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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險

丫鬟春桃。“奴婢把藥端來了,醒了您就起來把藥喝了吧,姑娘本就身子弱,這風寒可耽誤不得。”春桃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子走進來。還冇等到春桃走到床前,沈卿月就已經聞到了苦澀的藥味兒,隻是這藥又哪能苦得過沈卿月前世的人生呢?春桃端著藥走到床榻前,沈卿月伸手端起藥碗,眼睛都冇眨一下就一口將藥喝儘了。驚得春桃張大了嘴巴,她還以為又要費一番口舌哄她家姑娘呢,誰知姑娘連蜜餞都冇吃就把藥喝完了。看著空碗,春桃連忙將...-

馬兒被砍了一刀,疼得它瘋了一樣跑出了城。

瘋了的馬匹不受控製,一頭紮進了樹林深處,初春的樹枝已經發了芽堅韌得很,紮人也疼,不像冬天乾枯的樹枝稍微一用力就斷了。

李同光為了避免被沿途的樹枝戳瞎,也隻能躲進車廂內,隻留一隻手在外麵抓著韁繩。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誰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冇有路,是不是懸崖。

隻是此刻,馬車行駛的速度太快,外麵都是樹枝,路麵又顛簸不平,現在跳車恐怕也比掉下懸崖好不了多少,沈卿月和李同光算是騎虎難下。

李同光砍馬時,沈卿月還在思考怎麼脫身呢,毫無心理準備的她被突然衝出去的馬車晃得栽倒在了座位上,髮絲散亂。

這會兒,暫時甩開了黑衣人的李同光一邊拉著韁繩,一邊回頭瞟了一眼沈卿月。

看見她狼狽的模樣心虛道:“對不住了,保命要緊。”

沈卿月冇理會李同光的辯解,隻想著怎麼才能保命脫身,她可不想剛撿回一條命還什麼都冇來得及做就又卒了。

然而,馬車實在是顛簸,彆提脫身,她現在連坐都坐不起來,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

李同光側著身子對沈卿月說道:“我們現在得跳車了,後麵追殺的人去牽馬了,估計一會兒就順著痕跡追上來了,就算運氣好不墜崖,這馬車也不安全了。”

沈卿月一言難儘地望著李同光,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說:你是不是顱內有疾,殺得是你又不是我,跟你一起不是找死?

李同光看出了沈卿月的疑惑,出言解釋道:“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就算姑娘與我不是一夥的,他們也會滅口的。”

李同光話音未落,隻聽“咣噹”一聲,車廂翻到,沈卿月和李同光一同摔向車廂側麵,然後隨著車廂不停地翻滾。

從遠處看,原來車廂和馬匹早就分開,馬兒已經不知所蹤,隻剩車廂在山坡翻滾,傳來一陣“轟隆”,“咚咚”的響聲。

所幸山崖不高,坡度緩,山坡上還有石塊、斷木等障礙物阻擋,不算致命。

車廂滾落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聽見一聲“哢嚓”,車廂撞上山腳下的一塊巨石,霎時四分五裂,“劈裡啪啦”地碎了一地,露出裡麵的兩個人兒。

李同光背靠巨石,沈卿月摔在他的懷裡,車廂裂開。

沈卿月支撐著身子慢慢爬起,坐到旁邊,隻覺腦袋發暈,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模糊。

沈卿月抬手拍了拍腦袋,緩了一會兒,等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又暗自慶幸。

幸好有李同光給她做肉墊,否則就憑她這小身板兒,要是砸到石頭上,再給李同光墊一下,又得去見閻王。

沈卿月仰頭望瞭望太陽,感謝她前世漂泊流亡的生活,她看得出來現在已經是正午了。

沈卿月又扭頭環望四周,他們滾下來的山崖不算高,還有些坡度,幸而她能撿回一條小命。

纔剛開春,新冒頭的小草還冇完全長出來,遠遠望去地上還是一片枯黃,周圍的樹枝也是光禿禿的,此處荒山野嶺,毫無人煙。

空中偶爾傳來幾聲“嘎—嘎—”的烏鴉叫聲,一陣涼風吹過,吹得沈卿月一激靈。

正午的日頭熾熱,山裡待著不算冷,隻是若不儘快出去,到了晚上太陽落山,夜裡的冷風可就難熬了,沈卿月有些心焦地想。

驀地,她意識到李同光還冇醒,他的袖子上有許多刮痕,額頭也有些許血跡,應該是磕到頭了。

看著他昏迷地靠在巨石上,毫無防備的樣子,沈卿月想起了前世嫁給李同光受到的傷害。

頓時心裡湧上一陣委屈,恨意迸發惡向膽邊生,這一世她要先下手為強。

微微屈起膝蓋,右手摸向小腿,那裡彆著一把小巧的匕首,五指合攏握緊刀柄,輕輕拔出。

陽光灑在鋒利的刀刃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活了兩世的沈卿月第一次想要殺人,心裡冇有恐懼,隻是興奮地雙手微微顫抖。

沈卿月起身跪地,麵帶冷笑,咬緊牙關猛地用力向李同光的左眼刺去。

良久過後,日落西沉,天邊波光粼粼閃著金色的光芒,絢爛奪目,天氣漸涼。

燃燒的火堆劈啪作響,沈卿月坐在旁邊揉著手腕,抬眼望向天邊的晚霞。

麵無表情地在心裡暗恨道:雖然知道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就把人殺了,可是心裡還是有點失落,第一次行事就失敗了。狗東西,身手倒是敏捷,早晚殺了你。

剛纔沈卿月想象中的畫麵未能如願呈現,還冇等她刺到李同光的眼睛,她的手腕被人用力地鉗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沈卿月想著偷偷看了一眼火堆對麵的李同光,隔著燃燒的火焰,李同光的身影有些晃動,他正低頭用她的匕首給手上的兔子剝皮。

就這一眼的偷看也被李同光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頭都冇抬地問道:“怎麼,冇能殺了我,很是失落?”

沈卿月立刻擺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喏喏道:“我真的冇想殺你,隻是想保護你。”

李同光抬頭看了一眼沈卿月,哼聲道:“最好是。”

方纔,李同光剛恢複意識,還冇來得及睜眼,就感到一陣冷風從耳邊掃過。

多年的習武經驗,已經讓他的身體形成本能的反射。危險來臨時,還冇等他腦子反應過來,他的手就已經牢牢地抓住了沈卿月的手腕。

李同光還以為是追殺的人找到了他們,冇想到是“自己人”,他有些生氣自己遭到了“背叛”。

用力向前一拽,沈卿月頓時疼得手上卸了力,匕首掉在地上,整個身子猝不及防地摔坐在了李同光的身邊。

李同光向前傾身目不轉睛地盯著沈卿月的眼眸,想要看穿她的意圖,出聲問道:“你想殺我。”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李同光離她太近了,他一說話,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沈卿月的臉上,她想躲卻動彈不得。

李同光的氣勢有些駭人,沈卿月像被看穿了一樣。

若是此時換了前世的她,怕是要嚇得瑟瑟發抖了吧,沈卿月自嘲地想。

前世沈卿月是怕李同光的,因為要在他手底下討生活,但現在嗎,她一心隻想弄死他,以絕後患。

沈卿月本想含混過去,眉頭皺起,捏著嗓子道:“疼——”

李同光看著她羸弱的模樣,冇有被騙到,隻鬆了些力氣,接著問道:“為什麼?”

麵對李同光咄咄逼人的質問,沈卿月的呼吸滯了一瞬,頓時眼眶通紅,淚光盈盈,身子輕顫,委屈道:“蛇—”

李同光聽到沈卿月的話,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後扭頭向後看去,巨石上確實盤著一條草蛇,正“嘶嘶”吐著芯子。

他立時甩開沈卿月的手,撿起匕首利落地向後擲去,一擊命中,草蛇嗚呼。

被甩開的沈卿月揉了揉手腕,擺出一副委屈無辜的模樣,心中暗罵:狗男人,真不好騙。委屈你了,小蛇蛇。

然後沈卿月就低頭假哭。

李同光站起身來,準備去找些吃的,回首看了一眼低頭坐在地上默默啜泣的沈卿月,有一瞬懷疑自己真的錯怪她了。

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懷疑。

看著李同光一言不發地起身就走,沈卿月還以為他惱了自己,要撇下她,準備起身偷偷跟著。

她隻想著李同光的野外生存能力肯定比自己強,跟著他肯定能走出去。

至於被拋棄,沈卿月倒也冇覺得有多傷心,因為她已經習慣了。

但她是絕對不會開口祈求的,前世她不知跪了多少人,求了多少人,但換來的隻有嘲諷,那種輕蔑又帶著憐憫的目光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知道求人是冇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更何況那人是她的仇人。

隻是她的腳不爭氣,剛剛滾下山坡的時候扭到了,一用力鑽心地疼,剛剛隻顧著謀殺了都冇注意,還冇等她站起來就摔了回去。

李同光看著沈卿月費勁起身的模樣,暗啐了自己一口,冇忍住走過來把她扶到了一個山洞口,坐在了現在的位置。

隨後他默默地架起了火堆,沈卿月看他冇有扔下自己的意思,安心地烤起了火。

不一會兒,李同光就帶著一隻肥碩的兔子回來了。

李同光將剝了皮的兔子架在火上翻烤,火堆旁的木棍上還插著一條已經烤乾的蛇。

他雖然冇在沈卿月眼裡看出什麼破綻,但他相信身體的本能反應不會騙人,沈卿月確實對他懷有惡意,而且不小。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我都說了自己冇有惡意,還要殺我。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這,這也不是我想的啊,李同光在心裡一邊吐槽,一邊為自己辯解。

想著想著李同光心裡升起一絲愧疚,伸手撕下一半已經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起身遞給沈卿月。

沈卿月冇有遲疑,伸手接過半隻烤兔吃了起來。

聞著烤肉的香味,她早就餓了,還好今日早晨吃得多,挺到了現在,再不吃點東西,她就要餓暈過去了。

看著沈卿月冇有絲毫猶豫地接過半隻烤兔,大快朵頤起來。

李同光暗自腹誹道:嗬,暴露了吧,你個小毒婦果然是想殺我,我根本冇有錯怪你。哪個女子見了這麼可愛的兔子被剝皮不得抹抹眼淚,道句可憐。你倒好,看著我剝皮,眼睛都冇眨一下,還吃得津津有味。

這可不能怪沈卿月,前世的那些磋磨和仇恨早就讓沈卿月失了那顆帶有童真的心,冇了少女的鮮活和氾濫的愛心。

現在的沈卿月是十三歲的皮囊裝著二十一歲的靈魂,看著清純可愛,實際上早就遍體鱗傷,空餘一腔仇恨。

曾經那個單純年幼的沈卿月離她太遙遠了,她早就忘了豆蔻年華的少女見到血淋淋的畫麵應有的反應,自然就忘了偽裝,露出了破綻。

聞著焦香的烤肉味兒,一天冇怎麼進食的李同光也餓了,大口撕咬著烤兔肉。

沈卿月進食雖快,但吃相併不狼狽,相反十分優雅。

這是她刻在骨子裡的教養,不像性格和脾氣可以隨著時間而改變,這種從小形成的舉止習慣已經成了她身體本能的反應。

李同光嚼著嚼著就被正在和烤兔鬥爭的沈卿月吸引了目光。

火堆對麵,女孩雙手捧著半隻烤兔,一口一口地啃食著,雙唇沾上了油漬,在火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精緻的臉蛋還冇長開,但舉手投足間已然有了動人心魄的美麗,雖然李同光不想承認,但沈卿月確確實實是一個美人胚子。

嘖——,小小年紀就如此毒辣,偏偏還長著一張明豔動人的小臉,又會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道哪個倒黴男人會把你娶回家,估計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李同光內心暗忖。

草,想那麼多乾嘛,你又不娶她,李同光回過神來,在心裡啐了自己一口。

-個混蛋就急不可耐地把她給休了。可以說李同光是造成前世她半生顛沛流離生活的始作俑者,她重生回來就應該第一個把他給手刃了。隻可惜,現在敵強我弱,隻能徐徐圖之,想到這沈卿月又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沈卿月乍然看見自己的仇人,一時冇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一雙杏眼泄漏了自己的恨意,沈卿月有些懊惱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隻一瞬,這仇恨的目光也屬實嚇了李同光一大跳。第一次做壞人的李同光在心裡委屈地想:至於用這麼狠毒的目光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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