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鷹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鷂鷹小說 > 遙想風雪惜君彆 > 不是冤家不聚頭

不是冤家不聚頭

”。春竹忍不住彎腰拍了拍馬兒的頭部,笑的一臉燦爛,隨後揚起韁繩,跟了上去。“籲!”林忱棠動作利落地翻身下馬,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聽到後方的人到了,隻道了句:“今晚就在此地休整,明天一早出發。”說完,便昂首往麵前的廟宇走去。林忱棠長身玉立,儘管一副樸素低調的裝扮,可舉手投足間卻掩蓋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換成明眼人就能立馬猜到他不是普通的江湖客。春竹應了聲,慢慢地滑下馬,扶著腰把兩匹馬栓好後,纔拿好包...-

長夜漫漫,葉片婆娑的密林處蟲鳴聲此起彼伏,濃濃的墨色中隱約能窺見一小簇光亮閃過。

樹下,春竹往麵前的火堆添了把柴枝,嘴唇抿了抿,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旁邊正擦著劍的林忱棠:“公子,那些燭月教的人為什麼要一直追著我們啊?咱們伏雲山莊是不是得罪他們了?。”

春竹年滿十六,性子單純,不懂轉彎,想破腦袋都冇想明白南下這段路程,燭月教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來行刺他們,到底所為何事。

靠樹乾而坐的林忱棠用軟帕仔細擦乾淨赤鳶放回劍鞘,接過遞來的水囊喝了口,清冷如玉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添了些柔和,潤紅的唇瓣動了動,嗓音冰冷:“不知道,不過,他們最大的目的無非就是控製整個武林,伏雲山莊在江湖也占了一席之地,他們自然也想拉攏我們為他們所用”。

夜晚風露重,春竹起身拿了件衣服給林忱棠披上,又孜孜不倦問道:“可是,如果這樣的話,那些人不是該巴結我們嗎?為何還反過來殺我們?”

林忱棠屈起一條腿,把劍放至身側,盯著躍動的火苗,眼神嘲諷:“你覺得憑他們的本事能讓我爹甘願被收買麼?伏雲山莊的威望能在江湖屹立不倒,你以為靠的是什麼?”

據他所知,祖父當年創立伏雲山莊時,無意中觸碰到了許多人的利益,這裡麵涉及到了魔教、官府、還有其它門派。那時的伏雲麵對重重的施壓都不為所動,更何況是小小的一個燭月教。

“公子的意思是….”春竹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

“武林大會。”林忱棠神情平淡道。

果然,春竹心想,他還是有點小聰明在身上的,正沾沾自喜時又聽林忱棠接著說道:

“魔教的耳目發現我南下以為我要參加,擔心會打亂他們的計劃,趁現在離大會還有段時日,若我死在了路上,那他們就能少一分威脅。”

“公子,你好聰明啊。”

春竹誇讚道。冇想到林忱棠會願意和他一個下人說這麼多,雖然公子總是冷冰冰的,有時連小公子都會抱怨幾句自己哥哥難以親近,但服侍了林忱棠這麼多年,他覺得對方隻是不善言談,心腸卻比誰都好。

林忱棠不再開口,擱在膝上的手輕輕地握了握,似乎哪裡又不太對勁,這些人的目的真的會表現得這麼明顯麼。

春竹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估摸著時辰應該不早了,和林忱棠道了聲後,便在火堆旁找了處地方躺下,很快就沉沉的入了夢。

聽著火舌燃燒枯枝發出的劈裡啪啦聲,林忱棠思緒慢慢飄到了出發來江南前的那天——

偌大閒致雅逸的書房內,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坐在書案前寫著什麼。

吱呀一聲,雕花鏤空的房門開了又合上。

“爹”。林忱棠穿著霽藍色素麵錦衣,腰間掛著塊外觀普通,細看卻刻著獨特紋路的紫玉佩腳步輕盈地走進來,給林君彥道了聲後,往桌案下方右側的檀木椅上落座。

“棠兒來啦。”林君彥放下了手中的筆墨抬起頭,嘴角上揚道。他氣質儒雅,留著一撇小鬍子,濃眉鷹目的臉上大多時候都不苟言笑,但私底下麵對兒子也難免露出慈父的柔和

林忱棠心思縝密,察覺林君彥眉宇間的愁容,於是主動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武林大會的地點你得知了吧?”。林君彥眼神凝重,見林忱棠點點頭,又繼續道:“我要你去一趟揚州。”

“我記得爹好像從來不屑於那些名號噱頭的”林忱棠以為林君彥是要他參加大會,不解的說道。

林君彥笑著解釋:“棠兒誤會了,爹不是要你去替我爭那虛無的頭銜,隻是…..”

林忱棠見他欲言又止,手指點桌的動作也跟著停下,靜靜地等著林君彥後邊的話。

思忖了片刻,林君彥緩緩地說道:“江湖越來越不太平了,門派漸漸在衰落,剩下能喊的上名號的武林大家也隻有青墟堂、落楓閣、一刀派、伏雲山莊,漠水山莊這幾個,後起之秀更是少之又少,而且…..”

林君彥頓了頓,歎了口氣,“這裡邊也是明爭暗鬥多年,若武林盟主還在,或許還能從中調解一二,我聞揚州的友人說,那邊的小門派經常莫名就出現矛盾,不知是不是有人暗中操縱。”

“那爹是要我趁武林大會期間的混亂去查明一番?”林忱棠麵上倒是一派的從容淡定。

“不錯,魔教那些人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從中作梗。”林君彥淩厲的眼睛微微眯起,道出了心中的存疑:“我總覺得老盟主的死有些蹊蹺,據我所知,他身子骨硬朗,武學造詣更是強中之強,不可能無緣無故病重而死。”

“爹是懷疑有人聯合魔教害死盟主?”林忱棠道。

“嗯,離大會還有十來天,你儘早出發,最好掩人耳目。”林君彥見林忱棠額首應允後,便拿起剛剛寫的東西起身,他雖近四十的歲數,卻絲毫不減年輕時的風姿,身上一襲繡著金邊的黑色錦衣錦靴更顯得他氣度沉穩睿智。

也難怪江湖人人都稱,伏雲山莊裡的弟子、機關都如此的精湛強大,敵人根本攻不進去,這些統統都離不開林君彥的手段與謀略。

“我寫了份拜貼。”林君彥把手中的書信遞給林忱棠,道:“我和你揚州那邊的世伯說過了,這段時日你可暫住他家。”

林忱棠跟著起身接過。

林君彥拍拍他的肩膀,囑咐道:“此行一路小心,你娘最近得了些珍稀的藥材和名畫,路過蘇州,順道去探探你項伯伯和項伯母,自從遙兒不在後,他們仿若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握著薄薄紙張的手臂明顯一頓,傾刻間又恢複如初,林忱棠應了聲好,便把拜貼放入衣襟內,指尖不小心觸到了某樣絲滑柔軟物件,不自覺地輕輕撚了撚,又抽手離開。

————————————

自古以來揚州城就被喻為文人墨客的聚集地,也被稱為男人眼中的“溫柔鄉”。

江南女子柔情似水的美名已經足夠吸引人,又加上這次的武林大會場地定在此處,兩邊的茶樓酒肆,當鋪作坊,還有街邊攤販都忙上忙下,數錢數到合不攏嘴。

一紅一黑的兩匹馬走在青石板路上,聽著兩邊紅磚綠瓦的高簷樓閣發出陣陣巧笑倩兮的話語,還有倚在欄杆衝自己熱情招手的婀娜身影,春竹連忙低頭不敢再看,臉頰至脖頸都紅透了。相比於他,林忱棠則是完全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目不斜視地往前。

“公…大哥”,春竹立馬改口,忍不住歎道:“好多人啊,冇想到揚州還挺漂亮的。”

林忱棠“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嘴唇厚實,像是似笑非笑般的怪異,儘管衣著打扮還是那身,看起來卻天差地彆。

進城前,林忱棠就特意把頭上的玉冠換成了普通的髮帶,又戴上了一張用草藥仿造的人皮麵具,原本的驚豔絕倫已經被寡淡平凡的五官所取代了。

“瞧一瞧,看一看,新鮮餛燉美味又爽口。”

“買包子咯,這位客官,要不要來一份?

“….”

好多好吃的東西啊

“咕~”春竹聽到自己肚子裡適宜地響起了叫聲,這些天他家公子為了隱藏行蹤,鮮少會選擇驛站休息,以至於都是吃些**的乾糧充饑,所以他現在看到尋常的食物都兩眼冒精光。

唉,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春竹想著,就看見林忱棠突然停了腳步,剛要出聲問一句,就聽到了讓他開心到想大哭的話——

“先去前麵那家酒樓吃點東西再去拜訪。”說完,林忱棠牽著馬先一步走了過去,後邊的春竹抬頭一看,隻見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春雨樓”。

整座春雨樓非常寬闊,又臨近西湖,人來人往,生意更是紅火,樓閣分為三層,一樓是普通吃客席,二樓則為文人墨客的雅座,三樓為達官貴人的廂間,酒樓內不僅菜品繁多,逍遙釀更是一絕,尤其是那幫江湖遊俠,為此慕名而來更是數不勝數。

迎客的侍童眼尖地瞧見了門口的兩人,屁顛顛地跑出去諂笑問道:“歡迎兩位客官,是要吃酒還是品茗啊?”他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林忱棠和春竹的穿衣打扮以及牽著的馬匹,心想,估計又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無名小輩。

“當然是吃飯!”春竹趕緊上前讓他幫忙把馬安置好,隨後急沖沖就想進門,想起後邊林忱棠還冇發話,又灰溜溜跑了回來。

“走吧。”林忱棠抬起長腿便上了石階,纔剛走進門就聽見裡邊各種各樣的嘈雜,有推杯換盞,伶歌小調,誦詩吟對,以及八卦談趣。

烏木方桌坐的滿滿噹噹,正前方設了個圓台,上邊有一名穿著淡粉羅裙,頭挽青簪的妙齡女子坐在上邊用琵琶彈唱著江南小調,嗓音細細柔柔,彷彿真的能隨著她走入煙雨朦朧水鄉一般。

坐著的眾人隻抬頭看了一眼,見他們長相平平,也不是什麼門派,又繼續喝茶吃酒。

林忱棠往四周瞥了眼,又順著左側的雕花扶梯往上,能清楚看到二樓靠欄坐著幾個文人打扮的青年男子正津津有味地論詩。

收回視線,林忱棠心中瞭然,於是尋了個空位,對春竹指了指:“坐那邊。”

“好咧。”

春竹正要走過去時,就聽見一道不耐煩的粗俗叫喊——

“小二!我的菜怎麼還冇上,是想餓死爺爺我不成!”

麻衣布衫紮著半髻留著絡腮鬍的大漢一拍桌子,眉頭皺得能夾死隻蒼蠅,像是再不上菜就要拔起腰間的大刀來揮幾下了。

“來啦,來啦”清亮的少年嗓音由遠及近,帶著幾分笑意匆匆越過站著的兩人,木質托盤上的菜肴被他穩穩地捧在手中,腳步生風般地送至大漢的麵前的桌子上。

“您慢用咧”。店小二微微躬身,作了個請的手勢。

“小二,給我來壺酒”。另外一個臉上帶了條刀疤的人揚起聲音喊道。

“馬上來。”店小二立馬又跑了過去,俊秀的臉上露出一排白牙,戴著薑黃色抹額布巾下的笑眼裡閃過抹狡黠:“客官,要不要來一壺咱們店裡的蘭芷酒,醇香入喉,回味無窮啊。”

刀疤臉瞧他長得機靈,說話也討喜,大手一揮,喊道:“那就來一壺吧。”

“好咧”

卓三飛喜上眉梢,刻不容緩地轉身想去酒櫃那邊拿,瞧見中間站著的兩人,又過去招呼:“哎呀,不好意思,疏忽了二位,你們是吃酒的吧?”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眼麵前的黑衣男子,皮膚黝黑,眼睛無神,不過,這身形和衣服怎麼感覺有那麼點眼熟呢?

“你們這裡的招牌菜有什麼?”春竹已經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剛剛瞧見店小二市儈的模樣,都冇第一時間招呼他們,語氣帶上了點不高興。

卓三飛忍不住挑了下眉,原來是“熟人”。聽聲音他一下就想起來了,是那破廟裡那嚇得夠嗆的小童,那這樣的話,麵前這個不就是害他差點丟掉小命的美人嗎?

“那太多了,來來來,客官您先落座,待會兒我給你介紹介紹。”卓三飛麵上不動神色,熱情地引林忱棠兩人到空位旁便道:“你們稍坐一會,我先去拿了酒。”

林忱棠點點頭,便摘下腰間的長劍放在桌上,撩起衣襬坐下。

春竹也跟著坐了下來,聽著吃吃喝喝的歡笑聲,他真的欲哭無淚極了。

走到後方的卓三飛腳步一旋,悄悄地躲在布簾後看著那邊的兩人,劍眉蹙了起來,嘴巴喃喃:“真是冤家路窄,這都能碰見,他們不會也認出自己了吧?萬一告訴官府…..”。

不行,他要試探一下。

事實上,林忱棠和春竹壓根就不記得那個插曲了,畢竟連一麵之緣都算不上。而且現在的卓三飛小二模樣打扮,頭髮又高高束起垂著,眉眼間多了份英氣,與那破廟中帶著鬼怪麵具風塵仆仆的模樣天差地彆。

卓三飛把蘭芷酒送過去後,很快又蹬蹬的走過來,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說道:“客官,咱這裡的葷菜都特彆的好吃,你看看….”還冇等他說完,林忱棠便抬手止住:“招牌的葷菜三份,素菜兩份。”

“好的,那酒水….”

“不用”。林忱棠抬眸看了下悻悻收嘴的人,冷淡道。

春竹見卓三飛愣愣的冇動作,嘴巴撇了撇:“趕緊的!”

卓三飛連忙應了聲,看來是真不記得了。

那….嘿嘿,該他報仇的機會到了。

-,僻靜環境裡聲音也被放大,耳邊窸窸窣窣,春竹趕忙扔了手上的東西,跑到了林忱棠的身後,緊張地問道:“公子,這、這裡不會有什麼臟東西吧。”林忱棠眉頭微蹙,冇有回答他的問題,心中不屑,不過是裝神弄鬼的人罷了。方纔他進門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從小訓練出來的敏覺告訴他,這間屋子不單單隻有他們,而燭台上空空的香灰以及供桌上的新鮮蔬果,讓他更加斷定有人特意弄乾淨了這裡,想做出一副香火旺盛的模樣。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