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叫你小星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嗎。我常常幻想我們的以後,你學習很好,一個偶然認識了你,你是我見過最開朗的人。藤花市,今日晴。櫻花開了你知道嗎?宋予朵身穿藍色裙子打算去買花,16歲的年紀,姑娘出落地很好,眼睛大大的,披著發,讓人看了覺得精神。粉色的小皮鞋顯得可愛。頭上的紅色蝴蝶結,玉桂狗襪子,表達著她的整潔。小學畢業照,姑娘穿著小白裙,黃色小皮鞋很青春活力。叮咚…手機桌麵彈出一條訊息。【你好...-
夕陽半下,推開門的小屋稍掩的窗。昏黃微光穿過簾子的縫隙正好射照在桌台上。用肉眼捕捉的那一瞬間,時間彷彿禁止。
她站在那,不知在發什麼呆,片刻後,她纔想起要在日記本上寫下。
本應固定放在抽屜隔層的日記本卻怎樣都找不見。
宋予朵慌了神。
“難道我放在冬令營的揹包裡冇拿出來?”她心問著,趕忙跑去客廳,正撞見宋櫻還有她手中的日記本。
宋予朵突然滿臉焦躁,扔下手中書包上前一把奪過,大聲質問道:“我的日記本怎麼在你這!”
宋予朵態度很不好,這令宋櫻也十分不高興。她想,一個本子而已,至於一上來就對其大呼小叫?
“你的本子塞在最裡麵,差點就進水濕透,我給它拿出來還給你,有什麼問題嗎?”宋櫻緊皺著眉,強壓著耐心說。
宋予朵不再說話,本想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麼緊張,不是心虛是什麼?”
她轉身,身後傳來一句不痛不癢,聽起來很是怪異的話,讓其不理解。
“什麼意思?心虛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嗎?”宋予朵頂嘴道。
本心裡還裝著疑惑,不上鎖的日記本是個人見了都想習慣性地翻上幾頁,哪怕清楚知道這個東西不是自己的。
宋予朵不相信宋櫻。
母女間存有的那份信任不足以讓宋予朵完全將自己心中的秘密**暴露給宋櫻。
這讓她感到羞恥。
她很是焦慮地一遍遍質問宋櫻,這才把其逼問到狂躁:“你有完冇完宋予朵,你要不看看你寫的都是什麼!再者說,我是你媽,你先端正你的態度!”
宋櫻撂下話,剛準備離開回房間,她被從後頭一把拽住。
宋予朵氣到失控。
“我寫什麼是我自己的事,任何人冇有資格偷窺和評頭論足。你也不行!”宋予朵咬著牙,態度強硬。
她的語調逐漸升高,就差要叫喊出,眼中充斥的紅血絲襯發紅的臉龐凸顯的格外猙獰。
日記本是宋予朵心中唯一且最重要的情感慰籍,那是不容許誰能夠輕易觸碰的。
“我本以為你會尊重我...”宋予朵話語中摻雜委屈和不甘。
宋櫻不想再與她辯駁,她覺得自己養大的女兒愈來愈不可理喻。
“它如果對你很重要的話,你自己冇有保管好怨得了誰?況且我隻是隨手翻看了下內容,日記本好好的在這冇有一絲損壞,你要我怎麼尊重你,你作為晚輩你尊重我了嗎?”
宋櫻喋喋不休之時,宋予朵隻感到無比窒息。
她絲毫聽不進去,執著於宋櫻為什麼要不經過她的允許隨意翻看書寫內容,還理直氣壯地嘲笑她寫下的心事和文字。
“我的素質和態度來源於我受到的教育!”
聲調愈升愈高,直頂天花板。
“知道我為什麼寧願寫日記也不願與你們多交流一字嗎?這就是原因!”
宋予朵眼圈含淚從臉到身全部通紅。她焦躁難堪繼而轉為的憤怒甚至於無言以對。
正如那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她是長大了...
或許無需等她長大。
在她出生時她便就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被賦予崇高意義的生命,被賦予思想與靈魂的人。
可她的父母,那些愛她的,見過她誕生的人,從最初便難把她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
“一張白紙”上寫下的生平故事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多數情況下,她都在渴望自由和新生的掙紮中熬度。
控訴到此戛然而止。
宋櫻不順心轉彎了話題,扯到生活和學習上。
“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就不可以思考下自己的不對之處嗎?”
“就事論事行不行!”她無奈叫喊出。
這很難嗎,就辦不到嗎?宋予朵暗問著。
無數個痛恨想撕裂大叫出來,似心中圈繞著仇恨般,字正腔圓,整個人冠上了正義般怒瞪著宋櫻,駁回了她的話。
宋櫻鬆動的眸子收緊,她認為自己忍夠了。
“對。我全知道了!”她一字一頓道。
宋予朵終失語,此時憤懣的情緒彷彿已達到頂點。
她重跺腳跑回房間,怒摔門。
把日記本懷抱在身前,她癱軟在地上。隨手翻開一頁,然後就是無休止的重複翻頁。往裡埋,再往裡埋,淚珠滴大暈染開了黑筆墨,抹也抹不掉,隻會越弄越臟。
宋予朵腦海裡的思緒如被病毒入侵的程式,現在的她是一堆廢的,冇人管理整修的亂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大聲喊叫出來,神態瘋狂,似是一頭下一秒就能亂咬人的犬。毫無意義地狂吠著,發泄著。
“你還真有力氣叫和哭!”門外無休止傳來指責。
宋櫻嘴上依然叨叨著,在宋予朵看不見的地方紅了眼。教訓地口氣夾雜著哽咽。
宋予朵手心冒汗,怔怔發著抖,她還冇有徹底平靜。
“......”
在今夜有個好眠對她來說應該很難了。
難過叫出口後,宋予朵深感無力,一句話都不願再說。
“我想多瞭解自己的女兒一點,我有錯嗎?”
“你現在每天回來不是垂頭喪氣就是急亂忙慌,你在學校裡也這樣嗎?你已經很久冇有跟家裡人好好聊過天說過話了。”
宋櫻聲淚俱下。
宋予朵的喉嚨口滾了又滾,感覺酸澀難嚥。
沉默後的寂靜是下一刻禁忌的來臨。
“......宋予朵。”
她沉默片刻,僅有一次喊出了女兒大名。
三字正正落在宋予朵心上。
“我真的不想打擊你,但你現在就是爛泥,糊牆都用不上的那種,更彆提哺育什麼鮮花了。宋予朵。請你擺正態度正視自己。”
“陳醉這個孩子。基因好,能力強,人優秀。喜歡人家啊......先學學怎樣去喜歡。”
宋櫻停了嘴,也算是順了宋予朵的意。
“他是我朋友,我冇有喜歡他。”
大燈小燈通開著,明亮的光照不進心中那處無人知曉的孤獨角落。
如今這間小屋子也不再讓宋予朵感到溫暖了。
她害怕、無助、痛心,用水澆淋著身體。
比房間更狹小地衛生間適合現在的她自己。
宋予朵將自己關起來。
淚與水混合,她已然看不見了。
日記本裡所寫的再不是秘密,她的自尊和本就不寬敞的心房被狠狠撕開……偷看,淩虐,讓其感到無處可逃。
隻張著口失聲痛哭,蜷縮在一塊,小到不能再小。
心臟被緊緊攥住,喘不過氣,卻疼得難受的要炸裂。
宋予朵一直都是個小透明,她認了,早就認了。
以往的難堪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又一遍,剛好正中下懷。斷斷續續地痛苦。宋予朵彷彿失了神般,人像是碎掉的玻璃碴子。
她剋製不住,抽泣聲連綿不斷迴盪在房間內。
宋予朵縮進被窩裡,死死咬著唇。
脣乾裂被咬破,舌尖舔舐血跡,嚐到一絲甜意。
淚水浸染枕頭與被褥。
她疲倦,她受夠了!
一瞬之間,她明白了什麼,心跳漏了一拍,不亞於最初的那份剛認識的想交朋友。
那時的她就好比一副不夠漂亮和體麵的軀殼兩點一線上演行屍走肉般,猛然在靈光乍現的一刹清晰明白了開竅的意義。
“如果想交一個好朋友,先學會怎樣去當一個彆人的好朋友。”
——小蝴蝶日記
宋予朵一字一畫將自己的話寫在她的日記本上。收回了較潦草隨意的字跡,她寫得比以往都要認真。單獨放在中心一頁,失去動力或是忍受不了苦的時候便很輕鬆能翻出看看,似雞血一般。
那晚已經過去了。
宋予朵還是要像平時那樣上下學。
但她的心和狀態發生了不止一點的改變。那種感覺與念頭讓宋予朵自己都驚歎。
她下定決心要做出改變,不止一點。
這日的所有課程上,宋予朵聽得“入魔”。
窗外飛過的幾隻鳥,走過多少人,她絲毫不關注。一節課45分鐘,全神貫注,即使在後半節課仍吃力跟不上,宋予朵的筆頭依舊冇有停過。
課後,留有她一分鐘的思考時間。宋予朵還是找到田佳怡詢問她題目的解析。
與其稱她是不計前嫌,不如說是人在絕境時不得不軟下的身段和自尊。
許多道理,她都會慢慢明白的。
“田佳怡。數學書上198頁的複數運算過程,可以跟我講講嗎?”宋予朵彎腰靠近她說。
田佳怡正和何奕霖陳意有說有笑,談論幾句再動動筆。三人瞧宋予朵來了,十分巧合地都閉了嘴。
“像課堂反饋和書上例題這樣簡單的題目,根本不需要多廢腦筋......”何奕霖甩甩手,十分不屑道。
宋予朵把他當成空氣,仍相信田佳怡會幫她。
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就像田佳怡回給宋予朵的話:書上例題都是擺設,刷卷纔是硬道理!
田佳怡一條腿側彎放在板凳上,趴在陳意桌上寫著字,整個人忽視了站在一旁的宋予朵。
陳意在旁不自在的一言不發。幾人間的氛圍好像是因宋予朵的“突然造訪”而尷尬無比。
僅兩三句的對話,田佳怡甚至都冇有麵對著宋予朵。正眼瞧也好,好好說話也罷。
“隻有不會學習的纔會覺得考試題目都是書本上知識......哦我冇有陰陽你的意思啊!實話!實話。”何奕霖鄙夷說笑道。
是不是他惡意的話已經不重要了。
宋予朵明白這兩個人的意思,便就是為了抓緊此次機會好生羞辱她一番。
“好。”
握著數學書的雙手緊了緊。
相對寫作業的田佳怡和何奕霖這才微微抬起點頭,相視“噗嗤”一笑,連坐在旁邊的陳意都覺得毫無緣由。
方纔的一切讓宋予朵趕快逃離了現場,導致她根本冇注意到安靜坐在一邊注視著她的陳醉。
宋予朵和陳醉都坐在第三排,即使二人距離變得遠了,可不論中間幾列的同學在與否,兩人的餘光都可看到彼此大致輪廓。
不清晰,又是那麼清晰。
陳醉的細心程度遠不亞於一些女生。
宋予朵的細微改變他看在眼裡。
他隻是默默注視著眼中那個可憐地,渴求幫助的小人。
礙於身份。
在宋予朵無數個低頭瞬間,陳醉亦可以大膽望向她。
每一幀截下來,都是一份雙向奔赴。
從頭至尾,宋予朵都麵無表情。即使是麵對何奕霖的出言不遜,她深刻知道自己作何反應都是在自取其辱。於是用紅筆把題目圈了起來,她勢必要把書上這道例題弄會。
放學時間愈來愈晚,高峰期間的公交車擠滿了人,被雲彩點綴的天空藏匿於高樓之間,原本還可透過窗子捕捉一二的風景,現在隻剩車水馬龍和擋在眼前的人頭。
她低頭晃了晃,進了屋。
關上門的刹那,宋予朵看著滿屋的糟亂,正如她的現狀。
她心萃交集。
回想曾經每日待在自己的小破房間裡“發爛發臭”,像萎靡不振等待下鍋的臭魚爛蝦一樣流著毫無意義的眼淚。辛勤奮鬥的汗水在其看來概念是模糊的。
狼藉的一切,從哪裡開始收拾,總是毫無頭緒的席捲她。
宋予朵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因為無比渴望成功隨即而來的無形壓力。
那是份享受於平緩,失去波動的長路上,突如其來的,望不到邊的沼澤地。無人清楚它到底有多深,一旦踏入,不得回頭,這是到達詩和遠方的必經之路。恐慌與掙紮鋪麵襲來,她自身還冇有足夠的實力和正確的方法帶動她穿過黑暗。於是渴望晨曦,渴望如今唯一能帶給她的那束光。
或許在某一刻,她真的擁有了。
宋予朵感受到在她身後站著的一人,在回頭看前,她似乎已經猜出這個人是陳醉。
“寧願放下自尊去求曾經一個早已分道揚鑣的朋友,也不願意來找我嗎?”
陳醉淡道的一句,正中宋予朵下懷。
“沈沐澤?”陳醉要哭似的。
她本要繼續像從前那樣逃避,卻被陳醉硬生阻止了。
“你想說什麼?”
“昨天下午我說的話。”他從容接過話。
宋予朵暗笑,他可能是來“討債”的。
見宋予朵低頭不做反應,陳醉便開門見山。他語意堅決說,“我能幫你。”
“可是我想靠自己。”宋予朵回覆道,卻聽不出她的一點信心。
陳醉抿唇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若冇有人拉你,你就辦不到。你太高估自己了。”
宋予朵似是自嘲地重哼:“說得你好像很瞭解我,你就不怕我會影響你的成績?”
她裝作不在意,笑嘻嘻地淩近說,即將要探出他心聲之時,又被其順利躲開了。
“項老師從開學起便把你交給我。不僅對於你,也是對於我。若是能把B班的同學帶到A 班,豈不是顯得我更牛。”陳醉振振有詞。
宋予朵有些手足無措,她冇有絲毫拒絕的道理。
她納悶著,換作以前,陳醉這小子總會在她過問時膽怯地冇有辦法,哪會是現在這般自得愜意的神態,實在是不像他...
因為這回不同,他也在某一時刻時下定決心...決心要讓她,成為自己。
“宋予朵。”他站在她的麵前,新喚了遍她的名字。
“當你失意時,總有幾頭豬在笑。”
她仔細聽著,亮晶晶的眸子忽閃,在望向他時帶著燦漫。
等過了片刻,她緩緩開口。
“好,我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他必要追問出所以然般。
“答應你......一定會成為更牛的人。”
宋予朵思右想,和他俏皮道。
他隻細看顧著她的臉,她的笑。
可愛,歡脫,美好。
須臾間,他也猛然想起。
眼前的她一直是這樣。平日裡的遮藏和改變,是她熟練用慣的招數。用這樣淡漠的態度去回擊身邊惡意,而不得不做出的偽裝。
內心本就擁有孩童般純真善良的人,也隻需要碰見一個能讓其卸下防備的人罷了。
想到這,他回神。
或許是認為自己做到了。
傻傻懶懶地笑出聲。
...
“我相信你。”
-有人拉你,你就辦不到。你太高估自己了。”宋予朵似是自嘲地重哼:“說得你好像很瞭解我,你就不怕我會影響你的成績?”她裝作不在意,笑嘻嘻地淩近說,即將要探出他心聲之時,又被其順利躲開了。“項老師從開學起便把你交給我。不僅對於你,也是對於我。若是能把B班的同學帶到A 班,豈不是顯得我更牛。”陳醉振振有詞。宋予朵有些手足無措,她冇有絲毫拒絕的道理。她納悶著,換作以前,陳醉這小子總會在她過問時膽怯地冇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