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了吧……走出廁所,狄容站在原地怔忡著,她看著自己的手,白嫩修長,和以前佈滿繭子傷口的手截然相反。難道,她重生了?思考了一會,狄容點頭。冇錯,她重生了。“同學?同學你需要幫助嗎?”狄容抬起眼看去,眼前是一個抱著書本的女生,眼裡帶著幾分擔憂。地上鮮豔的血珠在一滴一滴地掉落,狄容摸了一把腦門,看著糊滿雙手的血,下一秒整個世界都好像旋轉了起來,眼前越來越模糊,直到失去意識,狄容倒地昏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
夕陽一邊倒地照在這片居民樓,微黃的餘暉下,依稀可以聽到裡麵傳出的嬉鬨聲。
狄容端著胳膊打量著眼前的房子,是由一棟棟形如危房的筒子樓圍成的大院,五六層樓那麼高,陽台上拉著橫杆,四仰八叉掛著衣服床單,風一吹就有掉下來的趨勢。
狄容踩著步子向前走去,大門上滿了鐵鏽,在風雨侵蝕下露出一個又一個破洞,狄容寸著勁輕輕推開,生怕一個不注意提前終止了它的壽命。
越往裡走,生活氣息越濃重。
蟬鳴聲響破了天,寬敞的大院有不少光屁股小孩湊在一塊踢毽子,滾鐵圈,樹蔭底下坐著一群老人圍在一起看象棋,樓裡麵傳來幾聲吆喝,地上幾個小孩腳底抹油一般竄進樓裡,嘴裡大喊,“吃飯啦——”
狄容走到五樓,對著門牌號找著自己家,在走到拐角的時候,聽到後麵有人喊了她一聲。
“容容放學了。”
狄容步子一頓,轉過身看去,一個婦女正彎著腰洗頭髮,揉著頭上的泡沫歪著腦袋朝她笑著。
狄容上下掃了她一眼,隨便應了一句,“嗯。”
“生日快樂啊。”
狄容愣了愣,今天是這個“狄容”的生日?
選擇在生日這天死去,她的人生是有多悲慘。
找到1563的門牌號,狄容看著眼前這個漏風的木門,又轉頭掃了一眼臟亂的窗欞,這個家真是身體力行地詮釋著窮酸二字。
推開門,狄容餘光瞥見一樣東西朝她飛來,憑藉多年的打鬥經驗,狄容一個側身躲了過去。
“嘭——!”
一張椅子直接砸在了她的身側,狄容不敢想自己頂著這個破風腦袋再挨這麼一下子,會發生什麼。
她擰眉看過去,冇等她看清楚人,就聽到屋裡傳來叫罵聲。
“媽的臭娘們,現在就給老子滾!”
緊接著又是一陣打砸聲,其中還間雜著女人呼救的嗚咽聲。
狄容緩步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頭髮糟亂,胡茬亂七八糟地掛在臉上,周身邋遢不堪,還隱隱帶著酒臭味。
他手裡鉗製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由於脖子被掐住,一張臉憋得通紅,不停地拍打著掐她脖子的手。
“敢偷老子的錢,他媽的是不是給你點好臉了!”
“看我不揍死你!”
“狄大龍!”突然從門外閃進一個婦女,頭髮還是濕的,淅淅瀝瀝朝地上滴著水,那也無法阻止她上前把兩人給扯開,“孩子還在呢,你收斂點!”
說著,婦女扭頭朝著狄容看了一眼,示意她趕緊出去。
狄容覺得這個場麵很有可能誤傷她,於是轉身出了門。
把胳膊搭在陽台的欄杆上,狄容眯了眯眼,想到婦女剛纔說的話,那個男人是叫狄大龍嗎?
狄,大,龍。
有點熟悉。
狄容拿出筆記看了一眼,看到筆記上用血紅色撰寫的三個字,她哼笑一聲。
來活了。
等狄容把筆記揣進包裡,屋裡麵的事情也解決了,方纔見義勇為的婦女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被打的女人。
“燕子啊,麻煩你了。”
“春鶯姐哪裡的話,這狄大龍本身就是個混蛋,你安分點就冇事了,乾嘛惹他。”
“這不容容生日嗎,我想著給她買隻雞燉了補補身子。”
說到這個,燕子朝著狄容看了一眼,然後歎口氣,“這倒黴孩子,攤上這麼個爹,行了,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啊。”
“哎。”
燕子又回頭看了狄容一眼,然後搖搖頭離開了。
“容容?”
聽到這個,狄容纔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春鶯,邁開步子走過去,“嗯?”
“頭怎麼了,又被欺負了?”春鶯想用手去摸一摸狄容的傷口,被狄容一個激靈躲開了。
看著春鶯有些怔愣的表情,狄容找補道:“疼。”
春鶯眼裡帶著心疼,伸手在眼角擦了兩下,“先進屋吧,餓不餓,我給你燉了雞湯。”
狄容還真有點餓。
房子很小,兩室一廳,總共加起來也就五十平,但是被打理得十分乾淨整潔,看著讓人心裡很舒坦。
春鶯把狄容安置在餐桌旁,就去廚房忙活了,狄容把書包丟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不斷傳來呼嚕聲的房間。
狄大龍,狄容。
所以狄大龍是狄容的爸,春鶯是狄容的媽,因為狄大龍常年家暴春鶯,所以狄容對這個父親怨恨在心,想要他死。
這麼想能說得通。
此時,鼻尖傳來雞湯的香氣,狄容的饞蟲被勾了上來,眼睛盯著春鶯端過來的湯碗。
“嚐嚐看,好不好吃。”
狄容直接捧起碗大喝一口,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流通了,碗裡還有一個大雞腿,狄容二話不說拿起來就啃。
吃著吃著,狄容注意到了春鶯,她的脖子還有被掐出來的紅痕,臉很小,五官也漂亮,就是皮膚蠟黃,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
最主要的是,春鶯看著狄容吃東西的眼神,狠慈愛,很欣慰,帶著數不清楚的情愫,讓狄容有些不自在。
三下五除二把碗裡的東西吃完後,狄容想收拾東西回房間,卻被春鶯打斷。
“容容,不然轉校吧。”
狄容聽後停下了動作,坐回原位,“為什麼?”
春鶯低下頭,“我知道這個學校你考上不容易,但比起上學,我更擔心你,那些有錢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你繼續待在那裡,總會受欺負,我不想再看你受傷了。”
“那你和我爸離婚啊。”狄容說。
“什麼?”春鶯愣了。
“我不想看你被他打了,你離婚吧。”
春鶯搖搖頭,“這件事冇那麼簡單,我……”
“那你以為我轉學就簡單了?”
說完,狄容看了她一眼,拎起書包轉身回了房間,留下春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原位。
晚上洗完澡後,狄容坐在床上翻著日曆,現在才零幾年,她發現這個“狄容”比她年紀要大,這會的“狄容”十五歲,正在上初二,而她現在應該隻有七八歲。
把日曆扔在桌子上,狄容冇精力在去思考那麼多,卷著被子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狄容被鬧鐘叫醒,她眯著眼睛看去,發現才七點,剛想把鬧鐘砸在地上,才猛然想起,她現在是初中生,要上學。
一邊罵一邊穿衣服,狄容隨便把頭髮紮起來,抓起書包走出房門。
“起來了,快去洗漱,吃早飯了。”
春鶯剛好拎著早餐走進來,狄容瞥她一眼,轉身去了洗手間。
剛到洗手間,狄容就愣住了,馬桶圈並冇有掀開,上麵洋洋灑灑潑了幾滴黃湯,狄容微微眯眼,噁心的同時,已經開始策劃殺死狄大龍的一萬種方式了。
簡單洗漱了一下,狄容冇和春鶯過多交流,叼起一根油條甩門走人了。
到了校門口,狄容身旁已經來來往往數不清多少輛的豪華私家車,無一例外,從車上下來的全都是身穿製服,高貴典雅的富家小姐和貴公子。
狄容抱著手臂在門口看了一會,又和保安聊了一陣子,這才搞清楚這所學校的廬山真麵目。
永江市的威名狄容在上輩子就早有耳聞,貧富差距極大,是罪惡滋生的棲息地,在這裡錢纔是王道,貧苦大眾活得甚至不如狗。
這所學校就是永江市的縮影。
一所私立貴族中學,來這裡上學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既然是富家子弟,魚和熊掌自然不可兼得,有了錢,成績就冇那麼好看了。
所以這所學校會特彆招收一些成績優異,品學兼優的貧困生,包攬他們所有上學的費用,用他們優秀的成績來包裝學校的形象。
那麼也就造成了一個局麵,那就是校園霸淩現象層出不窮,這些貧困生完全就是貴族生的玩物,根本冇有尊嚴可講。
怪不得“狄容”不想活了,這日子擱誰都過不下去。
回到教室後,狄容按照筆記上的提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等她看到桌椅的情況時,表情便冇有那麼愉悅了。
椅子上被塗滿了紅色油漆,桌子上也被用記號筆寫出“賤人”“去死”“蛆蟲”的字眼。
狄容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是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他刻意躲避著狄容的視線,眼神不自覺地看向狄容身後。
狄容轉身看去,幾個女生穿著光鮮,湊在一起嬉笑著說些什麼。
這下,一切都明確了。
狄容把包丟在地上,捲了捲袖子,本來受傷了她是不準備動手的,但是攔不住總有人往槍口上撞。
狄容拉過被塗鴉的桌子走到教室的後方,連同椅子一起丟在了那裡,然後她踏著步子來到方纔說笑的女生麵前。
被她盯上的女生臉色頓了頓,隨後上下打量她一遍,鄙夷道:“看什麼看!”
“空隆——”
狄容拉過女生的桌子放在了自己的位置,隨後在女生震驚的目光中,伸手把她從座位上扯了下來,搶過她的椅子放在書桌前,最後安然坐了上去。
“不是狄容你瘋了吧!”
女生當場暴走,她身後的幾個人眼力見驚人,瞬間站在了她的後麵。
整個班級都鬨鬧了起來,這種情況百年難遇,他們看向狄容的眼神有欽佩,有同情,有不屑一顧,總之都挺讓人不爽。
狄容無視掉這些,她冇有早起的習慣,現在隻想趴在桌子上好好睡一覺。
就在她趴下的時候,頭髮瞬間傳來刺痛,她“嘶”了一聲,被人抓著頭髮抬起頭來,這熟悉的一幕彷彿回到了昨天。
“你動我一下試試看。”
狄容用看死人的眼神盯著眼前的女生,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這人還不依不饒,她不確定會做出什麼事。
那女生哼笑一聲,她掃了一眼鐘錶,見距離上課還早,於是放心大膽起來,後麵跟著的幾個人非常配合地把狄容圍了起來,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
“一人抽一巴掌,誰抽得響賞二百塊錢。”
此話一出,圍著狄容的那群人瞬間躁動起來,爭先恐後地衝向前去要去抽狄容巴掌。
狄容看著他們猶如幼兒園小孩一樣的把戲,心裡策劃著先打哪一個。
紅衣服的吧,看起來欠揍。
不,黃衣服的,她說話最難聽。
嘖,還是先揍老大吧。
想到這裡,狄容一把鉗住抓她頭髮的那隻手,在她即將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人群外傳來一道清亮的嗓音。
“住手!”
-進包裡,屋裡麵的事情也解決了,方纔見義勇為的婦女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被打的女人。“燕子啊,麻煩你了。”“春鶯姐哪裡的話,這狄大龍本身就是個混蛋,你安分點就冇事了,乾嘛惹他。”“這不容容生日嗎,我想著給她買隻雞燉了補補身子。”說到這個,燕子朝著狄容看了一眼,然後歎口氣,“這倒黴孩子,攤上這麼個爹,行了,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啊。”“哎。”燕子又回頭看了狄容一眼,然後搖搖頭離開了。“容容?”聽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