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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牙

節這時候才慌神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所以也無從追溯行李到底是在那個地方拉下的。支時節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他好像…摔下了樓梯?摔樓梯……好像還撞上了一個人…支時節有點小崩潰。他當時身上揹著那麼大一個行李,那位被他當作軟墊的同學不說撞出什麼意外,肯定是痛的不輕的。不等他痛飲懊悔之情,原本緊閉的醫務室門突然打開了。來人穿著白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他看著站在床邊...-

支時節揉了揉自己勒麻的肩膀,看著堆在腳邊巨大的行李,不由的歎了口氣。

九月份的太陽散發的光芒像融化的蠟油糊在他被汗水浸透的T恤上,蜜色的皮膚籠上一層薄薄的光暈。

他捋了捋打濕的劉海,又重新將行李摜到自己的背上。

外婆在他臨走之前嘴裡唸叨個不停,本來整理好的行李又被他打開,不知道往裡麵放了多少東西。

有醃好的醬黃瓜,隔壁阿婆知道他考上市重點送的水果,還有外婆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熱水寶…

他揹著這些東西坐上了班車,

車裡充斥各種體味和潮濕的空氣,支時節蝸居在最後靠窗的位置,陽光把眼前的視線切割成一塊塊。

他趴在臟臟的車窗上,藍色的窗簾布掃過他的臉頰。

外婆站在車站裡,眼睛紅紅的。

他聞到自己濕漉漉的呼吸,眨了眨眼,手臂伸長朝外婆揮去。

小小的外婆站在已經破舊不堪的車站裡。車已經開動,她不自覺朝著自己急急走了幾步。

眼角的溝壑裡不知何時地填滿了眼淚。

支時節將自己的半個身體探出窗外,急促的撥出聲音:

“外婆!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他看著化成一個小點的外婆,才慢慢縮回自己的身體。

身旁的行李倚靠著他,他也倚靠著行李。

高中,就要開始了啊。

支時節是第一次來C市市區,從自己生活的那個小村莊坐班車來這足足要三個小時。

中間不乏一些曲折顛簸的盤山路,支時節掐了掐手臂,想緩解一下脹痛的腦袋,聊勝於無。

他拖著沉重的行李詢問了班車司機去市一中的公交怎麼坐。

司機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和手邊的行李瞭然,“來c市讀書是吧?這天氣害的,熱的要命哦。”

他從腳邊的箱子裡掏出一瓶水遞給支時節,支時節嚥了咽乾啞的嗓子,小聲地道了句謝。

司機爽朗一笑:“冇事!伢子你就在出站口口等車就行,4開頭的公交都能去一中。”

支時節點點頭,將行李背上向車外走去。

司機看著他繃起的細瘦的胳膊,不由嘀咕:“怎麼一個人來的?這麼小一個人家長放的了心嗎…”

他搖搖頭,餘光看見放在工具箱上的東西卻不由地愣住了。

三塊錢。

那是一瓶水的價格。

支時節坐了半個小時的公交終於到了學校門口。

他冇有半點期待和希冀的情緒,

胃裡一陣翻滾,他從來冇有坐過這麼久的車,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暈車暈的厲害。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一早和班主任打好招呼早一天來學校。

他蹲在學校門口半天,等手腳的綿軟勁過了後,才慢吞吞地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學校裡走去。

學校佈局圖發在錄取通知書裡,他之前在家裡就琢磨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買點吃的填肚子。

不然像現在想吐也吐不出。

支時節明確目標後便揹著行李搖搖晃晃地朝學校商店走去。

還有一段路…他搖搖混沌的腦袋,想要努力清醒一點。

可是腦袋好像冇有聽到他的呼喚,暈乎的視線讓他忽視了一節該死的不明顯的樓梯的存在。

不出所料,他踏空了。

幸運的是,他向前傾倒是方向剛好迎麵走來一個倒黴蛋。

等他徹底昏死過去的時候,隻看見一晃而過的兔牙以及一聲如雷貫耳的我/操。

支時節醒來時,白晃晃的燈照的他暫時性地失明,鼻子嗅到了淡淡的酒精味。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視線才逐漸清晰。

他現在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擺放的櫃子裡放著各種各樣的藥,空氣裡瀰漫的酒精味讓他本來昏沉的腦袋逐漸清醒。

這裡是…醫務室?

他翻身下床,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迷惑。

誰把我送來的?

支時節心裡琢磨,不對!

“我行李呢?”

他對著空氣發問。

行李裡還有他的通知書呢!支時節這時候才慌神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所以也無從追溯行李到底是在那個地方拉下的。

支時節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他好像…摔下了樓梯?

摔樓梯……好像還撞上了一個人…

支時節有點小崩潰。

他當時身上揹著那麼大一個行李,那位被他當作軟墊的同學不說撞出什麼意外,肯定是痛的不輕的。

不等他痛飲懊悔之情,原本緊閉的醫務室門突然打開了。

來人穿著白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他看著站在床邊的支時節露出溫和笑容:“同學你醒了啊。”

支時節侷促地點頭,冇等他開口詢問老師誰把他送來的,麵前的原本笑的細雨和風的男人眼神一凜,

“小同學啊,我看你也是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的祖國花朵,應該也知道再怎麼重要的事情也比不過自己的身體對不對?你有再急的事也得吃飽飯再去做!對不對?看看你這個小身板,要不是附近有樂於助人的同學在…”

他停頓了幾秒,不自然地咳了幾聲:“要不是有同學把你送過來,你這低血糖倒在路邊兩眼一閉睡到明天開學前都不會有人知道!低血糖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嚴重的話你怎麼冇的都不知道!”

支時節的頭隨著他一句句狂風驟雨的教導愈發低垂。

他揪著自己洗的發白的衣角囁嚅道;“老師對不起,我以後一定…”

話音被門外砰砰砰的敲打聲打斷。

聲音模糊傳來:“教育完了冇?我進來了。”

祁亦洲氣地從鼻子裡出氣,他扭頭對懶洋洋趿拉著拖鞋的少年怒道:“怎麼和老師說話的?”

祁江鳴把手上拎著的行李放在一邊,直接無視祁亦洲的話。

他掀起眼皮看著望著自己失而複得的行李而微微怔目的支時節。

“喂,行李我幫你拿來了,”

他微微上前,和支時節保持一個不遠不及的距離,拔高的身軀籠著瘦小的支時節,

“你剛剛撞的我胃都快吐出來了,這賬怎麼算吧。”

祁江鳴微挑下顎,眼睛盯著明顯有些慌神的支時節道。

“嘿!你這小混蛋,彆欺負同學!”

祁亦洲扯住祁江鳴的胳膊把他拉遠些,祁江鳴皺了皺眉:“小叔,不帶你這樣的。”

他看著桌上被吃空的飯盒,笑出邪惡的兔牙:“要不是你說你餓的要死,我去幫你買飯,怎麼會這麼幸運的在買飯的路上樂於助人呢?”

祁亦洲冇想到他這麼冇臉冇皮,居然直接揭他底,臉漲紅你你你了半天冇憋出半句話。

被忽視的支時節在一旁默默整理自己的行李,他檢視有什麼遺漏的東西。

祁江鳴卻以為他要走,按住他拉拉鍊的手道:“你還冇說怎麼補償我呢,同學?”

支時節看著放在自己手上骨節分明的白皙的手,和自己麥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想也冇想直接甩開祁江鳴的,抱著自己的行李後退了幾步。

“你…”

祁江鳴看著如此反應的支時節愣住了。

他很牴觸和彆人接觸嗎?

祁江鳴皺眉想。

外婆說欠了彆人的一定要還,對不起人家的要好好道歉,不可以當冇良心的人。

支時節不斷地默唸,才平複了剛剛的接觸而產生的焦慮情緒。

他重新抬起眼,澄明的眼睛看著祁江鳴:“同學,真的很抱歉。給你製造了這麼多麻煩,我…我…”

他噎住了。

支時節手慌張的在包上摸索著,突然,他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心重新落回了胸腔,他拉開行李的拉鍊,從裡麵拿出一個玻璃罐子。

支時節放下包,雙手遞向祁江鳴:“我外婆醃的黃瓜,給你賠罪。”

祁江鳴看著他的一係列操作,最後目瞪口呆的看著遞向自己的醃黃瓜。

那擠擠密密呆在罐子裡晶瑩的黃瓜泛著和他主人一樣白癡的光芒。

哦不對,應該是可愛的光芒。

一陣酸意從齒端泛起,祁江鳴憋的很努力還是冇忍住,他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笑出聲。

囂張外露的兔牙宣示他離譜荒謬的情緒,

“什麼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接過支時節手裡的醃黃瓜,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謝謝你哦小同學,我特彆愛吃黃瓜,真的!”

支時節再遲鈍也知道他在笑自己,他漲紅了臉,儘管紅色並不在他的臉色顯現,還是可以從他飄忽的眼神裡看出他的窘迫。

“你喜歡就好,謝謝你把我送來醫務室,冇什麼事我就走了。”

他一連串說完,也冇等祁江鳴聽冇聽清楚,揹著山一樣的行李飛速地離開了。

-時節揉了揉自己勒麻的肩膀,看著堆在腳邊巨大的行李,不由的歎了口氣。九月份的太陽散發的光芒像融化的蠟油糊在他被汗水浸透的T恤上,蜜色的皮膚籠上一層薄薄的光暈。他捋了捋打濕的劉海,又重新將行李摜到自己的背上。外婆在他臨走之前嘴裡唸叨個不停,本來整理好的行李又被他打開,不知道往裡麵放了多少東西。有醃好的醬黃瓜,隔壁阿婆知道他考上市重點送的水果,還有外婆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熱水寶…他揹著這些東西坐上了班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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