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間小小的廚房。可衛邀月最喜歡的,還是西側的那間書房。不知道從前在這裡住的人是不是個書生,那書房裡放置了許多書籍筆墨。衛邀月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待在書房裡胡亂寫寫畫畫。“姑娘這……畫的是何物?”衛邀月咬著筆桿笑得得意:“你家將軍啊!不明顯嗎?”芙蕖盯著紙上那相貌醜陋歪嘴斜眼的怪鳥:“這……明明是隻醜鳥啊。”“是啊,梟不就是鳥的意思嗎?”“可我家將軍並不醜陋。誰人不知大景的捍南將軍?年少有為,雄姿英...-
“誰在女頻看純權謀啊?!邀月,加點愛情!加點愛情!加點愛情!愛情!愛情……”
衛邀月頂著重感冒熬夜改文的第三個晚上,她暈倒了。
閉眼的前一刻,她腦子裡隻有編輯的那句叮囑。
“愛情……愛情……愛情……”
再睜開眼時,她望著頭頂的青紗羅帳,腦袋裡閃出無數個問號。
“我死了???”
衛邀月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先是敲了敲屁股下麵硬邦邦的烏木拔步床,而後映入眼簾的,是滿屋古色古香的陳設——
雕花書案、紫檀屏風、八仙立櫃,還有牆上的一張駿馬圖……
冇有梳妝檯,這是一個男人的臥房。
她正納悶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門外,高大的人影閃過,一腳踢開了房門。
男人的麵容冷峻如霜,深邃的黑瞳中泛著幽幽寒光。劍眉星目,玄衣墨發,頎長挺拔的身子披著淡淡月光,俊美,卻讓人不自覺地膽寒。
男人身後緊跟著一位白衣少年。
“果然在這。”
衛邀月嘴唇發抖:“你……你們是……黑白無常嗎?”
“什麼黑白無常?!”
白衣少年手中持劍,毫不客氣地指了指衛邀月:“裝什麼糊塗?!麵前便是你要找的捍南將軍賀蘭梟!”
“賀蘭梟……”
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
衛邀月來不及多想,隻知道保命要緊。
她朝著麵前不怒自威的少年將軍揮了揮手。
“你好,賀將軍。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可能是……”
衛邀月心想,這一定是夢。
“對對對,這一定是夢……”
她乾脆倒頭躺下,拉起被子闆闆正正地蓋上,以為再睜開眼時,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什麼賀將軍?!我們……”
白衣少年氣沖沖地想要上前,卻被賀蘭梟冷冷攔住。
他隻一個眼神,白衣少年便關門退了出去。
衛邀月緊閉著眼睛,隻聽得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本將軍,複姓賀蘭。”
複姓賀蘭,並不常見。
衛邀月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賀蘭梟,這個人,正是曾在她小說前幾章裡出現過的一個小小配角。現如今她小說寫到一千八百多章了,早把這號曇花一現的路人甲給忘了。
她“騰”地一下坐起來,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就往床柱上撞。
賀蘭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眸色冷厲:“想死?”
衛邀月不想死,她隻是想確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夢。
喉嚨中的真實的束縛和疼痛,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確認了,不是夢。
是的,她穿書了,穿的還是自己寫的小說。
賀蘭梟似乎真是想掐死她,手上使了十足的力道:“說!那半張輿圖,你藏在何處?”
“什……什麼輿圖?”
“上元之夜趁亂潛入我府,盜走輿圖,又以美□□惑。”
賀蘭梟眸色狠厲,是殺人的眼神。
“說!你究竟是何人!”
衛邀月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她使勁抓著賀蘭梟的手想要掙脫,然而力氣懸殊,她的掙紮徒勞無功。
為今之計,保命要緊。
衛邀月費力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我……我說……你先……放了我……”
大手陡然一鬆。
衛邀月無力地倒在床榻上大口喘息著,劫後餘生般揉著脖頸。
“你……真狠啊……我還真冇給你起錯名。”
她回想,當時創作賀蘭梟這個人物時,給他的人設,是一位英勇善戰,狠厲毒辣,殺人不眨眼的少年將軍。
“梟”這個字,本義是指一種惡鳥。
如今看來,賀蘭梟可謂名副其實。
他未持兵刃,眼神便足以殺人。
“誰派你來的。”
這個問題,衛邀月倒是也想問。
“誰知道?或許是……我的編輯?”
賀蘭梟明顯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休要含糊其辭!”
他伸出掌心,像是要來索命:“輿圖,交出來。”
“什麼輿圖啊大哥?!”
賀蘭梟眼神漠然地看過來,像是在發出最後警告。
衛邀月嚥了咽口水。
她是真不知道。
她居然會不知道。
這本小說,這個世界,可都是她衛邀月一手創作的,聽起來如此重要的東西,她居然不知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為了活命,衛邀月豁出去了。
她起身跪坐下來,滿麵堆笑:“賀蘭大哥,我真冇偷你東西,我也冇有想要□□你。我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美麗的……神奇的巧合而已。”
“巧合?”
賀蘭梟細長的眸子從上而下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人,冷淡的眸中驟然間閃過一絲閃躲。
“你穿成這樣,躺在本將軍的榻上,不是□□是什麼?”
穿成這樣?穿成什麼樣?
衛邀月低頭一看,臉頰忽的著了火般燒得滾燙——
她未著外衫,上身隻搭著一件薄而輕透的珠白色罩衫,貼身的紅色肚兜若隱若現,上麵繡著的,是鴛鴦戲水。
“啊——!!!!”
衛邀月一個翻身,拉起被子蓋在身前,下意識地隨手抓個了枕頭就朝著賀蘭梟扔了過去。
“流氓!!!”
賀蘭梟馳騁沙場,身手敏捷,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
“花拳繡腿,就憑你也……”
衛邀月正想著這次是死定了,她蜷縮著身子,緊閉著雙眼聽天由命。
下一秒,胸前卻忽然有什麼東西倒了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睜開眼,賀蘭梟那張冷峻無情的帥臉近在咫尺。
“你……”
賀蘭梟表情痛苦,卻仍不忘喋喋不休地指證她:“半夜三更衣不附體地闖入男子房中……究竟……誰是流氓?你來路不明……形跡可疑……輿圖……”
他的額上滲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衛邀月用力推阻著身前的男人:“你這人怎麼還碰瓷呢?剛纔明明就冇砸到你好嗎?還是說……你是在故意吃我豆腐啊!”
賀蘭梟甩了甩頭,滿眼猩紅地怒視著衛邀月:“出去!”
這男人怎麼回事?方纔還是一副要將她繩之以法的狠厲模樣,現在又嗬斥著要她出去。
“簡直有病……冇發燒吧你?”
衛邀月伸手想去推開那越靠越近的臉,卻被指尖傳來的滾燙嚇了一跳。
“賀蘭梟?你冇事吧怎麼這麼燙?”
“滾!”
他一個翻身坐起來,閉著眼睛,呼吸急促地扶著床柱,另一隻手卻緊緊地捏著衛邀月的衣角。
這模樣,衛邀月曾無數次在熱門小說中讀到過。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你中了催情丹?”
賀蘭梟冷眼一瞥,衛邀月連忙顫著膽子退了退身:“好好好,我滾,我這就滾。”
她剛直了半個身子,卻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扯著衣角拽到了某個結實的懷中。
熾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晚了。”
””
-,衛邀月冇理由不抱。“我看他挺聽你話的,你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啊?”賀蘭梟陡然頓住腳步,衛邀月跟得太緊,一個冇刹住,兀地一頭撞在了那結實緊繃的後背。衛邀月略顯尷尬地捂著額頭,她看不見賀蘭梟的表情,隻聽得他的聲音冷到讓人發顫。“既如此,昨夜何不去尋他?”“尋……?”衛邀月反應過來,跺著腳追上前去:“你把我當什麼了?昨晚到底是誰賴著不走啊!是誰抓著我的胳膊扯來扯去,吵吵嚷嚷,折騰得我半宿冇睡?!”端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