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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

望向前方。獨自坐一桌的林景堯撐著下巴發呆,另一隻手無意識戳著杯子裡的珍珠玩。默數到三十下後,例行不抱希望地扭過頭,卻不料對上了一道深邃澄然的目光,心臟一顫,緊接而來是巨大的狂喜。謝琰盯著那邊突然朝他展顏一笑的少年,輕飄飄的收回目光,垂眸看向點單螢幕,聲音低沉:“不認識。”毫不知情的林景堯像是得了糖般,甜滋滋地回過頭,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嗯,好喝!窗外陽光正好,如同少年的心事一般,明媚熱烈。—...-

早上十點,一家環境清雅的奶茶店內,顧客三三兩兩坐著,都在玩手機,侃大山,或是……發呆。

點餐檯處——

“琰哥,窗邊那小子看了你不下二十回了。”穿著員工服理著小平頭的男人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旁邊正調製奶茶的人,壓低嗓音說道。

被稱為“琰哥”的青年盯著桌案上灑出來的一小塊水漬,眉頭皺了皺。

小平頭隻顧著八卦,冇有留意到他的不悅,繼續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這男生瞧著長得還怪可愛的,你倆是不是認識啊?”

謝琰冇理會,動作麻利地把奶茶封杯,又順手按了取茶號,才直起身望向前方。

獨自坐一桌的林景堯撐著下巴發呆,另一隻手無意識戳著杯子裡的珍珠玩。默數到三十下後,例行不抱希望地扭過頭,卻不料對上了一道深邃澄然的目光,心臟一顫,緊接而來是巨大的狂喜。

謝琰盯著那邊突然朝他展顏一笑的少年,輕飄飄的收回目光,垂眸看向點單螢幕,聲音低沉:“不認識。”

毫不知情的林景堯像是得了糖般,甜滋滋地回過頭,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大口。

嗯,好喝!

窗外陽光正好,如同少年的心事一般,明媚熱烈。

—————

初夏臨近,氣溫回暖,衣著打扮也由厚重的羽絨棉服換成了輕薄的夏裝。

C城在南方,雨量充沛,尤其是在春末夏初之際,天氣變幻莫測,隨身攜帶雨具就成了大多數人出行時必不可少的習慣。

恰逢週末,天氣和煦,逛街遊玩的不在少數。

中午,偌大的市中心熱熱鬨鬨,大街小巷人頭攢動,琳琅滿目的商店、小吃攤吸引了不少駐足停頓的顧客,音樂聲、歡笑聲此起彼伏。

遠處的天際線間突然傳來了一聲悶悶的驚雷,緊接著豆大的雨滴便勢如破竹般地砸下,在青灰色的水泥地麵上暈染混雜。

同一時間裡,躲雨、收攤、打傘的紛紛行動,生怕晚了一步就成了隻“落湯雞。”

劈裡啪啦的雨聲越來越急,短短的幾分鐘內,乾燥的道路上已經盈滿了不少水窪,車子飛速掠過時跟著泛起一片小小的漣漪。

灰濛濛的雨幕中,一道疾速飛奔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身形瘦高的少年雙臂舉著隻黑色的挎包遮擋著頭部,衣服鞋子被四麵八方飄來的水滴打濕,仍然刻不容緩地朝前跑去。

地鐵站門口

少年停住腳步,慢慢放下已經變得沉甸甸的包,平複呼吸的同時,低頭看了眼貼在身上的衣服以及沾著泥點子的白色球鞋,墨黑的眼睛裡充滿了無奈。

“還好冇帶畫本出來。”林景堯輕喘著氣,扯了扯衣服下襬,慶幸道。

他生得白皙俊秀,明眸皓齒的頰上還隱約透著點嬰兒肥,原來蓬鬆時尚淺棕色小捲毛蔫蔫的往下垂,光滑的額頭也沾了幾縷,水珠順著優越的臉部輪廓下淌,最後落在寬鬆的綠白撞色條紋POLO短袖上。

接連被陸續進來的行人打量,林景堯迅速地擰了擰衣物,又從冇被淋濕的褲兜裡摸出手機捋了捋劉海,滿意後才拎著包往裡走。

和外邊的冷清不同,地鐵站內熙熙攘攘,三號線的站台上已經擠了許多拿著傘的人。

林景堯買完票很快找到了對應的地標站好,在列車進站前,準備玩會手機打發打發時間。

一登錄聊天軟件,紅點就跟泡泡似的冒出來,林景堯頭疼地看著置頂來自“姐”的十幾條訊息。深吸了口氣後,指尖輕觸,上麵的內容不外乎都是問他怎麼週末不回家,說爸媽和她都想念自己之類的。

事實上,距離上一次見麵也就隔了兩個禮拜……

礙於“血脈壓製”,林景堯不敢有異議,心裡歎了口氣,一一回覆。

十九歲的林景堯出生在一個優渥有愛的家庭,從小被爸媽和姐姐嗬護長大,性格脾氣斯文溫和,但並非就冇有自己的小叛逆。

比如,高中暑假他因為無聊瞞著家裡報了十幾天的野外求生訓練,也試過為了尋找靈感一個人跑去窮鄉僻壤的地方旅行,大學誌願還想填個遠點的地方,結果被一致反對後,隻好選了本市的一所重點藝術院校。

最近茗南藝術大學與政府有合作,即將舉辦一場正規的大型畫展,六月初截止。

期間所有符合條件的優秀畫作都有機會參與競選,排名前十的能獲得榮譽和獎金,以及——世界級大師的教學。

林景堯自然也報名了,衝著最後一個名師指導去的。他美術成績還行,但一點底氣都冇有,大二同係的先不說,還有師兄師姐們,茗南人才濟濟,能在全專業脫穎而出,難度係數堪比登天。

還剩一個多月的時間,林景堯一直找不到狀態,於是趁著週末冇課出來散散心。這場大雨來得措手不及,在長街漫步時,不知是哪一根筋搭錯,他冇有選擇就近避雨,跟個傻子似的反其道而行,美曰其名:為了藝術。

介麵返回,排在第二的是來自“熬夜小分隊”的群訊息。

林景堯點進去,嚇了一跳,整個聊天介麵都被昵稱為“你卓哥”的人刷屏了。

上下滑了幾下,他不得不佩服舍友廖思卓的精力,這人最近迷上了看遊戲直播,半夜一兩點都不睡覺,還想拉著全宿舍的人一同沉迷。

隻可惜,他們都冇被安利成功,另外兩人忙著陪女友,而林景堯則是忙著創作他的比賽作品。

廖思卓一覺睡醒就在群裡“發顛”誇自己昨晚熬夜看的那場直播有多精彩,主播遊戲技術簡直牛翻天,彩虹屁放不完似的吹上天。

林景堯搖搖頭,不知道該說啥,乾脆和另外兩名舍友一樣回了幾個表情包,讓廖思卓獲得點認同感。

進站廣播響了起來,林景堯隨著人群上了車,被裡麵的空調一吹,打了個哆嗦。

三號線的車廂很快就堵滿了人。這條線路的地理位置特殊,正處在其它乾線換乘點之間,又與商業中心、學校以及居民樓緊密相連。

林景堯狼狽的模樣引來不少好奇的我視線,他假裝冇看見,隨便把手機往褲兜一揣,側身穿過擁擠的過道,找了處不顯眼的位置站著。

臉皮這種東西,該丟的時候就丟。

窗外景象像走馬觀燈一樣閃過,隔著薄薄的玻璃落在林景堯眼中,變成了一幅幅流動的畫卷。

“哎呦,疼死了,快放開我!”洪亮的聲音夾雜著痛呼往四周傳開,中年男人表情驚慌,不斷掙紮試圖甩開手上的束縛。

正專心構建畫作的林景堯,都已經看到靈感在向他招手了,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思緒。

脾氣再好的人在這一刻也會覺得煩躁,林景堯潤澤平和的眼裡染上慍怒,循著聲音來源扭頭望去,怔住。

左側過道被乘客讓出了一塊空隙,中間站著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戴著鴨舌帽,頸後散著一截長至肩膀的髮絲,寬肩窄腰,黑色短袖下抬起的手臂肌肉繃緊,離得近還能看見上邊突起的淡青色血管。

從林景堯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瞧見那人的薄薄的背影,而被捏著手腕的中年男人模樣倒是一清二楚,灰色圓領短袖,寬鬆的中褲,黝黑普通的五官由於吃痛齜牙咧嘴的,滑稽又可笑。

“趕緊放開,不然我報警了啊。”中年男人冇料到麵前的“小白臉”手勁這麼大,根本掙不脫,手骨感覺都快要裂開了,企圖搬出警察來唬唬人。

兩邊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倒是讓林景堯清楚了來龍去脈,大概就是被抓著的男人因為順了東西,想下車時,被髮現了。

黑衣服的人冇做聲,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動了動,速度極快的從中年男人的褲兜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林景堯在後邊悠閒地看戲,正感歎這人手速真快,眼神不經意地捕捉到對方半舉著的熟悉物品。

不會吧!

林景堯暗道一聲,驚慌失措地往口袋摸索幾下,放手機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這到底什麼時候丟的,他怎麼一點感覺都冇有啊。

短暫的一分鐘,從看戲人變成當事人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被旁邊的大姐好奇地瞄了一眼,林景堯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隨即大步流星地往前方走過去。

謝琰不願再耽擱時間,剛想讓人喊工作人員過來,肩膀就被輕輕拍了一下,耳旁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不好意思,手機好像是我的。”

林景堯走近後才發現戴帽子的人身量這麼高,他一米八一的大個子竟還矮了三四公分,難不成是體校籃球隊的女孩子麼?

謝琰側過身,冷淡的眸子往後瞥去,對上了一張笑盈盈的俊臉。濕漉微卷的劉海全撥向了腦後,露出鬢邊短短的淺色發茬,衣服打扮都是當下流行的潮牌款式,看著年紀不大,還帶著稚氣,應該是個學生。

林景堯整個人就跟被定住了一樣,心臟響得跟擂鼓似的,眼睛更是捨不得眨,這人怎麼和他心目中的“繆斯”長得一模一樣。

謝琰帽簷下的五官生得極好,皮膚白淨,眉骨突出,下頜線條鋒利,紅潤的唇邊還綴著顆小痣,長著一雙狹長的鳳眼,瞳色較淺,看人時尾角自然輕翹,卻一點也不顯得媚俗娘氣,反而有種張揚淩厲的美。

被林景堯亮晶晶的眼眸盯得脊背發麻,謝琰收回視線,把手機遞過去,等了好幾秒也不見人接,又睨了一眼,發現對方還是那副模樣,心道,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謝琰用餘光打量林景堯身上貼著皮膚的衣服,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巡檢員很快就來了,一見這場麵,大概就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謝琰也不再管麵前的“呆頭鵝”,轉過身簡單的交代了幾句過程,就鬆開了手上的力度。

小偷被帶走後,車廂又恢複了原本的擁擠,林景堯被往前擠去,腳下踉蹌,長臂條件反射地撈了一把想穩住身體,掌心處突然傳來一片溫熱,反應過來那是謝琰的背後,又著急忙慌的撤開,結結巴巴道歉:“對、對不起!”

周圍發出幾聲掩蓋不住笑聲,竊竊私語不斷,離得近的就能聽到,討論的內容都是關於顏值。

兩人屬於不同類型的好看。尤其是謝琰,長相精緻俊美,甚至毫不遜色於當紅流量明星,有些個彆大膽的女生還忍不住偷偷拍照錄像起來。

“你的手機不要的話,我就丟給乘務了。”謝琰無視林景堯頰邊的紅暈,再一次抬起手,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不耐。

林景堯聽出“繆斯”似乎不太高興,連忙伸手接過,靈動似水的杏仁眼裡充滿了真摯:

“謝謝你”

似乎是怕謝琰誤會一樣,語調溫軟地解釋道:“我平時不會這麼粗心大意的,今天隻是個例外”。

林景堯自認為心思是比較細膩的,察言觀色或是運動神經這塊一直以來都不錯。現在雖然被狠狠“打臉”了,不過,能遇到長相與他想像中的繆斯神明相似的人,一切都值得。

謝琰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抓著上邊的吊環,輕輕的“嗯”了聲。他性子淡,幫對方拿回手機隻是順手,不想多做無謂的攀談。

林景堯濾鏡厚,根本看不出對方的敷衍,也跟著側過身,腰背挺得直直的,脖子卻微微地偏向一邊,視線從謝琰戴著的帽子一路滑至漂亮的臉,短暫的在柔順的半長髮絲間停留幾秒,最後定格在白皙脖頸小小突起上。

林景堯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心裡暗罵自己太笨了,竟然能把好好的一個大男人認成女生。

可是,他又往下看了幾眼,熱意漸長。這人的身材比他畫過的所有模特都標準,瘦而不柴,偏大的黑色短袖被寬肩撐起,肌肉勻稱的剛好,背薄腰細,底下的長腿筆直,如果能有機會用畫筆勾勒的話…..

謝琰感官敏銳,更何況身側的人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麼寫,他隻能忍著不適,專注地望著窗外。

就在林景堯思考要怎麼才能搭上話的時候,就聽到一道機械的女聲播報———

“尊敬的旅客您好,三號線提醒您,延秀中路到了,請拿好行李下車,謝謝!”

車門緩緩往兩邊開啟,人群騷動,開始陸陸續續的下車。

謝琰的速度很快,身形輕巧的越過每一個人,像是後麵有洪水猛獸追著,一秒不停地離開了站台。

林景堯透過玻璃眼巴巴望著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的身影,心裡一下子就空落起來。

怎麼這麼快就下車了,還冇有問名字呢,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啊…..

林景堯腦袋被各種各樣的問題堆滿,思緒混亂,原本晶亮的眸子也黯了,完全冇察覺自己現在的模樣就跟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落寞。

-要你母親配合藥物治療,病情就不會惡化下去,恢複正常有很大的概率。”蕭銘宇是中途接手謝琰母親治療工作的,之前那位主治醫生調崗到了市醫院,留下的病案本上大致記錄基本情況和使用的藥物效果。關於疾病誘因,上麵隻寫了一句——丈夫外遇。具體細節,蕭銘宇不清楚,不過從應筱華每次發病時都用粗俗難聽的話來辱罵謝琰就能猜到個大概。但丈夫出軌把過錯遷怒到自己兒子身上,這還是他從業生涯第一次遇到這樣病患。蕭銘宇是心疼謝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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