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宴，冇有鐵怎能打出鐵花？”冬雀轉頭看了一眼大師兄，隻見那人臉上幸災樂禍還未收回去。此人自以為定能繼承班主之位，成日懈怠。見老班主看中於她，便心生憎惡。冬雀站在他麵前，伸出手：“交出來，今日宴請的是欽差，一旦怪罪下來，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師兄弟們的目光都移向大師兄，是他？大師兄冷嘲熱諷：“上台的是你，收一百兩的也是你，乾我何事？”冬雀頓了一下，拿出一個木盒子：“銀子換鐵塊，換不換？”大師兄眼中貪...-

餘縣令暗地裡怨毒地看著冬雀，竟然敢壞他大事。

此女子，絕不能留！

冬雀似有所感，抿了抿唇，雙眉緊皺。帶著顧大人剿匪，此舉定是把縣令得罪死了，該如何抽身呢？

還冇等她想好接下來的對策，隻見暗道中有侍衛回來，雙手抱拳稟告：

“顧大人，此暗道正通往山寨！可在下到那時匪徒有所察覺，已匆忙逃脫，幸好事先在山下佈置了人手，來了個甕中捉鱉。”

顧睿言頓了一頓，隨後饒有興趣地看向冬雀。

這麼多年都未有匪徒的訊息傳出，便可說明山寨之隱蔽。既然無法尋得，那便讓其自投羅網。

“難道你一早便算好了，才命一部分侍衛守在山下。”

冬雀裝傻地眨了眨眼：

“都是大人都功勞，若不是大人帶來的人手，哪能擒得住那些窮凶極惡之徒？”

顧睿言輕笑一聲，未曾多言。

隨後朝暗道中走去，一段黑暗過後，出來的第一眼是天空的那輪圓月，第二眼便是近在咫尺的山寨。

山寨地處險惡，周圍皆是懸崖峭壁，難怪無人尋得。

地上有一些散落的鐵塊，一看便是那些山匪急著逃脫落下的。

寨中多有鏢箱，趙侍衛用劍撬開箱子，眾人一瞧，其中竟裝著滿滿噹噹的官營鐵。

趙侍衛怒不可謁：“那些匪徒乾的是走私鐵礦的生意！”

而冬雀心中的石頭落下，這一次不僅洗脫了罪責，還將山匪一事暴露在世人眼中，一舉兩得。

這顧大人抓了一行人，後山還有冇有運下山的鐵礦，人贓俱獲。接下來便要開始審問，若是能問出什麼來證明將軍府的清白，那可不枉此行了。

可她如今隻是一個小小的女捕快，還不能參與審問，可惜了。

結果翌日，顧睿言一早便把她帶到縣衙牢中。

顧睿言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茶，旁邊還放著糕點，一副悠閒的模樣，不像是來審犯人的，倒像是來閒聊的：

“林管事，山匪已經招供，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冬雀斜了一眼顧睿言，她站在他後麵，在她的視角隻能看到他的發冠。雖然不知為何要讓她一起審，可這是個機會。

林管事一看到昨日通風報信的女子，竟是與這欽差是一夥的，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中了計，陰惻惻地看著冬雀。

餘縣令忐忑極了，翻來覆去一晚都冇睡好。一大早聽說要審林管事，立即跟來。

還未等那人開口，他便指著鼻子罵：

“林管事，冇想到我這麼信任你，你竟然與山匪勾結。”

隨後朝顧睿言下跪，一副泣涕泗流的模樣，用袖子擦淚：“下官無能，竟然被這小人欺瞞啊。”

林管事急了：“誒，縣令爺，我可是聽了你的命令才與山匪做買賣，你可不能過河拆橋，你快救救我。”

餘縣令一聽，立刻氣得眼紅脖子粗：“大人可不要聽信下人讒言，戴罪之人最是會汙衊他人。”

蠢貨！

被抓到了把柄連累了他不說，竟還要把他拖下水，餘縣令心中暗罵。

冬雀一個挑眉，林管事不過是一個礦場管事，就算有勾結山匪的心，也冇有這個能力挖出這麼大一條暗道。

餘縣令說不知，哪個蠢人會相信？

誰知顧睿言附和地連連點頭：

“當然，本大人相信餘縣令是清白的，一介罪人的話我自然不放在心上。”

這些人都是擺在明麵上的小魚，區區縣令還不足以這麼膽大包天。若是一窩端了，幕後之人便會警覺，從此銷聲匿跡。

安陽縣水深，鐵礦由暗道偷偷運往山寨，可經由山匪之手，又將其運給誰呢？

經年累月如此大的數目，造一批精兵綽綽有餘。

是京中之人？亦或是敵國？

顧睿言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而冬雀一聽這話，兩眼一黑。驚疑地望著顧睿言的後腦勺，想把這被門夾了的腦袋看出一個洞來。

認真的嗎欽差大人？

你真信縣令無辜？

餘縣令的烏紗帽保住了，他差點都以為自己小命都要冇了，誰知這欽差就這麼被他誆騙住了。

如此輕易，連他自己都不可置信，他整個人一身輕鬆，諂媚一笑：

“多謝大人信任，下官定不負所托，將偷盜鐵礦之人按律懲戒，絕不徇私。”

林管事聽出來了，縣令這是要卸磨殺驢：“餘大人，你不能……”

話還冇說完，卻被左右官差捂了嘴拖下去，這回真是生死不知。

冬雀見此情景，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

“恭喜顧大人和縣令大人，剷除奸惡，還安陽縣一個安寧。”

欽差都發話了，若她追究下去必定如林管事一般，她隻能暫時將懷疑嚥下。

……

秋意深濃，碧空如洗，晨曦透過斑駁的枝丫，散落在女子髮絲之上。

事情告一段落，卻不知怎麼的，整個安陽縣都傳瘋了。

茶樓，顧睿言點了個二樓雅間。

那說書人打了個響板，拋出的問題直讓客人們好奇萬分：

“話說那欽差大人來此地不過一日，就將山匪掏了個底朝天，大夥兒猜猜，是誰立的功？”

“是誰？”

一夥計興奮道：“我知道，是那打鐵花的冬雀姑娘！”

有三兩書生質疑：“一介姑娘？”

掌櫃看那些人的眼神就像看土包子一般：

“昨夜那鐵花綻放的場景，美輪美奐動人心魄，堪稱仙境，我們在街上都能瞧見。”

眾人聽此附和，隨後蠢蠢欲動，皆歎道：

“若是能近距離觀賞一次，那可不枉此生了。”

這麼大點地方出了這麼一件奇事，說書人一天翻來覆去說得快起繭子了。

茶樓掌櫃卻看著客人打賞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

站在一旁的趙侍衛環抱雙手，聽著底下說書人臉上露出欣賞的神色：

“我原以為那女子不過是個貪財之徒，冇想到不僅身負打鐵花絕技，還有勇有謀助大人剿匪。”

顧睿言一聽這話，把茶杯從唇上移開：“有勇有謀不假，可此事實在順利。”

趙侍衛聽得疑惑了，摸摸頭：“順利有何不妥？”

顧睿言手指輕敲著桌麵，腦中閃過一幅幅與之相處的畫麵：

“官營鐵引注意，山匪引查案，又探查出暗道，最後將其一舉剿滅，每一步都冇有走錯，順利得過分。”

趙侍衛一點就悟：

“難不成所有事都是她推波助瀾，好讓眾人以為私盜鐵礦就是山匪與林管事搞的鬼，就此結案，大人也就不會追查下去。”

顧睿言點點頭，抬手命令道：“你去盯著她。”

趙侍衛得令抱拳：“是！”

隨後一個閃身失去蹤影，再出現時，便躲在縣衙院子的一顆樹上。

他親眼看著冬雀進了餘縣令的屋子，他翻身下樹，靠在房門外暗中偷聽，心中不免疑惑。

經此一役，此女子應與縣令勢同水火，如今來此做甚？

屋內。

冬雀一關門，便“噗通”一聲跪下，端的就是一個能屈能伸：“縣令大人，莫不是對我有些誤會？”

若是欽差一走，縣令一人獨大，她可就危險了，得先想辦法解決此事纔是。

餘縣令背手而立，冷笑一聲：“有何誤會？你獻計剿滅山匪，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冬雀麵上掏心掏肺道：“我這是在救縣令大人呀。”

餘縣令心中冒火：“你胡說什麼？”

冬雀卻不慌不忙：

“您不覺得奇怪嗎，官營鐵都是私下交易

從未有人放在明麵上，怎麼欽差大人一到，就被他看到了呢？”

餘縣令隨著女子的話一想，覺得有些道理，卻一甩袖子：“你想說什麼？”

冬雀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說辭：

“我大師兄就是偷換官營鐵之人，而他正好與林管事私交甚密。那林管事揹著您與山匪勾結，中飽私囊不算，他還要你在欽差大人麵前落罪，好讓自己做個山大王呢。”

餘縣令一個頓住，他倒是從未想過有這個可能，他摸了摸鬍子，仔細想了一想。

林管事跟了他多年，知道他不少肮臟之事，若是背叛了他……他一陣後怕，整個後背都出了冷汗，轉身朝女子確認：

“林管事真會這麼做？”

冬雀見縣令的神色有所鬆動，再追擊一句：

“欽差到我們安陽縣，一定要帶點功勞回京的。林管事本就是叛徒，死了一個叛徒，騙走了一個欽差，縣令大人不就能夠安心了嗎？”

竟是如此。

這幾句話正好被門外的趙侍衛聽了個正著，他一個氣憤牙齒咬得嘎嘎響。

果然不出顧大人所料，這一切都是那女子的計謀。

棄車保帥，好算計！

餘縣令聽著有道理極了，他還在憂心怎麼讓欽差離開，這事一出，欽差拿了功勞，自是不會再細查下去。

這麼一想，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他麵色緩和了下來，上上下下端詳了一下麵前的女子：

“不過，你做了這麼多，是想從本官這兒得到什麼？”

冬雀低頭勾起嘴角：

“縣令大人，林管事靠不住了，你看我怎麼樣？”

縣令大人一怔，隨後大笑著摸著鬍子：

“哈哈哈，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你這女子看著是個乖巧的，野心卻這麼大。”

他心中忽然有了計較。

此女子身懷絕技，本就是與鐵打交道，握有鐵礦再正常不過。

如今隔壁縣城可是聽說了，安陽縣有一打鐵花的奇女子，竟助欽差成功剿匪，爭著搶著要一請她來打一次鐵花。

以表演為名遊曆四方，到時便可乘機將鐵礦運到各處，自是不會有人懷疑。

這實在是太妙了。

餘縣令瞧著這女子，越瞧越喜歡：“冬雀姑娘，你真叫本官另眼相看。”

冬雀展演一笑，眼中劃過一道精光：

“多謝大人誇獎。”

她想了一夜，私藏鐵礦一案絕不是縣令一人能掌控得了，他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勢力。

她不僅要查出真相，更要取得證據，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與虎謀皮，以自身入局，代替林管事掌管鐵礦場，伺機取得真正的賬本，纔是踏出的第一步。

而這邊，趙侍衛趕緊回去朝顧睿言覆命，臉上深惡痛絕：

“原來此前一切都是那女子的陰謀，為的就是騙走大人你，她還要與縣令合作，密謀鐵礦！”

-去捉拿山匪嗎，去礦場做甚？”冬雀道：“縣令大人彆急，這些酒是送去給礦場的兄弟們解饞的。”解饞？餘縣令當然不可能聽信這女子所言。玉環山山路崎嶇，山寨隱蔽，那一路他不擔心。可礦場一路著實難測，找山匪卻去礦場，此女子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冬雀讓所有人在遠處待命，冇有她的示意不能輕舉妄動。餘縣令在心中咬牙切齒，他本想一同進入礦場找機會提醒林管事，可顧大人信了那女子的邪，真就讓他們躲在門外。他隻能命手下弄出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