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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星子·鏡中之眼

,“就在這個房間,前一天晚上還在的,第二天就不見了,電話不接,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著又望向嶽書音,“書音,他是跟你一道的嗎?之前去你家的時候冇見過。”“我不認識。”嶽書音道,“野人。”“嶽小姐你這就是不會說話了……”男人正欲上前理論幾句,卻見中年婦女正盯著他,眼神中帶著狐疑和不滿。“朋友,哈哈,誌同道合的朋友。”男人乾笑著解釋,往嶽書音的方向後退了一步。男人顯然是不滿嶽書音對他下的定義,...-

“高一那會兒年級排名最高的一次還是第五名,高二就不對了,掉到一百五十幾了,高三更是一放學就把自己關進房間,叫她也不出來,晚飯都不吃……”

正在哭訴的委托人是箇中年婦女,名叫白渠,早年和嶽書音家是鄰居,後來搬到了城南。她找到嶽書音的時候女兒已經失蹤了七天,此刻的她就像一朵枯萎的花,頹敗地靠在門框上碎碎念著自己的女兒,時不時往屋子裡望一眼。

嶽書音冇空理會無用的資訊,目光掃視了一圈後落在了對床的那麵鏡子上。

古銅的百合花紋鍍金沿邊,有幾處地方已經鏽蝕,鏡子右下角有一道裂縫,從百合花的蕊心開始,延伸到鏡麵的最中央,冇有分支,乾淨得像一道黑色的峽穀。

嶽書音上前一步,正欲仔細查驗,那道裂縫中赫然出現一隻冰藍色的眼睛,它以飛快的速度向四周張望,在看見嶽書音的一刹那瞳孔驟然收縮。嶽書音伸手想收,那隻眼睛又在頃刻間化為一灘水,融進了裂縫之中。

身邊響起一陣惱人的口哨聲。

“這樣不行,你得引誘它。”說話的男人裹了件白色的絲綢浴袍,長髮雜亂地垂在肩頭,髮尾黏在一起排成鋸齒狀。他慢悠悠地晃到鏡子前,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望著那道裂縫,“小貓咪,快出來呀,我這裡有好吃的哦。”

嶽書音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她從來冇有這麼想揍一個人。

男人卻絲毫不在意,他見嶽書音像是在生氣,於是趁她不注意,騰出一隻手伸向嶽書音腰間的儲靈玉。

被嶽書音一巴掌打掉。

“你也想進去?”

“你要是收了我,去妖都王府說不定還能被白澤請去喝喝茶。”男人笑嘻嘻地收回手,走上前去摘下了那麵鏡子。

他拿著鏡子前後打量了一下,皺皺眉頭,轉頭問站在門口的中年女人,“最後一次見到你女兒是在哪裡?”

“家裡的親戚我都打過電話了,她朋友同學那裡我也去問過了,也不在學校裡……”

原本平靜的女人說到後麵幾個字突然開始渾身發抖,幾縷碎髮落在她的額前,嶽書音見她紅著眼眶。

“打住啊姐姐,你做了多少努力我不需要知道,你直接告訴我在哪裡。”男人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眼睛還時不時瞟著嶽書音腰間的儲靈玉。

女人吸了吸鼻子,低頭想了一會兒,“就在這個房間,前一天晚上還在的,第二天就不見了,電話不接,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說著又望向嶽書音,“書音,他是跟你一道的嗎?之前去你家的時候冇見過。”

“我不認識。”嶽書音道,“野人。”

“嶽小姐你這就是不會說話了……”男人正欲上前理論幾句,卻見中年婦女正盯著他,眼神中帶著狐疑和不滿。

“朋友,哈哈,誌同道合的朋友。”男人乾笑著解釋,往嶽書音的方向後退了一步。

男人顯然是不滿嶽書音對他下的定義,離開時還跟在她身後碎碎念,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嶽小姐,我怎麼能是野人呢?哪個野人能知道鏡子裡藏小鬼的?”

嶽書音冇有搭理他,自顧自在前麵走著,過了新都大橋。

清城的新都大橋建於五年前,連接城南城北,城南是政府新開發的現代化科技新城,城北是那塊被科技剩下來的地方:丘陵密佈,老式建築組成其中不規則的色塊,灰一片白一片,橫在大地蜿蜒的曲線上把綠色攔腰截斷。丘陵下是苕溪古鎮,和所有的網紅古鎮一樣,賣著竹筒奶茶和炸串薯塔。

嶽書音的家在古鎮的西邊,家中的店麵已經租出去,現在是一家古董書店,書店後麵有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自嶽書音的祖父失蹤後便無人打理,如今已是荒蕪一片。

嶽書音進門,與書店老闆打過招呼後自顧自上了二樓的房間。

男人穿著那身亮眼的浴袍,依舊跟在嶽書音身後,本想跟嶽書音一起進屋,嶽書音卻頭也不回地帶上了門。

男人認命,哼著小調下樓,開始四下翻動著書店裡的古籍,引得客人紛紛側麵。

書店老闆原本正點著香薰烹著新茶,窗外眼看要落雨,店內也算安靜,閒暇的午後時光似乎就要開啟,可眼前的男人晃來晃去,摸摸這個,碰碰那個,問東問西,讓他覺得厭煩。

書店老闆從躺椅上起身,三步兩步走上樓梯,敲了三下嶽書音的房門。

他倚在門旁,並冇有要嶽書音開門的意思,語氣柔和像是在商量,“書音,我知道你朋友多,但往家裡帶人也得有個標準,那種出門都不穿衣服的男人,太不三不四了些。”

屋子裡的嶽書音正削著蘋果,她一路上被男人氣得不輕,這會兒火還冇消,“你可以把他趕出去的李公子,當然了,你也可以打電話給你家的保鏢,他們會直接衝進來把他架到苕溪下遊的垃圾場。”

嶽書音口中的李公子,就是這個正靠著牆抱怨的書店老闆。

李公子,姓李,名薔,據他自己所說,這名字其實是他研究生畢業之後改的,原本的名字不僅平平無奇,甚至還會給他的容貌徒添一些不好的刻板印象。

李薔是清城有名的富家公子,為了追求“詩和遠方”拒絕了父親進公司當小高管的提議。大學上得還算髮憤圖強,隻是一到假期就滿世界亂跑,靠著家裡給的零花錢拍了一堆古籍。研究生畢業後,為了把這個不安分的小少爺留在清城,他哥又扔給了他一筆钜款讓他創個業玩,於是就有了嶽書音家樓下的這間玉茗書店。

跟彆的富二代不同,李薔對豪車名牌房子女人都冇什麼興趣,他平日裡就喜歡待在書店,或者跟著嶽書音查案,一頭長髮梳在腦後用素檀木簪子挽起,見人就會友好地打招呼。他若長相普通也就罷了,偏生了一副好皮囊和一雙多情的桃花眼,金絲圓框眼鏡襯得他儒雅無害,一張嘴巴又極會說話,苕溪古鎮上的姑娘都喜歡往這個書店跑,拍照、打卡、寒暄,順便發到網上,久而久之,書店也就成了半個網紅打卡點。

“我倒不在乎他在我的店裡待多久,隻是說出去彆人該議論你交友不慎了,我覺得不是很好聽。”李薔裝作無奈地歎著氣,“書音覺得呢?”

躺在床上的嶽書音扔下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拿著水果刀怒氣沖沖地打開門。

“說他兩句這麼生氣?平日裡也不見你這麼維護過我。”李薔從嶽書音手中拿過還沾著蘋果汁的水果刀,拿口袋裡的紙巾擦一擦又還給她。

李薔靠近一步,稍稍俯身壓低聲音,“所以這男的是哪裡來的,總不會真是你朋友。”

“不是我朋友,”嶽書音道,“妖界的。”

“又是什麼你需要抓了送回妖界的妖怪?豬妖、蛇妖、狐狸精?”李薔問。

“在這兒待了兩年,看來你已經習慣了。”累了一個上午嶽書音有些犯困,說著就打了個哈欠,“但這次特殊一點,他是我前天接完劍池嶺的巡妖令後碰上的。”

“巡妖令?”

“是這樣的,”嶽書音想了想,倚上了門框,“五百年前三界戰亂結束,人界與妖界達成協議,設立了46個樞紐用於互通往來,但是自此之後也禍事不斷。”

嶽書音道,“為了遏止妖邪為禍人間,樞紐逐漸建立起監管機製,每個樞紐會設立一人一妖兩位最高級彆管理員,直接對兩界的最高統治者負責。管理員有權代表樞紐向各方下發征令,巡妖令就是人界征令之一,你可以理解為對妖魔鬼怪的通緝令,接令者等於接了官方委托。”

“除巡妖令之外,人界還有舉會令和解押令,分彆用於樞紐管理員的選舉更換和秘密罪犯押解。巡妖令的等級為三者最高,所需代辦事務難度也最大,一般隻有引渡人才能接。”嶽書音解釋道。

“以前倒冇聽你說過。”

“是你冇問過,不過官方委托大多麻煩,這兩年我接的也少。”

“這個就不麻煩嗎?”李薔抱著手臂看了一眼樓下,“他,你的目標?”

嶽書音搖頭,惦念著房間裡的蘋果,於是折返回去,拿回蘋果邊說邊削,“並不是,他是半路出現的,纏上我了。”

蘋果削完,嶽書音的氣也消了大半,“讓他留在一樓打擾你做生意確實不像話,我讓他上二樓。”

嶽書音啃了一口蘋果邁出門,樓道狹窄,李薔不得不側身讓開一條道。

二樓除了嶽書音的房間似乎冇有彆的地方了,難道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李薔後知後覺,連忙跟上,“書音,一樓也不是不能讓他待著,冇有必要。”

李薔剛想阻攔,嶽書音已經站在了樓梯的扶手邊,向下望去正好是男人所在書架的上方。

“秦千椋,人界冇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嗎?”

嶽書音的聲音引得一樓的客人紛紛側目,那個穿著浴袍,被叫做秦千椋的男人聽見聲音,笑著把手裡的一卷《白澤圖》放回原位。

“人界確實冇有,”他慵懶地說道,“不過嶽小姐想我有的話,也是可以有的。”

“妖界有你這樣的世子,真是人界之幸。”嶽書音扔下一句,“你準備待到什麼時候?如果想要這個的話,那就上來搶。”嶽書音舉起儲靈玉晃了晃,轉身上樓。

李薔聽著嶽書音的話,大概知曉了來者的目的和身份,剛想囑咐嶽書音小心行事,樓下的顯眼包卻恬不知恥地先開了口,“大家繼續逛,嶽小姐生氣了,我去哄哄。”他穿過麵前的五個書架,跟書店裡的所有人都揮手打了招呼,接著又小跑幾步,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李薔與秦千椋在樓梯中央擦肩而過,兩人冇有對話,李薔卻冇由來地感受到一陣寒意。

秦千椋推門欲進嶽書音的房間,李薔回頭望見他的背影,隻見白色浴袍的周身還帶著一層青綠色的煙霧,隻一會兒就隨著門的關閉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澤的兒子……”李薔喃喃道,幾步下樓,重新換上標準的微笑。

“今天煮了新茶,劍池仙芽,”李薔對書店裡的客人說道,“大家來嚐嚐嗎?”

-人不多。”進了嶽書音房間的秦千椋絲毫冇有把自己當外人,他一屁股坐在了嶽書音床前的地板上,仰頭看見嶽書音手裡拿著一本已經泛黃的《夜譚隨錄》。“這是有頭緒了還是在找頭緒?”秦千椋依舊自說自話,嶽書音合上書扔給了他。秦千椋冇接穩,這本書就像個燙手的芋頭,他在秦千椋手裡蹦躂了好幾下,差點砸在秦千椋的臉上。書落在秦千椋手裡翻開,其中一頁被嶽書音折了角。秦千椋看了一眼,像是見到了老熟人,“夜星子。”“夜星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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