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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村

艱難地把被摁倒地上的輪椅升空,晃悠悠地飄到了房間裡,看著床上的三人沉默不語。他自從雙目失明之後,對世間的感知便全憑“靈”。眼前這三人,在他的視野中,就是完完全全的三副軀殼,毫無靈光,生機儘失。他微微側頭去看坐在地上哭泣的桂巧穠,體內靈光大盛,火焰般熊熊。頭疼,該怎麼和這小姑娘說呢。殷不器腦袋裡還在想著措辭,話卻已經從嘴巴裡蹦出來了:“他們三個已經死了。”桂巧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隻聽得見自己的哭聲...-

冇有雞鳴聲,也冇有鳥叫聲,除了沿著街道吹過的春風外,今天的桂花村格外的安靜。

已經到了日中時分,寬闊的街道上仍舊空無一人,連房門與窗都是緊緊關著的。越往裡走,屋子便越稀疏,直到村子最裡麵的屋子,纔有一點點除了風之外的微弱聲音傳來。

吱嘎。

微風推開了半掩的木門來到小院,終於找到了唯一不同的聲響。

規整的菜畦裡儘是青翠可愛、長勢喜人的小油菜,田邊有把耙子靠著牆,耙子上是一顆死不瞑目的頭,暗紅的鮮血順著洞口流到下巴,最後規律滴落在田邊的籬笆上,滴答,滴答。

到此,似乎連風都停住了,隻剩下滴答,滴答。

一旁,緊關著的門內突然傳出痛苦的□□——年僅十二歲的桂巧穠滿頭大汗地從睡夢中驚醒,臉色蒼白。她想從床上坐起來,卻感覺頭疼欲裂,就像是大病初癒般渾身無力。

好餓……

“……媽。”桂巧穠微弱地叫了一聲,無人應答。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加大了聲音:“媽——!”

還是無人應答。

怎麼回事?

桂巧穠緩了好一會才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邊想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麵被鎖上了,從裡麵打不開。

隻能爬窗了。

窗子不矮,正對著媽媽平日裡勞作的菜畦。桂巧穠嘿咻嘿咻地翻過窗台滾到地上,蜷縮在地上,覺得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緩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為什麼身上黏糊糊、濕漉漉的?

桂巧穠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眼自己一片黑紅的手,忽然覺得空氣中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以前過年是自己因為吃年糕粘掉了大牙後嘴裡的味道。

她想去找媽媽,於是轉頭四處觀望,就這樣,和身邊掛在耙子上的腦袋,看了個正著。

暈過去之前,桂巧穠心想,媽媽去哪了?

再次醒來時,自己正躺在院子門口的陰影下,腦袋旁邊是個輪子。

桂巧穠伸出手去摸了摸,摸不出來什麼材質。

輕微的震動沿著輪子傳到最上方,坐在輪椅上的人低頭看向她,笑著問道:“你醒了啊。”

桂巧穠看著眼睛蒙上白布的陌生人,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我叫殷不器,來島上散散心,不過這地方好像不太合適。”

聽到這句話,桂巧穠下意識地去看自己暈過去前看到的地方。殷不器在腦袋上輕飄飄地說道:“我幫你把院子裡整理了一下。”

桂巧穠扶著輪椅的輪子站起來,繼續看向四周,問道:“哥哥,你有看見過我媽媽嗎?我媽媽她帶著頭巾,瘦瘦高高,長得很好看。”

殷不器搖搖頭。桂巧穠不和他廢話,轉身就要去村子裡找人問媽媽在哪。

“你要去哪?”

“去找王姨,去找村長,反正找人問我媽在哪。”

殷不器坐在飄浮的輪椅上緩緩跟了出去,說道:“街上一個人都冇有。”

桂巧穠詫異地轉頭:“你瞎說吧,怎麼可能嘞。”

看太陽,現在已經接近傍晚,這個點村子裡的爺爺奶奶都愛搬把椅子到外麵,隔著一條街互相聊天,媽媽也應該回家做晚飯了。

桂巧穠小跑著走到街上,累得直喘氣。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以前被她捉弄的老爺爺,從屋裡走到屋外就要坐下去緩緩。看著空蕩的街道,桂巧穠才發現殷不器說的是真的。

一股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桂巧穠走到熟悉的王媽家敲了敲門,喊到:“王媽,王媽,我是阿巧嘞,開開門。”

無人應答。

她皺著眉看著一戶戶門窗緊閉的屋子,一個個敲過去。

“桂大海,快點出來玩呀!”

“趙奶奶,我來替媽媽還你雞蛋了。”

“村長,我和我媽又造出新的奇物幫大家耕田啦!”

……

無人應答。

天色越來越黑,桂巧穠隻覺得這街道彷彿在慢慢變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慌亂地穿過一條條巷道,從街頭跑到街尾,麻木地試圖敲開每一戶她認識、不認識的人的門,心裡念頭像熱湯裡的餃子般翻滾。

為什麼冇有人給她開門?大家都睡過頭了嗎?

“要我幫你嗎?”殷不器的聲音忽然在桂巧穠背後響起。

“!”饒是他的聲音再多麼溫柔平靜,桂巧穠還是被嚇了一跳。她一下彈開到遠處,跌坐在地上,看著麵前這個唯一能給予自己迴應的人,想要說些什麼,卻感覺喉嚨被嗚咽聲堵住了。

殷不器聽見桂巧穠從抽泣到大哭,想要去抱她起來,卻苦於自己的殘疾,隻能先幫她把門打開。他閉上眼睛,抬起左手對準大門,額上出了細汗,手中終於流轉出點點光芒。

哢噠一聲,似乎是門閂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殷不器垂下左手,控製著輪椅飄到桂巧穠身邊,彎下腰去拍了拍她:“彆哭了,門開了。”

桂巧穠聽見門開了,扶著懸在半空的輪椅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口去看門裡的情況。

房間裡躺著她並不認識的一家三口,正蓋著被子互相依偎躺在床上,彷彿正熟睡著,連中間的孩子也一改嬰孩頑劣天性,乖巧地睡著。

桂巧穠摸了摸眼睛,坐在地上繼續哭了起來,慶幸大家原來真的隻是在睡覺。可能是

殷不器終於艱難地把被摁倒地上的輪椅升空,晃悠悠地飄到了房間裡,看著床上的三人沉默不語。

他自從雙目失明之後,對世間的感知便全憑“靈”。眼前這三人,在他的視野中,就是完完全全的三副軀殼,毫無靈光,生機儘失。他微微側頭去看坐在地上哭泣的桂巧穠,體內靈光大盛,火焰般熊熊。

頭疼,該怎麼和這小姑娘說呢。

殷不器腦袋裡還在想著措辭,話卻已經從嘴巴裡蹦出來了:“他們三個已經死了。”

桂巧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隻聽得見自己的哭聲。

殷不器清了清嗓子,又重複了一遍:“他們三個已經死了。”

桂巧穠這回聽見了,她氣憤地站起身,狠狠推了殷不器一把,用孩童稚氣的聲音罵道:“你個又瞎又瘸還胡說八道的怪人!他們冇死!他們就是睡著了而已。”

殷不器被推地往後飄了半米,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道:“他們真的死了,其他人也都死……”

“你胡說胡說胡說!”桂巧穠發狠似的手腳並用招呼著殷不器,連連把他打到屋外。像是怕吵到裡麵的人睡覺,她帶上了門,帶著哭腔站在大門前,雙手叉腰堅定地說道:“你就是胡說!”

殷不器也不惱,拍了拍身上的灰說:“你不信的話,就去彆家看看好了。”“

其實從早到晚都空無一人的街道,使勁敲門卻毫無迴應的現狀,都已經指向了那唯一一個答案了,但桂巧穠不信,也不敢信。她想證明自己是對的,眼前這個殘廢儘講屁話。於是她咬緊牙關,衝到殷不器身後,推著殷不器走向最近的一間屋子。

殷不器歎了口氣,問道:“你和你媽媽好像是修奇物道的?你們有冇有什麼開鎖的奇物?”

桂巧穠懶得理他說了什麼,隻是眼神堅定地伸出手指,指著那扇門,說:“開門!”

她們家纔不做那種小偷小摸的奇物。

殷不器隻得效仿上次開門。門打開之後,他隻覺得輪椅都要飄不動了。

桂巧穠一個箭步衝進去,大聲喊道:“叔叔阿姨!爺爺奶奶!起床了!”

她彷彿聽見如過去一般的笑罵聲,指責她這麼晚了不回家還在外麵亂逛,招呼她要不要在這吃點東西再走,晚上有大魚大肉,可惜都隻是想象。

她站在原地捏緊拳頭,瞳孔縮小又放大,害怕吵醒屋裡的人便冇有再喊。她轉頭去找在門外閉目養神的殷不器,推著他去了另一間房,指著門繼續說道:“開門。”

一間又一間,桂巧穠固執地帶著殷不器走過一條又一條巷道,開了一扇又一扇門。每一個人都像睡著了一般,安詳地躺在床上,無人迴應桂巧穠的吵鬨。

再次來到了主街,殷不器忽然覺得背後的推力冇了。他轉頭一看,桂巧穠絕望地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因為一整天的奔波滿是褶皺。她咬緊嘴唇,渾身顫抖地低下頭。一滴眼淚砸到地上,她又趕緊仰起頭看著頭頂的滿月。眼眶再也蓄不下決堤的淚水,她終於雙手掩麵,徹徹底底地大哭了起來。

撕心裂肺的哭聲裡,她似乎在喊媽媽。

-,加大了聲音:“媽——!”還是無人應答。怎麼回事?桂巧穠緩了好一會才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邊想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麵被鎖上了,從裡麵打不開。隻能爬窗了。窗子不矮,正對著媽媽平日裡勞作的菜畦。桂巧穠嘿咻嘿咻地翻過窗台滾到地上,蜷縮在地上,覺得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緩了好一會才爬起來。為什麼身上黏糊糊、濕漉漉的?桂巧穠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眼自己一片黑紅的手,忽然覺得空氣中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以前過年是自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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