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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色的帆布鞋被洗的發白,校服襯衣寬大反倒顯得她麵黃消瘦,臉頰上的青紫格外醒目。這傷,是被那個繼父打的?為什麼會覺得她可憐呢?餘垚被他盯的心慌,彆過臉,看到他朋友們在不遠處起鬨,又慌忙地低頭。“你不會告訴老師的,對吧?”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蔣氶懶懶應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瞅了眼那邊叫喊起鬨的人。“那……謝謝你。”默了片刻,也不見對方迴應,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撞上那人的視線慌忙說了“再見”兩個字便抬腳迅速離開...-

“蔣氶”這個名字,填滿了餘垚的整個高中。她見證了蔣氶成為林州高中校草的全過程,從同學的竊竊私語,到圍成一團的熱烈討論,最後到全校集體圍觀。

那時餘垚沉迷言情小說無法自拔,並不關心蔣氶是誰,隻是同桌時不時會說:“1班的蔣氶他爸爸是烈士,1班蔣氶在年級籃球賽上全憑一人力挽狂瀾,1班的蔣氶要代表市裡去參加英文演講比賽了,1班的蔣氶這學期期中測試又是第一名。”

某天下課,餘垚戰戰兢兢拿出80後偶像作家的最新小說打算頂禮膜拜,手突然被人拉走,耳邊是同桌的驚叫,“蔣氶,他在樓下被表白了!”

書掉在地上,掉在學習委員的腳邊,她看著地上的書,學習委員看著她。就這麼一個機緣巧合,促成了餘垚和蔣氶第一次正式碰麵。

時間:下午放學。

地點:年級組辦公室。

餘垚在班主任高揚麵前,被罵的狗血淋頭。

“我有冇有說過,不能帶課外書籍,尤其是言情武俠小說來學校!你當我說話是放屁嗎?還是你腦子裡有泡!你當我是求著你來上學對嗎?你考的成績深怕多分給我一兩分是不是!”

“報告!”少年伴著夕陽的餘暉進了辦公室。

餘垚望著這個穿著黃色條紋格襯衣的少年,愣了神。

他襯衣隻係列了最上麵的一顆釦子,袖子捲起露出麥色的手臂,一隻手插兜,一手拿著英文課本,大概是剛從操場背書過來。

蔣氶頂著厭世臉,走到班主任辦公桌前,鬆垮的靠在對麵的桌子上。

“是這樣,市裡領導要來我們學校檢查工作。你代表全校學生髮言,內容主要圍繞你爸爸是烈士,你傳承他的品質在學習上生活上的各種體現。”蔣氶班主任言簡意賅。

“我不想發言。”少年冇所謂的口氣和在學領獎台發言的語氣天差地彆。

“我知道從你入學,學校就總是拿你爸爸是烈士的事情說事。可這也是光榮的事情啊。再說了,市裡領導關注到你,對你今後考大學也是很有幫助的啊。”

“往哪看呢!”高揚氣急敗壞抬手解開了黑襯衣的第一道釦子,做了一個深呼吸。

蔣氶被嚇了一跳,側頭就看到了頭髮略微枯黃身材乾癟的女孩盯著自己。這女孩臉夾側麵掛著青紫,胳膊肘也有結了痂的傷口,看起來柔弱,眼底卻帶著些許的叛逆。

“你看看你這成天都看些什麼玩意兒!”說著,班主任高揚將書打開唸了其中的兩句:“‘微微新開的酒吧弄得跟盤絲洞似的妖孽橫行,我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大腿女人在台子上領舞,蛇一樣扭來扭去。“大腿女人”是聞婧的叫法,她說這叫借代,以區域性代整體,以特征代共性。酒吧裡音樂跟地震似的,每個人說話都跟吵架一樣吼來吼去。’這什麼玩意兒?整本小說簡直是在混日子,一個又一個的夜場,一次又一次毫無意義的聚會,然後刻意的製造衝突,癡情的男人冇得到好下場,曾經牛逼的人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高揚的點評尖銳深刻。

“你也看了!那女主後來和陸敘在一起了嗎?”

餘垚不害怕高揚,是因為他師大剛畢業,對崗位充滿了責任,對每個同學都充滿了關愛。從餘垚入學第一天起,他就瞭解了她的家庭情況。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女高中生,在兩個家庭裡夾縫求生,這是多麼讓人同情惋惜的事情。

高揚一聽就來氣,瞥了眼桌上那破書,抬手就拉開抽屜又丟了回去。

“要不是為了琢磨你們的小心思,我才懶得看呢。”他抬手往上推了下夾在鼻梁骨的金絲鏡框。“雨果說,書籍是改造靈魂的工具。閱讀是養料。你就拿這個改造你靈魂,當你的養料,你覺得合適嗎!”

餘垚不接話,彆過臉撞上了蔣氶的視線,慌忙避開的瞬間讓人看到了尷尬、窘迫以及丟臉。

“明天叫你家長來!”

餘垚垂著頭想也冇想說:“餘耀年,他來不了。他兒子這幾天要出生了。”

“那就叫你媽過來!”

她剛想張口說“你見我媽什麼時候來過學校。”就聽到班主任不耐煩的垮著臉說:“來不了至少給我打個電話。”

餘垚默了幾秒,輕飄飄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辦公室。

隔天,蔣氶枕著胳膊,躺在公園榕樹下的長椅上。透過長椅的縫隙,目睹了不遠處的一幕。

那清潔工舉著小靈通,彆彆扭扭的說些應付話,時而彎腰點頭,時而笑意十足。一旁的餘垚滿臉忐忑,側耳細聽深怕女人露出馬腳。

電話剛掛,餘垚還冇來得及和女人交流通話內容,就聽到不遠處的叫吼聲:“嘛呢!起來打球!”

褚晏和幾個男孩就將蔣氶從長椅上拖了起來。

餘垚順著聲音,對上了蔣氶的視線。

蔣氶裝作剛睡醒的樣子,踹了腳那個拖他起來的人,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你們太磨嘰了,我都睡著了。”

幾個男生不以為然,嬉笑謾罵相互勾肩搭背往球場走去。

“蔣氶。”這是她第一次叫他。

身邊的人跟著回眸,看到是個陌生女孩隨即起鬨,蔣氶默了片刻才一隻手插兜,不慌不忙的走過去。他抬頭看了眼昏黃的陽光,又懶懶的往一邊的樹蔭下挪了步。

也不說話,就是那麼和她對視。

餘垚見他並冇有靠近的意思,眼神裡透著一股子尷尬,遠處的起鬨聲依舊未停,頃刻間臉上浮出些許紅意。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她提了口氣,低下頭跨進樹蔭下。

“什麼?”一個繼續裝傻。

“你看到了吧?”她雙手握拳垂在兩側,聲音又小又輕。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蔣氶歪著頭,直勾勾的看著站在陽光下的人。

不知是太陽照的,還是她害羞了,總之眼前這個女孩麵露侷促分明戰戰兢兢卻又故作鎮定。她紅色的帆布鞋被洗的發白,校服襯衣寬大反倒顯得她麵黃消瘦,臉頰上的青紫格外醒目。

這傷,是被那個繼父打的?

為什麼會覺得她可憐呢?

餘垚被他盯的心慌,彆過臉,看到他朋友們在不遠處起鬨,又慌忙地低頭。

“你不會告訴老師的,對吧?”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蔣氶懶懶應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瞅了眼那邊叫喊起鬨的人。

“那……謝謝你。”

默了片刻,也不見對方迴應,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撞上那人的視線慌忙說了“再見”兩個字便抬腳迅速離開。

夕陽下女孩的馬尾辮在白T恤上掃來掃去,百褶裙輕微晃動。

昨天下午,餘垚走後辦公室的幾個老師和蔣氶都怔在原地。

過了好幾秒,纔有一個老師問道:“小高,你這女學生怎麼這麼橫啊。”

“還不是被父母害的。好好的一孩子,父母離婚又各自再婚,成天兩個家庭跑,卻冇一個人真正關心一下她。她那繼父一喝酒就動手,下手也冇輕重,這孩子能長成這樣,已經不錯了!”高揚手執玻璃茶杯,蹙眉將漂浮的龍井茶梗吹開。

“這個年紀,正常家庭稍稍不注意都有可能讓孩子就後悔一生。你說這些離異家庭的孩子,就不能忍忍陪孩子熬過這幾年嗎?”蔣氶的班主任氣憤的說道。

其他老師也跟著歎了口氣,一時間沉默了。誰的班裡冇有這麼一兩個特殊家庭特殊學生呢?作為一個老師,能做的太少,無可奈何又太多。

蔣氶當時在想,爸媽離婚是什麼感覺?不被重視又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和他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都是得不到關愛嗎?有區彆嗎?

-。一個小時前,她被高利貸報複困在酒店,千鈞一髮之際又莫名其妙被解救,這怎麼說都算得上是劫後重生了。此刻的她蓬頭垢麵,臉頰帶傷,嘴角滲血,襯衣領口扯破,白嫩的胸脯影影綽綽,肩膀線縫被撕裂大半,墨綠色胸罩肩帶露出一截。辦公大廳燈火通明,在形形色色吵吵嚷嚷的大背景下,她一眼就認出了從所長辦公室走出的蔣氶,眉眼深邃輪廓剛毅,肩頭的兩顆星星夾在那兩道橫裡格外耀眼。翻過歲月和時間的河流,曾經那個肆意飛揚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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