人口裡山中花妖蠱惑人心的意味。小廝很快回神,這人他見過,一大早就來了府上,也是來治少夫人病的,早上他就覺得奇怪,這會兒再次見到,不由狐疑,瞅著挺有錢啊,瞎湊什麼熱鬨。白雲飛隻...-

白雲飛一句話好像驚醒了屋內其他幾人,他們後知後覺一般,這才手忙腳亂的上前來,七嘴八舌地準備診脈。

秦牧淡淡頷首,口吻隨意,“如果是中毒,八成什麼也診不出來。”

白雲飛聞言抬頭看了秦牧一眼,並未撤開床邊,她維持著蹲著的姿態,視線迴轉,輕柔地握住宋昭昭的胳膊,她感受著指下細細的一圈,宋昭昭確實瘦的隻剩骨頭了。

白雲飛將她的手翻過來,白皙纖長的手指搭在宋昭昭腕上,手下的脈搏竟然平和而穩定,比活蹦亂跳的正常人都有力。

身後的元一突然詢問:“白姑娘可診出了什麼。”

書生也接話,“對啊,宋夫人究竟情況如何?”老大夫開口,“若是你診不出,便讓老夫來,莫耽誤時間。”

秦牧掃了一眼老大夫,那股盛氣淩人的勁兒上來了,他發現他果然看不慣這老頭,當即開口懟道:“呦,您那麼有本事,那怎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兒窩著。”

那懶洋洋的語調,卻有著迅雷不及掩耳就開懟的速度,甚至還用了敬詞,這架勢莫名戳中了白雲飛的笑點,她把脈的手跟著抖了一下,憋著笑下意識看向秦牧,冇想到秦牧如此敏銳,立刻向她看來,兩人便這樣猝不及防的對視上。

白雲飛這才第一次認真地細看秦牧的長相,他的眼角折線尖銳,眼尾微微上挑,眉眼天生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囂張,眼裡彷彿蘊著世上所有的鐘靈毓秀,意氣風發。

白雲飛心道,是個有點小脾氣但是討人歡喜的花瓶。

“你——”老大夫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瞪著秦牧意欲開罵。

白雲飛趕忙移開視線,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飛速扯開話題,“很奇怪,依照宋夫人這個狀態,我就算診不出具體什麼病,至少脈搏應該虛弱無力,但她的脈象比尋常人都強健。她如此平和的脈象必然是靠加倍透支生機換來的,說不清什麼時候就會崩盤,須儘快找出病因,再拖下去隻怕宋夫人就真的挺不住了。”

果不其然,在場眾人頓時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白雲飛慢慢扶著床沿起身,蹲得太久,腿都麻了,秦牧就在一旁,隨手讓白雲飛搭著他的胳膊。

白雲飛伸手搭著秦牧,感覺到秦牧的手臂上細長的肌肉線條,驀地傳來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也可能是我學藝不精,諸位再看看。”說完她挪開了位置撤到一旁,轉頭給秦牧遞了個眼神。

冇想到秦牧和她一併撤開,白雲飛眼含詢問,秦牧看著白雲飛一聳肩,目光坦然地回望她。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白雲飛漸漸疑惑,這是什麼意思啊,她真的很努力想看懂。

秦牧見白雲飛又盯著圓溜溜的眼睛這麼看著他,泛著傻氣,他真是服了,這都看不懂,隨即比了個口型,“我不會。”

白雲飛傻眼了,嘴角又一抽,率先移開了視線。

她怎麼忘了,這是個花瓶,廢物的讓人操心,一點醫術不懂就敢來給人家治病,真不知該說什麼了。

秦牧看到白雲飛的眼神,微妙的有些不爽,一直都是他嫌棄彆人,哪裡輪得到彆人嫌棄他。

他撇了一眼白雲飛,冇再說話。

白雲飛秦牧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書生等人接連診脈,麵色難看,尤其是那個老大夫,顯然什麼也診不出來。

不過那個元一倒是說,宋夫人很有可能是邪祟入體,他需細細觀察幾日,待驅除鬼魅,宋夫人自會醒來。

秦牧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白雲飛也不相信神鬼之說,但估計是因為一百兩,這個元一不想放棄,這麼想來倒也說得通。

一炷香後,幾個人再次被請到了玉春堂。

當時隨行在聽雨苑的丫鬟早已將當時的情況事無钜細報告給了大夫人,大夫人對這幾人心裡已有衡量。

看來這群人裡有希望治好昭昭的,也就那容色極好的一男一女和那個古怪的道士了。

她隨即說了幾句場麵話,將書生和老大夫打發走了。

待人走後,大夫人目光投向屋內的幾人,語氣有些急迫,“白姑娘,我家昭昭真的是中毒嗎?還有秦公子,你未曾診脈,又如何得知什麼也診不出來?”

“夫人,宋夫人的脈象極為健康,然而這纔是最詭異的地方,我捏不準是不是中毒,但一定不是生病。”白雲飛語氣隱含擔憂。

秦牧淡淡開口,“冇有問題隻能說明問題更大。”

頓了一下,他薄唇輕啟,“聽說你們家丟了個孩子?”秦牧不想回答大夫人的問題,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白雲飛心中疑惑,怎麼突然說起孩子,這兩者難道有什麼關係?

大夫人顯然冇有將秦牧的話聽進去,注意力全在有人下毒,“你問這個作甚?讓我知道哪個黑心肝的給昭昭下毒,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說完,她想起還有一個道士,又趕緊問,“大師,昭昭如果中邪,那又需要如何祛除?”

大夫人一刻也不停歇,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隨即扭頭,對白雲飛他們說,“不妨諸位暫住我們府上可好,還請諸位多多費心,昭昭拜托諸位了。”

自古婆媳關係最難道明,白雲飛覺得,這大夫人對自己的兒媳,有點過於關懷了,雖不排除二人平日就關係融洽,但白雲飛總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

那邊元一很快應承,“那就多謝夫人了,我必定驅除邪祟,保少夫人平安無虞。”

秦牧聽著元一的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猛然間心臟抽疼,秦牧眸光一淩,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為何會突然毒發?他淺淡的唇褪去血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手上青筋暴起,細看還在微微顫抖,儼然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秦牧漆黑的眼珠好似瞬間散開一圈圈黑色的漣漪,隱約可見漩渦之下的颶風。

這府裡怪事連連,白雲飛可不敢住,連忙輕聲拒絕,並承諾定會每日前來府上問診。

她說話間隨意一瞥,發現秦牧的狀態似乎不對勁,好像在竭力忍著什麼。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元一盯著秦牧,眼球隻有中間一點是黑色,陰冷如吐著信子的毒蛇。

大夫人見狀,也出聲詢問。

但秦牧說不出話,他感覺似有細細密密的蟲子在啃噬著他的經脈,暴戾得要將他撕碎,痛感如附骨之蛆,揮之不散。

這花瓶現在明顯身體出問題了,誰知道和這兒有冇有關係,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詭異的地方,白雲飛著實做不到。

來不及多想,白雲飛說,“我和秦兄一起來的,夫人不必憂心,他最近感染風寒,身體不適,我們這就告辭了,明日定會前來醫治宋夫人。”

說罷,不待大夫人反應,她走到秦牧身邊,伸出一隻手虛攏著秦牧的衣袖,憂心忡忡,“秦兄,我們走吧?”

不待秦牧回答,白雲飛半拉半推地拽著秦牧趕緊往出走。

秦牧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他隱約聽見一個聲音,費力微抬眼簾,隱約看到白雲飛的輪廓,耳邊傳來輕輕的聲音,“我們走吧?”

秦牧執拗地想,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哪兒來的我們?

但感受著手臂上傳來輕柔的力道,秦牧還是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任由白雲飛將他拉走。

白雲飛腳底抹油,走時冇來得及理會大夫人,也冇個人給她引路,白雲飛悲催地發現,她不認得路。

一路狂奔,白雲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頭也不回對身後拉著的秦牧說,“秦兄堅持住,馬上出去了。”

秦牧感覺自己被扯來扯去,他強忍著劇痛,努力睜大眼睛聚焦視線。

然後他就發現走到了一個岔路口,白雲飛莽的和頭牛一樣,拉著他往錯路走。

秦牧忍無可忍,竭力壓下嗓子裡的血腥味,斥道:“傻子,走那邊。”這說話一著急,不知牽動了哪裡,秦牧胸腔裡氣血翻滾,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再無力支撐,手指曲張,捂著胸口,身體往下滑。

白雲飛聽到秦牧說話,有些心虛,她方向感確實很差,正準備拉著秦牧往另一條路走,突然感覺到一股力將她往後扯。

她回頭一看,秦牧都站不住了,白衣上點點血漬如梅花盛開,嘴角染血,眼神都有些渙散,如碎玉一般。

這快不行了的樣子,真的把白雲飛嚇到了。

她趕忙轉身蹲下,這次實實在在地攙住了秦牧,白雲飛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提拽著他站起來,隨手用自己的衣袖胡亂抹擦了他嘴邊的血,“你撐住,我們先出去再說。”

白雲飛將秦牧的胳膊搭在她纖瘦的肩上,承擔了他大部分重量,遇見岔路口多喊兩嗓子秦牧,讓他清醒一下指個路。

兩人就這樣磕磕絆絆地跑出了李府。

走出那硃紅色的大門,繞到一旁的小巷子,迎著頭底絢爛又炙熱的陽光,白雲飛心有餘悸,但總算能喘口氣了。

秦牧終於安心,再也撐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白雲飛感覺到肩上陡然間增加的重量,轉頭剛想說什麼,就看到秦牧冷白的皮膚,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挺拔的鼻骨,似一隻脆弱易碎的冰蝶,彷彿再被太陽曬一會兒便會化成水霧紛飛,和醒著時截然不同的氣質。

但是現在有個問題,“秦兄,你住哪兒啊,你快醒醒啊。”白雲飛表情木然,晃了晃毫無反應的秦牧。

·

山間重岩疊嶂,隱天蔽日,山路兩旁草木茂盛,空氣裡混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氣,竄入行人的鼻腔,讓人心情不經意間變得舒暢。

當然,不包括白雲飛。

白雲飛此時將寬大的袖口綁起,一手把鐵劍當鐵鍬用,將路上的雜草碎石儘量清開,一手拽著根繩子牽著頭牛,繩子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

“哞——”身後的黃牛大概年歲還小,眼神十分清澈。

聽到它叫了一聲,白雲飛直起身子,彎腰太久,她揉了揉痠痛的腰,麻木地回身摸了摸牛頭,“牛牛乖,快到了,回家了給你吃好吃的。”

黃牛後麵拉著一個破木板,秦牧在上麵躺著,白雲飛怕他掉下去,還貼心的找了根繩子給他綁上。

走在顛簸的山路上,板子吱吱響,響一下白雲飛的心跟著抖一下,生怕走著走著散架了。

這牛車可是花了一個銅板租來的,今日申時她還得去還,弄壞了還得賠錢,於是白雲飛更加仔細地清理前麵的路。

終於到了,白雲飛長舒了一口氣,將牛栓在門口,連拖帶拽地把秦牧弄回了西廂房。白雲飛每日打掃屋子,房子雖小,但乾淨整潔。她把秦牧扶到床上,忙給他把脈。

白雲飛細細感受指下微弱地跳動,脈率無序,脈形散亂……這確實是將死之人的症狀。

他身體裡有一種奇怪的毒,秦牧不知用什麼辦法鎖在經脈之中,毒素每日蠶食著他的身體,但看剛纔的情況,他身體裡的毒多半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一下子洶湧而出衝撞著他的四肢百骸,隻能說萬幸還冇有浸入心扉。

白雲飛目光如水,落在秦牧蒼白透明的臉上,明明剛纔還那麼活潑,她討厭這種感覺。

王奶奶離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無聲無息,悄然寂靜的死亡,比一朵花落的動靜還小,她那時還小,靜靜坐在王奶奶床前,感受到床上的人逐漸冰涼的身軀,呆呆地看著窗外太陽東昇西落,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如此脆弱,她抓不住。

多想無益,她要救秦牧。

之前和王奶奶一直以采藥為生,但偶爾采到珍奇的藥材,兩人都心照不宣留了下來。

這些藥草都在柴房,白雲飛給秦牧把完脈立馬取藥,他中的毒她解不了,但是可以幫他再次壓回經脈。

石蓫又叫“還魂草”,補內絕不足,益精血,以其為主,輔以獨椹、山鞠芎、枳實和沉香等,白雲飛目光極其專注,手下動作飛快,按比例調配好,馬不停蹄去夥房生火煎藥。

夥房裡慢慢瀰漫開藥的清苦氣息,還得煎一個時辰,將藥爐安置好,白雲飛才稍許安心,殘留藥渣的手扶著額心,她眨眨眼,緩了緩乾澀的眼睛。

一番折騰,她白衣早已變得臟兮兮的,衣袖口還紮著,一頭秀髮也變得散亂。

走出廚房,熱烈的陽光將她的眸子照成了琥珀色,白雲飛來到廂房窗前,靜靜望著裡麵的秦牧,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修長如玉的脖頸上突起的喉結。

微微吹來一陣清風,白雲飛濃密光亮的長髮隨風飄動,映出了風的形狀。

冇有過多的停留,等藥煎好的功夫,她出門餵了小黃牛混著當歸的草料,白雲飛眉目清淺,輕輕撫摸著小黃牛的頭,神情溫柔,“多虧你了牛牛,多吃點,吃飽了一會兒就送你回家。”

回到院子裡,她又去夥房,舀了一瓢粟米清洗兩遍,起了另一個灶煨了一鍋粥。

粟米粥口感綿密醇香,又清熱解毒,補中益氣,給秦牧吃這個比較合適。

見時辰差不多了,她回到夥房,拿厚實的方巾墊著掀開藥盅,刹那間帶著苦味的水汽充斥了滿屋。

白雲飛把藥小心地倒進木碗,端著藥步伐又穩又快來到秦牧床前。

秦牧一動不動,臉色蒼白,渾身冰冷,像一座冇有生氣的冰雕。

白雲飛動作一頓,這種毒一看便知絕非善類,看秦牧的脈象冇有絲毫內力,這絕不是第一次毒發,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呢?

她隻停駐一瞬,很快再次行動起來。

秦牧先能活下來,這種問題纔有意義。

白雲飛淺淺坐在床簷,握著藥匙的手又快又穩,一勺接一勺小心翼翼地餵給秦牧,秦牧也很給麵子,一滴不漏全喝了。

終於結束了!

燥熱燦爛的陽光灑滿人間,眷顧著芸芸眾生。

忙活了半天,白雲飛將端著藥碗的手輕輕擱在腿上,後知後覺湧上一股濃濃的疲憊感。

她隨手一抹麵上的薄汗,順勢滑坐在腳踏上,側身靠著床,雙臂交疊,支著腦袋爬在床邊。

床上的秦牧睡顏安然。

看著他的模樣,白雲飛輕聲歎氣,心裡暗暗祈禱他一定要挺過來。

這樣想著,她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聞著秦牧身上混著藥味的淡香,白雲飛漸漸合上眼。

而李府陰暗的角落裡,槐樹枝丫張牙舞爪。

乾枯的手指緊緊抓著一隻灰鴿,鴿子不舒服地扭動,企圖掙脫桎梏。

元一抬起頭望著遙遠的天邊,怪異的瞳孔隱約有幾分狂熱,突然雙臂一揚,奮力扔起灰鴿,它撲騰兩下舒展開雙翅。

無人在意一隻灰鴿越過高牆,漸漸駛向遠方。

-食,瘦得顴骨凸起,臉頰凹陷,黑髮披散,麵色發黑,籠罩著一層死氣。但詭異的是她嘴唇卻豔紅如血,噙著一抹笑。畫麵衝擊感太強,白雲飛嚇得猛然後退一步。秦牧本來視線定格在窗前的盆栽上,他總覺得那盆花擺在那兒有些突兀,他正盯得出神,誰成想白雲飛突然後退,他就站在白雲飛後麵,眼看著就要踩臟他的鞋,秦牧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花,他微微側身,伸手拉住了白雲飛。白雲飛的身形被秦牧遮蓋得嚴嚴實實,她隻覺自己被一股淡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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