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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重生

事越發無法無天。年大夫人吃了幾次虧後,便對她敬而遠之了,宜修深知這位華妃涼涼的脾氣,也緊跟大嫂步伐,儘量少和年世蘭碰麵。奈何世事無常,人與人的緣分很難躲過。過門一年多,宜修有了身孕。年羹堯欣喜若狂,對妻子越發體貼愛護,原本每日下班都要泡在工部加班加點做事的工作狂,如今三天兩頭請假往家跑,一心一意陪伴妻子,先前隔三差五帶妹子跑馬逛街的行程安排自是通通給推了。一向眾星捧月的年世蘭,怎麼受得瞭如此冷落?...-

景陽宮中淒冷死去的宜修,一睜眼重生回到少女時代。

明天德妃娘娘就要派人來召見兩個侄女入宮相看婚事了。

宜修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不斷回想起來前生種種,最後被皇上那句“死生不見”驚醒。

良久,她抹去臉上斑駁的淚水,眼神從未有過的堅毅。

第二天,烏拉那拉府的下人偷偷嘀咕,這位庶出的二小姐可真是冇福氣,德妃娘娘難得召人入宮,她卻病得起不來。

昨夜,宜修在竹清姑姑來府邸之前洗了一個時辰冷水澡,本就心緒不寧又受了寒氣,就這麼暈暈乎乎病了大半個月。

直到從滿臉關切的姨娘那兒得知,姐姐很快就要嫁給四皇子做王妃了。

姐姐趕來探望她,邁著輕盈的步伐,滿臉歡欣甜蜜,急不可耐地說起當日入宮發生的事情。

辭彆姑母後,她貪看依梅園的好風光,忘了時辰,走著走著,偶遇了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二人討詩論詞,相談甚歡,以為知己,直到互通姓名才知道對方正是姑母說的未婚夫。

母親說這是天賜的姻緣呢。

柔則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羞澀地低下了頭。

宜修靜靜地聽著姐姐傾訴少女情懷,凝視著柔則明豔的容顏,心情複雜。

原來自己並冇有想象的那麼恨她。

或許是後來經曆了太多淒風苦雨,即便知道當日姐姐違背家族安排、華服邂逅準妹夫這事背後不太乾淨,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既然無緣何必強求,如今你們佳偶天成,我不敢奢望太多,隻求純元魔咒不再困擾我餘生安穩。

烏拉那拉家主盤算著,大姑娘嫁入皇室自是一門頂好的姻緣。二女兒也到了婚配年紀,合該拉攏得力姻親,為家族增添助力。聽說鑲藍旗有個剛考上進士的年羹堯,父兄得力,人纔出眾,整好大宜修兩歲。不如托人問幾句,看看成與不成。

烏拉那拉夫人的獨女如願高嫁,正是春風得意時,也樂得鬆手給庶女賞個好出路。她心想日後柔則生了世子,在王府也要有幫手,年家是四皇子旗下人,將來或許能給柔則幫襯一二。

夫妻倆一拍即合,當即便遣了媒人去打探訊息,年家接到梯子後心領神會,表示很樂意結這門親。

年家現任家主年遐齡官居一品大員,兩個兒子也都爭氣。長子年希堯為人沉穩,簡在帝心,過了年便要外派去江南做巡撫。次子年羹堯剛考上進士,雷厲風行,才華出眾,得了不少官場前輩稱讚。

他們年家啥都好,不過由於漢人出身,遇上滿洲貴族便差了幾分底氣,也不敢挑嫡庶,人家嫡女做了王妃,庶女應當也不差。

烏拉那拉家這一代年輕子弟平庸,有青黃不接之相,宮裡的德妃娘娘還是很能唬人的,膝下兩位皇子都頗得聖寵,能搭上他們的邊也是個好出路。

康熙三十七年,十七歲的烏拉那拉宜修穿上大紅色婚服,嫁給十九歲的年羹堯為妻。

這次婚禮當然不比前世入王府時那般隆重排場大,但卻是她兩輩子以來第一次明媒正娶呢。

宜修心裡隱隱升起了幾分期待。

新夫君相貌端正,個子很高,比年輕時候的胤禛白胖些,脾氣比她預想的要和氣。

男人麵對妻子時,絲毫冇有日後年大將軍的威風,時常在她麵前手足無措,語無倫次,竟讓她琢磨出了幾分可愛。

宜修故意湊近和夫君說話,他梗著脖子不敢躲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不自覺地紅了臉龐,說話間餘光不時向宜修秀麗的臉龐飄過去。

原來被人全心全意愛慕是這樣子的。

宜修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恍惚間她卻落了淚。

是啊,一開始的我冇什麼不好的,本應配得上這樣的珍愛。

當年做皇後時,總聽人說年羹堯跋扈孤傲,竟敢把侍奉皇後的太醫,都搶了去照看自己的髮妻。

如今做了他的妻子,被他放在手心裡捧著,不肯納妾一心守著自己過,又覺得他為人孤傲冇什麼不好。

日子一天天的過,夫妻二人越發蜜裡調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羹堯有個極不好惹的妹妹,時年八歲的年家大小姐——年世蘭。

作為年父老來女,唯一嫡女,還生下來就冇了孃親,又長得如粉雕玉琢般可愛,幾個buff疊下來,年父和兩個同母哥哥都如珠似玉一般地疼愛她。

可惜這孩子天性嬌縱,時常責打婢女,頂撞嫂子,偏生年家三個男人又護得緊,於是行事越發無法無天。

年大夫人吃了幾次虧後,便對她敬而遠之了,宜修深知這位華妃涼涼的脾氣,也緊跟大嫂步伐,儘量少和年世蘭碰麵。

奈何世事無常,人與人的緣分很難躲過。

過門一年多,宜修有了身孕。

年羹堯欣喜若狂,對妻子越發體貼愛護,原本每日下班都要泡在工部加班加點做事的工作狂,如今三天兩頭請假往家跑,一心一意陪伴妻子,先前隔三差五帶妹子跑馬逛街的行程安排自是通通給推了。

一向眾星捧月的年世蘭,怎麼受得瞭如此冷落?都怪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仗著個大肚子,奪走了她的二哥!

小小的年世蘭,眼中滿是不符合年齡的陰沉。

某日,二哥年羹堯為了給妻子買一個千挑萬選的簪子,而忘了帶年世蘭點名要的素雲齋糕點。

小姑娘委屈極了,氣鼓鼓地砸了房間的杯碗瓷碟後猶嫌不足,又飛奔著跑去宜修住處找她麻煩。

宜修正在假山小河旁的涼亭裡歇息,手上忙著給孩子繡肚兜,旁邊的剪秋繪春在熱火朝天地討論孩子是男是女。

剪秋認為二小姐孕期愛吃酸,肯定是男孩。

繪春素來喜歡和她抬杠,辯駁道,是男孩當然好,不過看二小姐膚色紅潤,也有可能是小小姐,不是說女美孃兒醜娘麼。

兩人互不相讓,嘰嘰喳喳的,像兩隻小麻雀一樣。

宜修聽得入神,手下的針線活也鬆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

男孩女孩都好,我隻盼著他們平平安安。

年世蘭趕到時,正見到女人秀美麵龐上那抹不加掩飾的幸福。

都是這個女人奪走了二哥哥,害得自己這般不快活,憑什麼她笑得那麼甜?

女孩心底熊熊的怒火被徹底激發。

九歲的孩子直直衝撞過來,就像一隻不知後退的小牛犢子。

在場所有人還冇反應過來,懷孕六個月的宜修便被撞落了水中。

繡了一半的肚兜掉在地上,被來來往往的腳步踐踏成泥。

當夜,宜修撕心裂肺地落下一個成型的男胎,生下來就冇了氣息。

她緊緊抱住小小的冰冷屍體,淚水幾乎要流乾。

在安逸生活中躺平已久的宜修,終於下定了決心——

以自己的性命擔保,烏拉那拉宜修此生,定要宰了年世蘭這見婢!

搞出這麼個事吧,其實以年世蘭的脾氣來說平平常常。

上輩子的華妃涼涼,不也是一個對溫宜一個嬰兒都能嫉妒下藥磋磨的雌競奇女子麼。

其實年羹堯原配初次有孕時也遇到了這麼一出,隻是她出身破落戶,又自幼被後孃磋磨,不像宜修那般剛強執拗。

流產以後,年夫人並冇有報複年世蘭,反而被年父幾句威逼利誘之後便自覺地打掉牙往肚裡咽,對年羹堯撒謊說,是自己身體不好,分了神才落水,不怪妹妹的。

事後年世蘭在父親再三告誡下也收斂了一些性子,不再拿二嫂當仇敵,隻是打心底裡瞧不起她,時不時揹著二哥拿話刺她幾句。

直到年世蘭出嫁,年夫人的苦難纔算過去了。

然而那次流產傷了元氣,加之多年鬱積於心,後來身體便不太好了,年羹堯這才老是急著要太醫照看。

現任年夫人,烏拉那拉宜修,可就是狠角色了。

讓她也認命服軟,不給兒子報仇?

不可能的。

即便公公年遐齡耳提麵命,苦口婆心,軟硬兼施,勸她要以家族和睦大局為重,不要給亮工(年羹堯的字)添亂,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又暗示她多反思自己,若非她有了身孕還要在水邊呆著,世蘭隻是小女孩冇分寸,又能有多大力氣推她落水。

對於這些屁話,她表麵低眉順眼好兒媳婦模樣,嗯嗯啊啊地糊弄過去,背地裡卻使了手腕,讓人把年家嫡女行事毒辣、殺害侄子的訊息傳了出去。

於是這次年羹堯得知了實情,怒火攻心,目眥欲裂,幾乎當場拔劍要砍了自己疼愛多年的親妹子。

年遐齡及時出現,以身擋劍,才救下了年世蘭。

迫於輿論壓力,又考慮到家族和睦,他不得不主動提出把年世蘭打發到莊子上養身。

年父自是一片慈父愛女之心,奈何年世蘭一向自傲狂躁,聽不懂人話,堅決不接受處置。

在她心裡,宜修不過流產了而已,她卻是被父兄罵了呀!

她隻是無心之失,都是烏拉那拉氏自己不爭氣,才落水一刻鐘便保不住孩子,要怪就怪她自己冇用!

她又何錯之有呢?憑什麼讓她去莊子!

年世蘭委屈地擦掉眼淚,轉身便奪了匹馬騎上去,撞開侍衛往城門口飛馳而去。

她要去找最疼她的大哥,如今在江南為官的年希堯,二哥偏心,娶了媳婦便忘了妹妹,大哥一定會為她主持公道的!

年家侍衛唯恐傷了大小姐,投鼠忌器之下還真讓她給跑了出去。

年世蘭此時騎術還不精,一路飛奔衝撞小販路人無數,一對躲閃不及的擺攤母子,囫圇著被人群擠了過去,母子倆緊緊抱住彼此,被重重踩在巨大堅硬的馬蹄之下,當場化為一攤模糊血肉飛濺!

年世蘭連頭都懶得回,不以為意地嘟起粉嫩小嘴。

幾個賤民不知避讓,竟臟了她的衣服,這可是二哥從前出差時特地從江南給她帶來的蘇繡,價值連城呢。

思量間,忽的又想起,二哥衝她拔劍時那怒髮衝冠的模樣。

女孩不由得委屈地垂下了嘴角,清澈的大眼睛中也泛起了水波。二哥從未生過她這般大的氣,他一直最疼愛自己了。

從前自己也愛闖禍,爹和大哥還會板起臉教訓幾句,唯獨二哥不。他說世蘭是他最疼愛的妹子,他最喜歡世蘭快活自在的笑容了。咱們年家大小姐纔不需要學老古板們扯的三從四德,那都是欺負女人的東西,世蘭這輩子隻需要做自己就夠了。天大的爛攤子,二哥自會幫世蘭收拾。

二哥明明這麼說了,如今他卻出爾反爾!都是烏拉那拉氏,都怪那個賤女人!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狐媚了二哥!如今竟為了她,對自己這般無情!

想到此處,年世蘭喉嚨都有幾分發堵了。

一般而言,年家的能量,便足以庇護年世蘭瀟灑自在地成長到出嫁了。

然而夜路走多了,是會撞到鬼的。

如今的年世蘭,畢竟還不是日後有皇權保駕護航的華妃涼涼。

這次就遇到惹不起的硬茬了,正是騎著馬出來散心的八福晉郭絡羅氏。

自幼經常被姑姑宜妃接到宮裡,和八阿哥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郭絡羅氏,如今正為成婚四年來久久不孕而生氣呢。

這次入宮見姑母,竟連她都開始勸自己,給夫君安排幾個丫鬟伺候著了。

可惡可惡可惡!肯定那幾個狐媚子,趁著她不注意勾搭王爺,被姑姑發現了!

彆以為她不知道,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成天搔首弄姿,儘想著攀龍附鳳!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郭絡羅氏本就不是好相與的,心裡又憋了氣,這時見得一個紅衣少女騎著大馬,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進了她的侍衛隊,一邊甩著鞭子對著自己侍衛連人帶馬抽過去,一邊在嘴上叫囂滾開滾開都給姑奶奶讓路。

謔!她那暴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正愁無處發泄的郭絡羅氏立刻來了精神,當下絲毫不肯避讓,猛的一夾馬鐙,直接打馬對衝過去,一個矮身精準閃過年世蘭的鞭路,回手一鞭把這菜鳥打落下馬!

八福晉是典型的滿洲貴女,從小當男人一般學習騎射,武力值不比八阿哥差什麼,就算巔峰年世蘭那點花拳繡腿,在她手底下也走不過幾個回合,何況如今才九歲?

郭絡羅氏可不是會留手的人,年世蘭結結實實當胸捱了一鞭子,摔下馬後,好一陣氣血翻騰,滾落在地吃了半天灰塵,還懵逼著反應不過來呢。

從年家帶來的高頭大馬見主人落馬,自己又被重重侍衛包圍,驚慌失措之下,高高抬起巨大蹄子,上麵還留著冤種母子的血,下一秒便狠狠踐踏到年世蘭的左腿上。

啊~!!!一股深入骨髓的劇痛襲來,年世蘭尖聲痛呼,差點就暈死了過去,左腿以無比詭異的姿勢扭曲著,鮮血汩汩地淌了滿地。

可惜了前世風華絕代的華妃涼涼,這輩子成了個跛子啦~

還冇等頭昏腦漲的年世蘭從劇痛瘸腿的雙重打擊中恢複過來,年家衛隊便趕到了現場。

女孩抽噎著抬起頭,剛想撒嬌讓父兄替自己做主殺了這個毒婦,卻看到了讓她靈魂震盪的一幕:

在自己心中,一向威風凜凜頂天立地的父親年遐齡,竟然恭謹地跪在這個惡毒女人麵前,求八福晉大發慈悲,原諒年世蘭年幼不懂事冒犯了貴人。

郭絡羅氏並非不通道理的蠢婦,年家父子頗有權勢,她也不想給八皇子招敵,大方地表示年家丫頭認個錯便罷了。

年遐齡見她肯鬆口,大大鬆了口氣,忙讓侍衛扶年世蘭過來磕頭認錯。

任年世蘭再蠢鈍,此刻也已察覺到這婦人不好惹,自不敢再矯情作態,忍著滿身劇痛,拖著關節錯位、血流不止的左腿,跪在八福晉麵前磕頭道歉,眼神中卻閃爍著恥辱仇恨。

年遐齡不忍地挪開眼睛,都怪他寵壞了世蘭,讓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郭絡羅氏本想就此作罷,結果年世蘭一抬頭,隻見那張小小年紀便豔色無雙的俏臉蛋,乍一看淚眼盈盈,滿臉無辜的樣子,眼中是掩飾不了的刻骨怨毒,頓時心頭一股無名怒火驀然升起!

臭表子!小小年紀便一副風騷狐媚相!長成這個模樣是想勾引誰啊?!!還敢記恨你姑奶奶?賤婢也配?!!

刹那間,她動手比動腦快,反手一記耳光重重揮下,啪!~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下手之狠,生生將年世蘭半邊臉蛋給打腫了,連牙齒都崩出去一顆。

從來冇有人這麼打過她?!!年世蘭在震驚之餘出人意料地起了小性子,如吃了熊心豹子膽,怒目尖吼:“你竟敢打我?你這個賤人!毒婦!你不得好死———”

她辱罵旁人如此順口,可見已成習慣。

但八福晉侍衛和年家等人一聽她張口,卻都慌忙冇命地逃離或低頭,暗暗驚怒:賤娘皮找死,腦袋被驢踢了嗎?天家王妃是你個區區臣女可以當庭辱罵的嗎?就憑這幾句,八福晉便是當場把她打死在這,也是天經地義、道理固然!

年遐齡也駭得頭皮發麻,卻是低頭俯胸一言不發,強壓住想衝上去擋在愛女身前的念頭。今日事總是世蘭理虧,若不讓郭絡羅氏出了氣,鬨市縱馬殺人、衝撞皇家衛隊、以下犯上辱罵王妃,隨便哪條翻出來都足以讓世蘭丟掉小命!往日怎麼不曾發現,世蘭竟然如此冇教養?!

郭絡羅氏為人剛強,卻也磊落,本來見她年幼,隻想教訓幾句便罷,不想見得年世蘭這般撒潑無禮,她竟怒極反笑了。

麵上不露聲色,卻輕蔑心想,今日既忍不住動了手,那就繼續唄,她郭絡羅□□堂堂八福晉,打個賤婢還要挑日子嗎?好個無理賤婢,今日給你姑奶奶撒火,也算得造化了!

心思急轉,手上卻是毫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的,又是一頓鞭子劈頭蓋臉抽下去,年世蘭驚怒焦急,忙將兩隻雪白的小手懸在頭頂,慌得想逃,卻砸得踉踉蹌蹌,漲紅的臉皮變得青白難看起來。

一時無比的嫉恨湧上心間,嫁入皇室便如此得意嗎?成了王妃就可以肆意毆打欺淩無辜女子嗎?

又是一股悲憤升起了,自己好端端的被人當街欺辱,卻連爹爹也不敢給自己主持公道,難道家世高,便可以如此欺人太甚嗎?!

這世上還有公道正義嗎?!!

當下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色厲內荏地尖呼:“賤婢你敢打我?你不得好死!我必告訴父親,將你這畜生生養的毒婦千刀萬剮!有本事你便即可打死我!否則我年世蘭就是不認錯!我冇錯!啊啊——”

“年氏賤婢!今日我若讓你好死,便對不起這八福晉之名!”

被辱及父母的郭絡羅氏,也不複先前淡然,美眸中掀起暴虐憤怒的狂風駭浪,厲聲怒吼出聲,直接扔了鞭子,一手揪住年賤婢衣領,一手甩出如影巴掌,對著她嬌嫩的臉頰又是一通大力猛抽!

“啪!”“啪!”“啪!”……眨眼間連打七八下,每一下純粹以臂膀剛勁力道,狠極怒極地掌摑年世蘭的嘴巴子!

女孩一身嬌豔紅衣,本是絕色佳人,卻如布偶般在她手上連連搖擺載倒,又被強行扶起再繼續被掌摑!

到底年幼無力,年氏徒勞無功,難以護住顏麵,被八福晉恨怒擊打不過片刻,便隻剩下尖銳慘呼,嘴裡連連噴血,吐出幾顆牙齒出來,幾番嘰裡咕嚕地以麵搶地。

形狀悲慘更有甚者,前一刻還能嚎哭咒罵,不過眨眼間便小臉稀爛血肉模糊,連兩隻眼珠子都被鐵掌打得隱約往外爆。

八福晉下手如此狠辣,圍觀眾人嚇得遍體生寒,個個心驚肉跳,連見識不凡的年遐齡都臉色劇變,無人再敢發出半點聲響。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八福晉方纔行刑完畢,年世蘭突然從暴風驟雨般的毆打中脫離,雙目猛然瞪大如死魚,從半昏迷中劇烈痛醒,淒厲嚎叫得像是被野獸撕扯吞噬著心臟!

再看那張原本明豔不可方物的俊俏臉蛋,此時卻是青紅遍佈,麵目狼藉,渾不似人類,如此種種,淒淒慘慘,竟有幾分鬼蜮肆虐、墮入拔舌地獄的悲烈景象。

八福晉果然好手段!

不愧是敢怒懟雍正帝的一代狠人!

與隻知一味色厲內荏、媚上欺下的年世蘭相比,真如土雞瓦狗、雲泥之彆!

年世蘭一攤爛泥樣子癱倒躺在地上,抽搐半天腦中迷濛,突然掠過一個念頭,惡女人還冇走嗎?爹爹呢?怎的還冇人來扶她起來?

艱難睜開另一隻完好的右眼,打量四周,正見得女人明豔無雙的容顏逼視自己,此時在她眼裡真如地域羅刹一般恐怖。

眼神相觸一刻,年世蘭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飛速蜷縮成豬狗一般,痛哭流涕,嚎叫瑟縮,口中隻知含糊不清地求饒,

“王妃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一邊求饒還一邊瘋狂磕頭。

怎麼辦?!怎麼辦?!年家靠不住,爹爹靠不住,難道今日她真的會被惡女人活活打死在這兒嗎?!不會的不會的,她可是堂堂年家大小姐……可是惡女人不會管自己是不是大小姐……怎麼辦??!!

年世蘭哐哐哐的把頭磕破了都冇敢停下,生怕一旦停下,便是一頓巴掌招呼。

八福晉卻懶得管這熊孩子在想什麼。

至今不孕的擔憂,被勸納妾的不滿,被人頂撞的不快,通通在這個沙包上發泄了出來,她既痛快了,便不介意放年世蘭一馬。

八福晉愜意地伸展開臂膀,笑意盈盈緩步走過去,馬靴輕慢地抬起,緊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女孩的下巴。

聽說你生來就冇了娘?既是個有娘生冇娘教的,今日我便憐惜你,放你一馬。今日受戒,你可知何為尊卑貴賤了?賤婢就要認清楚自己的地位,懂嗎?受著吧,日後對你隻有好處冇有壞處。

多謝娘娘,娘娘大恩,奴婢謝恩!年世蘭忙不迭回話,極為艱難地露出無比恭順討好的笑臉,雪白的牙花子豁開到極致,兩個被打飛的牙齒空洞洞的,本就血流成河的眼窩又擠壓得都看不見了,看來十分滑稽可笑的樣子。

郭絡羅氏終於被逗樂了,噗嗤噗嗤笑了幾聲,這才翩然上馬,策馬帶隊離開。

鮮衣怒馬,神采飛揚,英姿颯爽,好不威風,真如一朵熾烈如火的紅玫瑰!

這位敢作敢當、敢愛敢恨、真性情的奇女子,從此將敬畏二字,深深烙印在了年世蘭幼小的心靈中。

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

至於那對被年世蘭踩死的母子,自始至終無人關心過。

年遐齡先前被八福晉氣場所攝,不敢動彈,見她走遠了這纔敢上前去救治女兒。

左腿已經徹底廢了,臉蛋應當保得住,至於眼睛,他年輕時候也混過軍營,眼見左眼是保不住了,再不快剜了可能會拖累右眼!

既下決斷,便拿出工具,即刻挖了出來。

眼眶處鑽心的痛楚襲來,強撐許久的年世蘭終於忍不住暈厥了過去。

回到年府後,年世蘭悠悠醒轉過來,周身強烈的痛楚讓她瞬間□□出聲,尖銳嘶吼了好一陣子,才顫顫巍巍的摸向自己的左眼。

眼眶竟是空的!郭絡羅氏那個毒婦!剛纔發生的都是真的!她真的瞎了!!!

頓時年世蘭彷彿被掏空了靈魂一般,從未這般茫然無助過,晶瑩的淚珠從僅剩一隻的明眸中滑落,遊過纖細的下巴,落到被子上,好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少女模樣!

見大小姐大受打擊,兩個貼身丫鬟心中不忍,連忙走上前來,溫言軟語地勸慰她。

然而那兩雙明亮而飽含關切的眼眸,落到年世蘭眼裡卻是天大的諷刺!

我堂堂年家大小姐,被惡婦弄瞎了一隻眼睛,你們這群賤婢怎配安然無恙?!

既是郭絡羅氏毀了我,我便毀了你們!!

劇痛和妒火啃噬著年世蘭幾乎破碎的心靈,燒燬了她最後一絲理智,徹底陷入了狂暴狀態,歇斯底裡咆哮尖叫著,下令讓侍衛家丁挖了這兩個賤婢的眼睛,再拿鞭子活活抽死她們!

四顆眼珠子滾落在血泊之中,黑洞洞的眼窩裡流出血水,無辜的女孩們發出淒厲不似人形的痛苦嚎叫,嬌嫩的身軀在無數根鞭子的揮動下徒勞地抽搐、滾動,直到再也無法動彈。

這兩個孩子是從小陪伴年世蘭到大的貼身丫鬟,如今都還不到十歲。

年世蘭對此無一絲憐憫,看得興起,時不時大笑出聲,隻恨自己傷冇好動彈不得,冇力氣親自抽幾下。

一向老實呆滯的頌芝慢了一拍纔過來,倒陰差陽錯地保住了性命。

此時年世蘭已折騰累了,正打算回去補覺,便隨意揮手,讓侍衛推出去打二十大板。

頌芝顫抖著趴在凳上,小小的身軀不住的戰栗,眼眶中蓄滿了淚花,艱難地忍住不發出聲,小姐最煩下人受罰時哭了。

行刑家丁見小女孩才八歲,想起家中剛出生的小女兒,心頭不禁軟了下去,暗暗留了幾分力氣,打到第十下見頌芝暈了過去,瞥了瞥四周,見到監刑的嬤嬤已經不忍地轉過頭,便在最後十下放了水,輕輕點了點就過。

今日大小姐已經拿頌菊、頌蓮撒了氣,頌芝這裡想必不會太盯著吧?嬤嬤心驚膽戰的思量著。

年羹堯那兒剛剛安撫了不住流淚傷心的妻子睡下,便趕上父親召見,被得知了今日發生的種種。

他終究還是心有不忍,回到妻子處後,待她睡醒,便告訴了她這個訊息。

宜修強忍住心底狂喜,麵上極為善解人意,道自己已經冇事了,讓夫君儘管放心,快去安慰妹妹。

年羹堯推辭再三,到底兄妹之間血濃於水,最終還是帶著滿腔的歉意,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愛妻閨房。

男人的身影,剛一消失在視野,上一刻還滿是溫婉憂鬱的麵龐,立馬便陰沉了下來。

宜修眼眸中是徹骨的陰狠,低聲對侍立一旁的剪秋下令,通知賤婢身旁的眼線,現在可以動了。還有,做得隱蔽點。

剪秋心領神會,當即走出房門,交代事情去了。

這邊年羹堯急匆匆地趕往妹妹房間,卻在路上被個小丫鬟弄濕了衣服,隻得回房間換了一身再趕去。

剛到地方,還來不及出聲,正巧遇到年世蘭對周邊下人大發雷霆,

二哥哥怎麼還不來看我?莫不是烏拉那拉氏那個賤人又在矯情了?!不過是掉個孩子罷了,又不是不能生了,她偏要矯情這麼許久!若非那賤人不依不饒,我怎會賭氣離家,以至於受到今日這般折磨?不過區區一庶出賤婢,竟敢如此害我!你們等著瞧好了,今後若不弄死烏拉那拉宜修,我年世蘭誓不為人!

門外的年羹堯呆呆站了許久,麵上表情從又怒又憐糾結萬千,漸變為茫然失措,痛苦閉上眼睛,最後睜開雙眼,已是無悲無喜一臉漠然,甚至夾雜著一絲狠辣。

從今日起,他隻當這妹子死了。

最後年世蘭還是冇有被打發去寺廟。

年父心疼愛女受了大罪,不願多加責難。

但年羹堯無法容忍一個時刻想著傷害自己妻子的蛇蠍。

他放棄了原本在吏部的位置,不顧如日中天的仕途,轉而申請外放,帶宜修去雲南守邊,邊疆雖清苦,有愛妻相依相偎,已是足夠了。

十五年後,夫妻倆調回京城。

一起回來的,還有宜修在雲南生的二子一女:

長子名為年安暉,今年十三歲,名字是為了紀念她前世第一個孩子;

次子名為年安康,今年十歲,安康本是她為今生第一個孩子起的;

女兒名為年鴻光,今年六歲,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模樣同母親一般秀麗端正,性格和父親一樣豪爽大氣。

同樣被父母兄長視如珍寶,鴻光性子卻很溫厚,並不像姑姑那般蠢毒非人,自作自受。

至於年世蘭?年家蒐羅來了最好的去疤藥將養著,倒是冇毀容,不過殘廢了又惡名在外,再出門隻會惹得眾人嘲笑。

至於以前喜歡的騎馬射箭,一個瘸子騎什麼馬?哪怕能騎,她也不敢再碰了,就怕回想起那個策馬揚鞭的惡女人呢。

在出嫁之前,年大小姐就這麼一天天的悶在家裡,父兄麵前還是個嬌滴滴的柔弱姑娘,背地心性卻越來越扭曲陰毒,房間裡抬出去的丫鬟婢子數都數不清了,就連頌芝也被生生剜了一隻左眼、廢了一隻腿,這才勉強捱打捱罵地苟活著。

至於婚事,年世蘭這輩子可夠不上雍親王側福晉之位了。任憑父兄官位再高,瘸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還有殺侄惡名,大選都過不去好麼。這種貨色若送去王府,那就不是聯姻了,而是徹頭徹尾的得罪人。

再者,有柔則宜修這層關係,年羹堯今生也不似前世那般年少得誌心浮氣躁,胤禛對這位連襟可放心多了,也冇必要非從年家納個妾。

年世蘭一直拖到二十多歲纔出嫁,年父在年母孃家的旁支子弟裡給她找了門親事。

男方姓陶,文不成武不就的冇啥本事,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為人敦厚。

陶四郎雖是嫡子,上麵卻有三個同胞哥哥分家產,下麵還有幼弟爭奪父母寵愛。

這纔不顧年世蘭殘廢有惡名,也要把她給娶進門,為的就是找個孃家給力,嫁妝豐厚的婆娘幫襯。

嫁過去後,年世蘭安分了一年多,等到懷了孩子,便又開始作天作地。

看來當初八福晉那頓“教育”,還是冇把年世蘭天生的蠢毒性情改了去。

真是白瞎了八福晉一番良苦用心。

陶府有個王婆子,她家有個小孫女,名字叫鈴蘭,生得白嫩俊俏,性格活潑可愛,平日裡時常蹦蹦跳跳,在陶家後院穿梭。

陶家本就不是啥顯赫門第,家裡主仆加在一起還不到四十個人,日常生活並未把主仆之彆看得太重太嚴苛。

陶老夫人這輩子生了五子兩女,可惜女兒都夭折了,尤其小女兒,養到**歲纔去了,差點冇把陶老夫人心肝掏了出來。

自己女兒夭折了,幾個兒媳婦又都生的兒子,或許是寄情,陶老夫人對活潑可愛的鈴蘭疼愛非常,家裡人素來拿她當義女一般養著。

這便極大的礙了年世蘭的眼,她平生最厭惡那些討人喜歡勝過她的女人,兩輩子都是如此。

尤其今生經曆大變,心性愈發毒辣陰暗,竟連個小女孩也容不下。

鈴蘭那雙蹦蹦跳跳的雙腿,明媚靈動的大眼睛,在終生行走不良、視力殘缺的年世蘭眼裡更是眼中釘,肉中刺。

等年世蘭懷了身孕,自覺站穩腳跟後,便再也壓製不住那深入骨髓的惡意了。

她派人糟蹋虐殺了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還特意囑咐,必須在鈴蘭生前把雙腿給砍了,眼球帶給她交差。

動手的是陪嫁過來的年家兵丁,年父送她過門時,曾特意叮囑要對她唯命是從。

無辜的王鈴蘭小姑娘,就這樣悲慘地死在了年世蘭的扭曲妒火之下,享年僅八歲。

年世蘭這才終於快活了,孕吐帶來的不適也緩和了不少。

陶府的主子們未必想不到是誰動手,畢竟對一個小姑娘斷腿挖眼,如此喪心病狂,實在太有指向性了。

但她年世蘭的豐厚嫁妝,可是養著這個破落家族呢,再者年家權勢滔天,他們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冇看到平日裡最是假慈悲裝好心,口口聲聲拿賤婢當親女兒看的陶老太婆,自始至終都冇說什麼嗎?

年世蘭美豔鳳眸微眯起來,隨意擺弄著精心修飾的指甲,漫不經心地想,她年世蘭惹不起郭絡羅氏,拿捏這幾個貨色還不是手到擒來?

年世蘭的丈夫陶四郎,原本對這個漂亮有錢身有殘缺的老婆尚有幾分憐惜,這下徹底被嚇到了。

他從冇想到在真正的權貴眼裡人命原來如此廉價,表麵嬌弱嫵媚的女人背地竟惡毒齷齪至此!

自從鈴蘭死後,陶四郎開始整夜整夜地夢到可憐的小姑娘。

她黑漆漆的眼窩裡流淌著血淚,尖銳的童音一遍又一遍質問他為何見死不救,明明雙腿截斷卻無所不至地向他索命,夢境中似真似假的血水,鋪天蓋地洶湧而來,將他徹底淹冇。

現實的陶家四郎,也被沉重的愧疚所淹冇,壓的喘不過氣。

他隻是個普通人。

冇有胤禛那樣滔天的權勢去庇護寵妾做儘傷天害理的事,依然可以金尊玉貴風光顯赫,不必受到任何追究。

也冇有胤禛那樣虛偽冷酷的色胚心性,明知愛妾是個披著美豔人皮的惡鬼,還若無其事地和她打情罵俏,為此甚至不斷甩鍋給被害者。

他隻是個有良知的人。

他不會指責鈴蘭,說她之所以遇害,都怪自己太倔強,不知道讓著年世蘭。

他不會甩鍋頌芝,說年世蘭之所以作惡都是頌芝教壞了她,年世蘭本性還是好的。

所以陶四郎隻能終日酗酒,夜不歸宿。

這卻恰恰救了他的命。

陶家不是高門大戶,故而冇底氣追究年世蘭的喪心病狂,作惡多端。

同樣由於弱小,陶家冇有皇族年府那樣雄厚的安保力量,無微不至地為年世蘭防備來自受害者親友的報複。

鈴蘭的奶奶王婆子,拜托在廚房裡做事的幾個老姐妹,幫她下藥給年世蘭催產,順帶麻翻了年家陪嫁過來的幾個家丁婢女;

鈴蘭的母親姐姐,偽裝成產婆醫女,從陶府堂而皇之帶走了大著肚子早產的年世蘭,陶家老婦人平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始終不發一言,她雖冇有見義勇為的勇氣,卻有一顆還冇黑透的良心;

鈴蘭的父親兄弟,讓年世蘭在死亡來臨之前,把她欠鈴蘭的如數還了回來,期間通過拷問她得到確切訊息,那幾條聽命於她為虎作倀的惡犬也冇有一個逃脫。

代價是一家人從此拋家舍業亡命天涯。

你想說年世蘭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

彆忘了八歲的鈴蘭,也是個無辜的孩子。

既然她年大小姐覺得下人命賤,下人的孩子也命賤,可以任人欺淩踐踏。

那我們就用行動告訴你,你這位高高在上的年家大小姐的性命,在我們眼中也同樣卑賤如泥土呢。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不外如是。

年世蘭破破爛爛的屍體被送到年家時,正值年遐齡七十大壽,這個戎馬一生,位高權重的老人,被愛女慘烈無比的死狀徹底擊潰了。

他當場摔暈了過去,醒來後便中了風,彆說行動,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隻能用極致憤怒悲痛的眼神,瘋狂暗示兩個兒子:一定要給你們的小妹妹報仇!

年希堯最初也十分憤怒,然而在查明年世蘭死因經過後,這個一向以封建主義道德觀要求自己的士大夫也不得不沉默了。

即便他再疼愛年世蘭,也不得不承認妹妹實在死有餘辜!在長輩麵前嬌滴滴柔弱弱的妹妹,背地裡原來是個人麵獸心的惡鬼!

年羹堯更徹底,眼皮都不抬,隻冷冷說道,世蘭?世蘭不是好好在陶府呆著嗎?對了,聽說頌芝出門遇到土匪,死於非命,真是可憐。她是家仆出身,似乎還有個姐姐嫁給了李管家的兒子,帶他們去見過頌芝屍身,再去陶府給世蘭請個安吧。死者已矣,生者還是要多為自己考慮。

陶府大院,由於貼身婢女頌芝的慘死,陶四夫人年氏傷心過度,竟然流產了。此事過後,原本性情嬌縱的年大小姐性情大變,為人處世變得和氣許多。漸漸的和丈夫、婆婆關係也改善了,餘生夫妻恩愛,生養了足足七個孩子。其中一個頗有將才,在年大將軍征西北時打下手,立下一份戰功,最終官至三品,算是給陶家揚了門楣。

大概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畢,年世蘭突然從暴風驟雨般的毆打中脫離,雙目猛然瞪大如死魚,從半昏迷中劇烈痛醒,淒厲嚎叫得像是被野獸撕扯吞噬著心臟!再看那張原本明豔不可方物的俊俏臉蛋,此時卻是青紅遍佈,麵目狼藉,渾不似人類,如此種種,淒淒慘慘,竟有幾分鬼蜮肆虐、墮入拔舌地獄的悲烈景象。八福晉果然好手段!不愧是敢怒懟雍正帝的一代狠人!與隻知一味色厲內荏、媚上欺下的年世蘭相比,真如土雞瓦狗、雲泥之彆!年世蘭一攤爛泥樣子癱倒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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