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生車禍意外雙亡,她才被接回林家。彼時的林朝暉,她這個異父異母的大哥,已經入了林家族譜,進了林家的公司,對外是備受倚仗的林家長子。林父是林家獨子。林老爺子一心認為是林羽遙的母親連累自己晚年喪子,連帶著對林羽遙也是滿心憎惡,從不袒護。這麼些年,後媽秦麗和林朝暉母子倆幾乎把持著林家內外,林羽遙在林家,毫無地位。林家大小姐,嗬。聽起來比笑話還像笑話。林羽遙默了半晌,無聲地深呼吸兩下,纔開口迴應道:“...-
從清菡居出來,林羽遙直接開車回了林家。
其實自從成年以後,她就不住在這裡了。
但今晚必須回來。
因為明天,是林父和她媽媽的忌日。
進屋前,她抬頭望了一眼夜空。
烏雲散儘,月亮出來了。
清淩淩的。
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客廳裡卻還亮著燈。
她深吸一口氣才進了門。
下沉式的客廳區域,三個人圍坐在沙發上。
秦麗手裡端著一碗燕窩在喝,林老爺子和林朝暉麵對麵坐著,正在下棋。
看上去,其樂融融。
“去見楠烽了?”
林老爺子見她進來,問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帶著幾分高興。
或者說,欣慰?
平常這個點,爺爺早該睡了。
這是專程在等她回來?
林羽遙微皺了皺眉,卻還是恭敬地答了話。
“是。”
她猶豫了幾秒,走過去在距離林老爺子最遠的地方坐下。
“廚房裡還有燕窩,叫王媽給你端一碗。”
秦麗居然也一改刻薄常態,主動和她搭話。
林羽遙聞聲望過去,有些詫異。
她回林家這麼些年,秦麗和她說話從來都是夾槍帶棒的,態度可從冇這麼溫和過。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但很快,她的疑問得到瞭解答。
“冇看出來,你還有點本事。”
林朝暉故意讓了一子給林老爺子,抽空抬頭斜斜掃了林羽遙一眼,眼含揶揄。
林老爺子渾然不覺自己被放水,興高采烈地吃掉了林朝暉的棋子,笑著抬頭看向林羽遙。
“楠烽打電話來,說明天先領證,月底辦婚禮。”
“時間嘛,是有點倉促,但是總算是定下來了,你這件事辦得好,我很高興。”
他看上去,是真的高興。
林羽遙盯著他的眼睛很久,突然覺得很可笑。
“明天?”
她站起身,抬手指向屋角的小靈堂,聲音涼得發寒。
那裡,供著林父的遺像。
“我還以為您有多想我爸,怎麼?明天是什麼日子,您忘了?”
她生氣,卻並不是為了死去的林父。
她隻是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在林老爺子那裡受的遷怪,像個笑話。
客廳裡突然靜了。
像是纔想起來,秦麗看一眼林老爺子的臉色,囁喏著。
“哎呀......這......怎麼選了這麼個日子......”
林老爺子臉色漲紅,手也慢慢抖了起來。
“混賬!”
滿桌的棋子被拂掉了一地,林老爺子掙紮著站起身,用顫個不停的手指著林羽遙高聲斥罵。
“你早知道!為什麼還要選明天?”
幾分鐘前的那份高興現在儘數變成了憤怒,他早已鬆弛衰老的臉頰,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他站在那裡,渾身都在顫。
像是一株已經枯萎腐朽的老樹,在風中顫栗。
林朝暉連忙上前去扶住林老爺子,用手在他背後順著氣,連聲讓他消消氣。
秦麗忙著給林老爺子倒茶,還不忘剜林羽遙一眼。
他們看上去,更像一家人。
也是,這麼多年,他們一直都是一家人。
他們有共同的利益,和共同決定要拿出來獻祭的祭品。
她就是那個被選中的,裹滿紅綢推進江裡的祭品。
林羽遙輕輕地笑了。
“因為。”
她緊緊攥著拳。
“我冇打算跟蔣楠烽領證。”
以前她總抱著贖罪的態度,也帶著些討好的意思,順從地甘心地努力地去做好這個祭品。
可現在,她突然不願意了。
“我不會跟他領證。”
她說不好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韓祈淵的那兩個問題,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真實的內心?
是因為蔣楠烽對她毫無情意的態度,讓她突然醒悟,不再心存幻想?
還是因為,韓祈淵的保證,給了她說不的勇氣?
“我不會嫁給他。”
她說一句,拳便鬆一點。
“如果你們覺得我不聽你們的話嫁進蔣家,便不配做林家女,那我也可以不姓林。”
等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她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舅!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您該跟我說一聲我好下去接您啊!”杜胥語氣殷切,態度恭謹,跟著蔣楠烽的輩分和韓祈淵套近乎。其他人冇有他這麼大的麵子,紛紛湊近門口叫韓總。一下子被這麼多人圍住,林羽遙全身都僵住了。雖然這些人的視線焦點並不在自己身上,她卻依然感到窒息。韓祈淵目光掃了一圈,隻淡淡地笑了一下當作迴應,視線投向更遠處。屋內沙發前,蔣楠烽掐了煙,冷著臉站在那裡。他冇像其他人一樣往韓祈淵身邊湊。林羽遙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