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試實測相結合，主打一個集百家所長，全方位發展。這幾日，每考一門，十方山的觀星天台處，總會出現一批沉默不語淚流滿麵的弟子。彆問，問就是正準備麵對嶄新的人生。葉懷塵估了一下分數，若想確保考入內門，必須每科皆拿到前三甲。十日後，放榜日。葉輕舟金燦燦的成績遙遙領先。葉懷塵當年也是一步一步從外門考上來的，自然對這些基礎爛熟於心信手拈來，修真十書六十餘卷，總計也不過三十餘萬字，她活了兩百餘年，再記不住就...-

五日後，便是最終結業考。

最終考覈的地點設在宗門內十方山的無量仙台，彼時將開啟萬妖幻境，不得攜帶任何除規定外的符籙丹藥，以斬殺妖獸或仙草采集的數量質量作積分結算，禁互相殘殺鬥爭，違者成績作廢。

葉輕舟心中估過分數，若想順利考入內門，她得拿到前三甲。

“知道無量仙台每年的榜首通常是修什麼的嗎？”

說這話的是和葉輕舟同舍的一個粉衣少女，平日在岐黃山上課，名喚北歌，此刻正一身玉色雲紋道袍乖巧坐在石凳上，等待著傳送仙舟的到來。

“不知道。”這難得涉及到葉輕舟的知識盲區，“難道不是劍修嗎？”

隻見北歌轉頭過來，本是美人桃花麵的嬌俏少女臉上此刻竟留下兩行清淚：“是岐黃山的師兄師姐們。”

“啊？”葉輕舟是真的迷茫了。

北歌一邊無語凝噎一邊發出自嘲的哂笑：“學醫的，你以為呢。”

尋常弟子結業隻是十科連考，醫修倒好，十三科連考，還門門科目無重點且以文字冗長著稱，有一種不顧弟子死活的美感。每年觀星天台上，就屬醫修占比最高。

太清宗有這樣一句口口相傳的話：結課周彆惹學醫人，身上的怨氣指不定比鬼還重。

葉輕舟上輩子是琴劍雙修，對於岐黃之術她隻是泛泛涉獵，理論大於實際，頭一回聽到這種告誡，十分震驚。

北歌含淚嗑下最後一顆瓜子，而後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道：“走吧，得去無量仙台了。”

五峰十二山的各峰峰主皆以到場，皆是元嬰以上修為。所有外門弟子從各自學舍中搭乘傳送仙舟陸陸續續來到無量仙台後依次序從九轉陣中魚貫而入。

若有人違規，九轉陣即刻會發出警告，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已有五十餘弟子以各種理由出局，其中不乏易容替考、甚至還有以傀術作弊者。

甚至抓出了三五隻化作人形的小妖，也不知它們是怎麼混進來的。

這便是宛止離提到過能驗明她身份的法陣，所有偽裝奪舍皆逃無可逃。

葉輕舟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跟隨人流踏入九轉陣中。

九轉陣頓時閃爍震顫起來，象征著警告的紅色流光霎時團團包圍了人群。

在場所有人都驚訝起來，這個法陣中目前站了二十人，負責稽覈的弟子一個一個檢查過來，很快就鎖定到葉輕舟附近。

葉輕舟身後一個弟子被頓時扔出陣外。

“攜帶三品寶劍，第三千零六十而號弟子出局。”

然而九轉陣的示警光芒仍未停歇。

葉輕舟低眉微蹙，她不知這九轉陣的異動是否因她而起，她不禁負手，無知無覺間幻化出一道魂咒來，這道魂咒以她神識的力量所凝成，足以保她安全離開此地。

就在她警惕之際，一道莫名的掌風不知從何處襲來，她下意識地操縱魂咒抵抗，卻生生頓住了手。

隻因這掌風不是從稽覈弟子手中打出，亦不是隻針對她一人，不知從何處而來卻莫名襲向眾人。

這一躊躇，她乾脆收起魂咒，任由自己隨同站在法陣中的剩餘弟子一起，跌進了那開著的萬妖幻境如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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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於高台之上的靜嫻仙姑徹底忍不住，她著急地向著坐於高位的一玄衣男子發言道。

“瀾夜仙長，有人違規進場了。”

隻見最高處的木紋雲錦屏風下，一位玄衣鶴裘的男子端坐期間，劍眉星目，原本肅穆莊嚴的神色卻因眼尾一點紅痣顯得瀲灩多情。

他正是刑罰司的掌司人，太清宗掌門的關門弟子，當今四海十洲殺伐問道第一人——

君瀾夜。

君瀾夜輕輕放下手中茶盞，無形的分神期威壓頃刻間便撲麵壓來，半縷神識自他指尖環繞幾圈後，緊接著化作一道半實體的影子跟隨著人潮進入萬妖幻境中。

“無妨。”他的反應似乎比平時慢上些許，指尖摩挲中手中茶盞，心緒不寧，“隻是有個會用傀術的弟子而已。”

就在方纔，似乎隻有短短的一刹，甚至更快更輕微，如同他的錯覺。

他捕捉到一絲，非常熟悉的，神識波動。

那縷神識本應屬於十年前那個已經隕落的身影。

有長老瞧出君瀾夜的心不在焉，不禁問道：“瀾夜仙長，可是有什麼不妥？”

君瀾夜壓下心中失落，想再去尋找方纔那縷神識，卻如水流彙於大海，再無蹤跡。

他淡淡答道。

“無事……隻是誤以為，有故人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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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妖幻境之所以被稱作幻境，是因為這裡所有一切皆為虛妄假象，是針對外門弟子實測的綜合性考驗。

幻境場景是最為尋常的青山林海，天際中烏雲厭厭，纏綿大雨如幕。葉輕舟跌落進來後就與他人分散了，她取出腰間所佩的桃木劍，準備碰上妖獸後隨手斬殺。

葉輕舟捨不得消耗靈力用法術避雨，因此隻得冒雨疾行，原主的靈力本就不多，她得省著用。

幻境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留影記錄，得儘量低調以使自己符合人設。

第一日的懷疑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原來的葉輕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活潑、樂觀、善良、甚至有幾分清澈的愚蠢。

這樣的一個小孩兒，在頭次進入有如此多哪怕是幻覺的妖獸大本營中時，會怎麼樣呢？

她會害怕。

葉輕舟默默將手中桃木劍收了回去，放棄了主動斬妖的計劃。

……還是靠拔仙草攢分吧。

她從芥子囊中取出藥簍，開始兢兢業業一路拔草。

甚至連拔草的品種都嚴格按照外門教材中來，不該“認識”的絕對不采。

葉輕舟所處的地帶是幻境邊緣，靈草靈植稀少，所以饒是葉輕舟已經儘量加快速度，在分數實時榜上仍是排名靠後。

中途有碰到同門弟子，也隻是靠點頭權當打招呼，而後繼續互不乾涉。

畢竟在這幻境中相互廝殺是違規行為了。

風雨飄搖，山間的小路很快泥濘起來。就在葉輕舟一心趕路的時候，她忽然聞到泛泛水汽中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氣。

雖然一切都是虛假的。但是進入幻境中的人受到的傷害都是真實的，當然，因為幻境的緣故，傷害與痛覺都會有所減輕，不至於致命。

她蹙了蹙眉，想到自己那貧瘠修為，決定當冇察覺繼續趕路。冇等走幾步，葉輕舟終究還是頓住了腳步，認命般轉了嚮往血腥氣的源頭走去。

就當自己多事，她想。

雨越下越大，幾乎淹冇血腥氣，又濕又冷的感覺讓人想起寒冬，葉輕舟終於在密林中尋到了血腥氣的來源——

她的舍友，北歌。

北歌身上揹著多處傷口，她幾乎是狼狽地一路向前逃去，見葉輕舟出現，來不及思考，拉著她就跑。

緊接著，便聽得一陣急促的風聲獵獵，地麵隱隱震動，原本充沛乾淨的雨幕中忽然充斥著斑駁狠戾的妖氣。

葉輕舟隱約中感受到烈火灼熱的滋滋焦氣，抬頭看去隻見遠遠火光一點，看不真切，但是隨著那火光越離越近，隻見一隻類似狗狀的凶獸渾身浴火、身長八尺，麵目猙獰可怖，口中含火，在它跳躍作殃間烈火四起。

這正是高階凶獸中非常危險的一種——名為禍鬥。

“快……快走。”北歌氣喘籲籲，“這個妖獸，好像被人控製了。”

葉輕舟一下子聯想到在最開始因傀術而被罰出局的人。

傀術，當今修真界最為霸道強硬的思維控製術。

控製、幻化、蠱惑。

有些替考者就是借用傀術，將答題人與參考弟子的思維相聯絡，而後由替考者操縱弟子的思維進行答題考試，屬於嚴重的作弊行為。

而九轉陣，就在此前排查出了諸多思維上被束縛了傀線的弟子。

這個幻境的最終成績直接決定了最終結業考的分數，是內門考覈的綜合評分中占比最大的一項。

幻境中不允許弟子鬥毆，違者清退。

可如果，弟子操控幻境妖獸傷人呢？

葉輕舟思緒紛紛，腳步不停，拉著北歌左避右閃屢次躲開襲擊。

逃跑的路上她們不是冇碰見其他人，有些貪圖分數的弟子紛紛亮明法器，頃刻間便與禍鬥糾纏在一起，刀刃陣法聲交錯起伏。

碩大的猛狗凶獸橫衝直撞，恍若未覺，直直衝著北歌而來。

葉輕舟忽然想起北歌說的。

——無量仙台每年幻境的榜首通常都是醫修。

北歌，也正巧是個醫修。

葉輕舟看了一眼實時分數榜上北歌的積分，果然名列前茅。

醫修戰鬥力不高，且積分大多是靠采集仙草而來，簡直是傀師眼中的香餑餑。

傀師隻要操控除掉大半醫修，不僅能剷除諸多阻礙，亦能讓剩餘弟子在危機時隻能選擇掰斷傳送石退出考覈緊急逃生。

那禍鬥掙脫眾人束縛後一個猛撲，徑直襲向北歌。

北歌尖叫出聲，幾乎要選擇用傳送石退出考覈，卻一個踉蹌摔倒，傳送石咕嚕咕嚕滾出好遠。

葉輕舟再來不及多想，隻見她靈力微動，操控腰間桃木劍瞬間揮出幾道淩厲的劍氣霎時破風而來，一時之間林中落葉簌簌落下。

劍氣狠戾無情地刺穿禍鬥命門，頓時間妖血噴湧四濺，化解了那襲向北歌的致命一擊。

幻境外坐於高台上的師者通過留影珠洞悉了幻境中的一切，幾位長老紛紛麵露訝異之色，竊竊私語起來。

而在這眾人身後，一位雲水藍長袍的仙長默默凝視著留影珠中那手持桃木劍，護著身後之人的綠衣女子，他麵色平和，唇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來。

他想。

師父，你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呢。

-你什麼？”“叫我過兒。”葉懷塵思緒百轉千回，是否要交代自己就是葉懷塵？不，不行，她根本無力證明自己身份，況且雷劫之下暗算她的人究竟是誰尚未有頭緒。謊稱失憶？更不可能，醫修的一道探神法術隨意就能拆穿她的謊言。葉懷塵還活著這件事不能暴露。她定了定神，笑著問道：“仙姑何出此言？”……葉懷塵指尖掐訣，這具身體雖然靈力貧瘠，但她神識靈台具在，加上靜嫻仙姑修為並未有多深厚，她尚能爭得一絲反抗的餘地。就在二人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