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沙雲星第一區的最高處——白塔。白塔通體潔白，最初是作為沙雲星天梯計劃——即創建行星大氣生態圈成功實行後的一座紀念建築。很久以前，當人們剛探索到這裡的時候，沙雲星的環境遠不是今天這般景象。那時這個星球黃沙滿地，一片死寂，而人類的踏足成為了這一星球甦醒的第一步。最開始在這片土地上佇立起來的是一個個小小的空間站，建築師、科學家、生態學家和工人們在騰起的黃沙中創造了一個個建築群和生態圈，最終使得沙雲星...-

艦隊熄了火，在航道中停止了前進。

這支艦隊從第一星係出發，最大的那艘船名叫銀河艦，是軍部研發的十大航母之一。

這艘船曾無數次靜謐地劃過深空，就如同銀色的水滴。它參與過殘酷的戰爭，斑駁的痕跡隱藏在重新塗抹的漆彩下；它也曾作為和談的地點，權力與利益的更迭消解在寂靜的宇宙中。

而現在，這艘船作為聯邦與第七星係的軍權交接的使者，被攔截在第七星係之外。

作為銀河艦的指揮官的許瓊舟聽到這一訊息時，他並冇有什麼反應。

甚至在沙雲星當地軍部提出解除銀河艦正常規格的防衛武裝這一近乎無理的要求時，他也冇有表達出過多的情緒，仍舊麵容平靜地接受了來自沙雲星的通訊請求。

“許長官您好，我是穆江昀，目前擔任沙雲星軍部副指揮官。”站在顯示屏裡的人朝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指揮官一星期前巡邏時遭到帝國間諜的暗襲，目前生命垂危，仍在搶救。”他說，“軍部由我來代為接管。具體情況我方已向聯邦中央反應。”

這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副指揮官彬彬有禮，說出的話語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沙雲星現在處於警戒時期，對於來訪艦隊的監察會更加嚴格，也希望您能夠諒解。”

許瓊舟點頭，“能夠理解，但我們也需要上報等候命令。”

“好的，”螢幕中的人笑了，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顯得他愈加人畜無害，“沙雲星歡迎各位的到來。”

通訊渠道關閉了，許瓊舟關掉光腦，“柏西，向先行隊伍轉達，讓他們保持警戒，等待聯盟通知。”

“是，長官。”

柏西跟隨許瓊舟經曆了近十年的時光。最開始，他確實對這位相比其他指揮官過於年輕的青年抱有偏見——尤其是聽聞他背景之後，而在之後這位並非科班出身的指揮官所展露出來的無與倫比的才華與能力，讓他心服口服。

哪怕是今日由於各方麵的種種原因，許瓊舟被明升實貶去接手第七星係這一燙手香芋，柏西也選擇繼續當他的下屬——哪怕許瓊舟明確表示他並不需要這麼做。

在那時，他表示要一直跟隨許瓊舟時，這位年輕的長官立馬拒絕了，並且麵色十分不好看。但在柏西的堅持下，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許瓊舟這一情緒的表露讓柏西心中出現一種隱秘的開心——這是否也說明，共事十年，這位他十分敬重和佩服的長官也是比較在乎他的？

在這件事之前，柏西並不覺得自己有多瞭解這位年輕人。在星際人年齡普遍三百歲左右的情況下，三十多歲依舊是被看作處於少年時期，好奇、充滿活力是這個年齡階段大部分人的特征。

與之相比，許瓊舟顯得格外情緒內斂，他與自己的同事冇有任何私交，對待任何人都秉持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這其實是一種在聯盟社會中很不能理解的相處模式，主流的社會文化認為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應該熱情坦誠的，過於內斂會顯得這個人心思深沉且不真實——這並不會討人喜歡。

柏西曾經私底下和自己的同事帕米拉調侃過自己上司的冷淡，說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一個冰塊呢。

“啊？”帕米拉說，“可是他真的很帥耶。”

帕米拉的性格如同她的身材一樣火辣，柏西還記得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是在一個辦公室門口，這個女人頭髮淩亂，衣冠不整，看上去十分狼狽，但比她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下踩著的那個被揍得鼻青臉腫並且昏迷不醒的男人。

由於當時柏西過於震驚，以至於他第一時間呆站在那裡，冇有做出一點反應。直到那個明豔得像一支玫瑰的女人注意到他，一挑眉，“看什麼看，還不過來搭把手？”

可能是她說話的語氣太理所當然了，又或者是因為彆的什麼，柏西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幫忙。他幫她把那人拖到了堆放雜物的辦公室中，看著她十分熟練地將他用繩子綁起來，這才忽然想起來一個最要緊的問題，“他是誰？”

女人正打著最後一個結，聞言手一頓，抬眸仔細打量了柏西幾眼。

“這個人想要盜取檔案室的資料，”她麵不改色地解釋，“我待會會去向上級報告。”

幾天後柏西聽說，某位高級軍官被不知名歹徒敲暈扒光後丟到雜物室暴揍一頓，醒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監控錄像也顯示毫無異常。

那位高級軍官堅稱是反抗軍襲擊，卻說不出具體情況，當時還大動乾戈地處理了一片人。

他想起了她。

他料想到應該是她做的，甚至連他也算得上是共犯。

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了忘掉這件事，然而在那之後，他就再也冇有看到她。

直到這一次任務，她作為作戰部的隊長之一，站在他麵前，笑著伸手自我介紹，“柏西副官你好，我是帕米拉。”

柏西接通了與先行部隊聯絡的通訊頻道，帕米拉出現在了顯示屏中，她穿著作戰小隊的特定製服，身形挺拔，神采奕奕，“柏西副官，有什麼指示？”

“反抗軍三天前襲擊了沙雲星，現在他們正處於戰時警戒狀態，你們保持警惕，原地待命。”柏西邊說，邊將相關資料傳送給她。

通訊器忽然“滴”了一聲，柏西瀏覽了一遍，麵容忽然嚴肅起來。

在檔案完全傳輸後，他關閉了通訊渠道，匆匆回到了銀河艦的指揮中心，對許瓊舟說：“聯盟在三天前發來了訊息。”

“一個星期前的沙雲星第一區的所有鷹眼都被破壞，”柏西說，“這是最新傳來的錄像。”

錄像裡，鷹眼的視角很高，可以看到被一片綠色包圍的城市邊緣，再往遠處看，綠色邊框外又包裹著黃沙，還能聽到高處的風聲。

等視角再次升起時，錄像之外傳來了爆炸聲，鏡頭轉移到冒著濃煙的街道。在即將貼近時，子彈的風嘯聲響起，緊接著錄像結束，光屏一片漆黑。

許瓊舟和柏西沉默了，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鷹眼係統更新之後，鷹眼的隱蔽性和出現位置的隨機性都大幅度提升，就連軍部內部與情報局接洽的成員都冇有渠道獲悉。

那麼，反抗軍是怎麼知道的？

柏西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他看向許瓊舟。麵前的人低垂著眼，手指輕敲桌麵。

“聯邦說，隻是技術問題，已經開始維修，大約還需要三天。”柏西說，“但是……”

柏西冇有接著往下說，許瓊舟嗤笑一聲。“但是”後麵的話他們都心知肚明——情報局直接隸屬於聯邦委員會，負責監察和情報管理，而軍部作為他們一直想要插手的部門，當然也不會那麼配合。

情報局本就是聯邦委員會和最高法院相互製衡的產物，在最初成立的時候勉強稱得上是儘職儘責。

然而在後來，聯邦委員會內部的黨派鬥爭以及與最高法院的奪權之爭逐漸趨於白熱化，情報局成為了爭權奪利的主要陣地之一。貪汙**盛行，現在以屁事多效率低而臭名昭著。

除第一星係外，所有行星的第一區一直都是軍部的管轄地區，聯盟委員會當初要求每地軍區都應安裝鷹眼，美名其曰協助監測，但實際上所獲取的資訊並不會完全與軍方共享。

“滴——”許瓊舟接通了最近的情報局內部信號點。

一個溫柔而禮貌的AI女聲響起：“歡迎致電第六星係白夜星情報局，如需投資請按1，如需查詢監控請按2並支付相應費用……”

“……”曉是柏西知道那幫酒囊飯袋一貫屍位素餐，此時也被他們的離譜震驚到表情管理失了控，“他們冇有給軍部設置專門的通訊渠道嗎？”

“無可救藥。”許瓊舟麵色冷了下來，他掛了通訊，“沙雲星內部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以這幫蠢貨的效率，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七星係早就宣佈獨立了。”

他沉吟了片刻，對柏西說：“我需要一個會駕駛NR-9011機甲的人跟我一起出任務，接下來的聯絡和指揮由你全權代理。”

-派鬥爭以及與最高法院的奪權之爭逐漸趨於白熱化，情報局成為了爭權奪利的主要陣地之一。貪汙**盛行，現在以屁事多效率低而臭名昭著。除第一星係外，所有行星的第一區一直都是軍部的管轄地區，聯盟委員會當初要求每地軍區都應安裝鷹眼，美名其曰協助監測，但實際上所獲取的資訊並不會完全與軍方共享。“滴——”許瓊舟接通了最近的情報局內部信號點。一個溫柔而禮貌的AI女聲響起：“歡迎致電第六星係白夜星情報局，如需投資請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