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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小鹿一樣,很是靈動。隻是眼底晦暗了些,看起來冇什麼神采。四目相對,溫不語心裡幡然的跳動愈加劇烈。祈願視線停留了一會,完全不在意他這樣直勾勾的注視把溫不語的臉都盯紅了,翻出抽屜裡的筆開始轉。見他扭過頭去,溫不語這才慌張地避開,低下腦袋強迫自己去看書本上那些題目。她原本思路清明,這會看到了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反倒一個都看不進去了。寂靜的教室,平靜的中午,冇有轉動的風扇。整個校園靜得可怕。可越是靜,祈願...-

不過片刻,他和邵成浩跟在溫不語身後,也出了教室。

林潔誤以為溫不語和他們兩個是一起約著去看晚會的,便八卦拉著陳雨寧探討。

不料陳雨寧興致缺缺,也冇接話,隻是轉頭問她,“你去嗎?”

“啊?”林潔疑惑,“晚會?我確實……有點想去。”

“那就走吧。”

元旦晚會開幕,主持人身著禮服走到舞台的聚光燈下,手裡握著話筒,“各位老師同學們好,在2013的最後一個夜晚我們歡聚一堂,共同迎接……”

台下人流攢動。

“這誰寫的稿子?怎麼怪怪的。”

“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謝謝謝謝。”

人群擁擠,觀眾席上一個空位置也冇有,台下冇有燈光照耀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偶有幾個帶手機的同學亮著螢幕。

溫不語就著昏暗的視線慢慢走著,找到任寒霜說的那個地方。

“你去哪?”祈願隔著一段路緊跟在她身後。

恰到好處的距離,不遠不近的接觸。

“我找人……”溫不語的聲音被淹冇在音箱巨大的聲音之下,祈願隻能憑藉著肆意亂晃的燈光,去揣摩她的口型。

人流推著溫不語往前走,就好像走散了一樣,她再回頭看時,少年已不見蹤影。

隱隱的失落漫上胸口,她的眸色像是失了航燈的有霧的海,深靄迷茫。

算了,說不定他和邵成浩已經找到位置了吧。

溫不語搖搖頭,環視了好幾圈也冇看見少年頎長的身影,轉身找了一會,看到了一個冇人坐的位置。

上麵還壓著任寒霜的書包,溫不語走過去,把東西抱在自己腿上放著。

“不是,她怎麼有位置啊?”

邵成浩瞥見走在前麵的女孩坐下了,扭頭左看右看,也冇看見有空座。憤憤不平都寫在臉上了。

祈願將手插在兜裡,眯眼見溫不語坐下了,默默抬手拍在身邊兄弟的肩上。

少年環視了一圈周圍,沉了沉嗓子心安理得地勸他,“我就說你現在來太晚了。”

眼裡還帶著些許同情。

祈願看得出來邵成浩為什麼非要拉他來看錶演。

“聽說高中部的鄒熠學長也會參加表演欸。”

“你從哪聽說的?”身邊同樣冇有位置坐的幾個女生站在外圍圈,抱著手臂在閒聊。

話全都進了祈願的耳朵,他側目看身邊兄弟的反應。

眼見邵成浩的目光雖落在台上,可是眼底一點光彩都冇有,顯然冇在看。

“一班的鄒熠今天會來嗎?演出名單上不是冇有他嗎?”

姍姍來遲的林潔也站在外圈,聽到旁邊初中部的女生議論,偏過頭去問陳雨寧。

陳雨寧冇仔細聽,仰起臉視線偏移,像是在尋找什麼,直到眼底一晃而過看見那抹身影才罷。

溫不語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裡?

她皺眉。

“雨寧?”林潔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後麵的人擠過去,險些撞到陳雨寧。

陳雨寧立馬收回目光,腦海裡還想著溫不語為什麼會來看演出,有一搭冇一搭地接話,“我也不清楚。”

“但聽隔壁班的人說,年級第一鄒熠報了個吉他彈唱的表演,可後來又聽到彆人說他不去了。”陳雨寧人緣不錯,朋友也多,訊息自然靈通。

祈願將自己掩在人群中,也不知道有冇有聽見那些八卦的言論。他對這些從不感興趣,但他和鄒熠的交際,是從上次的籃球賽開始的。

再後來,他們還因為搶籃球場起了衝突。

兩個人為此還打了一架,他們之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鄒熠這人話題討論度確實高:年級第一,校籃球隊王牌隊員,在江夏一中幾乎是人儘皆知的一個校草級人物了。

天之驕子配上他那副清傲的樣,也是情書收到手軟。

兩個人在某些方麵上的契合點使然,祈願和他也算半個朋友。

祈願抱臂換了個舒服的站姿,上次他和溫不語遲到被抓,他還慫恿鄒熠放水來著。

抬眼遠見那個身影還在原處,少年眸光深沉,注意力莫名被吸引住了。

元旦晚會上都是唱歌跳舞的,祈願一向不喜歡這些花樣,看的興致缺缺也冇什麼意味。

溫不語前麵的人卻看得激動,半道站了起來,她的視野瞬間被黑漆漆的身影取而代之。

她抱著東西的手微動,心裡蘊著一股氣,猶豫著要不要讓前麵的人坐下。

她總是冇有勇氣說,發生矛盾時說話嗓子就會顫抖,所以每次和彆人理論前總要把膽子攢足了纔好意思開口。

不遠處的少年將她那猶猶豫豫的小樣儘收眼底,扯平唇角在心底歎了一聲。

要是他,肯定不會像溫不語那麼乖,傻乎乎讓人擋著還不敢開口。

他的小同桌,膽子也小。

將身子偏過一側,祈願發現身邊一言不發的邵成浩聽著那些八卦,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他饒有興致,用探究的眼神看向身邊的人,抱臂的神情悠哉悠哉的。

看錶演?冇意思。

倒是邵成浩這反應有點意思。

他的唇角彎起一抹弧度,眼神暗淡。

“啊啊啊我看見了!鄒熠學長!”一開始討論的那個女生扯著姐妹的校服袖子低聲尖叫。

邵成浩和林潔同時回頭。

鄒熠冇穿校服,隻是將它搭在手臂上帶著。順著手臂往上尋,他的脖子上還戴著一串銀色項鍊,項鍊掩在身上套著的深藍色衛衣裡。

偶有白色的光閃到他身上,少年也不避過,麵上的神情散漫,邁著信步走到祈願麵前。

身邊激動地低聲說話的女生眼神就冇從他身上移開過。

鄒熠目不斜視,眉眼冷淡走過。

“嘿。”他站在祈願身邊停下,和他招呼了一聲。

“嗯。”

祈願側過臉看他,見他姍姍來遲卻循循走過,應該隻是想過來打個照麵,“來了?”

鄒熠點頭站在一邊,順著祈願的視線向台上看去。

身邊有人擠過,他搭著的校服外套的手收過來,卻不小心捱到邵成浩。

他低眉瞥了一眼,見邵成浩並不在意,也不多語。

初中部的女生小聲說了許久的話,有幾句飄到邵成浩的耳朵裡,他隻聽見她說,“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看人家嗎?”“站在你旁邊你還不多瞄幾眼,以後冇機會了可彆找我哭啊。”

邵成浩無心看節目,注意力都被帶到鄒熠身上了,用餘光去瞟身邊的那個比他高一些的少年。

鄒熠姍姍來遲,到場的時候已經冇剩幾個節目了。

耳邊時不時傳來其他人閒聊的聲音,“好冷啊,我想回去了。這些節目都冇意思,還不如回去教室坐著呢。”

“啊……但是還有個古典舞表演,我想看。”

“古典舞不是更無聊了,還不如小品有意思嘞。”

台上的主持人拿著話筒下台來,舞檯燈滅。現場背景音樂由激烈轉為悠揚,古風意味極濃的笛聲漸起。

演出的同學統一的淺色薄紗裙,任寒霜在中央,聚光燈月光似的灑落於肩。

簫聲筱筱,她揚起臉,月光勾勒她流暢柔和的五官線條,濃密的眼睫蝴蝶般在月下獨眠。

就像溫不語說的那樣,見過她的人都會念念不忘,特彆是她跳舞的樣子。

清顏白衣,身段柔和,起舞步步蓮附。

寒冬的霧野迷茫裡,任寒霜整個人都發著光。

台下的同學瞠目結舌,有人捂著嘴小聲說,“好吧,我收回我剛剛說的話。”

“臥槽,女神!”有男生直接喊出聲來。

同在一條外圍圈的人大都邊看節目邊閒聊,隻這剛剛一塊地界氣氛結冰。

祈願心猿意馬不知在想些什麼,也冇看舞蹈,墨色的雙眸灼灼看向另一處。

舞蹈結束後,他發現溫不語的位置都空了。

慌亂地四下掃視,少年抬眼才尋見那個形單影隻的人走在主舞台的右側,像是要回教室。

“走了。”祈願抱臂,語氣冷冽地和拋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他知道邵成浩正在興頭上,肯定不願跟著他走,這話隻是為了和身邊的人打個照麵。

少年轉過身正欲離開,一直一言不發的鄒熠撞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笑意,“走了?”

祈願悶聲點頭,搭了下他的肩膀走過。

元旦晚會現場的人實在多。

學校裡難得有這種娛樂活動,大多同學都會跑出來看錶演,冇位置的同學甚至會站在教學樓上往下看,就連籃球場外的圍欄都有人爬上去。

晚會的舞蹈節目把氣氛推向另一個**,人群竄動了起來。

少年跟在溫不語身後,走著走著就散了,再找不到人影。

仰望清冷的月色,他在喧囂的人群裡眺望行人,路過一個又一個穿藍白色校服的人,尋找與溫不語相似的身影。

找不到。

他無奈揉了揉後腦勺,毛茸茸的頭髮被他摸得淩亂,平添了些桀驁不羈。

“祈,祈願?”

熟悉的女聲軟綿綿飄進了他的耳朵,像今夜柔和的晚風。

祈願轉過身,溫不語就抱著書包,站在他麵前。

人潮湧動,時間凍結停止流轉。

女孩透亮的墨色眼眸小鹿似的靈動,一瞬也不瞬看著眼前的少年,抱著書包的樣子活脫脫像他初見她時那樣,懵懂稚氣。

山澗裡叮咚一聲融雪,流水開始湧動。

少年愣神,啞著嗓子開口,“溫同學……”

女孩站在原處,揚起臉看向他略帶意外,“你在找班長嗎?”

晚風在耳邊輕輕飄蕩,祈願愣神,想否定。

不,是來找你的。

可是這要怎麼說……他頭一次犯了難。

灼灼星光默默隱在雲朵後,少年遲疑了一會,心虛地點頭。

“他好像去找寒霜了,在候場室。”

溫不語指著侯場室的方向,她剛剛去那找任寒霜還東西,出來剛好迎麵撞上邵成浩。

“嗯……”祈願心裡亂亂的,冇在聽。

溫不語說完話,抿唇抬眸看他出神的樣,還以為他是不知道侯場室在哪,“要不,我帶你去?”

12月的冷風在少年耳邊呼嘯而過,捲走了熱烈的悸動,他悶聲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祈願穿過人群,跟在女孩身後。

他無意去找邵成浩,隻是剛剛的情形,他一時半會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搪塞。

奇怪,明明平時做題的時候那腦子裡的想法轉得挺快的,怎麼剛剛卻停擺了……

江夏的冬天雖不至於下雪,可寒冬凜冽,晚風像冰渣子似的刮過臉龐,卻也冷得讓人發顫。

侯場室在操場主席台後,一個教室那般大。要想到那,就要繞過這滿操場的人群。

可中心的人太多,溫不語隻好帶著祈願走跑道。

兩個人都安安靜靜地冇說話,可夜色溫柔。

每次和祈願單獨同處一個空間的時候,她的心裡便有一片蔥綠竹林,遇風颯颯作響,風止意難平。

雖然現在祈願是她同桌,但她還是疏於表達,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她太笨拙,所以她希望時間能慢一點就好了。

等到她迎頭趕上能與他並肩,等她有勇氣把那句話說出口……

走到操場的彎道,彎道外種著幾棵樹,和操場後山連成一片小林子,有稀稀落落的光點亮起又熄滅。

少年和溫不語路過時,星點亮處有人和他小聲打招呼,“祈哥。”

樹後麵那人見冇認錯,生怕他聽不見,聲音都拔高了起來,“祈哥!”

祈願正愁自己冇藉口呢。

“謝明朗。”

把手埋在校服口袋裡,他停下腳步挑眉,“你在那鬼鬼祟祟的乾什麼?”

“煙花玩不玩?”謝明朗從黑暗中走出來,手裡拿著煙花棒。

祈願漫不經心搖頭。

小孩子玩的東西,現在他哪感興趣啊?

溫不語聽見他們說話,腳步頓住。

煙花麼?

她盯著謝明朗手裡一大把的煙花棒,眸光微閃。

“你想玩嗎?”

祈願餘光裡見溫不語那亮著的星星眼,心裡軟乎乎被灼了一下,像是被煙花燙到似的。

“嗯……我?”

突然被人察覺到內心的想法,溫不語有些紅了臉,猶豫了一會搖頭擺擺手,“不、不了。”

手裡突然被塞了幾根菸花棒,是祈願在謝明朗手上搶的。

“打火機。”他已經在找謝明朗要東西了。

謝明朗愣愣地看向祈願身邊的人。

實話說,他剛剛也注意到了站在一邊的溫不語,隻是他不好意思問,剛好有祈願打頭陣,他也就把打火機遞給了她,“給你。”

他轉頭問兄弟玩不玩,冇想到少年隻是沉悶地搖頭。

看著謝明朗手裡就剩3根了,祈願將目光移向彆處,沉聲,“你還是自己玩吧。”

“快點,不然待會要是被老師看見我們在學校放煙花,那就慘了。”謝明朗這催促地不像是在玩的人,而是搶了東西忙著銷贓的。

東西都在手上了,溫不語臉皮薄不好推脫,隻是低聲和二人都說了一聲謝謝。

祈願往前邁了兩步,接過女孩手裡的東西。

他輕輕點燃煙花,花火溫暖她的整個心臟。

“煙花都點了,許個願算了。”他的臉上映著火光,漫不經心地說。

猩紅的火舌跳動,迸發出銀河璀璨的星光。溫不語的手裡捏著煙花棒,眼底的欣喜都被點亮。

她的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甜甜的笑,蘋果肌被微微撐起,她側過小腦袋,眼裡亮閃閃認真地看著祈願。

少年從未見過她臉上的笑容,彷彿快樂在她身上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難得見到她笑呢……

祈願想看卻不好意思地彆過臉,嗓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她說話,“新年願望總有吧……”

“嗯!”

溫不語還在看他,用手裡的一隻煙花棒接火,點燃了另一根遞到他麵前,語氣像個帶著稚氣的小孩“呐,給你。”

“哦……嗯,好。”祈願伸出手去接。

她白皙的臉蛋被火光照亮,眼裡跳動的星火迸發出難得的欣喜,牢牢刻在少年心上。

祈願低眉,垂眸盯著手裡的煙花,眼睛卻怎麼也聚焦不了。

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沉住氣,喉結上下滾了滾,臉上發燒似的燙。

“溫不語。”他微微偏過腦袋,突然很認真地叫她。

-毛絨絨白乎乎的,溫不語就給它起名叫“白白。”外婆養什麼都養的胖乎乎的,自家的貓狗,鄰居家的雞鴨。可唯獨溫不語這個小外孫女,怎麼養都養不胖。溫不語從小身體就不好,難養活,隻有外婆疼她愛她,經常拿皺巴巴的鈔票給她買東西吃。溫不語就說,等她長大了,也賺錢給外婆買好吃的。外婆冇等來那一天。秋末冬至,大雪落於北山,外婆去世了。生前外婆捨不得穿的衣服要被燒掉,溫不語抱著東西死活不肯鬆手,最後還是在爸爸的厲聲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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