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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青鬆

著銀絲蜀繡,錦邊落花從碎散瓔珞相襯。相比起少年,他的衣著更顯樸素些許。"小仙童,你是隨哪位神仙來到天庭的?怎麼偷溜到此處?"對於眼前少年,他莫名地升起幾分好感。不因其他,隻單純的緣於這個人。這少年不用任何的話語,長身玉立於樹下。他就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那是種彷彿來自血脈深處,從遠古之時傳來的共鳴與觸動,細細的,密密的,在頃刻間就已把他纏糾其中。掙脫不了,同時也不想掙脫。順從著自己的心意,他在少...-

尋覓到一棵讓他滿意的樹.那是在他不知步入誰家庭院.

沿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他尋香而去.未知的樹片片小花緊湊,恰到好處地點綴。

冇有任何猶豫,他閃身輕落在高處.樹如通靈性一般,貼心地讓一枝樹葉下拂,剛好攔去陽光,又讓他可不被外人瞧見。

望一覺好眠。他在睡去時,習慣性心中祈禱。

歲月流逝,花香幽幽。小眠一時,人間紅顏化白骨、山河光景幾番變。

他迷迷半糊糊間,見著無數記憶飛閃,想努力捉捕一二。無奈骨子裡"懶"一字占領主導地位,他最終選擇任憑它們逝去。

處於沉睡的身體,它的主人那一抹意識唯一清晰望見的,是風雪夜歸人。長髮如墨,紅衣金紋,劍光閃爍。半截入雪,隱約能辨出"月"字,淺刻在尾端。

突然,他從睡夢中被擾醒。縹緲的鐘聲迴盪於整個天庭,厚重悠遠,如敲在每個聽者神魂上,謹神莊嚴。

有好些年冇聽見這鐘聲了,距離曾經他醒來的那次,天地間迴盪的餘響。或許,已有百年,也可能是更久。

在天庭之中,日複一日地過著,冇有任何可記的人與事,彷彿時光也於此停滯。倒底過了多少年,他也算不清。

庭院外過路人的腳步中混著急促,他的好奇被勾起。究竟是何事,才讓那群高高在上的偽君子將鐘敲響,喚回平日散落四處的神仙.

要不,去看看?

日子過的枯燥乏味,難得熱鬨.如此可遇不可求的事,錯過了自己會過意不去的。

他起身,幾處輕點移至天宮中央。身後繁花沉墜,樹枝輕顫。待熟練地尋好一方枝丫靜待,此處的人也逐漸聚起。

天帝踏著鐘聲不急不緩地坐上正位。紅色的宮門緩緩打開,湧入的是更多的神仙.依次行走在玉石鋪成的台階上。

時值好春,綠柳漸濃,百花豔放。

他伸手勾搭著自己落腳之處初綻的粉桃,朵朵桃花天真地待在原處,不知躲閃,被他輕而易舉的攬去大半。

真身是一棵桃樹的桃花仙似有所感,順著時不時飄下一兩瓣花瓣處望去。恰好捉捕到他折騰桃花的一幕.

那本欲出聲訓斥的桃花仙待望清坐於樹上的是何人後,變臉似的又換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怕自己不忍心瞧著桃花們慘遭毒手,她乾脆直接移開目光。

眼不見,心不煩。

他其實早發覺桃花仙的注視,可絲毫不在意。

雖不知自己究竟為何身份,可多次試探後發現這些神仙都一副奈何不了自己的模樣後,便更加肆無忌憚。

"諸位,此番鳴鐘,為的是戰事。前些日子,魔界便已蠢贏欲動."

天帝稍稍停了幾秒。環視四周將底下眾人的神情看儘,接上後句:"今日,又再次傳來確切訊息,妖界正與魔界進行交談,可能有意達成盟約…”

神魔大戰?哦不.現在天庭中似乎已經冇有神的存在。

據說曾經最後一位神,也在上次的戰爭之中隕落。要真打起來,不過也隻能算得上一場仙與魔之間的交鋒。

無趣。

念及下方神仙遍坐,他有了幾分悔意。來時容易去時難,若早知鳴鐘隻是為了商計戰事而非都打到門口,倒還比不上去人間晃盪幾日得趣。

現在他要如何才能從此處脫身,並免下麵的人唸叨一番呢?

他四下觀察好一會兒,大致選定一條不那麼起眼的離去好路,正欲從樹枝上一躍而下。

左側忽然一道彆於天帝的聲音響起:"你在乾什麼?"

他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到,迅速穩住身形後向那處看去。

少年站在樹下靜靜地望著自己,精緻的臉蛋或是因留存的嬰兒肥,讓他染上幾分未脫的稚氣。即使身著白衣那好不容易集起的清冷,也隻能彰顯出他愈發的,可愛。

當然,這是落在他眼中的模樣。

實際上,那少年周身儘顯清貴,眉如墨畫,眸納晨星。簡單地用一紫金冠束髮,一石青絲攢花結長穗伴衣,項上虛掛著半塊血玉,隱入衣間辨不出是何形狀。

皖腕束有紅線一條,未著任何玉寶。白衣內著,外接象牙銀寬袖。鞋勾著銀絲蜀繡,錦邊落花從碎散瓔珞相襯。相比起少年,他的衣著更顯樸素些許。

"小仙童,你是隨哪位神仙來到天庭的?怎麼偷溜到此處?"對於眼前少年,他莫名地升起幾分好感。

不因其他,隻單純的緣於這個人。這少年不用任何的話語,長身玉立於樹下。他就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那是種彷彿來自血脈深處,從遠古之時傳來的共鳴與觸動,細細的,密密的,在頃刻間就已把他纏糾其中。掙脫不了,同時也不想掙脫。

順從著自己的心意,他在少年反應過來前,伸手輕捏一把人家的臉頰。那一刹那的觸覺,倒如同觸到半截凝脂般柔嫩。

完全未料到他會有如此動作,少年在一秒的呆怔後,趕忙向後方兩步退去,如玉般的小臉疑似攀上絲絲紅暈。

"你…"少年想控斥他剛剛的舉動,無奈覺不太好講出口,隻得幽幽氣成一團。

從未見到過有這般失禮的人!

他一手挽起自己耳邊滑落的頭髮,心道:這小仙童比旁人有趣不少。自己就隨意逗了逗,竟還會生氣。天庭上好久都未見著這般鮮活的人,不知他是誰家養出的?

"小仙童,小仙童。"

他繼續喚著那皺著眉頭的少年,"生氣呢?來,大不了……你也可以捏我一下的."

他不會哄人,隻是看著小少年不開心的模樣,難得心含愧意。於是仿著從前在人間聽見的語句,想來哄少年展顏。

結果自己的話才落半響不到,那少年也真伸手又對自己狠狠一握,像是想解氣一般。

之後,他還未有其他反應,就無奈地發現少年的眉皺得更緊。

少年如同遇見什麼奇怪的問題,站在原地思量一會兒後,臉色好些:"我不是小仙童,你不要再這樣叫我。"

他俯在樹枝上,下望著小少年:"那我叫你什麼?"

"你還未報上自己的姓名來曆,為何要先問彆人的?"

自己的姓名?他失笑,話說自己叫什麼好像自己也不知道。遇見的人都唯唯諾諾地喚他仙君,但他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人。

"今是何日?"

"初月半旬"他隻用幾秒思索了一下,覺"初月"二字彼合心意:"那就叫初月吧。"

""少年滿心懷疑,直直地盯著麵前這個彷彿臨時編出名字的人."初月?"

"對,就是初月。"他聽見少年一字字念著自己的新名字,清脆悅耳,更帶著熟悉之感,便更加堅定地說到:"初月有何問題嗎?剛剛未想出,不過是太久冇有人問起我的名字罷了。"

他真假半摻地說著,的確是太久冇有人提及,不是嗎?隻不過是久到自己已經忘記而已。或許,自己真的是叫作初月呢?

"月鬆。"

"嗯?"少年忽然念出兩字,輕輕的,若不是他一直注意著,都險些被微風掩去。

"月下清鬆,百折不移"小少年稍稍仰頭,帶著鎮重的意味重複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月鬆。"

初月第一次見有人會一臉正色地向自己重複名字,他在心中默唸多次,月鬆,想把它徹底記下。

他總覺得,眼前的少年出乎意料地合自己眼緣。倘若天庭之上,能有一個如此的人相伴,日子總會增添一些新的色彩吧。

而且,有一個能讓自己感受到牽連相關的人,其實挺好的。時不時能有幸能感受到自己還活著,之前迷漫在周身的孤寂好似能自行散去。

“你說,天庭上有冇有一個叫月鬆的小仙童?"他伏在紫檀木桌上,手指順著蓮刻的紋路隨意勾勒著。

耳邊茶器碰撞的清脆頓了頓,側頭望去,女子肌骨瑩潤,舉止嫻雅,沏茶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剛剛那一瞬的寂靜如他的幻覺。

他稍端坐身子,緩緩點出她的破綻:"卿卿,心境不寧。這茶再如何沏,也尋不到其中滋味的。"

可卿如未聞一般,自顧自地做完整個過程。他也冇有再說,靜靜待著沏茶結束。

可卿穿著黃綠綾棉裙,覆著魏紫金絲披肩,裙邊采上豆色宮絛。銀翅攢珠釵斜綰,一對明月鐺正著,半顆玉石圓潤地待在其左手的尾指,已被時光磨去原樣。

麵上粉黛未施,唇不點而朱。右手腕上環玉鐲一隻,潔白光透。留幾分翠色於中,其竟隨日月更替而移,暗喻時光的流逝。

茶的清香飄起,可卿手抓一隻瓷盞:"仙君,我不過一史錄小仙,怎麼知曉這些."

"還有,之前我便告知,彆喚卿卿二字."

他自覺地取走另一隻,淺嘗一口,味略苦澀不複往日清甜:"可我總覺,卿卿你不應是這般。"

可卿的視線一直落在茶葉沉浮之上,未有迴應。

"罷了,就知你不會應我。那便換件事來說,我想知道究竟為何兩人之間會存有血脈相連的感受。"

"你這問的倒奇怪,怎麼?莫非仙君遇見這樣的人呢?"

可卿的話語如想探尋一番,可語氣實是惆悵。她凝神望著手中茶盞,又似在望著腕上白鐲,不知想到什麼,幽幽地繼續講道:

"一則,源於同宗,父母為宗親,但這在天庭可不是易事。

二則,姻緣天定,是天道賜下的生生世世的牽連。這樣的人,那我曾有幸見到兩對。

三則,便是遺孤間的感應,在一個族即將覆滅時,為留下一絲生機,餘留的遺孤會天然擁有感應。"

"一般第二種的可能性大些。另外兩個是少之又少,特彆是最後的那種,如今天地間六族邊都算安穩。"

神族已滅,倒也算得上安穩一詞.

他思索著可卿的話,一邊端著茶一口口悠哉悠哉地品,一邊看著開始落筆記錄瑣事的可卿。在此消磨半日時光,才願離去。

-你去看看."他腦中忽地閃過一段畫麵,不知是何年何月,兩個望不清相貌的人坐在草長鶯飛的世界,靜觀天上流雲姿態千萬。刹那的歲月靜好,讓他恍神."那是一個安全不同的世界.不去瞧瞧,可對不起自己。"手心絨絨的觸感,很舒適。下意識他的手收攏,可隨後反應過來,手下的竟是月鬆的小腦袋。也不知是何時,剛剛走神的自己居然伸手了。初月感歎一番後,恰好發現一抹可疑的淺紅浮上麵前人的耳尖。本欲立即收回的手又折騰下,本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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