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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感

冷的藍光。“都處理好了?”一道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為濃重的夜色增添了一份肅殺。“主子,得知您真實身份的人,包括楊宦官餘黨都已儘數伏誅,杜姑娘那邊也已喂她服下了忘闕丹,確保她明日醒來後,對不應記得的任何事情都將毫無印象。”穿著一身火紅喜袍的侍衛墨九站於暗處,恭敬稟報道。“嗯,換藥罷。”謝忘塵脫掉染滿血汙的黑色外袍,胸口前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瞬間暴露在空氣裡。然而,他恍若未覺,順手在書櫃暗格裡拿出一個...-

“命格這種東西,最是虛無縹緲,既然謝大人不在意這些,那自然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謝夫人都在雪蓮山上祈了十餘年的福,什麼不好的命格都該破了。”

“什麼克父克兄,莫不是江湖騙子胡謅的吧。”

金色的鳳鸞釵在晨光裡變得熠熠生輝,沈芸感受著如潮水般朝著自己湧來的善意,眼眶微微發燙。

她抬眸看著被金色晨曦籠罩著的謝忘塵,恍惚發覺他的模樣與她刻板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沈芸不禁心生疑竇,五年前那個清晨的所見所聞,難道隻是一場幻夢?

“夫人,風雪漸大,回屋吧。”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如清泉流淌過玉石般醇厚綿長的聲音,沈芸恍然回神,撞入了那雙滿是柔情的鳳眸裡。

“夫人?”

骨節分明的手再次伸至她的麵前。

沈芸呼吸一滯,垂在身側的手把衣裙拽出了一道道皺褶。

“在自己家裡,不必如此拘束。”

自己家裡?

沈芸猛然抬頭,茫然地看向謝忘塵。

當看到他臉上儒雅的笑容時,她如同被滾燙的開水燙到一般,慌忙垂下了頭。

家對於她而言,一直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可今日,她卻從謝忘塵的口中聽到了這個詞。他甚至還說,是她自己的家。

過了片刻,沈芸終是鼓起勇氣把手放入了謝忘塵的手心。

謝忘塵微垂眼簾,將沈芸的反應儘數收進眼底。

轉身避開他人視線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眼眸也深沉得如同能吞噬萬物的深淵。

杜盈盈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看著二人攜手離開的背影,她目眥欲裂。

“自從表哥上京趕考後,他就從未再這般待過我!沈芸憑什麼?明明這些年陪伴在表哥身邊的人一直是我!”

老嬤嬤勸道:“小姐莫急,大人現在在朝廷上看似光鮮亮麗,但是受到的掣肘頗多,娶沈家女,無非是想得到沈國公府的助力。”

道理她都懂,可看到他們靠得極近的背影,杜盈盈卻一刻也忍受不了。

與謝忘塵並肩走在一起的沈芸,她腦海一片空白。

當她停下腳步,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漱玉軒的院門前。

看著謝忘塵轉身離開的背影,沈芸連忙回神,並跟上了謝忘塵的步伐。

墨九發覺後,低聲詢問道:“主子?”

謝忘塵:“無妨。”

翠竹冇有預料到沈芸會突然轉身離開,但是她瞬間想到了什麼,心情大好:“小姐,您等等奴婢。”

隻要盯著三小姐和謝大人完成了結髮之禮,她就能從大小姐那裡獲得豐厚的獎賞。

沈芸並未停下腳步,她想在謝忘塵心情尚佳之際,向他提出解纓結髮之事。

前院,書房。

謝忘塵似乎這時才發現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沈芸。他停下了腳步,駐足在書房前看著雖然腳步匆匆,但是頭上的步搖卻絲毫冇有晃動的沈芸。

沈芸深吸一口氣,不敢抬頭直視謝忘塵,雙膝跪於雪地之上:“大人,妾身冒然前來,是想……”

後麵的話,她有些難以啟齒。

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才過了一瞬,直到一顆冰晶砸落到她的左肩,激起的雪珠灑落到她的臉上,她閉了閉眼,才繼續說道:“妾身想和大人完成解纓結髮的禮節。”

話落,周遭一片死寂。

墨九摒氣凝神地看向自家主子,隻見謝忘塵眼眸劃過了一抹譏笑。

“你可知,在大祁女子和男子結髮代表著什麼?”

沈芸冇想到謝忘塵會這麼問,有些啞然:“知道的,妾身萬萬不敢肖想大人的恩寵,提及此事,是因為,因為……”

是因為姨娘被嫡姐送到了南城郊外,隻有她把自己和謝忘塵的結髮交給嫡姐、嫡母,他們才肯把姨娘接回沈府?

膝蓋處傳來一陣陣刺骨的冷,還有鑽心的疼。

這裡的每一處痛楚,都是孔嬤嬤在提醒她:“要恪守禮節,要以嫡係爲尊,以家族為重……”

“起來罷。”

謝忘塵的聲音很淡,沈芸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墨九看著跪在雪地處,臉色幾乎要和雪地融為一體的沈芸,又看了一眼已經走進書房的主子。

雖然這位新夫人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但是他還是提醒道:“夫人,主子的意思是讓您進書房詳談。”

沈芸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書房裡,一片昏暗、濕冷。

沈芸方一進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謝忘塵不緊不慢地撥弄著炭盆裡的炭火:“因為你姨娘被困在南城郊外的莊子裡?”

沈芸雖然對謝忘塵如何得知此事感到驚訝,但仍舊坦誠地回答:“是的。”

謝忘塵挑眉,忽而拿出一把匕首。

寒芒一閃而過,一粗一細的兩縷髮絲出現在他的手中。

沈芸瞪大了雙眼。

反應過來後,她雙膝跪地,感激道:“承大人之惠,妾身感激不儘。”

謝忘塵:“歸寧日,你會如願見到你姨娘。”

聲音雖淡,也很輕,卻讓沈芸全身一暖。

“地冷,不必再跪著了,回去罷。”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沈芸卻鼻頭一酸。

曾幾何時,她很想很想從孔嬤嬤或者母親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可等待她的,從來都是冷冰冰的一句:“罰跪一夜。”

沈芸鼓起勇氣抬眸與謝忘塵對視,鄭重道:“多謝大人。”

謝忘塵對上那雙蓄滿淚珠兒、滿含感激的杏眸,忽而想起了母後當年從結冰的池塘裡救回來的狸貓。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隨即轉身離去,徒留下幾案上那束已用紅繩捆紮的結髮。

沈芸見狀,把兩人的結髮收入衣袖,朝著謝忘塵的背影曲膝行了一禮之後才轉身離開。

待到沈芸和翠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前院,墨九才步入書房。

“主子,您為何與夫人結髮?”

昨日自家主子冇有和新夫人喝合巹酒,就是不想和沈家人有太深的糾葛。

雖說合巹酒被打翻不是主子的本意,而是端琢盤的老嬤嬤故意為之。但是主子向來是一個不計較過程,隻在乎結果的人,故而讓人給新夫人送去更換的衣裳後,便不在理會這件事情。

可是明明合巹之禮都免去了,為何今日卻又和新夫人行了“恩愛兩不疑”的結髮禮?

謝忘塵腦海中浮現出那雙純粹乾淨的眼眸,淡淡道:“逢場作戲罷了。”

言罷,他從書案前拿起一份信:“讓人把這封信轉交給沈國公。”

墨九連忙雙手接過信件:“主子,沈國公老奸巨猾,先是偷梁換柱,後又藉機請祁帝下旨讓您不得不認下這樁親事,他會答應信上的事情嗎?”

謝忘塵微微頷首:“會。”

無論是為了讓他的嫡長女能夠嫁給心儀的郎君,還是為了確保他的嫡幼女順利成為太子妃,亦或是不願讓外界得知三女兒替嫁的真相,以維護嫡長女的名譽和家族名聲,沈國公都不得不對信中提出的條件作出妥協。

聞言,墨九欣喜不已。

沈國公掌管著大祁的神兵營與騎兵營,這兩大軍團不僅兵強馬壯,而且配備的武器攻擊力極強,最具殺傷力。隻要主子能逐步將親信滲透其中,那麼未來成事的可能性將大幅增加。

·

漱玉軒。

屋內亂作一團,雜物遍佈,無一處可落腳。

“你算個什麼東西?分明是個命格有缺,克父克兄,說不定還剋夫的晦氣玩意兒,你有什麼資格和表哥結髮!”

看到杜盈盈的雙腳踏在繡有鴛鴦紋樣的嫁衣上,沈芸眼眶不禁泛起了紅暈。這件嫁衣,是姨孃親手一針一線為她精心縫製的。

“你讓開!”

沈芸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怒意,這也是她第一次這般與人說話。

“讓開?心疼你的嫁衣了?”杜盈盈挑眉,不屑地瞥了一眼腳下的喜服,“我告訴你,我不僅要踐踏,我還要把它毀了!”

隻見杜盈盈隨手拿起一把剪刀,蹲下身來,便要對著那件火紅的嫁衣剪下。

沈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杜盈盈,在剪刀即將觸及嫁衣的瞬間,她緊緊握住了剪刀的刀尖。

杜盈盈眼瞳猛地一縮,下意識地鬆開了握著剪刀的手。

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沈芸的行為嚇到後,杜盈盈臉上故作嫌惡地說道:“真是晦氣!我們走。”

“三小姐,您這是何苦,不就是一件衣服?”

翠竹看著沈芸手心處的傷口,責怪道。

沈芸卻恍若未聞,不理會慌忙離去的杜盈盈,也不顧手心處的傷口,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嫁衣拾起,並歸攏到自己的懷裡。

這點傷對她而言不算什麼,她自行用藥包紮,不久便能痊癒。然而,這件嫁衣意義非凡,它是姨娘耗費十餘年心血為她精心準備的。可惜,姨娘未能親眼目睹她穿上這件嫁衣出嫁。

·

閒雲軒。

端坐於書案前的謝忘塵倏爾抬眸。

墨九彙報的動作一頓,繼而問道:“主子,是有什麼問題嗎?”

謝忘塵聲音低沉磁性,渾厚有力,如同遠方山穀中傳來的悠悠鐘鳴:“漱玉軒出什麼事情了?”

忽而聽到自家主子的原聲,墨九微微一愣,但想起主子對氣味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瞬間瞭然。

“屬下這就去查探。”

墨九快速出去,片刻便回到了書房裡。

“主子,是表小姐去了漱玉軒,並不慎用剪刀傷到了夫人。幸而夫人已自行處理好傷口,並無大礙。”

謝忘塵微微頷首,語氣淡漠卻充滿了狠戾:“再有下次,便殺了。”

-·謝府是皇帝親賜的府邸,在寒冬臘月的裝點下,顯得愈發莊嚴肅穆。正廳堂屋。謝忘塵身穿正二品官袍站於正堂中央,緋紅如寒梅綻放,清雅卻不失風華,宛如畫中人物,風姿卓越。可此時此刻,沈芸卻無心欣賞。對上謝忘塵那雙狹長而深邃的鳳眸,她心中掀起一陣慌亂。思及真實身份已被道破,她趕忙俯首,雙膝跪地:“大人。”真容掩於麵紗之下,白皙、脆弱的脖頸卻暴露在視線中,似乎隻要輕輕一掐就能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謝忘塵眸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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