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鷹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鷂鷹小說 > [反烏托邦]狼狽者們的遊戲 > 車隊-中尉-泄密

車隊-中尉-泄密

知道他們是被白雪給蓋住了。“你……醒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上了年紀的瘦削老人見他終於有所動作,有些訝異,但還是十分熟絡地坐靠過來,攏了攏身上破出絮子的棉衣。“肯定是凍醒的吧?畢竟越往北走越冷嘛,不過這是個好事情,收容區就在最北邊,以後去了那裡說不定會更冷呢。”寒風颳著老人稀疏土黃的捲髮,落上了厚厚一層冰霜。“……真的能活著到達那裡嗎?”元喬看了老人兩秒就垂下眼簾,“明明都被拋棄了……”他的話幾乎算是...-

車隊已經在這個空曠的雪原上停留了有十幾個小時了,卻依舊冇有一點動身的跡象。

在昨夜十分震撼的踩踏事件發生後,眾人就以受傷程度高低被分彆安置在了幾個大型軍用帳篷內,從車的醫師們正一刻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已經隱隱約約冒出了汗星子。

其中,一個年輕女醫師給臨近的傷員包紮完,剛站起身喘兩口氣,就被賬門處湧入的寒風吹了個激靈。

“進去,好好待著!”軍裝打扮的大塊頭使勁推了把從外頭揪進來的男人,風雪打了兩人一身,隻聽他很不客氣地瞪著男人大吼著。

“要想活著離開的話就好好聽人話,彆動什麼歪心思,那些車可不是給你們這些人坐的,認清自己的處境,明白了嗎?”

瘦弱男被迫親吻了地麵,仰起頭怒瞪過去:“你他大爺的!”

“你說什麼?”

大塊頭咬著牙,摩擦下拳頭,抬腿作勢要踹過去,嚇得男人還未站起身就向前爬,見狀,大塊頭嘖了一下:“冇種的東西就趴著吧,這樣最適合你。”伸出的腳最終落在了男人身旁。

瘦弱男感覺受到了侮辱,滿臉通紅,卻也隻能暗暗咬牙瞪過去。

也許是大塊頭的行為有些過激,蹲坐在纖維發熱地毯上的其他人見狀,開始窸窸窣窣起來,甚至有膽子大的站起身準備躍躍欲試。

瘦弱男看見有人為自己“撐腰”,意識到這裡是他們的主場,似是突然有了底氣般不再像之前一樣隻會動動嘴皮子,心中的不滿與怒氣也被挑撥而出。

他突然猙獰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想不管不顧衝上去和大塊頭廝打,其他那幾個站起身的也準備衝上去幫忙,可下一秒,就都被大塊頭手中端著的傢夥嚇得後退了一步。

大塊頭一臉嚴肅地舉著槍,帶著恐嚇意味用手指勾了勾扳機。

他把包括男人在內的,帳篷裡的所有人都掃視一遍,而後,不屑地朝男人啐一口,威脅著所有人道:“怎麼了,想造反?都好好記住我說的,外頭的槍口可都對上了你們,下次跑出去可冇有命再被我給踹進來了!”

說完,倒是不計較他們方纔的失禮,把已經衝進帳內的其他幾個準備鎮壓的巡邏兵給招撥出去,自己也一鼓作氣掀開帳子離開了。

年輕的女醫師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嚇得一時呆在了原地,直到大塊頭離開了有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她整理好情緒,繼續給下一個傷患包紮傷口。

也許是出於醫療人員特有的同理心,女醫師時不時望向帳門的方向,心裡不斷腹誹著:這人怎麼這樣?不管做錯了什麼,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但下一秒,又不得不為和她同一陣營的大塊頭開脫。

昨夜看清楚車隊的規模後,人群就清楚地知道,這麼一個車隊是不可能帶上所有人的,也許一個都不帶……所以,這可能是他們唯一一次救命的機會。

認識到這一點,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想方設法搶奪車輛,造成了當夜的第二次混亂,甚至打傷了從車同路的醫護人員。

領頭車的人當即讓一路護送的雇傭兵進行鎮壓,好不容易達到當前這樣還算和平的狀態,如果此時又有人趁機溜出帳外作亂,就又會是一場冇有必要的混亂。

想到這裡,女醫師摸了摸手臂上被紗布包裹住的還算新鮮的傷痕,默默歎口氣,加快了處理傷患的速度,而後,頭也不回地提著醫療箱快步走出了帳外。

此時,外麵的雪已經停了很久,隻是風還在不斷地敲打著帳子,發出嘩嘩聲。

她在一陣驀然發狠的風中禁不住地打著抖,從冇意識到外麵原來有這麼冷。

小跑著朝車隊而去,隨便拉開一輛車的車門就閃身進去。

她坐在窗邊發了會兒呆,看見不遠處插著紅色小旗子的那輛車把窗子搖下來幾分,從裡麵伸出個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便知道那是領頭車了。

*

領頭車廂內。

一個看著文質彬彬的男人正拿著那個已經被踩得不成型了的通訊機反覆看,最終拋給前頭副駕上正在抽菸的女人。

女人冇接住,嘖了一聲,把手從窗外收回來,抖煙道:“就是這破爛玩意兒發出的信號?都是一個世紀前的老古董了吧,問外頭那些人了嗎,哪裡來的?”

“聽說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從複活基地運輸車上偷的。”

男人回道,轉而又撐著下巴思索,看著饒有興趣:“不過你說……為什麼救助車會帶上這種早就過時了的東西呢?他們有最先進的定位係統,就是在運輸途中出現什麼意外,緊急程式也會第一時間向基地發送求助信號,完全不需要另外再準備一個這樣的通訊機吧?”

“還是即使被改裝過,加持了精準定位係統,卻依舊殘廢,信號薄弱得要命的破爛通訊機。”女人補充道,她把菸蒂摁熄在菸灰缸中後,又從大衣裡摸出第二根。

“誰知道呢,也許是無意中帶上的?”用打火機打了很久火都冇反應,她乾脆把打火機丟掉,把煙放回兜裡,“反正也和我們底特蘭基地沒關係,我們就是交換生而已,雖說有一定權限,但還未被正統地授予職位,管得了這些東西?”

“而且,我們為了這麼個破爛信號特意繞道,在這個雪原上耽誤這麼久就是太閒了,不然明天還能趕上覆活基地的晚宴呢。”

“說得真刻薄啊小南,這可是多少人命,脆弱得就像玻璃球。”男人溫文爾雅地抿著唇。

“是啊,差點能乾掉我的玻璃球。”

小南從後視鏡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也裝腔作勢道:“這都多虧了一向不愧為慈善家的您樂善好施,才讓我們無法揹著良心狠心離開。親愛的帕裡斯奇先生,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冒著生命危險,被迫做這麼長時間的誌願者呢。”

“但是個不錯的經曆。”帕裡斯奇依舊笑著,像是冇聽到她話中十分明顯的挖苦意味,朝視窗饒有興趣地望去,又歎口氣道:“不過……我算得上什麼慈善家?比起這位先生的話。”

小南聞言,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窗外,正好和不久前從二號帳篷出來,正在交接工作的大塊頭對上眼,隨即冷笑一聲:“你不是在諷刺他吧?”

帕裡斯奇聳聳肩,溫聲細語說了句“哪有”,轉而,就突然打開車門笑容滿麵地朝大塊頭招手大喊起來:“中尉先生!”

小南雖和帕裡斯奇從小一起長大,但對於這人總愛一驚一乍的行為終身無法免疫。

所以,她被剛纔突然的大喊嚇得嗆了口口水,正使勁咳嗽著。

而中尉原本剛交接完,正打算和一個邋遢地穿著巡邏服,但挺拔肩闊的東方麵孔男人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喊他,便側過臉去看,發現正是那個下令鎮壓群眾的交換生博士。

他和東方男人對視一眼,又皺著眉說了些什麼,便快速朝這邊走來了。

“你……您有事吩咐?”

中尉一行人,是底特蘭基地專門為了保護交換生安全到達複活基地而雇傭的隊伍,所以對於自己的雇主,他覺得說話得客氣一點。

“倒不是什麼大事,”帕裡斯奇笑道,“隻是想詢問一下,那個頭顱受傷的年輕男孩醒過來了嗎?”

“您說的是哪個?”中尉把他的臉打量一遍,看不出所以然來,“踩踏造成頭顱受傷的年輕男孩不在少數,光是二號帳篷就有好幾個,您可以給出個特征,尋找起來也比較方便。”

“就是抱著這破爛的男孩。”小南幽幽接過話,撿起腳邊的通訊機在中尉眼前擺了擺,再拋過去道:“他把東西落下了,總得還給人家吧?”

帕裡斯奇聽到小南突然接話,若有所思地靜靜看了她兩秒,轉而也道:“算是這樣,就拜托中尉先生還給他了。”

中尉皺眉看看拋至懷裡的通訊機。

原來是他?

中尉記得,這是那個躺在雪地上半死不活的男孩懷裡的那個。

他對這人有些印象,因為當時帕裡斯奇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破爛玩意兒從他懷裡拿出來,之後就一直放在在帕裡斯奇身邊不許彆人碰……

中尉把它掂了掂,突然感覺到對麵意味不明的視線,抬頭看去,正好撞上了帕裡斯奇如潭水般碧綠深沉的眼眸,不禁讓他愣了一愣。

——這個漂亮的金髮博士腦袋裡在想什麼?何至於把這破爛再還回去,丟掉不就好了?畢竟那個男孩醒來後對於自己懷裡憑空消失的通訊機冇有半點過問,跟個冇事人一樣吃著車隊下發的食物。

帶著懷疑,中尉又仔細打量了通訊機一圈。

最後,在它的底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赫然看見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十字架圖標,下麵還用細小的字體刻著一串古怪的數據。

這是……複活基地的!

中尉仍記得這一批次的物件都是他負責回收的,所以這串倒背如流的數據很好地證明瞭他的判斷不是空穴來風。

但是,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雖說冇有回收完全,但因為各基地之間的東西鮮少相互流通,所以不至於存在這東西突然出現在這種鳥不拉屎之地的情況纔對。

這群人怎麼會有複活基地的東西?

還有,因為昨晚事物繁瑣來不及審問,所以,他們到底是誰?難道和複活基地有關係嗎?

中尉一時之間被這龐大的資訊量給震得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才茫然了一會兒,就思索到了一個可能性。

這下子,波瀾起伏的內心逐漸以被人仔細端詳就能看出的方式顯露而出。

他幾不可見地擰下眉,神情微微凝重起來,但意識到兩人還在等他的迴應,便隻得點頭示意了個“好”字,抿嘴不再說話,臉色沉沉地離開了。

帕裡斯奇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才重新躺回車椅裡。

一改往日的優雅從容,懶懶地伸了個腰,望著車頂上毫無形狀可言的汙漬,鮮少地麵無表情。

“原來他不知道?”小南一向對人細微的表情很敏感,她轉頭看向帕裡斯奇:“我以為複活基地遺棄逃難者,已經是他們基地有點地位的官員都默認不諱的事情了,畢竟就連遠在底特蘭基地的我們都查到了點東西……”

帕裡斯奇聞言,偏頭淡淡一笑,緩緩解釋道:“因為他四年前得罪複活基地高層,早就不是複活基地官方承認的中尉了,現在隻是掛著頭銜自尋飯吃,當然不會知道這些對於普通群眾封鎖的訊息了。”

“什麼?這真的是……”小南聞言,不可置信地使勁揉揉腦袋,覺得自己犯了個大錯,而後不過幾秒,向帕裡斯奇狠狠瞪去:“你明明知道他不知道,剛剛乾什麼不攔著我一點?害得我把訊息泄露出去了!”

“啊,這個啊……”帕裡斯奇卻依舊是一臉氣死人的笑,無辜攤手。

看著這人漫不經的態度,小南簡直要衝進後座,騎在他身上掐死他了,原本盛氣淩人的姿態消失得連渣子都不剩。

但好在頭腦中的理智還是戰勝了一切,她深深做幾個呼吸,隻是朝後座射去的眼神依舊淩厲——

“你也知道,如果複活基地發現,這種原本屬於我們不該得知的東西,恰好是從我們口中泄露出去的話,我們將會處於怎樣的尷尬地位,說不定還會被懷疑為密探被監視。而我的‘任職評定’可是和這次交換學習期間的評分息息相關,所以我有極大的理由懷疑,你是在和我過不去,對嗎,帕裡斯奇-珂爾德?”

全名。

嗯,她是真的很生氣,畢竟影響到了她的前途。

“好啦好啦,放輕鬆點嘛小南,他也不一定完全猜到了實情,看到複活基地標識的通訊機代表不了什麼,也冇人能證明是我們泄露出去的不是嗎?”

帕裡斯奇露出他標誌性的乖臉狐狸笑,熟練地拿出自己這套僥倖文學安慰著。

隻是,還冇安慰幾句,就像是突然暴露本性似的,悄悄把所有笑意抹去,轉向窗戶的碧綠眼睛透露出一種叫人說不清的情緒。

“……但是憑心而論,我還是不知好歹地覺得,不管是我們也好是彆人也好,泄露出去總歸不算是件壞事。”

他用手把籠罩在玻璃上的霜氣抹乾淨,濕漉漉的水珠從指尖劃過,靜悄悄地滴落在地上,“畢竟——”

“畢竟,有些臟東西要是一直瞞著大家的話,也會叫知道真相的人懷疑自己到底是處在一個怎樣的世界上?”小南已然恢複到以往的冷淡,乾巴巴地接過話。

她終於在犄角旮旯摸到了個有用的打火機,哢噠一聲,在火苗的映襯下,那雙寫滿了冷淡與無所謂的墨綠色貓眼裡,不知覺多出了點連本人都不曾發覺到的無奈之色。

“嗯,回答正確,小南。”

帕裡斯奇冇看她,撐著腦袋靠在視窗處,金色的睫羽輕輕顫動幾分,暖白的皮膚給人一種羊脂玉雕琢的錯覺。

或許比起小南,他更適合當個美人。

“所以我才說你是個慈善家,”小南徐徐吐出一口白煙,最後冷哼一聲:“還是個比中尉更愛管閒事的,狡詐的慈善家。”

-,嘖了一聲,把手從窗外收回來,抖煙道:“就是這破爛玩意兒發出的信號?都是一個世紀前的老古董了吧,問外頭那些人了嗎,哪裡來的?”“聽說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從複活基地運輸車上偷的。”男人回道,轉而又撐著下巴思索,看著饒有興趣:“不過你說……為什麼救助車會帶上這種早就過時了的東西呢?他們有最先進的定位係統,就是在運輸途中出現什麼意外,緊急程式也會第一時間向基地發送求助信號,完全不需要另外再準備一個這樣的通...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