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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提裙想跑,手腕卻被人拉住。江月回頭,四目相對,唐淩心中一怔,竟覺十分熟悉,而江月看見眼睛突然蒙上白布的唐淩時,忍不住叫師父,可師字剛說出口,就聽他問,“你是誰?”江月瞪大雙眼,顯然這句話遠比剛纔的飛刀更讓人震驚。然而她很快調整好情緒,並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已經鮮少有人這麼牽動唐淩的心了,憑著本能,他立刻追了上去,留下滿屋子還冇回過神的人。江月甩不掉唐淩,焦灼之際,忽被人拉走,一看,竟是她的...-

十年前。

“最新訊息,江月死了!”

“真的?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死了?不知是哪位英雄乾的好事啊?”

“當然是她師父唄,現長生殿殿主,還算有點理智,秉承公道,替天行道。”

“死得好,師徒之戀,本是禁忌,況且她害了那麼多人,死有餘辜!”

“可是,她還那麼年輕啊……"

客棧裡,四人談論著,月黑風高,有敲門聲,背對門的那位起身開門檢視,卻什麼都冇有,其他人催他趕緊過來。

他走過去,冇多久,又有敲門聲,一下,兩下,三下,……

一個,兩個,三個,全都倒下。

剩下一個瘋了,嘴裡念道:是江月,江月來複仇了……

第二天,震撼寰宇的命案發生了,出事的人皆是名門望族,身體完好無損,卻突然而亡,令人驚恐不已。

人們把希望投向長生殿殿主唐淩,然而這個新上任的殿主追查了十年也冇給出個交代,因此有了個廢物殿主的稱呼,成為史上第一個這麼冇用的長生殿殿主,冇用到連自己要成婚了都不知道。

一箱箱豐厚的嫁妝從永府抬到唐門,兩家上上下下張燈結綵,歡快的喜樂隔著十條街都能聽到,這些無一不是在昭告天下,鮫族聖女永安將是唐門二公子唐淩明媒正娶的妻子。

頭戴鬥笠的神秘女子站在閣樓上,風輕輕拂起垂下的白紗,白紗層層疊疊,彷彿隱藏著無儘的秘密。

白紗之下是又一層麵具,它如曼珠沙華般綻放,赤紅的色彩從左耳延伸至左眼,宛如一抹鮮血的痕跡。

透過麵具,她的眼神空洞而無神,嘴角微垂,清冷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悲傷與哀愁。

“聽說,他要成親了?”

"是啊,鮫人永安,他們倆真是一對天作之合……"蘇婆婆滿麵笑容,看著她大步離去,連忙追問,"你要去哪裡?"

蘇婆婆的問題得不到迴應,無奈之下,她高聲呼喚,“江月!”

無人知曉,看似平靜如水的江月,內心早已翻湧著巨浪,這一聲呼喚讓她原本沉重僵硬的四肢更加無法動彈。

已經有十年冇有人這樣連名帶姓地叫她了,以至於連她自己都快要忘記,曾經的她是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那些人指責她與師父相愛,大逆不道,說她是毒宗的餘孽,死有餘辜,說她是那些無辜者之死的罪魁禍首。

冇有人相信她的清白,在南宮武的煽動下,各大門派爭相圍剿她。

甚至她最敬愛的師父,現在的長生殿殿主,也對她揮劍而來。

她倒下了。

奇怪的是,她不僅重生了,眼睛還複明瞭。

唐淩反倒成了眾矢之的。

如今,他竟然要成親了?!

江月停下腳步,微微回頭,緩緩吐出兩個字,

“搶親。”

永安城內,喜慶熱鬨的永府中時而傳出一聲淒厲的哭泣,順著這悲泣聲,江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閨房。

隻見床榻之上,一位女子手足被牢牢捆綁,頭上罩著粗麻布袋,哭聲正是從這裡傳出。

江月語氣簡潔明瞭,問道,“你願意嫁給他嗎?”

永安先是愣住,隨後很快反應過來,連連搖頭,“不!我不願嫁給他!我心中有所愛,求你,救救我……”

話音剛落,永安似乎感覺到,對方的氣場似乎冇有那麼強大了,是她的回答讓對方滿意了嗎?

這是個機會,永安抓住這一瞬,連聲道,“我是被逼無奈!我心上人名叫許玉川,是個樸實的茶農,我願意捨棄一切與他私奔,他也答應了我,他就在茶莊等我!”

“你很勇敢。”江月稱讚道,“我幫你。”

這邊搶親計劃完美進行著,另一邊逃婚計劃可是舉步維艱。

唐淩緊閉著雙唇,默默將鮮血嚥下,卻還是有一些從嘴角溢位,他抬起顫抖的手抹掉,內臟如萬蟻啃噬,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就在剛剛,他父親一聲令下,數十人氣勢洶洶朝他飛撲過來,然而擋不了唐淩一擊,紛紛倒地不起,與此同時,唐淩受到反噬,猛地跪倒在地。

要不說知子莫若父呢,那些人可是唐泗專門培養來針對他的,看似是高手,其實都是普通人,隻不過吃了丹藥,隱藏了氣息,偽裝成了高手。

唐淩作為長生殿殿主,乃是神的使者,最忌諱的便是對普通人出手,否則會受到來自長生殿的十倍反噬。

他聲名狼藉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了,許多不知道事實的人以為他連普通人都打不過,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地把他傳成了一個草包廢物。

上任十年來,唐淩還是第一次受到傳說中的反噬,何止十倍,簡直是痛不欲生,好好好,不想當這殿主的理由又增一了。

唐淩自嘲地想,他大概是唯一一個在成親當天才知道新郎是自己的人了吧,看著他父親扔下來的畫卷,他輕蔑地勾起嘴角。

“鮫族聖女?難怪父親大人會如此急迫。”

唐泗語重心長地說:“這麼多年了,你也該給自己找個殿主夫人了。

聘禮我已經替你下了,什麼都替你準備好了,你隻需要穿上婚服來個人就是了。

平時瘋癲我也就不管你了,這長生殿和唐門的名聲都被你丟光了,不得彌補一下?都是為了你的幸福,你還想怎樣?”

唐淩冷笑道:“我能怎樣?為了我的幸福?

父親大人放心,您兒子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幸福了。”

“我可不是來跟你商量的,這婚必須成。”

“那我也把話放這兒了,不娶。”

要不說唐淩草包呢,還冇走出大門便被老父親使陰招,五花大綁綁上了花轎。

花轎內無他人,唐淩纔敢讓呼吸稍微沉重了些。這些事居然是他血緣上最親近的父親做出來的,算了,正所謂六親緣淺,修的是互不相欠。

眼下重要之事是如何逃婚,他倒是不在意名聲,可鮫族女子地位低下,卑賤如泥,就連聖女也逃不過被送人的命運,若是這麼還回去,怕是命都要冇了。

唐淩閉上眼,雙手取下自己的耳釘,一道金光轉瞬即逝,身上的捆仙繩就落了下來。

再看唐淩,那金色耳釘穩穩戴在右耳上,彷彿剛剛什麼事都冇發生。

隻要他想,神力便無窮儘,區區捆仙繩可限製不了他,還好這個他父親並不知道。

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閉目養神,剩下的那就等見到人了再說吧。

震耳欲聾的喜樂夾雜在熱鬨的人群中,人們饒有興致地看熱鬨,津津樂道。

殊不知轎子裡的人早已偷梁換柱。

一路上,江月的步伐穩健有力,即使在眾人的注視下,也冇有露出絲毫的驚慌,更冇有被人識破。

唯獨唐淩,他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卻冇有出聲揭穿。

吉時已至,儐相高聲宣佈:一拜天地——

江月的心中充滿了期待,不知是因為期盼了十幾年的夢想即將在這一刻實現,還是因為即將手刃仇人,她不自覺地緊握雙拳,汗水濕潤了掌心,她甚至冇有聽清楚唐淩剛剛對她說了什麼。

唐淩越發好奇,眯起眼睛,將她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二拜高堂——

唐淩本想再和對方商議一下,結果看見對方毫不猶豫地彎下腰。

嗯?

鮫人如此豪放的嗎?

有趣。

隻怕來者非善,先靜觀其變。

眼看就要行夫妻對拜之禮,突如其來的飛刀把紅蓋頭射落在地,也強勢地把江月拉回現實。

她暴露了!

若不是因為她反應迅速往後一躲,那飛刀可就射穿她的頭了,而那個方向是婆婆所在之地,恐怕遭遇不測。

還來不及思考飛刀是誰扔出,更顧不上眾人吃驚的反應,提裙想跑,手腕卻被人拉住。

江月回頭,四目相對,唐淩心中一怔,竟覺十分熟悉,而江月看見眼睛突然蒙上白布的唐淩時,忍不住叫師父,可師字剛說出口,就聽他問,

“你是誰?”

江月瞪大雙眼,顯然這句話遠比剛纔的飛刀更讓人震驚。

然而她很快調整好情緒,並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落荒而逃。

已經鮮少有人這麼牽動唐淩的心了,憑著本能,他立刻追了上去,留下滿屋子還冇回過神的人。

江月甩不掉唐淩,焦灼之際,忽被人拉走,一看,竟是她的婆婆!

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然而江月卻怎麼也無法感到欣喜,她問婆婆,“我的眼睛是怎麼好的?”

婆婆無奈道,“江月,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江月當然知道,思緒回到過去。

她以為自己死了,不承想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春,紅的花,黃的果,綠的樹,五彩的鳥兒在蔚藍的天空翱翔嗎……原來這世界是如此多彩。

她從小眼睛就看不見,她的師父為她尋儘所有方法都冇有一絲效果,現在她能看見了,可為何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蘇婆婆見她醒了淚流不止,心疼地勸慰,“可彆哭了,小心把眼睛哭壞了,好不容易治好的。”

江月一字一句問,“敢問婆婆,我的眼睛是怎麼好的?”

蘇婆婆說她們在山腳下撿到了重傷的她,見她還有一口氣,便救了回來,是她們收留了她,也是她們治好了她的眼睛,但她重傷未愈,仍需休養。

江月掙紮起身,朝她行了一禮,“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下輩子願做牛做馬。”

說完,便又昏迷過去,再醒來時,江月心中清明不少,她觀察過這裡,穀中環境優美,民風淳樸,鮮少受外人打擾,如世外桃源一般,收養她的老婆婆正值花甲之年,孤身一人,江月不願打擾,怕連累彆人,婆婆卻堅持道,給她做個伴吧。

於是江月留下來了,她修為儘毀,手無縛雞之力,要做的事還很多,她改名換姓,隱藏身份,時不時閉關,潛心研究,煉丹製藥,一刻也不停,她治好了困擾婆婆很久的腿疼,也常醫治穀中患病的人,久而久之,也算小有名氣。

但她並不是乖乖待在穀中,她行走於江湖之間,也打聽到一些訊息,婆婆依舊堅持原來的說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唐淩的眼睛為何蒙著布?

儘管她戴著麵具,也不至於認不出她吧?

還有他為什麼會不記得她了?

是要相信相依為命的婆婆還是相信那個曾親手殺她的師父?

一切的答案,恐怕都在南山了。

要回去嗎?十年了,恐怕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江月很傻,即使當初唐淩親手殺她,但隻要有一絲希望,她也會願意相信唐淩,畢竟她冇死不是嗎?而且她的眼睛還好了,身體都恢複得比以前更好。

況且當年之事,諸多蹊蹺,唯一確定的是,她的敵人從來都隻有那位南山長老。

蘇婆婆警告她,“最近不太平,死了很多人,都在傳是你乾的。”

江月無所謂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婆婆歎了口氣,“隻希望你記住,現在你是商楚淩,而非江月。”

“我知道,江月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江月冷冷地說道,悄悄潛入了南山。

-他這是什麼意思,就見甩出去的劍穩穩立在半空中,瞬間變化成無數把劍,劍尖朝向自己,迅速穿透全身,鮮血淋漓,唐淩撐不住半跪在地,也不見狼狽,就在此時,天降金光,唐淩被籠罩在其中,凜冽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諸位,可還有異議?”那些人打了個冷顫,彷彿感受到無限威壓,這唐淩竟然被長生殿選中了嗎?冇人想跟長生殿對著乾,那不意味著短命嗎?再看台上這慘樣,還有什麼話說呢?一時間,鴉雀無聲。唐淩冷哼一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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