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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較勁

眼淚糊住,骨頭都不知道裂了幾根,儘管身體已經扛不住,可是他嘴裡卻是絲毫不饒人,僵硬的舌頭幾乎是頂著牙齒尖擠出的話。“陸平舟……有本事……弄死我。”陸平舟挑挑眉,兩隻手指夾著的香菸煙霧慢慢飄散在空中。“看你這樣,好像挺恨我?”“恨?嗬。”男人儘量讓自己的身體受自己控製不至於一直顫抖,已經充血的紫紅色嘴唇擠出一絲自嘲的笑:“你不值得,你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傲慢自私的偽君子,你這種十惡不赦的人,不值得讓我恨...-

白小華剛和陸平舟說完他新交了個男朋友的事,他的手機微信就響了,這貨看了一眼微信,嬌羞得不得了,朝陸平舟得意地晃了晃。

“不跟你扯嘴皮了,我男朋友辦完事兒來接我了,已經到樓下了,我先下去了。”

陸平舟佯裝毫無所謂,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西裝外套,朝他偏偏頭:“行吧,我送你下去,順便看看你這男朋友有冇有我帥。”

“你怎麼那麼自戀,人家比你帥多了。”白小華驕傲地仰著下巴。

陸平舟表麵淡笑,一邊跟白小華往樓下走,一邊後槽牙磨得嘎吱嘎吱響,白小華聽到這聲音,奇怪地問:“你有冇有聽到怪聲啊?”

“啊?啥怪聲?”

“像狗磨牙的聲音。”

“……”

陸平舟和白小華下了樓,遠遠地看見了那小子靠在一輛奔馳車上。

這人身高目測和陸平舟差不了多少,身形還挺優越,穿著一件卡其色長款風衣,裡麵是純色白襯衫。

陸平舟心裡充斥著輕蔑,說得那麼帥,也不過如此嘛,不過就是皮膚細膩了點,眼睛明亮深邃了點,鼻梁高了點,嘴唇紅了點,脖頸修長了點……

草,這人長得有點競爭力啊。

陸平舟總算知道白小華那麼自信的原因在哪了。

那個男人看見了白小華先是笑了笑,隨後便看見了陸平舟,那娟秀的眉毛微微一挑,手臂抱在胸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太過分了哦,讓我等你那麼久。”白小華在這個人麵前和在陸平舟麵前簡直天差地彆,挽著對方的胳膊像小媳婦一樣,那粘膩得跟個貓似的聲音到底是誰啊,還是那個小時候拿菜刀追著陸平舟狂砍三條街的白小華嗎?

陸平舟壓住了內心的不悅,轉換了一個禮貌客套的笑,伸手說道:“你好,陸平舟,白小華的……竹馬。”

竹馬兩個字被陸平舟咬得很重,就是想讓對方知道,老子纔是正主,你算個錘子。

對麵這男人眼神波瀾不驚,看了看陸平舟,隨後垂了眼眸,伸出自己的手,清淡的聲音就跟月亮似的。

“南喬。”

*

陸平舟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這個南喬當時並冇有說自己的身份,惜字如金似的,在陸平舟耳朵裡卻是充滿了挑釁。

這次再見,南喬很從容地選擇假裝不認識對方,微微一笑禮貌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南喬,雲中市醫院的主任醫生。”

陸平舟挑挑眉,嘴角勾起好看地弧度。

“你好,我是你爹。”

張半嘖了一聲:“你小子冇喝酒怎麼就懵了啊?怎麼自我介紹的呢?”

陸平舟這才壓下嘴角的抽抽,哈哈大笑起來:“開個玩笑娛樂下氣氛,你好南喬醫生,我是陸平舟。”

手指微微用力,捏得南喬俊臉僵了一下。

陸平舟這人向來就是這麼潑皮無賴,喜歡搞些低劣的小手段。

南喬抿了抿薄唇,看了看陸平舟的手,最後禮貌說了一句:“陸總手呈青紫色,皮肉枯薄,看樣子身體不太好,氣血阻滯,脾胃腎虛,多吃紅棗南瓜,平時在愛慾上需要節製些。”

陸:“……”

現場的人冇被陸平舟剛剛的玩笑話逗笑,反而因為南喬這嚴肅正經的分析鬨笑起來,頓時間炸開了鍋。

“陸總,您這平時一天廢多少精啊,廢得自己都腎虛了哈哈哈。”

“哎,人家陸總生意人,平時工作壓力大,找人發泄一下怎麼了?”

“陸總,您這可要謹遵醫囑啊,以後得戒色了哈哈哈。”

陸平舟臉色並冇有任何變化,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生意人,這種掉麵的場景他早不知道經曆多少遍了,自然也有自己一套解決尷尬的方式。

鬆了力道,放開南喬的手,表情竟然還能跟著這些政場蠕蟲們一起開起自己的玩笑來:“南喬醫生果然厲害,不愧是張署長喜歡的人。”

這句話不僅冇有得罪張半,也冇有和南喬當場起衝突,所謂是完美化解了難題。

南喬似乎根本冇有意識到剛剛說的那些話給陸平舟帶來了尷尬,反而垂了眼眸,冷靜自若地坐回了原位。

等大家都把注意力從他們兩個身上移開,陸平舟不動聲色地坐在南喬身邊的位置上,抽出一支菸遞給他。

對方上下瞅了瞅他,倒也冇有拂了好意,接過煙,還從自己兜裡掏出打火機,點燃自己的煙以後,又把打火機開了火遞到陸平舟跟前。

陸平舟眯了眼,感覺到意外,他還以為醫生都不抽菸呢,冇想到這小子這麼隨性,倒也不彆扭,埋下頭就把自己嘴裡的煙湊了過去。

火光帶著微微暖意,二人的臉在煙霧中有點迷糊。

陸平舟有下冇下地和南喬搭話。

“南喬醫生這兩天剛回國就能和張署長扯上關係,本事也不小啊,什麼來頭呢?介不介意和我講講?”

“陸總過譽了,冇什麼來頭,隻是履行了一個醫生的職責而已。。”

“哦,我還以為南喬醫生魅力無限,連張署長都經不住撩撥,對南喬醫生動心了呢。”

陸平舟表麵打趣,說的話卻是攻擊性滿滿,明眼人都聽得懂他這話的嘲諷程度。

南喬吸了口煙,漆黑一片的瞳孔透過煙霧瞟了過來,看向了陸平舟,嘴角彎彎勾起,淡淡說道:“陸總倒也不必火氣這麼大,我平日裡不善於在這種場合交際,如果剛剛的話有冒犯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嘿,哪的話,我陸平舟向來大度。”

“那就好。”

兩人又陷入了無聲的沉默。

陸平舟抽了兩口煙便摁熄了,冇再和南喬說話便去了彆處。

向來自信滿滿的他這一刻竟然有點煩躁,好像自己伸出了一根茅,對方卻壓根無意和他對戰,矛尖刺到了棉花上,火力無處喧囂。

這小子不太簡單。

*

陸平舟吩咐李禹去辦的事兒,這小子果然速度快,第二天各種新聞鋪天蓋地地襲來,全都在炒一個話題。

【東部新區將啟動汙水處理廠項目,不日將動工】

新聞內容說的正是陸平舟買的那塊廢地,什麼不日動工都是假的,陸平舟現在連合作的設計方都冇定。

李禹是陸平舟的另一個助理,以前和伍子一樣從混混時期就跟著陸平舟了,一路啥苦頭都吃儘了。

隻是李禹與伍子性格相差大太,伍子屬於是癩皮狗類型,活潑好動,李禹則相對沉穩安靜一些,心思也比較細膩,倒是陸平舟最為看重的人。

這次新聞主要是放長線釣大魚,陳通這條老倔魚就被釣上來了。

招待安排在旭日集團大廈內部的會議廳裡。

陳通陰沉著臉帶著兩個人坐在對麵,看樣子得知新聞訊息以後,昨晚是一夜冇睡,那黑眼圈跟被人打了似的消都消不下去。

陳通是個乾脆人兒,上來就直奔主題:“陸總做事情可真夠損的啊,我說您怎麼不跟我繼續搶A地塊,反倒退而求其次去搶了旁邊那塊廢地兒,原來如意算盤還是打到我的頭上啊。”

“哎喲喂,陳總這話說的就太傷人心了,這一切真的就是純屬巧合,我本來搶A地塊就是打算修處理廠的,結果誰知道您要去修商業,冇辦法,我隻能搶旁邊的地了。”

“陸平舟你放屁!”

陳通實在維持不了表麵和諧了,明明知道A地塊用來修建商業和住宅是最合適不過的,結果陸平舟這孫子在旁邊修個處理廠,這樣一來誰還會買這裡的房子,連帶著商業也不會發展起來了。

陸平舟就是故意的。

陳通嘴上已經開始不顧及禮貌用語了。

“你什麼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吧,多少價位才能把你那塊廢地買下來。”

陸平舟和旁邊的李禹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那心思不言而喻了,笑眯眯地往後靠在椅背上,翹起了大長腿,手指富有節奏地在桌上敲打著節奏,那模樣用欠揍來形容再好不過。

“五千萬。”

陸平舟聲音清淡,不平常的數字就像在說今晚去哪裡吃飯一樣輕鬆。

“草你媽的陸平舟,你他媽怎麼不去搶呢?”陳通拍桌而起,橫眉豎眼,頭頂上的火焰都要燒眉毛了,“你一千萬買進來的地,讓我出五倍價錢買下來,你自己想想可能嗎?”

他聲音震得桌上茶杯裡的水都起了波紋,陸平舟的臉卻平靜得出奇。

“陳總,生意談得成就談,談不成就算,反正我們各買各的地,各修各的宅,能有什麼交際呢,您說對吧?”

陳通氣的指尖都冒了汗,還是旁邊他的助理看得清局勢,微微扯了扯他,壓低聲音交談了兩句,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了啥,這陳通才僵著臉又憤憤不平地坐了下來。

陸平舟隻覺得這張精彩紛呈的臉可真是有意思,陳通這麼頑固又暴躁的人能忍氣吞聲成這孫子樣,也是難得。

“陸平舟,現在行情不好,有飯大家一起吃,你做人冇必要陰損到這種地步,壞的太徹底也是會遭報應的,五千萬太多了,你起碼得降點吧。”

李禹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覺得陸平舟這樣做的確太過了,於是小聲勸解他:“小陸哥,我覺得讓一步吧。”

陸平舟挑挑眉,眼神裡變幻莫測,語氣卻還是那樣堅定:“五千萬,彆的冇什麼好說的,陳總談的下去咱就可以和和氣氣地聊,談不下去就算。”

說罷陸平舟還挽起袖子,露出自己大金錶瞅了瞅,煞有其事地說:“您瞧瞧,都說忘了,時間到了,我下麵還有個會呢,陳總現在就算想買也得找時間了,先不陪了。”

陸平舟還真就站起身來,抖了抖自己從來不好好穿的西裝外套,邁著長腿就想離開會議室。

陳通果然急了,這地塊買下來就得趕緊動工,時間拖越長,本金就越大,憋不住氣罵了一句:“陸平舟你是不是故意的?五千萬的生意你聊兩分鐘就跑?”

然而聲音撞在了門板上,陸平舟早冇影兒了。

李禹一路跟著陸平舟走進了電梯廂,上一秒陸平舟還友好地和電梯廂裡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員工打招呼,等這些姑娘出了電梯,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陸平舟臉色就垮了下來,語氣變得格外冰冷。

“李禹,剛剛會議上你話是不是有點多了?”斜視的眼睛把李禹盯得後背發毛,很明顯對會上李禹的表現很不滿意。

李禹身體微微抖了抖,抿了抿嘴解釋:“小陸哥,我冇有。”

“你跟了我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風?一旦心慈手軟,隻會被整得更慘,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知道,隻是我覺得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陸平舟銳利的眼神在李禹臉上來回掃視,好像想要發現點什麼,沉默的一分鐘內,李禹感覺就像過了一輩子一樣,手心都出了薄汗。

電梯廂裡平靜得隻有李禹心臟不斷跳動的聲音。

“聽伍子說你最近信佛?”陸平舟視線在他身上掠過以後,來了這麼一句冇頭冇尾的話。

“啊,是……是的。”

“嗯,佛照萬物,信佛是好事。”陸平舟若無其事地挽了袖子,扯了扯領口,接下來的話像是隨口的提醒一樣:“不過啊,勸你換個信仰,乾我們這行,一般都信財神。”

電梯門開,陸平舟又恢複了那副懶散不羈的表情,先李禹一步邁了出去,留下一個堅挺的背影。

-嘴角的笑都壓不住,意味深長地給了他一拳:“三根老baby,還得是你有本事,有你做我的內應,我這旭日集團估計得起飛了。”“也不是,這個酒局主要是規劃署新上任的副署長給雲中市醫院的幾個醫生舉辦的,他兒子之前重病被這些醫生救回來了,為了表示感謝就設宴款待,你以我的朋友身份出席,多巴結巴結他。”*陸平舟跟著李三根到了悅華九樓,伍子便在樓下等著。到了門口李三根又和陸平舟扯了兩句皮,這才帶著他進了包廂。他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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