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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鷹小說 > 阿喵二三事 > 八

時多了,但放學還是一起回家,阿喵家在東營大隊,狗子家在西營大隊,兩個生產隊隔著一條河,兩人就常約在河裡遊泳捉魚,捉到魚不論多少都平分。直到初三時狗子輟學到深圳打工,兩人已經好得比親兄弟還親。“狗子,你不在深圳嗎?怎麼來鄭州了?”。“都來兩年了,常聽老家人說起你,你可是我們村的驕傲啊,哈,村裡第一個大學生”,說得阿喵臉都紅了。阿喵正想說些什麼,一輛黑色小轎車在雨水裡泊過來,停在路邊,守義轉身進車,打...-

五月的風拂動金色花海,蜜蜂和蝴蝶在他們身旁匆忙地飛舞,不知名的鳥兒從頭頂蔚藍的天空輕輕地劃過,像劃過靜夜的花火一樣。似乎一切都靜止了,阿喵和表哥穿行在散佈著花粉氣息的油菜地裡,像滑行在溫暖的盛夏的水塘。

阿喵和表哥伸手去抓時,小兔子忽地跳開了,他們追趕著,穿過黃色的油菜地,穿過綠油油的麥地,穿過水塘邊長滿狗尾巴草、毛衣草、野菊花、野草莓吐出紅寶石的小路。

開始下雪了,阿喵又想起那個遙遠的夢,夢裡他正透過龜裂的牆縫看向屋外紛飛的雪花世界。

家裡生著一堆柴火,烤番薯吃,烤花生吃,大傢什麼也不用說。

南方的雪不比北方的雪,千裡冰封、萬裡雪飄、雪花大如盆,北風咆哮著下得激情澎湃。南方的雪下得溫柔纏綿,一粒粒雪絨花在大太陽底下悠然自得地翩翩起舞,還冇落到地上就融化成水,在柏油路上肆意流淌。但今年冬天卻不同,連著醞釀十幾天,這天中午鵝毛大雪下得紛紛揚揚,北風呼嘯,捲起地上厚厚的積雪在大地上撲打著沸騰著,市區的路上車水馬龍,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急不可耐的鳴笛聲、謾罵聲、小孩子的哭聲。

深夜,十一點鐘左右,下班回家的路上又開始紛紛揚揚地下起雨夾雪來,有些冰冷的氣息從車窗的縫隙襲來,車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褐色毛衣,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臉孔,隻感到他似乎正凍得瑟瑟發抖,“製熱壞掉了。”他抱歉似地說。

阿喵已經看得見小區的圍牆,還有幾家鄰居的燈仍亮著,不知是在裝修還是在加班。

開門,走廊裡昏黃的燈從門縫擠進房間,母親睡熟了,阿喵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廊的燈,關上門。揹包扔到客廳沙發上,然後開始放熱水,天冷熱水器加熱也慢。

打開臥室的門,窗外的路燈投來蒼白的一瞥,阿喵走到窗戶邊,拉上窗簾時,看到雪花簌簌地飄落,愈發下的緊了。

藉著手機的螢幕光,從衣櫃裡拿一件換洗的衣服,關上門進臥室洗澡。

關上浴室的窗戶,打開浴霸,還是覺得冷,阿喵想起小時候冬天一個月洗一次澡的日子,嚴寒凍僵了貧瘠開裂的大地,麥苗和菜地覆蓋著厚厚的雪,有些地方結了冰,那時候阿喵喜歡寫:“冬天是一位慈祥的老母親,給她的孩子們蓋上了厚厚的棉被”。雪,其實一點也不像棉花,尤其在一夜寒風吹過,結了冰,冷冷地反射冬日慘淡的陽光時。

熱水淋下來,沖刷著頭髮上的洗髮水泡沫和身體上的香皂水,溫暖的感覺不斷地上湧,像在春天的曠野裡,遇見一隻棕色的熊,抱住它在陽光下舞蹈,風兒輕柔地和著小鳥的婉轉清脆的歌,那是什麼時候來著?擦頭髮時,那些景象迅速地消失了,像夏天一樣短暫。

清早起床,透過玻璃發現雪已經停了,天空漂浮著幾朵灰色的雲,大地銀裝素裹,像是誰家在舉行隆重的慶典,把整個世界鋪張起來,既華麗又壯觀。

朋友圈到處都在刷雪景。

上公交,轉地鐵,出地鐵口時看到風中仍然散落著雪的碎屑,馬路旁的灌木叢和高大的觀賞樹上掛滿了長條狀的,氣球狀的積雪,梧桐樹向著天空高高舉起的手臂上也落滿了,在風中揮灑。

阿喵給兔子打電話,想告訴他下雪了,“早就起床了,每天七點鐘起床。”她在等檢查,說來早了,尿憋的難受。阿喵說好,晚些再電話你。

公交車繼續行駛,路麵的積雪被不斷碾碎,融化了,變成了水,和著路邊小片的積雪結了冰,看上去像一半融化的冰激淩。

打電話給兔子,一切正常,隻是之前檢查出的積液還在,但比較小,醫生說可以吃中藥,也可以等身體自己吸收,從兔子的語氣裡仍感覺到一絲絲焦慮,“還要看下午的抽血結果。”她說:“好擔心不能出院”,阿喵說不會的,會好起來,兔兔和虎子加油。

十點零五分,公交還在半路上,要遲到了,阿喵歎口氣。

阿喵看向窗外變換的雪景,無數雪白的霜樹飛快地向後退去,林子裡幾幢公寓式建築靜靜地佇立守望著,兩三點燈光從誰家玻璃窗流露出來。

長著長長的白色絨毛的共享單車棄嬰似的在積雪的人行道旁靜默,路旁滿頭青翠的常青樹,禿頭的枝丫叢生的季節性花樹,各自以自己的喜好和雪的世界融合在一起。

整個世界像極了那個夢,無數的光影流淌在白雪皚皚的原野上,人群消失在白茫茫的地平線上。

零下十度,積雪凍僵了大地,結成冰緊緊地黏在樹木上,草地上,遠處白茫茫的小山上籠罩著水霧。

天空依然灰濛濛的,絲毫看不到放晴的跡象,飛鳥從路旁的霜樹林掠過,來不及叫喊一聲就受驚似的疾飛而去。

公交在結冰的路麵上緩慢地滑行,駛過掛滿雪的樹冠下,駛過落雪的江岸和湖畔。車頂不知道是積留的雪屑還是新下的琉璃,一刻不息地敲打著。

高大挺拔的鬆樹林似冰雕的世界,銀色的枝條肆意地飛舞,仿若古戰場的金戈鐵馬。

風霜侵蝕著世界,也侵蝕著人的容顏,蒼老的感覺不時地襲來,阿喵有時候會想人為什麼活?應該怎樣活?樹木為什麼活呢,它是否在意所謂價值?價值不過人類附加給它的,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它們不也一樣認真地生長嗎?雄鷹為什麼活呢,它們翻山越嶺飛向遠方又是為了什麼?

像樹一樣生長,像鷹一樣翱翔,既然存在,造物主自然順便賦予了使命,去完成造物主賦予的使命,然後再進入永久安靜舒適的睡眠吧,或許這就是生的過程,也是死的過程,哭著笑著,痛苦著快樂著,在嚴冬裡挺直了脊梁,在春天裡放聲歌唱。

阿喵看著滿天的星星,看著數星星的小虎子,突然又笑了。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每一顆都是逝去的目光,他們還在溫暖我們,一直都在。

-充電寶、尺子、筆一件件往外拿,又一件件放回去。今天週六,是個豔陽天,天空藍得像塊透明的琥珀,打開窗,撲麵而來的空氣裡瀰漫著春花和青草的氣息,阿喵和兔子決定帶虎子去公園玩,虎子伸出小胳膊讓抱抱,先讓媽媽抱,想了想又要爸爸抱,於是兔子和阿喵輪流抱著虎子去了公園。公園裡正盛開著大片的鬱金香,虎子讓兔子牽著左手,伸出右手要去摸花,被奶奶從後麵攔住了,急得咿咿呀呀地嚷嚷。“要愛護公物,隻能看不能摸”,媽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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