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她就往裡加了夢魂露。嗅到夢魂露的人，將永墮噩夢，除非有人進入夢中將其帶出，不過成功的可能性極小。夢魂露餵養的魔，對祭壇來說，是極好的養料。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宗門無數人慘死，她嘴角彎起殘忍的笑，隨後施法將清霜置於祭壇之上，很快祭壇兩側飛出幾根血紅色的觸手，洞穿女人的身體，將其牢牢地鎖在那裡，貪婪的吸收血液。“你不是喜歡我大師兄嗎？我把他鎖在魔淵底，任憑百鬼撕咬；而你，我就鎖在祭壇。你的血...-

“光長老，你說讓我們等一會兒，靈辭君馬上就回來，可這一會又一會的，還不見人來，彆是糊弄我們吧。”上邪樓樓主簡天眉毛揚起，衝一旁的紫衣男人甩了個眼神，那紫衣男人心領神會，立馬附和，“顧箏那魔頭屠殺我宗門五百人，罪不可恕，隻可惜他人已經死在靈辭君劍下，我們無法再報仇。”

“聽說靈辭君收養了顧箏兒子，我們來這便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危。顧箏這人心術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保不齊他兒子也是那樣。靈辭君心善，看在往日情分收養那孩子，可有句話說得好，養虎為患。我們也是……”

紫衣男子話還冇說完就被人打斷。

“養虎為患？”林清涵暗諷一笑，將提著的小孩摔到地上，“你看這孩子，眉眼唇，那處像老虎？”

“說是老鼠還差不多。”

她對著顧南時道，“你覺得呢？”

林清涵這一下出其不意，主殿安靜如雞——這局麵估計冇人想過。

顧南時冇回話，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

林清涵將他的自尊踩在腳底，當著他人的麵，一次又一次踐踏。

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屈辱帶來的疼痛更大，還是身體的疼痛更大。

“靈辭君……”簡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還以為林清涵是好心收養顧箏兒子，想了十幾種理由，好折磨那小鬼以償亡靈。現在看來，都不用他們出手，那小鬼就得被林清涵養死！

林清涵冷冷道：“本尊記得近日冇給任何宗門遞請帖。望仙閣元氣大傷，已經決定近十年內閉門自守。昨日訊息已廣告天下。樓主訊息靈通，卻在這個節骨眼不請自來，並且帶來這麼多的渡劫期強者，是要做何？”

簡天戴上道德麵具，道“顧箏殺我門下弟子多人，他死，兒子還活著。那孩子半魔半人，流著魔族的血，總有一天會入魔。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有些東西，防患於未然，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哦，那樓主想怎麼處理呢？在這裡殺了他麼？”林清涵道。

“殺小魔頭是肯定的，隻是得等到合適的時間。我門下眾多弟子中了顧箏那魔頭的毒絲，身體每況愈下，這小魔頭半人半魔體質特殊，又來自魔淵，體內的血，就是最好的藥劑。所以，我們懇求靈辭君將人交給我們處理。”

哪個藥劑需要半人半魔的血？不過是場麵話意圖包裝扭曲的**，真的為弟子們好，就不會叫他們去送冇有意義的人頭。

真要報仇，就該當下應承殺掉顧南時。

有些話不用挑明，大家也心知肚明。

鳳珠在顧箏手裡，顧箏死了，那鳳珠……

“實話說，本尊我討厭顧箏討厭的緊，連帶著他兒子也討厭。一個討債鬼，害死父親，害死魔族，現在還要害本尊。”

“有時候想想，真麻煩，嘖，一劍殺了了事。”

“可是吧，本尊想著，養都養了，就當養條狗，無聊時逗逗打發時間。顧箏兒子給我當狗，想想還挺有趣。”

“樓主現在說要把本尊的狗帶走，吃狗肉喝狗血。”

“簡樓主，打狗還得看主人，您這也是往我臉上打啊。”

“還有，您是長輩，清涵是小輩。論資排輩，我該稱您一聲樓主，可按九州默認規矩，您是否也該稱本尊為宗主呢，靈辭君……似乎不妥吧。”

被人落了麵子，簡天臉皮厚，神色依然冇有變化，倒是一旁的紫衣男子被林清涵犀利的言語刺到，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愉。

紫衣男人眯起眼睛，站在道德的角度給人下套，道：“林宗主這話，是要包庇那小鬼嘍。”

“顧箏那魔頭害死我六大宗門多少弟子，林宗主不會不知道吧。”

“那小鬼活著，就是對我六大宗門最大的諷刺。”

此話一出，覆水難收。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林清涵，望仙閣的幾位新上任的長老心裡已經在尖叫了，努力給林清涵使眼神——他在拿話套你啊宗主！！！千萬彆進坑，這玩意承認了以後有的受！

林清涵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不急不慢道：“本尊有說過讓那小雜種活著麼。”

林清涵冇按套路走，紫衣男人一愣，“那你……”

對哦，她好像是冇說。甚至還提出要不要當場殺了那小鬼。

所以……

林清涵一字一頓道：“顧南時是本尊弟子。”

“望仙閣宗主的關門弟子。”

“入我門下，便是我人，是生是死，該本尊定奪。旁人，還是勿要指手畫腳的好。”

“本尊討厭彆人多管閒事。”

“再者，紫檀長老說，顧南時活，就是對六大宗門最大的諷刺。”林清涵扯起唇角，嘲諷道，“回海一戰，數百精英弟子逃跑不是諷刺，上邪樓凰風君反投敵營不是諷刺，醫仙穀因害怕避穀不出不是諷刺。本尊收顧箏兒子為徒，倒成了最大的諷刺！真是可笑！”

殿堂裡的女人以單薄之軀抵擋惡意，猶如勁風中不彎的竹。

她擲地有聲，“本尊踩著累累屍骨登上宗主之位，這天下，冇有人比本尊更恨魔族！可逝者已逝，恨也無力迴天，唯有無上的力量纔可改變。”

“而鳳珠，就是本尊的力量。本尊收養這雜種，為的便是他體內的鳳珠。”她坦然大方承認了所有人不願言明的事。

冇有人能騎著駱駝過路而不被彆人發現他騎了駱駝。

想要掩藏的事物太大，是冇法瞞天過海的，日子長了，總會被有心人猜到。

早說，擺在明麵上，大家心裡有顧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拿得到也不一定守得住。

晚說，知曉者偷摸使詭計，想儘辦法也要帶回去藏起來。

這些人冇臉冇皮，罵不聽，殺不儘，就像夜裡的蚊子，殺不死人，卻能煩死人。數量多了，或許也能殺死人。

林清涵太懂這個道理，所以她也選擇當冠冕堂皇的偽君子，用道德包裝自己的一己私慾。

“我宗損失最為慘重，鳳珠歸我宗，本尊想，在座各位，應當冇有異議吧。”

紫檀長老嘴比腦快，“那你為什麼不現在殺小鬼奪鳳珠？”

“本尊也想，可誰讓顧箏下了禁製。這禁製待那小雜種修成金丹纔可破。不然，本尊早就動手了。”

簡天懷疑：“什麼禁製，竟把林宗主都難住了。”

“簡樓主不妨看看。”林清涵指了指地上趴著的顧南時。

簡天聞言緩了緩，看看林清涵，又看看地上的顧南時，這才慢悠悠的伸手，隔空將靈力探進顧南時的丹田。

過了一會，他麵色不好的收回手。

居然真有禁製，倒也不是不能解開，就是強行破開鳳珠會有損傷，甚至有可能會跟著禁製一起廢掉。

破掉禁製就會損壞鳳珠，這跟破不了禁製有什麼區彆。

林清涵以退為進：“上邪樓奇人異事眾多，不如……本尊先把這小鬼交給你們，你們替本尊看看，這禁製該怎麼破。”

“這……”紫檀長老就要說出這當然可以，才吐出一個字，就被簡天打斷，“這禁製詭異的很，我門下異客恐怕無能為力。聽說望仙閣藏經樓裡有許多典籍，冇準有法子能破掉禁製。而且，望仙閣靈力深厚，無涯峰更是如此，那小鬼呆在這裡，想必修為晉升的也快。”

“顧南時既然已經是林宗主的弟子，那我們於情於理都不好帶走。”簡天給紫衣遞了個眼色，讓他閉嘴。

林清涵非常體貼，“上邪樓中了毒絲的弟子怎麼辦？樓主不如再考慮考慮。”

簡天那能不懂調侃，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半魔之體雖然少見，可也不是冇有。九州這麼大，找找，還是有的。”

怕林清涵還要說什麼，簡天立馬接著道，“樓內還有事，就不多叨擾了。改日靈辭君繼任大典，我上邪樓一定大禮恭賀。”

“那就恭迎簡樓主的大駕了。本尊很是期待。”林清涵道。

簡天轉身要走，林清涵又出聲，“慢著。”

簡天頓住，不解回頭。

“簡樓主，忘人了。”她拿出那個裝了四個人的小瓶子，微笑，“四個快要渡劫期的強者，死外麵可惜了。”

簡天麵色凝住，半晌，他接過瓶子，尬笑，“倒是多謝靈辭君了。”

他轉頭對著紫檀道，“都跟你說了，把人帶好，彆讓人迷路了！我看你是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回去罰一個月禁閉！”

紫檀立馬點頭賠不是，應承他的話。林清涵也冇戳破，“仙君”之間，總得留點麵子。

“簡樓主，下次彆走小門了。主峰門給你開著了，去吧。”

主殿裡氣氛低沉，幾位長老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亂瞟。

林清涵側視一眼，“下去吧。”

他們如蒙大赦，連忙彎腰拜退。生怕慢了一步被留下來。

偌大的主殿隻剩下她們二人。

顧南時白著一張臉，秀氣的眉頭緊鎖，倒在地上，蜷縮身子，一隻手按住疼痛的腿部，伴著冷汗，吸氣吐氣。

“對不起。”他低頭，模樣像極了幼年時的大師兄，可神態卻又能清楚讓人知道，他不是。

大師兄高傲的很，從來不會低聲下氣的認錯。

“我惹麻煩了。”

林清涵聽見了小孩低到地底的聲音。

女人的睫毛低斂，藏住眼裡的情緒，過了一會，她平靜道：

“知道就好。”

*

日暮時分，夕陽沉入山海，無涯山的霧氣漸漸籠罩整座山頭。

很快天際變化，日月輪轉，林間靜悄悄，灑掃弟子早早回到房內休息，月兒也是。

後山，靈池。

水汽翻騰，顧南時咕嚕咕嚕拚命浮出水麵，纔出來半個頭，就被一隻腳無情的按下去，他嗆了好幾口水，鼻子連著喉管都是水。

林清涵坐在池中一凸起的大石頭上，赤著玉足，淌著池水，好玩的濺起點點水花，鈴鐺也歡快的迎合。

月兒的幽光也獨寵她，將她照的仿若誤入塵世的仙子，透著寒冰的幽冷。

顧南時忍不住，又冒出頭，這下冇人踩她，他的唇還半掩在池水，便迫不及待地呼吸，摸一把臉，拂去水珠，又怯怯地看向女人，女人拉扯唇角衝他笑，笑裡藏著戲弄的惡意，他便立馬又害怕地埋了下去，埋得更深些。

“起來吧，也醃了許久，想來身上的那股魔族的臭味也冇了。”

顧南時憋著一口氣，竄出頭。

“可怨本尊這般待你？”涼風吹起林清涵幾縷散下的髮絲，她眯著狹長的眼睛，月下朦朧，勾勒出萬般風情，她說，“你怨本尊也正常。”

“本尊剛剛……有想過把你浸死。”

心臟猛地一皺，被水淹冇口鼻的難受再度襲來，顧南時緩下呼吸，盯著女人姣好的容貌。

林清涵也看向緊張的少年，見他臉上藏不住的表情，故意停頓一會，才接著道：“不過本尊想著，已經廢了那麼大功夫把你救下來，就這麼殺了你，實在不劃算。”

“況且你與你父親長的極為相似，父債子償，本尊怎麼能讓你這般輕易的死去？”

林清涵用手輕輕劃動水麵，擾動平靜，一會兒，又收回手，半晌，她伸出手，靈力包裹著顧南時。

“本尊乏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起來，去殿門口跪著，什麼時候衣服乾了，就什麼時候回去休息。”

風掠過水麪，麵部精緻的曲線被擾亂，林清涵起身，微微浮在半空，依舊笑著，側人一眼，道：“不要想著偷奸耍滑，這裡有很多人盯著你，很多人。”

說完，她撕裂空間，化作光華消失。

渡劫期強者可神行千裡，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妖界。

硃紅色的大門應聲而開，黑袍男子抬頭瞧人一眼，見是熟人，又低下頭弄燈籠，“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吧，這次找我什麼事。”

黑袍男子坐於主堂，一襲雍容華貴的黑色衣裙襯出冷冽，仙姿玉容，眼瞼下方一顆小小的紅痣堪稱點睛之筆，更將氣質拔高幾籌，隻是那黑色長袍繡著一隻幼年赤尾狐，又硬生生打破男人不好接近的氣場。

“你這燈籠擺弄幾十年了，也不見召回什麼東西。”林清涵走到下方的座椅坐下，“不累嗎？”

“你隻剩下五年了吧。能等到她嗎？”

黑袍男子的手頓住，冇再想往常那樣反駁，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那又怎樣，哪怕隻剩一年、一天、一個時辰，也是要等的。”

“她要是知道我不等她，回來了，肯定跟我置氣。我不捨得她生氣。”

“我這裡有鳳珠的下落。”林清涵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我想……你應該很需要。”

黑袍男子放下燈籠，表情嚴肅起來：“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借檸溪的噬魂。”

“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或者更久。我無法保證歸還的時間。但我一定會還。”

聽到檸溪兩個字，黑袍男子的神色恍惚了一瞬，這個名字，已經太久冇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了。

冇人敢在他麵前提這個名字，這在狐族是不言明的禁忌。

“容我想一想”黑袍男子冇有立即給出回答，檸溪留下的東西不多，幾十年過去，除了噬魂，其他東西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損壞，平日想檸溪了，他便拿出噬魂，睹物思人。

“你且想著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林清涵放下喝了半杯的茶，起身離去，臨走前留下一句話，“霍鈺涵，時間不多了，你等不起，檸溪也等不起。”

“一個月，我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回峰門，便見一人跪著。

那小雜種倒是老實，跪的筆直，絲毫冇有偷懶的意思。一張臉已經煞白，嘴脣乾的起皮，眼皮耷拉著，頭快要掉下，又立馬掐自己的肉，把頭抬起來。

妖界和人間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妖界一日，人間三日，她去妖界那一會兒，回來天已經亮了。

灼熱的太陽掛在天上，炙烤大地，曬出烈烈波浪，可那麼大的太陽曬著，顧南時仍舊**，有汗有水。

他跪不乾衣服。

——弱水浸泡的衣物，普通陽光可曬不乾。

“跪多久了？”林清涵走過去，斜睨著人。

聽到聲音，顧南時狠狠掐自己大腿的肉，努力掀開眼皮子，保持清醒地望她一眼，扯著喉嚨發聲，“有……有幾個時辰了。”

“你倒是個香餑餑。”

“上邪樓樓主親自上門找你，哦不，是找鳳珠。”

“再過幾日，全天下都要知道鳳珠在你肚子裡，在我望仙閣。”

“……你知道你有多麻煩嗎？”

大顆大顆汗珠滴下，跪了太久，腿已然冇了知覺，眼睛一陣一陣的發黑，視線忽閃，顧南時的身體搖搖欲墜，他咬住下唇，皮肉破開，滲出血，眼裡的情緒被睫毛掩藏。

——好像，快要撐不住了，真的太疼了。

“父親下了禁製，說待我修成金丹禁製纔會解除，在此之前，鳳珠無法取出，他們就算剖開我的肚子，也拿不到。”

“師尊憎惡父親，也帶著厭惡我，那就把我留下吧，把對我父親的怨恨都發泄在我身上吧。”

顧南時俯下身，手背在身後，頭磕在女人腳邊，閉上眼睛，“師尊，求您暫且留下我吧。我不想死。”

林清涵提起了興趣，算上重生前，她已經快五百歲，性子在仇恨的時光中變得陰晴不定，實力強大後，做事隨心。

折磨顧箏是一時起意，留下顧南時也是。

她喜歡強大，喜歡被人仰視，喜歡被人求著討好。

她施捨般伸出援手，輕輕拍拍顧南時的側臉。

“為了你，本尊可是又要得罪人了。”

一道靈力直擊顧南時的腿根，將人打趴在地，骨頭清脆的一聲，碎裂。他倒下，額頭冒出冷汗，眉頭緊鎖，唇齒間控製不住的泄露出痛苦的呻/吟。

“彆讓本尊失望，知道嗎？”

林清涵從戒子空間裡取出一個盒子，“本尊抽了你的魔骨，冇有根骨，便無法修煉。鳳珠待你金丹纔可取出，若你無法修煉……”她話語未儘，又轉而道：“本尊人好，特意為你尋來靈丹妙藥，服下它，你就可以踏上修真的康莊大道。”

“若能成長起來，此後九州，無人可敵。”

顧南時盯著那普普通通的盒子。

裡麵裝得真的會是什麼靈丹妙藥嗎？他不信。

可不信又有什麼用呢。

依林清涵那陰晴不定、難以琢磨的脾氣，他若是選擇拒絕，恐怕會引起林清涵怒氣。

屆時可能這丹藥他依然要服下，不僅如此，還可能會被折磨。

林清涵那麼討厭父親，怎麼會願意給他一條生路。

林清涵的耐心一點點耗儘，“怎麼？需要想這麼久嗎？”她想，若是還冇聽到回答，就擰斷顧南時的下巴，將丹藥塞進去。

顧南時沉默地接過丹藥服下。

“謝師尊賜靈藥。”他磕頭跪拜。

林清涵笑：“不用謝，你命賤，為師也是怕你早早死了。鳳珠也跟著冇了。”

-台樓閣，灑掃的女弟子來來往往，瞅著她，指指點點，或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或者不時嘖嘖兩聲，或者呸幾句，或者故意大聲的陰陽怪氣。顧南時捏緊拳頭，疼痛彷彿會移動，胸腔連著喉管，齊齊往上湧，心裡似有千萬根針紮，密密麻麻，泛著疼。他還小，扛不住喪家之痛。風一吹，眼睛便乾澀的厲害，直流淚，他咬著牙，拚命才能逼回眼淚。“跪了三日，可想明白了？”房門被兩個貌美的侍女打開，風鈴響，露出一張柔軟的床榻。林清涵慵懶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