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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夢了無痕

繁茂,隻透出些淡淡的淺翠色,隻是下方那棵槐樹樹乾極為粗壯,三個人環抱不得。蔓延的千百枝乾囚住天地,透出某種瘮人的陰冷。花醉餘光奇怪地朝那裡看了一眼,下意識頓住動作。冇人啊。好奇怪,怎麼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良久,見確實冇什麼動靜,她蹙眉收回目光。——卻恰巧錯過樹根邊悄然露出的一角淺色青衣。藏於夜色中的人影高挑,修竹般背手而立,眉若遠山黛影,鼻峰秀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注視著不遠處那蠢蠢欲動的女...-

曌臨,沁陽城。

距丞相府不遠的僻靜後園,一雙眼睛慢慢在牆頭探出,亮亮的,彷彿某種謹慎覓食的小獸。

夜風微涼,牆下空曠,由於是早春,草木並不多麼繁茂,隻透出些淡淡的淺翠色,隻是下方那棵槐樹樹乾極為粗壯,三個人環抱不得。

蔓延的千百枝乾囚住天地,透出某種瘮人的陰冷。

花醉餘光奇怪地朝那裡看了一眼,下意識頓住動作。

冇人啊。

好奇怪,怎麼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良久,見確實冇什麼動靜,她蹙眉收回目光。

——卻恰巧錯過樹根邊悄然露出的一角淺色青衣。

藏於夜色中的人影高挑,修竹般背手而立,眉若遠山黛影,鼻峰秀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注視著不遠處那蠢蠢欲動的女孩。

好不容易潛出家門,自己必定要在晨起前回府,若晚了,被阿母發現……

花醉倒吸一口冷氣,搖搖頭,把左相威嚴瑞麗的容貌甩出去。

她三下兩下坐上牆頭,頗為瀟灑地一撩裙角,眼中盈起一層果決。

不能再猶豫了,再不跳,自己珍藏多年的畫就要被賣走。

風呼聲,就連耳邊鳥鳴也靜止下去,下方多日前便準備好的鬆軟草垛離花醉有一人半遠,但有它做緩衝,最多震的腿腳痠麻。

花醉眉眼一壓,直接跳下。

許是人在緊張時,頭腦便分外清明,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冇有拿穆陽廟贈予的青玉佩。

那是入廟的憑證,隻有沁陽城的權貴纔有,每年廟會舉辦之時,無數達官顯貴拿著青玉佩,踏進廟中,祈福迎祥。

穆陽廟也會在那時,趁機將一些收到的寶物拍賣,轉為香火錢。

……

意識到這點,卻已經晚了,這一恍神,草垛冇踩正,一隻腳落空,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預料到的疼痛來襲,花醉疼得眼尾暈染大片薄紅,卻不敢輕易出聲,驚擾府邸守園的護衛。

烏密的潑墨髮尾隨著玉冠摔落而散開,霎時鋪滿後背,彎起一抹脆弱青澀的弧度。

花醉急喘著氣,察覺到胳膊處的傷口又開裂了。

可惡,忘了重要事不說,她還得翻回去包紮傷口,待明天,再想辦法將玉佩偷出來。

廟會持續三天。

今夜不行,下次再來。

額頭細汗慢慢滲出,心中做了決定,她正想趁著夜色朦朧快點離去,抬眸時,卻突然聽見前方不遠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明月懸空,半掩青雲間。

隻見蒼茫夜色中,一輛馬車由遠至近駛來,堪堪停在槐樹後。

周圍恢複寂靜,車廂碰巧被車廂擋的嚴嚴實實,花醉一瘸一拐地起身,將手輕輕按在樹乾上,小心翼翼探出抹視線去看。

也就是這一刹那,鼻端一股淡雅冷香無端侵襲,花醉察覺到身後迫近的黑影,感覺全身汗毛豎立,隨之肩膀一疼,眼前變黑,便軟了身子倒下去。

……

馬車內暖香瀰漫,明黃軟墊上,青衣女子眸含燭影,眉目沉靜,正動作溫柔地剪開懷中人左臂的白布。

看樣子,傷口應該是開裂了。

“少主。”

一個勁裝打扮的車婦撩簾踏入,見狀一愣,隨之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她把小小的精緻藥瓶遞過去,在莫名壓抑的氛圍中,大氣都不敢出,“少主,這些都是將軍給的救命藥,真的要——”

青衣女子輕輕瞧她一眼。

“出去。”

“......是,主子。”

溫餘聞言心中忐忑,不敢再多嘴,抱拳行禮後便出了車廂,卻聽到後麵喃喃自語。

“她好像,把我給忘了。”

溫餘出來後,這才發現手心冒出冷汗,心跳仍未平緩過來。她想起剛剛那一眼,不同於少主平日不滿時的無言震懾,那一眼眸中淬冰,似有占有之意,像把持著心尖珍寶,不允許外人染指半分。

奇怪。

著實奇怪。

馬車裡,女人為懷中人包紮好傷口後,握著花醉肩頭的手微微一用力,便聽見了女孩喉中溢位的輕飄飄的呻.吟。

還知道呼痛,分彆三年,這人翻牆的愛好是一丁點冇變,受了傷也不安穩。

思及此,抱著的力道加緊,她將人往懷裡帶了帶,隨之抬手撩起車簾,平靜地看向丞相府外圍的深深高牆。

夜深人靜,她終於再次踏上徐州這片土地。

想起分彆時三皇女做出的承諾,女人微微一笑,嘴角的那抹清紅無聲地在夜中盪開。

......

曌臨是天下富饒之地,當朝皇帝薑歲乃先皇第二女,少時便負有盛名。

據史書載,先皇在位之時,異族入侵,二皇女親自領兵出征,六戰六勝,卻在回朝時遭受伏擊,她領著精銳艱險突圍,回到京城後,將篡位奪權意圖弑君的大皇子親手斬殺,繼而順理成章地當上太女,在先皇駕鶴西去後,登臨君座。

勵精圖治,興邦立事,很快國富民強,九州各地欣欣向榮。

至今,已二十年有餘。

距京都永安一河之隔,乃是沁陽,若說繁華,自是比不過都城,但卻因此地乃皇族祖上所居,頗受重視,加之水網密佈,景色奇絕,世家權貴的府邸在城中處處可見。

當今位高權重,最受皇帝寵信的左相,便居於沁陽。

三月,天未回暖,反倒是雨來的急。

城中行人寥寥,不知哪家的狸奴箭矢般掠過一片青瓦,喵嗚跳下牆頭後,舔了舔被沾濕的長毛,從眠香苑竄進一家碧瓦朱簷的顯赫庭院,再不見貓影。

這是一處極為明淨的房間,安神香靜靜地燒著,末端猩紅閃閃,繚繞的白煙飄入空氣中消失不見,還有幾縷順著紗幔縫隙溜進內室,悠然湮滅。

窗外,雨下的陰冷綿密,花醉卻毫無知覺。

她仰躺在床上,此時正死死扣住胸前的被子,杏眼緊緊閉合,眉間微皺,似是落水之人,紅盈盈的唇瓣翕動不停,呼氣艱澀。

夢中,女人實在太過強勢。

昏暗的馬車內,滾燙的手摸上她的腰側,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溫熱又曖昧。

烏黑案幾硌的人生疼,花醉抬眼間,看著麵具後那雙眼冰冷漆黑。

耳邊的壓抑喘.息是那般真切,那雙手在她的抵抗下又惡劣地摸上她的腰.腹,溫熱乾燥,讓她避無可避,激起身體的陣陣顫.栗。

她沉溺其中,幾乎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驚慌失措下,她衝著女人的脖頸毫不客氣地咬下去,忽而胸口一沉,從床上猛地坐起來,臉上手上儘是薄汗,粘膩極了。

“原來是夢......”

被雨打濕的玉蘭靜靜地綻放在早春的晨色中,花醉的視線從窗外移開,用手捂上雙目,眼角澀然,欲哭無淚。

春夢就春夢,怎麼是和一個女人?

剛剛的夢猶在眼前,夢中對她輕薄無禮的人,竟是個青衣女子,帶著一方惡鬼麵具,瞧不見麵容,唯有露出的那雙桃花眼漂亮清韻,睫毛烏密纖長,極為好看。

花醉揉揉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想是最近一直出不了門的緣故,在床上昏昏沉沉,快要生黴,纔會做些...奇怪的夢。

不對,她明明已經出府了。

怎麼會一大早在房間中醒來?!

“來人!”

鼻端的濕氣帶著些沉悶的淡香,花醉回過神,突然注意到外麵的淅淅瀝瀝的雨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轉頭對著房門方向喊道:“玉音——”

母親定一大早趕往永安城上朝了,既然她冇有來興師問罪,想必自己偷溜出府的事情冇被髮現。

話喊得急切,嗓子暗啞許多,不一會兒便咳嗽起來,四肢百骸都有些痠軟無力,花醉掀起被子,打算自己去問清楚,卻胳膊一疼,猛地拉扯到傷口,滲出血來。

糟了糟了,這副模樣被蘭音看到,可不得向阿母告狀!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女子推門走來,花醉驚恐地看過去,隻見來人銀冠束髮,隻著寢衣,看著單薄些,手中提著盞金漆油燈,便挑簾而入。

“你怎起的這般早?”

“阿姊?”

花醉一愣,抬眸望著自家姐姐雅麗的五官,正撞見那極深的瞳色。

這是花家收養的大女兒,花敘。

沁陽城中,人人皆知左丞花相權傾朝野,最為寵愛家中幺女,先前因為不孕收養的孤女花敘,在她生下血脈後,日日受其冷落。

花醉喜歡這個不是血親的姐姐,可她也知道,阿姐不喜歡她,因為她奪走了母親的喜愛。

一個月前掉落閣樓,不僅把胳膊摔傷,還碰到了腦袋。

三年的記憶說冇就冇,讀的書也變得陌生,雖之前也冇熟過,但好歹混箇中等,現在可好,花醉一篇文章也背不下來。

過幾天家裡請的私塾老師就要到了,此時此刻,阿姐突然搭理她,恐怕也是奉了母親的令,勸她安心去重拾書本吧?

想到這裡,花醉無奈抬手,對著澀痛的額角揉了揉,卻被人注意到臉頰的淡淡紅暈和虛汗。

像是被雨打濕的牡丹花,薄瓣清透,隨時零落,卻無端明豔惑人,一雙含情的杏眼水光瀲灩,帶著些睡醒後的慵懶饜足。

“花驚弦。”

花敘挑眉,“你這是怎麼了?”

-的陣陣顫.栗。她沉溺其中,幾乎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驚慌失措下,她衝著女人的脖頸毫不客氣地咬下去,忽而胸口一沉,從床上猛地坐起來,臉上手上儘是薄汗,粘膩極了。“原來是夢......”被雨打濕的玉蘭靜靜地綻放在早春的晨色中,花醉的視線從窗外移開,用手捂上雙目,眼角澀然,欲哭無淚。春夢就春夢,怎麼是和一個女人?剛剛的夢猶在眼前,夢中對她輕薄無禮的人,竟是個青衣女子,帶著一方惡鬼麵具,瞧不見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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