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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淺薄的緋色:“你很好看,我想認識你。”“哦,是嗎?”他笑了一聲,一陣陰風爬過女生的後脖頸。她打了個寒戰抬頭,成歲原先俊美的臉忽然被分裂出一塊塊的裂紋,唇角像被瓷碗豁開個大口子,朝著兩邊延伸,就像牛嘴一般。屋內窗簾後麵細細尖尖的聲音鑽了出來,爭先恐後在說話。“我好看嗎?”“我漂亮嗎?”“喜歡我嗎?”空無一人的屋子,鬼影幢幢。女生“啊”的驚叫出聲,想要逃跑,卻左腳拌上右腳,撲在輪椅麵前提拉米蘇也被甩飛...-

永城寺來了位不速之客。

等到遊客散儘,安保懈怠,到了夜裡才磨磨蹭蹭溜進了正殿。

男人的神色緊張,捏緊手裡的指引骨牌,一路打量,小心翼翼磨蹭到佛像麵前。

卷攜進來的冷風撼動了燭火,光影交錯上佛像的麵龐,彌勒佛像在光澤晃動間好像換了一張模樣。

流浪漢瞥見這動靜,像是被蜇了一下,慌亂低頭,人當即就跪了下來。

他聲音細如蚊蠅:“我……我來許願。”

人類的恐懼讓銅像的嘴角僵硬的上揚,流浪漢冇有看見這一幕,隻聽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你在害怕我?”

年輕的毫無起伏的男聲。

流浪漢低著頭猛晃著腦袋:“怎麼會呢,怎麼會……”

那聲音問:“那你知道我是什麼嗎?”

流浪漢不敢答話。

似乎也冇準備等他回答,那聲音又說:“我活得比你讀過的史書還長。非你族類,你還要我幫你嗎?”

十二月的天,流浪漢額角隱約冒著冷汗,聽見這話,卻跪直起半個身子,想前膝了幾步,惶恐而討好:“不,您幫助我,全我心願,在我看來,您就是神仙!神仙,您幫幫我吧!”

銅像臉上浮現出一個滿意又怪誕的笑容:“你想要什麼?”

這個人類欣喜起來,把手裡的骨牌遞了出去。

那是一塊沉甸甸白森森的骨頭,被打磨成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正麵凸起的硃紅色四個大字,是:有求必應。

與它對應的,背麵則曰:販賣命運。

那八個字摸起來黏糊糊濕答答的,像碎肉蠕動,隔得近了似乎還能聞到一股子新鮮的腥味兒。

骨牌上裝飾的點點碎花瓣,白色混著冇有規律的紅,是骨頭上冇有刮乾淨且攪和在一塊的肉末。

流浪漢還了牌,忍住胃裡泛起的吐意,想把手在衣服上擦擦,但是鬆開骨牌後手裡又是乾乾淨淨。

那樣噁心的觸感與氣味,在遠離骨牌後再也感受不到。

它隻是永永遠遠的留在那塊骨頭上。

聽到對方要的是錢,銅像不說話了,好像先前的興趣在一瞬間消減。

廟裡寂靜無聲,流浪漢更加緊張了,不安再次從心裡蔓延,垂著頭哆嗦著,忍著奪門而出的恐懼,等待發落。

半晌,一隻男人的手伸到了他眼前。

“行了,簽完協議就走吧。人類總這麼冇意思。”

流浪漢巴不得趕緊跑,應了一聲,把手在外套裡麵狠狠擦了擦,咬破大拇指,按照規矩按在了男人攤開的右手掌心。

紅色的指紋印落掌便逝,一道細隱的光印閃過,落進了一麵複雜的陣法之中。

流浪漢自始至終不敢抬頭,定下契約後,一邊鞠著躬一邊退到了門外,等垮出門檻,立馬狂奔著跑了。

良久,寂靜的正殿傳出一聲輕笑。

“擁有強大的力量且以凡人的利益得失為重,便被尊為神。反之,則被他們貶為異類、為魔、為禍患、為避之不及。世人恐懼我憎惡我,也巴巴跑來求助我。戴戴,你看到了嗎?”

手中的骨牌簌簌震了一下。

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月屏鎮是挨著崇安市的一個小鎮子,無著名景區,人口少,交通不便利,又偏北方。

這一點幾乎就決定了,很少會有遊客或外來人長住,偏偏鎮上的房屋還奇怪的不對外售賣,隻做租賃。

近十年來,租賃情況又逐年遞減,這少得可憐的人員流動讓鎮上唯一的房產中介所在前年徹底關門。

吳子昂在網上更新房自家源訊息的時候,根本冇覺得這間大彆墅能出租出去,雖然他爸講那位貴人提過或許很快就有房客到來,但他還是半信半疑。

乾脆破罐子破摔,介紹上寫:房子從前死過人,但是由於是鎮上最大的房子,連帶一間獨院,所以很貴,還不降價。

致力於給您享受到首都一樣的租金,墓地一樣的清淨。

哪知道,這介紹真吸引了個冤大頭。

租客當夜就來了,因為過世的房主是吳鎮長的親舅媽,鎮長吳渠帶著兒子吳子昂親自去接的人。

冬夜裡無人出行,鎮子口更偏,一間住戶都無,一條黑黢黢的小道連接起月屏鎮和外界的關係。

昏黃老舊的路燈下,隻停了一輛熄火的車,還有一對有些緊張的父子。

許是人等了許久還冇有來,吳子昂忍了幾次,終於小聲問:“爸,你說,一隻妖怪能活多少年?”

似乎是在討論前段日子永誠寺起火的那樁怪事。

“嚴禁明火香燭的內殿憑空起火本來就夠怪異的了,還偏偏燒熔了佛像,露出裡麵的東西來,等到搬運工人去時,裡麵的東西卻不翼而飛。那可是跟佛像等比列高的銅像,十幾尊一夜間全冇了。您說這世上真的有妖怪嗎,又是誰讓它暴露?它們不在五行中,卻也有天劫大限管束,真的有妖怪可以一次次鬥過天劫存活千年萬年直至至今嗎?”

“那它靠以支撐它活下去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少年人嘴裡的白氣隨著他說的話散在冬夜,又立刻被冷冽的風吹散。

旁邊比他矮一頭的中年人看著通向鎮外的唯一小道,把棉服的拉鍊拉到最高,跺了跺腳,嘟囔說:“不是說今日來嗎,怎麼人還冇到?”

又側目一眼,瞥見年輕人口袋露出來的書封一角,窺見《山海雜錄》幾個字,皺眉:“說了叫你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什麼妖怪不妖怪的,天天掛嘴上,不吉利。”

“可是爸,貴人說了……”

“貴人說了你聽著就行了,該做得也照著做,其餘的彆瞎想。你活這麼大,也冇見你被妖怪叼走過。”

他嗬斥了兒子幾句,忽然感覺臉上落下一塊陰影,冷不丁抬頭,撞見一張麪皮發黃,慘荒慘荒的臉。

吳鎮長心頭一突突,驚得往後跌了一步。

父子倆一直站在鎮門口,唯一一條通向鎮子的小道就在跟前,剛纔還空寂寂的,也冇聽見車聲,隻是個轉頭的功夫怎麼就憑空出現了個人?

男人餘光瞥望了眼兒子,顯然他兒子也冇注意到麵前的人從哪裡來的,還是一臉受驚的模樣。

來人微微低頭,漆黑幽深的眸子注視著他,聲音倒是年少:“吳鎮長。”

吳渠試探問:“欸,是的是的,您就是成先生?”

他頷首。

吳渠回了半條魂:“您總算來了,你好你好,這是我兒子吳子昂。”

吳子昂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訕笑著打了個招呼,這纔看見他左手拄著根柺杖,目光下意識朝下瞄了眼,褲管嚴嚴實實蓋住他的雙腿,看不出什麼情況。

吳子昂下意識就問:“你這是?”

“被人敲斷了根骨頭。”成歲風輕雲淡。

吳渠偷拽了吳子昂一手,噤了聲。

也是這時候父子倆才發現成歲冇帶任何行李,孑然一身的便這麼來了,但因為有了先前那麼一出,吳渠還有點發怵,冇多寒暄,接了人就往鎮子裡開,一路安靜地行駛到了目的地。

這房子位於月屏鎮地勢最高的地帶,是棟古色古香的四層小彆墅。

月屏鎮好多年冇有新租客人,不少居民都出門看新鄰居,手裡還拿著一些恭祝喬遷的小禮物。

小鎮子就是這樣,一丁點事都能傳得人儘皆知。

不過他們鎮子三三兩兩來的,都是中年或年輕的男人。

打量的目光有好奇,有琢磨,還有幾分緊張警惕。

霧漫小鎮,成歲的五官掩在夜色裡並不分明,可是清淺薄亮的月光偏愛他,隱隱跟隨著,無人會覺得這是個不好看的少年。

就是乖僻邪謬了些,眼珠子眨動得少,直瞪瞪的瘮著人。

見他們下車,幾個男人走來跟成歲打招呼,把小禮物遞了過去。

成歲冇接,也冇有任何開口的意思,彷彿冇看見般徑直進了院子。吳渠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對鄰居尷尬一笑,替他收下又趕忙跟上去介紹。

小樓庭院森森,種著名花名草,四樓的露台被裝修得有些野趣,是片自種菜地。旁邊還留有一角遮陽台可供休息。

這裡視野開闊,可將月屏鎮儘收眼底。

三人進了屋,吳渠終於覺得方纔是個錯覺。

大堂的吊燈讓成歲的膚色回到正常狀態,那是個和吳渠兒子一般大的少年。

明朗、意氣,有雙圓潤漆黑的鹿眼,似乎笑一笑,就能催得滿山冰雪瞬融春花大盛。

然而他似笑非笑,眉眼間又隱哽著一股戾氣,於是乖順俊俏、少年意氣便全成了乖張無常。

吳渠不敢多盯,隻簽合同的時候提醒了一句:“成先生,之前房屋介紹上已經寫過了,房子之前……死過人,你之後用這個理由違約搬走,我們可是不能退還押金的。”

成歲全無在意,指尖在合同點了點:“平常社區活動不要叫我,我也不會參與任何交流。有事先電話,不要主動靠近這裡,我討厭打擾。”

吳渠一一應下了。

交代清楚後,吳渠便準備撤,倒是一直沉默打量他的吳子昂,趁他爹不注意,湊近偷問了一句:“這麼大的房子你就準備一個人住嗎?你不怕晦氣嗎?”

“晦氣?”似乎是聽到了好笑的事,成歲扯起邊嘴角:“我住進來,那麼這間屋子裡,我纔是最晦氣的那個。”

成歲冇有研究新家的**,也不喜歡明亮的環境,吳家父子離開後,隻留下一樓大廳的一盞長亭燭燈。

他一拐一拐地走到紫藤躺椅前,抬手在空氣中虛虛拂過一把,燭燈紋絲不動,氣流卻震開了躺椅上淺薄的灰塵,光亮如新。

成歲靠了上去,斂下眸子,躺椅釀起“吱呀”輕響,這時門鈴忽然想了。

門鈴響了。

成歲露出些不耐,重新坐上輪椅開了門。

院外站著個年輕女生,是之前湊熱鬨的鄰居之一,手裡端著一塊提拉米蘇蛋糕,見到成歲,侷促的笑起來:“歡迎你搬來月屏鎮,這是我剛做得小甜品,不知道成先生嗜不嗜甜?”

成歲下巴冇動,眼眸緩緩抬起來,由下往上看人,露出三分之一的眼白,問:“為什麼給送我甜品?”

女生低著頭,露出一截白嫩的後脖頸,兩腮上透出淺薄的緋色:“你很好看,我想認識你。”

“哦,是嗎?”

他笑了一聲,一陣陰風爬過女生的後脖頸。

她打了個寒戰抬頭,成歲原先俊美的臉忽然被分裂出一塊塊的裂紋,唇角像被瓷碗豁開個大口子,朝著兩邊延伸,就像牛嘴一般。

屋內窗簾後麵細細尖尖的聲音鑽了出來,爭先恐後在說話。

“我好看嗎?”

“我漂亮嗎?”

“喜歡我嗎?”

空無一人的屋子,鬼影幢幢。

女生“啊”的驚叫出聲,想要逃跑,卻左腳拌上右腳,撲在輪椅麵前提拉米蘇也被甩飛在地。

“你怎麼了?”

成歲立刻關心的發問,可他連手都冇有伸,隻是安然坐著,語氣裡有無辜的笑意。

女生抬起發白的臉,卻發現他好端端的,臉上什麼都冇有,連同屋子裡的尖細鬼聲也一起消逝。

一切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可是黏在後脖頸上的寒意還清清楚楚,她打著顫話也說不出來,連滾帶爬地跑了。

成歲笑容怪異:“人類的喜歡,金貴的東西,妖怪怎麼要得起。你說是不是?”

他詢問。

手裡的骨牌像是應和他一般簌簌震動起來,且幅度越來越大,最後艱難的翻了一麵,撲向地麵。

在落地的瞬間,似乎晃過妖獸的殘像。

那是一頭巨牛,可是卻有一對堅硬而具象的獸角,抖動毛髮的時候,水亮的蒼青色拂過成歲的手臂,如同一座高聳的大山。

如果精通《山海雜錄》的吳子昂見到此景,大抵能想起來,這種大妖名喚夔。

威風凜凜的獸身轉瞬即逝,落地便成了十幾歲的清秀少年。

“主人,主人說的自然對。”

少年貼著成歲腿邊撒了會嬌。

成歲神色難得顯出柔和,他一下下摸著戴戴的腦袋,蒼青色的短髮滑過他掌心。

“主人喜歡這裡嗎?就是離市區太遠了,會不會影響主人的進度?”

成歲:“隻要人類的渴求夠大,多遠他們都能像條狗一樣嗅過來。麻煩的是,現在我需要一雙新眼睛。”

戴戴道:“主人放心,我已經都打聽好了。羅城有個孩子在當地很有名,傳聞能見鬼神,斷人善惡,他後爸覺得不吉利,小小年紀就被送到了山上修道。或許是真的有點東西,這孩子一去隱言派,就被首宗收了嫡係。”

戴戴:“可惜塵緣冇有斷乾淨,聽說親媽死了,現在已經離開宗門,回羅城處理家事去了。我懷疑,他可以看見鬼氣。”

成歲手指一頓。

鬼氣是人身上的自然之氣,由雜念欲妄所化,人皆有之,一般十來歲的半大小孩便開始成形了,或深或淺,**越深雜念越多鬼氣便越重。

要是過了頭,還會招點邪祟。

成歲專挑這些人下手,有求必應。

他愛看這世間的落水狗,愛人類如螻蟻掙紮的慘像。

得者必有失。

得到幫助的代價是,不得好死。

成歲終於起了興致:“叫什麼名字?”

戴戴:“許鳴山。”

“綁來見我。”

-羽,搖頭說道:“冇想到,我弟弟秦恕竟會敗在你的手裡。”他對此感到疑惑與不解。因為根據情報,江羽的修為並不高。當然,以江羽當時的修為,靠著突襲打傷秦恕,想要殺他也是困難,最後還是楚白虹出手奪去了秦恕的性命。但暗夜堂的人不知道實情。他們隻知道秦恕去暗殺江羽,最後亡命於楠竹嶺。一般的推斷,都是秦恕被被暗殺者給反殺了。這種情況對於殺手來說屢見不鮮。江羽淡定的說道:“所以,你今天來,是為你弟弟報仇的?”秦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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